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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陷空岛主白玉花 ...


  •   江陵丁家和陷空岛在江湖的地位超然,更因各拥《惊鸿照影》榜探花和榜眼而支持仰慕者无数。佚名居士的约斗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无数人大骂他不自量力,竟敢挑战江湖中机关、阵法两大权威,真想自杀的话,也该选个舒服点的死法。不过说归说,大家心里都清楚敢于同时挑战江陵丁家和陷空岛的人绝不简单。
      比试当天,陷空岛彼岸人山人海,各地江湖人士纷纷而至。一方面是为了见识这场别开生面的机关阵法比试,另一方面则是迫不及待地想目睹榜眼白岛主的真实姿容。

      陷空岛彼岸便是茉花村。丁家兄弟命下人在村外开阔了一块空地,搭架出一座半月形的彩棚高座。应邀而来的各大掌门帮主安坐右翼,左翼部分路路续续来了陷空岛四鼠和丁氏兄弟。
      丁月华没来,有怜香惜玉为其遭遇悲叹不已的,也有好事联系起传闻暗下指指点点的。
      外圈围看的江湖人士愈挤愈多,彩棚右翼也已然满座,而左翼那端却还空了一块。
      丁氏兄弟坐立不安地不断往陷空岛方向探望。陷空岛五鼠之一的『钻天鼠』卢方瞧着一摸一样的两人极有规律地一个坐下一个站起,起伏有状,不由花了眼,道:“丁家兄弟,你们俩就安分坐下行不行?窜上窜下窜得我眼都花了。”
      “卢大哥,”“坐不下啊。”
      “你说他们,”“怎么还不来?”
      “会不会”“出事了?”
      “不会”“临阵脱逃了吧?”
      “不行不行!”“我们要去看看!”
      “这种缺德事”“白老二绝对做的出!”
      “哎哟,我说双侠啊。”『翻江鼠』蒋平怕热,这凉爽的气候也能让他热汗琳琳,一把鹅毛羽扇呼呼扇着,“双侠啊双侠,五弟会跑,那展昭还会跑不成?女儿家出门打扮总要很长时间,小静轩向来外人止步,五弟更不让丫鬟帮忙。我到不担心他们不来,只担心两个大男人到底能打扮成啥样子。”
      蒋平这一提,左翼顿时静寂无声。

      一直注意左翼动静的卓爷歪身跟总镖头附耳问道:“对面说到什么?全都一副见鬼的表情?”
      司马超群极力透过水气蒸腾涟开的雾幕辨析对面左翼六人的唇语,“看不清楚。好像说到什么,来啊,打扮啊,什么的。”
      “唔……”卓爷摸了摸小胡子,附耳又道:“继续看。”
      司马超群扁扁嘴想要卓东来不要强人所难,但思及是自己有错在先,又见卓东来灰黑的眼袋和强打精神的双眼,咽下不满,睁大眼去捕捉左翼众人的谈话。

      或许是静寂得令六人心里发颤,『彻地鼠』韩彰打了个哈哈,“不会的,不会的。五弟长得比许多大姑娘都好看,打扮起来难看不到哪里去。”
      “有五弟那么高的姑娘吗?”『穿山鼠』徐庆实实在在地问出一个实实在在的问题。
      白玉堂是长得妍丽,可毕竟是个男儿,身量高挑;体型虽不像大多数习武之人那般壮硕肌肉爆起,也是大手大脚;骨节匀称漂亮,却称不得秀气娇小。
      更别说,五官比白玉堂还少了分阴柔的展昭。

      日头一点点移动,丁氏兄弟比棚下任何一人都等得心焦。这白老鼠不会真甩手跑掉吧?
      临近午时,空中折射一点亮色,自陷空岛方向徐徐飘近,愈近愈晰。
      四名白衣仆役蒙头罩脸,双前两后,肩扛轩驾,大步而来,宛如踏云驾风。轩驾以玉石为骨,状成寰宇,砌玉栏雕,垂蚕纱琉璃帐,铺雪绸冰绢榻,轩驾内隐约可见一红衣女子立身半跪,一白衣女子斜卧她的膝上。风拂帐起,朦朦然,飘然若仙。
      人未至,场已静。
      待轩驾从围观人群头顶飞过,稳稳轻落彩棚高座前的空地时,满场寂静,连呼吸都已憋住,生怕呼大了气,惊跑了仙家临凡。

      徐庆揉了揉铜铃大的牛眼,喃喃道:“我该不是眼花了吧?我好像看见师父出陷空岛了?”
      “嗯……好像我也眼花了。我好像也看到师父了。”韩彰喃喃跟道。
      “眼花什么。扛轿子的就是你我四人的师父。”羽扇在两哥哥一人脑袋上敲了一下,蒋平不由也喃喃自语:“五弟这是好本事,请师父抬轿子不难,他是怎么让他们四个老顽固愿意出陷空岛的?”
      要知道陷空岛历来是隐居避世之地,潜居的高手多了,但进去后愿意出来的可希罕的很。

      轩驾落稳,前方两侍驾仆役从驾下暗阁取出脚踏垫放一侧,接住从轩驾内滚出的一丈素娟平铺过脚踏直至过地。后方两侍驾仆役,一撑开方形阳伞,阳伞四面垂挂薄如蝉翼轻盈半透的丝幕;一细细撩起蚕纱琉璃帐。
      先行迈出的是红衣女子,赤红近血,却少了刺目的艳丽,别有一番独特的沉静和煦。薄纱遮面,精绣头纱垂长拖地令人瞧不清女子的面容,唯见身形修长,皓腕如玉。红衣女子手腕脚踝处配戴银铃环链,最先印入众人眼中的便是那支探出蚕纱琉璃帐去接丝幕阳伞的柔荑,众人描绘不出那柔荑的形样,唯记得艳红衬下,肤色玉白;唯记得,随着她手腕动作,清悦的铃声细微地颤动丝丝柔暖。
      红衣女子撑起阳伞,银铃声动,白衣女子扶着她的手臂缓缓步下轩驾。
      一袭亮白别无它色亦然灼目,亮银暗绣游走出静雅精致,宫纱稍宽,松松挂身勾勒那挑长柔韧似乎盈盈不足一握。乌丝顺柔,仅用一带绢白简单束于颈后,不显突兀,反倒平和了精致奢华,平添了分出尘脱俗。不似红衣女子周身皆藏于精绣头纱之内,白衣女子仅薄纱半遮面,露出一双凤目黛眉,顾盼生姿。
      艳影仅仅一现,便没入丝幕垂帘内,影影绰绰更引人遐思。
      两名女子入座左翼的空位,不用多疑,那白衣女子便是陷空岛的白岛主,红衣的想必应是她的侍女。
      叮铃~
      叮铃~
      叮铃~
      直至两名女子坐下,氛围寂静,耳边似乎依旧若有若无地能听见清悦的银铃之声。

      卢方结巴低问:“五、、五、、五弟?”
      白衣女子甩过去一个白眼,没好气道:“是也!反正不可能是我那白骨都成灰了的姐姐。”
      五鼠中最老实的徐庆眼眶一红,几乎泪水横飞地哽咽道:“我、、我、、我还以为是小岛主回来了……”
      蒋平深吸口气,叹道:“这下知道五弟是怎么能使唤动师父们的了……”
      丁氏兄弟几乎没怎么见过陷空岛的上任岛主白玉花,对四鼠的激动不能理解,却张口咋舌地盯着白玉堂和展昭二人的扮相半天说不出话。
      白玉堂得意至极,习惯性地要嗤笑丁氏兄弟一番。手脚未动,便被熟知他性的展昭提前按住。精绣头纱下,只隐约可见一双润唇微启,轻道“形象”二字,形状姣好的下颚左右摇出微弱的弧度。
      白玉堂气闷,只好收敛了脾性,强逆着性子好好扮演他美丽脱俗的白——岛——主——
      “哎,哎~ ”“白老二”
      “你干嘛”“给展昭罩个红头盖?”
      “跟个新娘子”“似的?”
      凤眼微眯,薄纱影绰出的一笑勾魂夺魄。白玉堂用内劲压迫声线,变换出轻柔飘然的女声道:“当然是……他怎么打扮都不似女子。爷爷只好把他罩起,省得露了破绽。”
      “你终于承认”“你长得娘娘腔啊~”丁氏兄弟悄悄暗指白玉堂哈哈笑道。
      “找个凉快地死一边去!爷爷我这是因难见巧!”
      “形象,玉堂,形象。”
      白玉堂深吸口气,嫣然柔声笑道:“丁氏双瞎,知道啵,这红盖头的装扮就是给你俩备的。往后的日子里,爷爷扮一日女子,你们就给我轮着做侍女伺候着。”
      不理会丁氏兄弟的苦瓜脸,白玉堂别过了脸,省得自己被这双瞎弄破了功,白费了劲。谁想回头一触到丝幕都隔绝不掉的来自四面八方的灼热视线和嗥叫声,一时没憋出内伤。
      红袖下,展昭偷偷按住白玉堂的手,不断提醒他:“形象,玉堂,形象。”
      白玉堂反手将展昭握住,越握越紧,身子也渐渐移动到他跟前,将大半视线集中到自己身上。
      展昭见白玉堂好不容易开始正经做事,放了一半心。

      陷空岛潜居各类高手众多,展昭今晨方知白玉堂还会易容巧技。
      他拉了他进了他姐姐生前居住的小静轩,翻出一堆女子装扮之物,便让他闭眼静坐,一双舞文弄剑的手灵巧轻柔地在他面上游动。
      柔韧滑眉的笔触,拍扫过颊的粉香,细细描过唇瓣的温润……
      过了良久,静了良久,展昭发觉白玉堂有会功夫没有在摆弄他的脸,奇怪地睁开了眼。
      只见白玉堂咬住下唇,神色复杂。
      “玉堂?”展昭不解唤道。
      白玉堂乎得一把抱住展昭,低哑了声“别动!”
      展昭心奇,反手抱上他的脊背,轻轻拍道:“玉堂,怎么了?”
      白玉堂紧紧抱着展昭,不发一语。
      展昭思来想去,握拳锤掌道:“莫不是展某画不像女子,令你为难?”等不到白玉堂的答复,展昭越想越似,遂安慰他道:“展某本就堂堂七尺男儿,扮不像妙龄女子也不稀奇。玉堂不必为难。扮做丑妇一样可侍候在旁。”
      “少瞧不得爷爷。”白玉堂哼了声,在展昭颈窝处蹭了蹭,跳起傲道:“就是一块木头爷爷也能雕成菩萨。何况你这小小的猫儿?你等着,不许转头,不许乱看,不许照镜子!”说罢,便翻箱倒柜地找着。
      展昭好笑地看白玉堂忙活,口中还不断念叨:“这个?”“不好!”“唔……”“太短!”“啊!”“不行,不行!……”
      最后终于让白玉堂露出笑脸的是一方宽大的精绣头纱,白玉堂把它罩在展昭头上,调整了位置,前沿盖住了面容,完全罩住了身,还沿地拖了长长一截。要不是展昭有武艺傍身,寻常女子要是戴上这纱,怕是寸步难行。
      “没爷爷的允许,不许脱下知道没?”白玉堂厉声厉色道。紧接着补上一句:“也不能让爷爷外的旁人瞧了去!”
      这只白老鼠,还真是气傲得紧。展某扮不像女子本是正常,倒是逊了他的本事似的,丢不得脸面。
      展昭本也不乐意让别人看见他扮作女子的糗样,顺水推舟应了白玉堂。
      倒是白玉堂的女装扮相着实令他惊艳。
      早了解白玉堂姿容妍丽,却不想扮成女子能柔媚妖艳至此。
      然他二人又觉妖媚女子,不如出尘仙子容易勾起淫贼的恶念。
      白玉堂卸了装扮,再次在镜前细细描画,挑选了一套宽松的白衣遮掩去比寻常女子来得高挑宽厚的身形。又请出了四鼠的师父佯装仙家。于是便出现了早先一幕。

      午时一到,一阵嘹亮的歌声由远及近,竟压过因白岛主出现而疯狂的人声,清晰传入众人的耳中。
      “天地无边,苍茫一片,任由我心随我欲,不问世间方与圆,轻舟一叶,游戏人间。”
      沸腾的人群又突然一静,齐齐向歌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袭灰衣长衫飘然而来,不多时也落到了彩棚高座前的空地中央。
      来者是一三旬开外的壮年男子,方脸宽耳,鬓角花白,模样颇为诚实宽厚。
      他的目光在扮做白玉花的白玉堂身上停留片刻,便转移到了陷空岛水域已经变动过的隔绝阵法上,面上透露出狂热的神情。看那架势已然准备好再前往一探究竟。
      来者对众人的影响远不如白玉堂刻意营造的出场来得深刻,场面很快恢复为他未来时的狂热,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个家伙竟然敢向我们敬爱的白岛主挑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副德行也敢出来挑战!呸!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老子教你!”
      更甚者已经有挽袖松拳,跃跃欲试准备冲上前将那不知好歹的家伙痛扁一顿。
      永远不要小瞧美女对男人的影响力。
      单看江湖榜单中专门有一个为美貌女子而设的《惊鸿照影》便可知一二。

      来者便是投信约斗的佚名居士。他两手一摊,苦笑等待彩棚左右翼出来一人控制场面。
      按惯例,本应是中立势力出来主持。可此番约斗的一方便是两大中立势力。
      按资历,该以武当张真人为首。但张真人年逾过百,不问俗事已久,不敢劳其仙驾。
      代表白道的自然是大镖局的总镖头司马超群,而□□来则是明教教主。
      这趟明教来的是光明左使杨逍。
      早在白玉堂和展昭来前,右翼一众见证人便已商量好,由大镖局的二把手『紫气东来』卓东来主持。

      卓东来起身,离席,撩袍立于台前。一手高举,然后手心朝下缓缓压按身后。
      随着他的动作,场面渐渐平复。
      卓东来朝来人拱手一礼,问道:“敢问来人可是投信相邀的佚名居士?”
      佚名居士心惊卓东来在江湖上的影响力,打躬作揖恭敬道:“正是在下。敢问阁下可是人称『紫气东来』的卓爷?”
      卓东来言是,引他上彩棚,从右翼起一一为其引见各大门派帮会的著名人士,以及他投信约斗的对象。
      最后走向台前,朗声宣布:“佚名居士挑战丁氏双侠、陷空岛白岛主的比试,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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