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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春天迟是迟点,倒底还是来了 ...

  •   十七、
      趁着柯硕还没出来,我用卫生纸就着水将一手的蛋糕收拾了一下,穿上外套关门回家。
      月凉如水,风吹在身上却是轻柔温和,抬头看了又看天上的月亮,无波无澜。被柯硕调戏了还可以如此平静,“心态果然强悍。”暗自摇头,叹了口气。
      “回家吗?”一个人影立在当前,骤然停住脚步,看清是高建国。
      “高秘书。”见他提了个电脑包出去,寒暄道:“这么晚了您还出去啊?”
      “回家取点东西。那个……”他停住突然伸向我的手指,在自己左脸颊边点了点说:“这,有块奶油。”
      “哦。”用手背糊乱抹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回家洗洗吧。”我点点头,道了声晚安。
      竟然看到他眼中慈祥的光芒。

      第二天一下楼,大大小小四五个孩子抱着一摞东西像阵风似的从眼前跑过。院后有道铁门,隔着一栋废弃的办公楼。
      地上落下一张拉萨河畔秋景的照片,捡起来,背后贴着用小薄膜袋装着的底片。
      拿着照片刚走出这排宿舍的拐角,看到高建国跟陈风迎面而来,急匆匆地,手里也拿着几张照片。
      高建国冲我点点头就追了过去,陈风停下说:“原来你住在这里。”
      我把手中的照片递还给他,看着那个背影好奇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哦,我姐夫有些东西放在我那里,又是书又是照片的,今天送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掉了一些。他宝贝得很。”
      “是吗?不知道被那些小孩烤香肠没有?”
      “呵呵,你怎么一幅很期待的表情?”
      “有吗?没有吧!”收回什么也没看到的脑袋,一本正经,“要不我们去看看?”
      还没有走到头,那群作案的小孩叽里呱啦互喊着藏语哄笑着冲我们而来,忙闪身躲开目送他们消失,回头就看到高建国已经翻过两米多高的铁门,正埋头拾散落一地的照片。
      陈风隔着铁门问他:“都找到了吗?”
      “差不多吧,应该没丢没什么了。”他头也不回回答道。
      “那就好。袋子可能下车后才破的,幸好都掉在院子里了。”
      高建国身手灵活,将照片从门缝中递给陈风后利落地又翻回来。
      “嘿嘿,高秘书身手不错嘛。”
      照片都捡了回来,他松了口气,心情似乎不错,也没怪我话中有话,只说:“下来就别秘书秘书的叫了。这个高度小意思,小时候我们连罗布林卡的院墙都翻过呢。”
      说着话一行人往回走,在门口最大的那排小院前陈风停下对我说:“走吧,一起去家里吃午饭,我姐应该都弄好了。”
      稍微忸怩了一下,见高建国也点头相邀,禁不住好奇就不再拒绝。

      随他们进到一家半掩着门的小院,院子有二三十平方,靠外墙左手边砌了一间砖屋,从不大的窗户看进去,挂了一屋的照片和几个画架,隐隐约约有水墨,有油画。陈风拉开小窗的玻璃让我看得更清楚,介绍说:“都是我姐夫的作品,有很多照片都获过大奖,等吃了饭再慢慢欣赏吧。”
      扫了眼走上台阶的背景我在心里小小地惊讶了一把。
      进门右边有一溜长方形的菜地,种着的小白菜跟葱都长得极好,整整齐齐分列四排。最边上是油绿的几丛植物,不象我见过的任何蔬菜,指着问:“这是什么?”
      “哦,这是藏红花。花期应该过了。”他翻出中心贴着地已经焉黄的枝杆指给我看。
      “还不知道藏红花长成这样。”
      “怎么说呢?花形有点象郁金香,有紫色、白色、黄色,也是球根,只是茎很短,出土就开花。入药只是它花中的两三根细小的花柱,因为量少所以珍贵。”
      盯着那枯萎的茎杆,恨不得从中能冒出一朵让我看看。
      “走吧,吃饭了。”
      恋恋不舍随他进门,心想着自己一定也要种上一棵。

      陈风的姐姐三十岁上下,戴金边眼镜,说话客气和睦,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人。将我安排坐下,饭菜就陆续上桌,都是正经的四川味道,还有一盘水果沙拉放在一旁。高建国拿出玻璃烧壶倒上青梅和加饭酒。
      凑近闻闻问他:“竟有叫这名字的酒?其貌不扬可配起来挺香。难道有什么功效?”
      “不过是一般的米酒,这样煮煮暖和又没什么酒味,有什么功效倒不清楚。”
      吃着菜,就着酒,酸酸甜甜爽滑顺口,不自觉竟喝了十来杯,红着脸听他们聊当年在阿里生活时的情境。
      “没吃的时候我们就上山打兔子和麻雀,有次运气好,我跟单位的格松竟打到两只白屁股。”
      “是藏羚羊?”
      “不是,是西藏的土山羊,不过也算国家保护动物。那几年还多得很。”高建国等陈风跟我解释完又说:“还有草狐狸,狼什么的。那几年虽然艰苦,倒也吃了不少野味。”
      “这个季节能打什么?”
      “兔子倒多,但不能吃,春天的兔子皮下全是包囊虫,几个小时都煮不死。我亲眼见过,撕开来一团一团,很恶心。”
      “咦”了一声,不可想像。
      因为坐在靠窗的沙发里,身后是透进来灼热的阳光,背上晒得直发痒。扭头去看太阳却睁不开眼,只觉得整个身体都透亮起来,有种热得要化掉的感觉。
      “喝醉了吗?”转回头一时看不清高建国的表情,眼前是乌黑一团,睁睁闭闭几次才适应过来。
      “嘿嘿,春日正好,贪杯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一愣,随即又是那种长辈的表情,头脑发昏无法理会。

      还没到酒店门口,远远的就看到柯硕站在台阶上。
      忙低头用手捧着发烫的双颊慢腾腾地挪过去。
      “怎么了?”他拉开我一只手,又凑近看看眼睛,很肯定的质问道:“大白天的,你就喝成这样?”
      “没有啊,只是一路走来烤得热了。”抽回手,径直往前。确实有点做贼心虚。
      进到办公室,盯着桌上那块烂成一滩的蛋糕一时失神,听到柯硕跟进的声音,指着沙发上星星点点的痕迹说:“你不知道打扫一下吗?”
      他在电脑前坐下熟练地开机上网,片刻才理会我:“如果昨天你不逃跑,我会弄得干干净净。”眉毛微挑,并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有逃吗?我是担心你酒后发挥失常,不是很伤自尊吗?”
      专心地擦着沙发并没发觉身后有人,起身想洗毛巾却被箍住双臂囚在一个怀里。
      “现在我酒也醒了,感觉良好,是不是可以试试?”他在耳边轻轻威胁,从头到脚都热起来,由夹缝间举起抹布在他眼前晃动说:“放不放?我抹你脸上了!”
      “还说没喝,一股酒味。”伸手把抹布挡开,低头含住我的嘴唇,就那么轻轻的吮吸两下,还没有回神过来,他已经抬头望天,舔着嘴唇回味片刻跟我说:“什么酒?还有青梅的味道?”
      “废话,青梅煮的当然有青梅味了。”我看他促挟一笑才后知后觉得涌血上头,“你可以滚了!”几番推还是实力悬殊。
      “你怎就没有一点娇羞的模样?”
      “李绫有吗?”
      他微微一愣,笑着不答,倒是松开了手。
      我躲进洗手间听到关门的声音才敢出来。

      一会儿老黄跟何经理推门进来,将手里拿着的长牌丢到桌上,对我说:“在这儿打会儿考考(读一声。一种重庆的长牌,分天地人和。)不打扰你吧?”
      我正想热闹,走过去坐在老黄身边说:“我来买马。”
      新来的厨师长姓王,也是重庆人,嘴巴里总是带着把子,一口一个地问候别人的娘亲,我看着他就想笑,觉得心情奇好。
      一盘下来,他又输了,嘴里骂骂咧咧,掏钱的动作倒是很豪爽。用手抹了一把满是油光的脸,颊上的两块肉随着一抖。
      “再来!老子还不信了,硬是弄不赢你龟儿子的。”挽起袖子,准备再次投入战斗。
      老黄没搭腔,何经理发话了:“你龟儿子输那么多,还有没得钱哦!不准佘账哈!”
      “小钟,帮我把下个月的工资预支点出来。”
      “要不得,哪个说的可以先发工资的。不准哈!”何经理手一抬,最后一句是跟我说的。
      “怕老子跑了说!没球得意思!睡觉去了!”说完起身就走。
      站在一旁,看着老黄,我俩相视一笑。
      “也差不多了,都四点过了。”老黄收拾好桌上的长牌,问我:“你赢了好多?”
      “两百块钱。”我把钱理整齐,数了数。
      “老何赢安逸了。”他在我耳边又小声的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一脸坏笑。
      何经理跟怡姐又吵架了?

      开着门敞一敞乌烟瘴气的房间,就看到汤圆圆兴高采烈,红光满面地冲进来,带着她那一半天真一半三八的表情拉着我就往外拖:“快,楼下有个帅哥找你,说是你同学!”
      还在楼梯拐角便看到了站在阳光中的丁夏楠,他咪着眼面对着酒店,但我知道强烈的阳光让他看不见我的出现。脚下顿了顿,却还是被汤圆拉了前去。
      “慢慢聊哈!”她很体贴的转身走开,留给我一符了然于胸的神色。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过头,我看到丁夏楠对她感激的一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七、春天迟是迟点,倒底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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