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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


  •   托了八王爷赵德芳的关系,展昭和白玉堂才能进入天牢将弯刀交托到赵钰的手上。
      赵钰见到两人,很平静。平静得不似因他二人盗取了盟书才导致了最决定性的失败;平静得,不似手中把握的不是独子的遗物;平静得,好似李寻欢透过层层关系传来的话语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好。
      他平静地抚摸着弯刀,平静地请把责任了却的展白二人离开。

      道不同,不相为谋。
      展昭、白玉堂和赵钰对生死道义的理解有着根本的区别。
      他们不否认对方的正义,却也决不会认同。
      无论是本着对其曾经为赵宋浴血沙场的过往,尽着最周全的礼数的传话者;还是为他们单独空出隐私空间的八王。
      无论是背身离开牢房的展昭、白玉堂,还是提着午膳接着入内的赵德芳,都没有看到在一个刹那,没看到一滴自赵钰冷若冰霜的颜面滑落绽裂在刀面的泪液。
      赵德芳还在重复念叨着每一日一话,念叨着是时候叫赵俨回家了。
      那一天,赵钰什么都没吃,什么都没喝。
      他不言不语地抚摸着手中的弯刀,冷着一张脸。

      展昭是投身官家的江湖人之一。
      智化是投身江湖的官家子弟之一。
      他们原来的宗族,他们原来的过往,都被他们自愿抛了去,化了名,成了另一个人。

      从很久以前的某一天起,这世间便没有了赵俨,只有一个智化。
      从不久前的某一天起,这世间也没有了智化。

      ——王爷,请恕在下无能为力成为第二个黑妖狐智化。

      江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智化,没有了第二个身兼庙堂江湖双重身份的可靠之人,能不着痕迹地协调下江湖纷争。

      赵钰为了阿飞额头所系那条细细的黑色磷纹的鳞皮带子而离开襄阳前往长安。
      却,空手而回。

      江湖不知他们少了黑妖狐。
      襄阳也不知道他们没了王。

      从昏暗的天牢了出来,展昭抬臂遮挡眉骨上,明媚的阳光晃得他眼睛出现了短暂的昏花,火把燃烧的气味似乎还残留在鼻翼间,久久不散。他忽然卷袖收住一颗夹带微弱风声砸来的小石子,往‘暗器’袭来方向望去,一个俏生生的脑袋瓜子从天牢外围围墙的转角偷偷探出。
      这位颐琳公主怎么又从宫中逃出来了?
      白玉堂拢了扇子,和展昭一同望过去,扇柄轻巧地在赵琳的额头上一敲,叱问:“小灾星,你怎么又溜出来了?”
      赵琳瞪了白玉堂一眼,决定不跟这个会跟她一起闹宴拒婚的白老鼠计较尊卑之分。她口中虽回答的是白玉堂问题的答案,可目光看向的却是展昭。“展昭,你可知道我十二皇叔什么时候才能从牢里出来移交相国寺?”
      “十二王爷?他应当是明日才会移居相国寺。公主特意溜出宫可是想要送十二王爷?”
      赵琳也瞪了眼笑得温和的展昭,嘟嘴辩道:“本公主这是微服私访,不是溜出宫。”
      “那微服私访的公主殿下,你若是想见十二王爷,须等得八王爷出来再带你进去。下官亦无权限进入天牢。”
      “本公……算了,我不是一定要见十二皇叔……”精绣的软鞋踢了踢脚下小石粒,赵琳闷闷地说:“我只是想远远地看一眼十二皇叔就好……相国寺女宾止步,便是贵为公主也是不能进去。我怕我自此是难得再见他一面……所以……”她又狠狠踢了脚尘土,怯怯地仰起明亮的杏眸望着展昭续道,“展昭……如果我不自称公主,你也别再用公主的礼仪对我好吗?那会让我觉得我们好生疏……”
      展昭轻浅一笑,“那展某继续叫你琳琳可好?”
      “自是大好不过~”赵琳灿笑,换来展昭爱宠地在她脑袋上一揉,让赵琳得意地偷偷冲白玉堂吐了下鬼脸。
      白玉堂好笑地朝她额头又敲一记,笑骂句:“你这丫头片子,都要嫁人了还老粘着别人的男人?”
      赵琳皱起鼻子,冲白玉堂哼哧,“谁要嫁给那颗矮冬瓜?本姑娘要嫁,也是要嫁给展昭这样出文入武的好男子。”眼光挑剔地将白玉堂上下扫了一圈,又勉为其难道:“就是嫁给你只老鼠也好过嫁给那颗冬瓜。”
      “小灾星,越来越嚣张了嗯?白五爷还入不得你姑娘的眼?要嫁给爷就这么勉强?”白玉堂捋袖,抬扇笑骂着追打赵琳。
      赵琳把着展昭,拿他当盾牌绕圈躲闪着白玉堂追打。一边躲,一边得意地吐鬼脸,“白老鼠~小心眼~脾气急躁~没人爱~”
      白玉堂脚步一刹,反手从后拎住赵琳的衣领,将她临空吊起。
      赵琳一呆,双手慌乱地拍打着,喊道:“白玉堂你想干什么?快把本公主放下来!”
      白玉堂悠悠歪了脑袋,“不是不自称公主么?”
      “本公主怎么自称关你这老鼠什么事?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啊啊!”赵琳被悬空吊着难受,慌乱地手脚乱舞,一双杏眸泪光楚楚地望向展昭,“展昭~救命~”
      展昭见他两人这般,憋不住,连忙偏头喷笑。
      白玉堂不紧不慢地抬扇在赵琳额头咚咚敲了三下,挑眉笑道:“五爷就是小心眼,就是坏脾气怎么样?五爷有猫爱就好,不希罕他人爱不爱。”
      “不希罕就把本宫放下!放下啦!再不放下灭你九族!”赵琳哇哇乱叫地拍打着白玉堂拎她的手臂。
      白玉堂朝她额头一敲再敲,“灭就灭。别忘了展昭可是入了我白家的门,你舍得灭了五爷的猫?”
      展昭用力地哼咳一声,一张俊颜尴尬到通红。
      “本宫,本宫,本宫就灭你除展昭外的九族!”赵琳被衣领勒得痛苦,一张小脸挤得都快哭了出来。
      终于让展昭见不过白玉堂的嚣张,怜她凄惨,仗义出手相救。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玩了。”
      赵琳一获救下地,绣鞋一跺,几乎跟白玉堂同声嗔道:“谁跟她(他)玩了?!”
      惹得展昭又憋不住,撇首喷笑。
      赵琳再一跺脚,骄蛮地指着白玉堂嗔道:“别跟那颗冬瓜一样学本姑娘说话!”
      白玉堂一展扇子,鼻腔哼哧,不作搭理。
      若再加上一个耶律宫毅,这情形倒是在他们共同的旅程上时常发生。
      他们的感情真好。
      每次见到他们打闹成一片,展昭都有小小的不能插入的被排斥感。
      他笑了笑,开口道:“展某有些肚饿,觅食去。哪位愿意跟来?”
      “爷~”白玉堂肆无忌惮地拉了展昭的左手。
      “我~”赵琳扑上去,拉了展昭右边的衣袖。
      展昭往前迈一步,左边拖了一只大白鼠,右边拽了一只小仓鼠。
      展大人冷汗,“请两位放开展某,自己走好么?”
      白五爷桃花眼一挑,“五爷的猫五爷为何要放手?”
      小公主骄傲的一扬下巴,“这天下能让本姑娘放手的还没有几个!”
      说着,两人都拽得更紧,一个死命抓,一个死命坠。
      展昭举步艰难地往前迈,往前迈,往前迈,往前迈……
      左边拖一个,右边拽一个,艰难地往前迈啊迈……
      成了当日开封街市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展大人,巡街啊?”
      “是啊,李伯今日生意好?”
      “展大人,巡街啊?”
      “嗯,闲姑娘的小猫还到处乱跑吗?”
      “展大人,巡街啊?”
      展昭温和回应窃笑的招呼,左拖右拽地步行在开封街头。

      “展……”
      “唔?”
      展昭习惯性地闻声回头,见到来人,微笑绽开,眸光亦更加柔和亲切。
      “耶律世子?好久不见了。”
      锦衣御袍,额上两瓣刘海整齐厚密,生了张欺骗世人粉嫩面容的俊俏男孩不是耶律宫毅是谁?
      岱岩仁、阎竞雄等一行人理所当然地站在他的身后,虎视眈眈地瞪着展昭。
      耶律宫毅斜眼无声警告身后诸人收回他们不善的目光,然后黑线地看了眼他负担沉重的双手,“展昭……你们这是干嘛?”
      赵琳抢在白玉堂前面哼道:“我们爱怎么走路关你何事?矮冬瓜,嫉妒啊?”说着故意挽上展昭的右臂,贴紧了,脸颊凑上,还蹭了两蹭。
      展昭窘迫又尴尬地想将手臂抽出,白玉堂也凑了热闹,提了他的下颚,把脸一转,在唇上一啄,凤眼冷冽地扫了一圈,道:“记住这猫是五爷的,想妒忌也得看五爷准不准。”呲牙一裂,“听到没?小灾星还不放手!”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你咬我啊~”
      “爷不屑地咬你!爷找只狗儿来咬你~”
      “你们……请都给展某放手——!”
      舒服的笑意从温和的面容完全褪去,黑白分明的眸子朝白玉堂狠狠射了记威胁。
      完了,玩过火了。
      完了,这猫生气了。
      赵琳和白玉堂赶紧放开展昭,老老实实地一边站着。
      展昭顺平被白老鼠和小仓鼠弄皱的衣袖,深吸两口气,压下面上的红晕,极力平和对耶律宫毅等人歉道:“失礼,让你们见笑了。”
      “要感谢展大人让我等大开眼界才是。”岱岩仁一脸敬佩,语音诚恳,但内里的明褒暗贬却即便是展昭也听得分明。
      他无奈一笑,不做辩解,谁让赵琳被惯得任性;白玉堂行事又素来肆无忌惮。
      明嘲暗讽,习惯,就好。

      耶律宫毅神情复杂地看着展昭。
      冲霄楼破襄阳王兵败的消息传来后,辽使一行才被自软禁中解禁的。
      展昭还是那个展昭,但耶律宫毅已经醒味过来,展昭并非如他所想的那般单纯无害。
      猫儿柔软的肉垫里藏着锋锐的利爪,温顺的表相隐匿着伺机而动的果决。
      黑白分明的眸子斜看了眼樊楼的招牌,柔和了的神情,轻浅笑问:“展某正要和玉堂以及琳琳上酒楼用膳。耶律世子和诸位朋友可要一起?”
      耶律宫毅净了瞳中所有杂绪,大而明亮的眼眸闪动着纯真的水光,欢快道:“要~”
      “世子!”岱岩仁连忙在耶律宫毅耳边低呼,“你跟……”他看了眼展昭等人,隐去了姓名,声音压得极低,“还有约会。”
      “你们去,别弄砸了。”耶律宫毅拍拍岱岩仁和阎竞雄,厉色警告道:“还有,不许留人跟过来。”说完,拍拍屁股哈喇跟在展昭后面进了樊楼。

      “……完了,我们世子真中邪了。”阎竞雄哭丧着脸,悲道。
      “这展昭有什么好?一碰到他的问题世子就迷迷糊糊的。”祝庭启摸摸耳朵,叹问。
      “哎……这难道就是情人眼里出那个什么来着?”
      “眼屎?”
      “呸——去你的没文化没知识,这么低俗的搭配你也感说出口。”
      “你眼里不出眼屎出狗屎?”
      “呸呸呸——让你们好好读书不听,话都不会说跟在世子身边真给他丢脸。”岱岩仁怦怦一人踢了一脚。他凝视了阵酒楼中跟赵琳、白玉堂打打闹闹,粘在展昭身边笑得幸福的耶律宫毅,催促一行没头脑的伙伴“走啦,走啦。世子不去就办不了事,那还要我们做什么?”
      阎竞雄不安地频频回望。
      岱岩仁一拍阎竞雄的后脑勺,让他往前看路,“还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小岱,你说世子他跟展昭……”
      “放心,世子他没有爱上展昭。”
      “可是——”
      “世子他……只是爱上了他所没有的东西。”

      人啊,不都如此。
      很容易爱上自己没有的东西。
      他们把理想寄托在里耶律宫毅身上。
      他们深爱着他们的世子大人。
      而展昭,就是耶律宫毅的理想。
      如此单纯而强大地活着,温暖了一切地活着。
      是耶律宫毅渴望而不可求的存在。

      展昭和白玉堂全然不提耶律宫毅跟赵钰签订密约一事。
      耶律宫毅也顺势装作未曾被软禁和封锁消息。
      他们饮酒,他们谈笑,只决口不提襄阳,不提赵钰。
      聊着聊着,话题转到了耶律宫毅跟赵琳的婚期和他返辽的时日。
      赵琳啪地往桌面一拍,震得碗碟乱颤,娇嗔:“本姑娘才不嫁你这颗矮冬瓜!”
      “小爷也不要娶你这刁蛮女!”耶律宫毅不逊于势地拍桌回叱,呼得转头又一派天真无暇地回展昭道:“婚期定在明年九月。我离开大辽访宋,前后差不多也快半年了。再不回去,家父也该记挂担心。”他没法地托着腮帮子,叹了口无可奈何,“不回去不行啊……”
      “早回早了,省得在本姑娘面前晃得烦。”赵琳裂了个鬼脸。
      耶律宫毅反吐槽嗤道:“你家别一天到晚把小爷找上门,小爷就谢天谢地咯。”
      “说得好像是本姑娘倒贴你!”
      “不倒贴就你这样能嫁出去?”
      “你——矮冬瓜!”
      “刁蛮女!”
      “矮冬瓜矮冬瓜矮冬瓜!”
      “刁蛮女刁蛮女刁蛮女!”
      赵琳和耶律宫毅见面必定一斗,这回忍不了半个时辰,吃饱喝足又挽袖开战。

      展昭捧碗一退,喝了口白果老鸭汤,感慨,“他们俩感情真好。”
      白玉堂冷汗地吞下口中的白果。
      这猫都怎么看人的啊?这两小怎么看都算不上感情好吧?
      罢了,这猫就这样挺好。爷放着放心,起码不会乱被人勾搭走了。
      白玉堂很有骨气地不将耶律宫毅对展昭的‘隐讳’情感加以解释;也不告诉展昭赵琳就是看不惯耶律宫毅有心上人可粘,就是要欺负他不得幸福。
      白玉堂从崩盘的餐桌上抢救下煲汤的陶罐,给展昭续了碗汤,叮嘱他多喝点;然后自己捧着陶罐舀了白果,一边看戏一边嚼得喜悦。
      盘飞箸射,阁子内两小隔着餐桌打得那个欢快。
      展昭捧着汤碗,一歪头,躲开一碟飞来的菜盘。
      白玉堂一翘板凳,闪过摔砸在地飞溅开的汤汁。
      两人一个喝汤,一个嚼白果,进入看戏模式。

      全武行上演到白热化阶段,白玉堂耳朵耸了耸,抱着陶罐一个后翻跃下板凳,顺势踢开阁门。
      展昭好奇跟他后面出去,凭栏天井下探,见一玄衣少年,劲装束身,宝剑斜挎,相貌干净。他独坐一桌,正跟樊楼的小二哥点菜。
      “杨少堂主?”
      赵琳闻声,整个人顿时呆滞成木。
      耶律宫毅忽然没了对手,莫明其妙地放下被他掀起半拉的桌子。
      赵琳一甩手,冲了出去,她把着天井栏杆往下探望,急切地喊了声:“杨威竡——”
      低头喝茶的少年昂起了脑袋,干净的皮相霎时让赵琳哑住了后话。她扒拉着栏杆,慢慢地蹲下身。
      急切的脚步攀登上来,急停在她的身旁,一双手伸到她的肩上一寸顿住了,犹豫了片刻,轻轻地扶住了她的双肩。
      “琳琳……”
      一声低缓,一点温暖,让赵琳立即泣不成声。

      杨威竡,带我走。我们私奔,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好。琳琳你说走,我们便走。

      于是那日午后,江湖□□第二大派的天雷堂少堂主带着赵宋的颐琳公主,在她的未婚夫婿辽国南院世子面前,私奔了。

      耶律宫毅凭栏外探,呆了一下,侧首望向展昭,道:“展昭,我媳妇跟人跑了。”
      展昭喝尽碗中最后一口白果老鸭汤,心满意足地安慰下近几日不适的肠胃。然后,温和一笑,道:“宫毅别急,展某曾花了数月在外为寻琳琳回宫。对如何才能寻她回来还是略有些经验。若宫毅相信展某,展某定会帮你把琳琳寻回。”
      耶律宫毅摸摸鼻子,暗自嘀咕,“其实不寻回更好……”
      “公主在他面前跟人私奔,他这御前行走四品带刀护卫到了圣驾面前难脱责任。到时候还不是要他去寻回?”白玉堂置了陶罐,掏了方帕擦干净嘴边污渍。抬头一看展昭也喝完了暖汤,顺手就给他擦嘴。
      展昭躲闪,欲自己来。
      白玉堂低喝了声,“别动,爷给你擦两下就干净了。”
      白玉堂说得在理,展昭若闪,白玉堂定不罢休。到时一阵追逐躲闪,还指不定要闹多久。
      所以他不动了,乖乖让白玉堂给他擦拭嘴角。
      殊不知这幕刺得第三者眼乱心痛。

      杨威竡和赵琳从樊楼夺门而出,他牵着她的手,疾走在开封的街头。
      他们十指相扣,他们匆匆掠过街市百姓。
      好似就能如此随风化去,好似就能这样自由无拘。

      从第一眼见到赵琳起,杨威竡便知她是他永远的最爱。不管爱她有多难,他的心只想属于她。
      赵琳让他带她走。无论将来要面对是赵宋皇室,还是千军万马的追杀,杨威竡都无怨无恨。
      他握着她的手,那温热吐露着放纵和不安。
      从小他父亲就骂他缺少心眼,呆笨得跟块木头似的。
      笨就笨吧。
      他只是相信赵琳。
      相信她也是爱他。

      将开封内外分割的,是一道高达十余丈的围墙。
      将城内和城外分割开的,是一扇沉重的城门。
      将城内人和城外人分割开的,是两指宽的痕迹。

      杨威竡拉着赵琳往城外跑。
      他们跑到城门附近,慢下了脚步。

      他缓缓地往外走。
      她缓缓地跟在后。
      他迈过那条线。
      她停在了线这这端。
      一条线,隔开了两个人。

      她抬起低着的头,收敛了骄蛮和任性,唯剩泪痕满面。
      他望着她,不再像过去一样紧紧相逼,唯用眼神祈求。

      她往外一迈。
      他欣喜若狂。
      她一把将他抱住,仅仅一息,又一把将他推开,退回城内。
      他还不及将她抱起,便已看见未来的寂寞……

      她捂住脸,不停地念着“对不起”。泪水从她的指间漏出,滴答溅起地上尘埃。
      他想笑着跟她说,“没关系”,但扯了几次嘴角,都失败了。
      到了最后,他只说了一句。
      他说,“我会去参军。我会成为将军,驻守在宋辽的边境。让他……一辈子不敢欺负你……”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为爱结束天长地久
      我们的相守若让你付出所有
      让真爱带我走
      留幸福在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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