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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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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制造了通天塔,但是上帝害怕人类的造反,于是把拥有共同语言的人类分散,让他们说着不同的话,变得沟通困难起來……”
“所以我们才要学什么英语啊!”
“……”
“我决定了……!”
“什么?”
“我不要上帝了!”
“那你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给我~”
“呀!痛!不要扯!……我干吗一定要给你啊!”
“你不是舍弃了上帝吗?”
“那是两回事!”
“……我們沟通不能。”
“你说如果当初上帝沒有把我们放在一起的话,现在会怎样呢?”
“我不知道……”
直到高中之前,拥有相同外貌,相同身高,相同性格,同一个模子里印出來的良和风,相似程度似乎很让人头痛,唯一能区分开来的就只有两兄弟的偏科项目。
良一直数学方面都很好,而风的手上却总是抱着一本书。
“风,这东西很有趣吗?”
“请叫我哥哥!”
“啊啊,有什么关系嘛,不要总念叨这个。”
这是良对所谓的文科感到头痛的日子。
进入高中,两人不无意外地再次同班,一开始两张一样的脸蛋,的确有一阵子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不过上了高中之后,良却和一般的学生很不一样地,居然在这个时候才开始玩疯,整天就只知道往外跑,理所当然的学习成绩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不过很奇怪,唯一不变的就只有良的理科成绩,依然名列前茅,风曾经想,难道是因为在打台球的时候必须用到角度什么的吗?
良迷上了打台球,不时偷偷地逃过补习班,风当然有作为哥哥的自觉,到处去捡弟弟的任务很自然地落到自己身上。
“我去补习班了~”朝屋子里大叫一声,抓上书包就冲出家门。
当然了,你想他会乖乖地上那么无聊枯躁的课程吗?往后看了一下,良眨了眨眼睛拐了个弯之后就飞奔起来,5分钟左右就冲进一间看起来明亮干净的台球室里。
跟往常一样打了声招呼后,不管抓着谁就对局了起来。
开心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当良察觉到有什么正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双腿已经早于思考自动躲到收银台的桌子底下。
“你干什么?”
“啊……这个,拜托,如果有人要找我的话,就说我不在。”
与此同时的,木制大门被打开,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出现了,环顾一下整个店铺,男孩歪着头问到:“请问良在这里吗?”
老板突然露出明了的笑容,想了一下才回答:“哦……他不在噢,风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这样啊。”风低下头沉思起来。
而在收银台后面的良就着遮掩起来的部分以及风在谈话时候的分心,悄悄地爬到后面的房间里去,攀上窗台,看了看显得稍微有点高的距离,良纵身跳下去,右脚很灵活地弯了一下膝盖,避开了物体在重力作用下的冲击,轻盈地落到下面的草坪上。
“怎么风那家伙突然跑过来了!”良一边跑一边举起手腕:“啊,虽然快结束了,补习班……但还是去一下好了。”
抬眼看了眼蔚蓝色的天空——
“哎……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第一次发现心中的感情很奇怪,风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逃课,也不是第一天念叨自己,但却是第一次这样子跑到台球店里来,自己说谎了,是说他不信任自己才跑来的吗?还是担心自己?严格来说,风是个好哥哥,自己很喜欢他,有时候还在想,哥哥是风的话真是太好了。
对,风在的话,自己就能安心。
风在的话……
“……风、风!”
在补习班门前绝对想不到会出现的人,就那么在自己的眼前出现了。
也许是察觉到,或者说是作为双胞胎的灵感,风转头看了过来。
“……唔、呜哇哇~~~”风就只是看着自己而已,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更没有骂自己,但是,一看到风,良不知道怎么眼泪就不听话地猛流下来,要停也停不住。
“喂……你、你在哭什么啊?”风有点手足无措地走过来,盯住对方。
“我、我不知道……”双手擦着眼睛,良哽咽着继续哇哇大哭。
“不要哭啦,你是高中生耶!”
“对不起……”
“反正都快结束了,回去吧……”
“……嗯。”
“笨蛋!不要再哭啦,这是我的脸啊!你知道看着有多丢脸吗!”
“……”
风是个温柔的人,虽然很奇怪,但是从此,良也不再逃课,嗯,那是假的,倒是有减少逃课的次数就是了。结果在期末考试的时候,良的成绩起码没有一科挂红灯的。
“哈哈,太好了!全部合格oO(>w<)Oo”
“你目标未免太低了吧= =”才合格的程度而已,我觉得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为了庆祝,我和健他们打算在暑假的时候到他海边的别墅去玩,风你也来吗?”无视风的吐糟,良拉着对方的衣袖闪着那双大眼睛,还有水的,这就是所谓的小狗的眼神。。。
“我不去,暑假之后我们就是高二了,你不觉得应该开始准备高考了吗?”
“我才不要那么快就踏入那么无趣的生活里去呢!你不去就算了,我不会给你带礼物的哦!”
“我从来不期待……你玩可以,不要用这个来找借口不做暑假作业。”
“风你都像妈妈一样啰嗦了。”
“去!”
跟着朋友去到海边,波光粼粼的感觉实在太漂亮了,因为良其实没有怎么真正看到过大海,那种宽广的无限感让人心情大好。
每天都泡在海边,或者打游戏,所以一天的日程基本就是:起床,吃饭,游泳或游戏,吃饭,继续玩,吃饭,睡觉。真可谓的让人有罪恶感的高中生暑假。
想必现在风肯定又奋发在功课上了吧,这样子游玩的自己果然很可恶,虽然这么想,但是如同风所说的,良每天就沉浸在玩乐中,把所谓的暑假作业忘得一干二净。
每天都处于忘记时间的欢乐中,这天良却在游泳的时候右脚抽筋,还差点溺水。被朋友嘲笑身为“游泳王子”的人怎么突然失策了?
良却只是笑了笑,没有顶回去,刚才一瞬间,心中突然涌出来的感觉太恐怖了,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那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晚上回到屋子里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来,然后朋友接了电话后以一脸奇怪的表情把话筒伸过来。
“良!怎么一直没有人听电话!”妈妈的声音响起来,焦急地叱责着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刺耳得让头也轰痛起来,只是那种仿佛要哭出来的声音却让良的心突然闷痛不已。
“……风…风他、他出车祸了……出…医院……抢救……风、风他……抢救不了……”好不容易,妈妈才把话凑出来,之后终于忍不住哭泣起来。
良的脚突然一软,支撑不了沉重的身体,跪到地上去,大哭起来,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声音沙哑,喉咙发痛,直到最后泪水都流干了,挂在脸上的两行泪痕干涩难受,扭曲着的面孔变得更加难看了。
之后,良在风的葬礼上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流过,只是表情木然。
伸手抚上对方的脸颊,于自己在暑假期间晒黑的皮肤不同,风的皮肤看起来很雪白,是没有生命气息的白……
亲戚朋友都让自己节哀顺变,但是那么一脸悲伤的人中真正明白的人到底有多少?
下葬的时候,良把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解下来,轻轻地放到面前那个雪白的陶制品里,双手合十,却没有闭上眼睛,就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
风离开后的2个月里,良连一次也没有笑过,曾一度让人担心是不是以后都会这个样子了。
世界依然在转动,什么也没有改变,只是,从此良却养成了一个习惯,书包里总会放上风以前最喜欢的《圣经》。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发现外面的阳光很耀眼,天气好得奇怪,明明都11月了,为什么还那么热,就像夏天一样。良好讨厌,他不喜欢夏天,那个夏天,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挽了挽滑下肩头的背包带子,右手伸到额前挡住刺眼地直射下来的阳光,仰头望着根本一点也看不清楚的太阳。
突然一阵风吹过,良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放弃似地低下酸痛的脖子,抬起脚。
可是才走了一步,眼前就落下了什么白色的东西,良伸出手去接住飘落下来的那抹白色。
轻柔细腻,手心上的东西在阳光的照耀下白得发亮,甚至有种透明的感觉。
盯着轻飘飘的白色,良的唇边慢慢地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合上手指,把羽毛小心翼翼地包裹在自己温暖的手掌中,良温柔地笑了。
“呐,风,我们下辈子,下下辈子……直到最后的最后,都会永远在一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