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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姓柳,不姓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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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冬的寒冷还没过去,春的温暖已悄然到来。外面阳光正好,透过前行列车透明玻璃,温柔地覆在光滑的餐桌,普通的白色花瓶配上鲜红的月季隐隐生出艺术感来。柳墨收起手掌大小的笔记本,单手揣兜朝头等厢走去。
“哇,好漂亮的风景!”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因为今天是好天气,从这里看富士山也很漂亮。”女声很温柔带着笑意与男孩聊天。
话锋一转,“姐姐,你去过餐厅吗?”顺便对正趴在坐背的青年男子问道,“叔叔呢?”
“很吵,叫你走开听不懂吗?小鬼。”穿着蓝色西装的青年男子一拳打在后座同样穿着西装的男孩头上。男孩双手抱头,偶然瞥见车窗上的身影,边道歉边跑走,“对不起,打扰了。”
柳墨拎着箱子走到车厢最后一个座位坐下,天微亮出门,到现在一刻也没停下,捏捏鼻梁,压低帽檐,抱着箱子,闭目养神。
柯南努力压下不知该用什么词形容的感觉,强迫自己走到金光闪闪的男子旁,“叔叔,你有去餐厅吗?”男子邪瞥了一眼,拿下眼镜随手拿过纸巾擦拭。
这是……餐车里的纸巾。
找了个借口,跳上座位,刚刚打开黑箱子的锁就被一把抓住手臂扯了下来,一脸惊恐地看着掉落的箱子。在碰地前一秒被一个胖乎乎的孩子抱在怀里,不及松口气,看着因小意外再次飞到空中的黑皮箱,下意识地捂上耳朵。
柳墨望了望热闹的一边,看着满地颜色鲜艳甚至画有爱心的内衣裤,扯了扯嘴角,近来的烦躁消散了许多。
柯南抓下盖在头顶的粉色内裤,毫不意外受下男子的□□,被赶出头等厢。
悠扬的铃声响起,纤细的手指停在接听按钮,柳墨呆呆看着屏幕上的名字,迟迟不按下去。电话那头好似知道对方的犹豫,直到自动挂断,又一个接一个,有种誓死打到你接的架势。还是抵不过连环催,叹了口气,起身到车厢外,任命按下接听键,“你个臭小子,赶紧回来。”沧桑明显带着怒气的声音从话筒传来。“这是爷爷留给我的东西,我必须拿回来。”带着少年特有的清冷,变声期微微的沙哑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臭小子,我给你那么多东西你什么时候要过。”对方有些不满。
“爷爷,我姓柳。”单手支着头,有点无奈。
“我也姓柳!”听着老人中气十足的反驳,柳墨哭笑不得,“爷爷,你知道的。”看到有位女士朝门口走来,侧了侧身,让对方过去。
“我只知道要是今天晚上看不到你,就别认我这个爷爷!哼!”没有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机,简直不能再霸气。
正打算回座位,突然听见敲碎玻璃的声音,接着一声巨响列车一阵晃动,一只手撑着车壁,以防摔倒,另一只牢牢抱住箱子。待站稳之后,看着眼前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穿着套装的女士,和刚才引起车厢骚动的罪魁祸首。这小孩,意外的熟悉。习惯性压压帽檐,遮住一丝精光,拎好箱子转身离开,“我是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身子微微一顿,稚嫩的声音钻进耳朵,说不出的烦躁,所以说,最讨厌侦探!
因爆炸的缘故,新干线在后一站停下,等警察的到来。作为最接近□□体的人之一,被例行询问了好久,换乘新干线到京都,下了车在东区丰岛屋买了盒京果子,到音羽山脚原本湛蓝的天空暗了下来,望着隐隐有些泛红的山头,再低头看了看眼前的台阶,瞥了瞥三三两两上下的人,柳墨握紧了手上的东西,任命的两步一台阶。
音羽山虽然高,但台阶多所以并不陡。正直樱花季,不算暖的风吹过娇嫩的樱花,带着一抹清香袭向正在埋头爬山的少年。樱花最终败在风的调皮下,颤巍巍的随风飞舞,落在白色帽檐。
越往上人越少,只有前方两三人。柳墨停了下来,把东西放在地上,空出一只手摘下帽子,一头如墨般的长发洒落,映得五官更加精致。柳墨闭着眼感受丝丝凉风,随即眉头轻蹙,嘴角拉成一条直线,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得睁开眼,愤懑地抓起箱子,大步上前。殊不知这副灵动可爱的表情明朗朗地印在前方两人眼里。
音羽山上是一座寺庙,名叫清水寺,是京都香火最盛的寺庙。
踏上最后一块台阶,直径绕过宏伟的正殿,朝远处静谧的庭院走去。虽不是第一次来,但这撩人心得美景还是让柳墨不由赞叹。初春,娇花还未争相开放,只微微探出头来好奇的望着世界,唯有粉嫩的樱花大肆展现自己的魅力,一方小池,几条红鲤,方寸之间,自成天地。池中央矗立一座四角亭,勾着完美弧度的飞檐下挂了一串铃铛,只见亭内一位僧人盘腿而坐。柳墨对着直挺的身影扯了扯嘴角,上前几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道,“喏,你最爱的丰岛京果子。”边说边在对面坐了下来,看了看面前的茶,随意勾起一饮而尽,呦,上好的冻顶乌龙。
“几年不见,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老僧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得出结论。
“行了,明明是中国人,说什么日语。”柳墨翻了个白眼,语气不怎么好。
老僧还是一脸笑眯眯的模样,谈笑不语。“臭小子,这不是给我的吗。”看到精美的包装瞬间滑落,老僧终于不淡定了。
“好了,给你给你,都一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还那么爱吃甜食。”快速捏起一块方形红色京果子扔到嘴里,不清不楚得说。看着老僧怀里的木盒,再看对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无奈道,“小光光,生气了。”柳墨讨好似的一笑,还未开口便被爽朗的笑声打断,“想不到织田老弟也有这种孩子气!”池边站着两人,一老一少,两人背挺得很直,看起来很有精神,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老人调侃道,显然站了有一会了。
真田弦一郎左手扶着祖父,右手自然下垂,看见那抹黑,不自在的压了压帽檐。柳墨转头正好瞧见这小动作,不由升起一丝好感,从某种方面来说两人还是有相像的地方。
“真田兄不是说今天有事吗。”织田光秀咬牙切齿,明明说要去考核自家孙子没空过来,这才约了这臭小子,现在居然撞到一起,织田悔得肠子都青了。
“哈哈,要不是弦一郎进步大,提前结束,还看不到老弟这副样子。”满意的看了眼孙子。
“真田弦右门!你个老不死的,你孙子有什么好,黑着张脸,不知道的以为是你儿子!”织田光秀从不是善茬,已经被人看了笑话,再怎么口头上是绝不会输的。
两个已过半百老人像五岁小孩一样争论不休,看情况这谈话进行不下去,柳墨只好拎着箱子打算离开,箱子里的东西可不能被旁人看到,虽然不想多走一趟。还未起身,便被眼前宽厚的手掌吸引了目光,“真田弦一郎,15岁。”熟悉的语言从耳边传来,虽然并不熟练,但一字字语调分明,少年低沉的嗓音给原本神秘的中文更添一丝魅力。有些诧异,因柳墨坐在织田对面,真田祖父习惯性的坐在织田左手边,所以真田弦一郎在柳墨左边,握手的时候免不了半侧着身,正好对上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眼前的少年看起来很成熟,坚毅的面容染上了一抹淡红,在偏黑的脸上并不明显。伸出右手与之相握,“你好,我叫柳墨,中国人。”虽然对方知道,可还是加上了三个字。
旁边两人还在斗嘴,原本想要离开的念头随着少年变扭的中文渐渐淡去,随手拿起茶壶先替少年倒了杯茶,还未给自己满上,兀的出现一只白色瓷杯,不由头痛,“臭小子,你才认识他多久。”无头无尾的话只有柳墨听懂了,把杯子满上递了过去,得到对方一声傲娇的哼。真田番士其实一进方亭就在暗自观察,这娃娃,生的着实漂亮!见自家孙子主动跟人握手,真田番士坐不住了,可这和尚实在气人,本想逗逗他的心情轰的涌起了胜负心。听到这句无头脑的话,念几句清心咒,这才把话题转到柳墨身上,“孩子,几岁了,跟这老头认识真实难为你了!”
“我叫柳墨,14岁,中国人。”再一次重新介绍自己,“我也不想,只是这老头着实粘的紧。”双手一摊表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