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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妓寨惊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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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赶紧,趁早把这帮丫头送走,早走早省心,免得夜长梦多。”
“是,妈妈。”一个魁梧的汉子进来,面上没什么表情,走路非常沉稳,像是练家子。走近后,朝凤歌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子怪味,像是昨天被劈晕之前在房顶上闪过的那味。料想必是昨天擒住她的人。心下暗暗吃惊,没料到勾栏院里看家护主的都会功夫,看来要逃脱还真得动动脑子。
那老鸨子叉着腰站在门口冷笑:“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乖乖听话,不然别怪老娘不怜惜你们。将来你们一个个的要成了名动大江南北的主儿,说不定还谢谢我柳妈妈呢。”一圈挨个巡视下来,定在篮裕跟前,又道:“瞧这小脸蛋儿长得,多俊哪。”又偏过头来指着朝凤歌对阿金说:“今天还挣了一个。这丫头怕是有点来头,半夜三更没事站在屋顶上。把她单独送到四爷那里去,免得她家人找来,坏了一锅菜,其他人先走。”
阿金应着去推那几个小丫头,一个丫头嚎哭道:“大妈,你行行好,放了我们姐妹吧,我们本是官家的小姐,路上遇到强盗才给人虏来的,你放我们回去,我爹自会给你送谢礼来。”比她更小一点的女孩挂在她身上,大眼睛滴溜溜的转,还“咯咯”地笑,“姐姐,你怎么又哭了,娘说女孩子不能老哭,不然就不漂亮了。”胖乎乎的小手帮她姐姐擦着眼泪,越擦越糊,脸上灰白交错,惨不忍睹。
“阿金,还不快走!”老鸨子闪到门外,像是怕那些女孩拉她的衣角,死死盯着阿金把这些丫头像老鹰抓小鸡一样都塞进马车,嘴里还骂着,“个小蹄子,还想回家?送你回去,正好叫你的官爹爹来抓我是不是,这辈子就死了这条心吧……”随着马车的咕噜声,女孩的嚎哭声越来越远,骂声跟着老鸨子消失不见了,柴房里又恢复寂静,只剩下朝凤歌一人。
朝凤歌眼睁睁看着篮裕从眼前被阿金推搡着出门,押着走了。心里不觉惘然,这就是封建社会,人吃人的地方,几个如花朵般的女孩日后不知会是怎样坎坷的人生。娘的,等她脱了身,定要叫那老鸨子说出她们的下落,再把她活烹了。老娘几百年没杀过人,这回想开戒了。
转念一想,算了,自己还没脱困呢,说大话没用。
这样不是办法,既然英雄不来救美,只能公主自己屠龙了。万一他们天没亮就送自己去什么鬼四爷那里,可就真的要做秦淮名妓了。虽说现代人贞操观念不是很强,可是她还真不想做鸡。上班时间太长,工资又不稳定,而且经常夜里加班,晚上熬夜很容易衰老的。至于职场性骚扰那是一定的,还没处申诉。不好玩。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保镖在院里睡着。不行,要找个锋利的东西把这绳索去了才好施展鹤步莲音逃命。手被绑在身后,摸不出什么名堂,而且活动范围太小,干脆在地上滚一圈好了,反正没人看见,也不用顾忌什么淑女形象。滚了三四圈,感觉屁股上咯噔一下,扎得生疼,挣扎着爬过去一看,在刚刚篮裕坐的地方有两三片碎瓷,看来是一个碗。还缺了两块,肯定是篮裕带走了。怪不得她临走的时候说:“你要来找我,别忘了。”
心里豁亮起来,这样的话,篮裕逃脱的机会也很大。她一屁股坐起来,刚要磨绳子,听见外面有人喊:“杀人啦!救命啊!妈妈被人杀啦!救命啊!”
朝凤歌一喜,解盎他们终于来救她了,好加在,真危险啊!再迟一会儿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呢。
过了半晌,只听得女人的尖叫声哭声,男人的咒骂声,还有好多人上下楼的脚步声,就是不见四司她们进来。怎么回事?难道不是解盎他们?那会是谁?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绳索终于断了,朝凤歌松开手脚,活络一下筋骨,想运气,谁知竟提不起一丝丝气来。难道她昏迷的时候被喂过什么药?别是奇淫合欢散才好,一般妓院必备的良药啊。不过她年纪还小,应该还不至于。
她蹑手蹑脚凑到门缝眯了一眼,悄悄打开柴房的门一看,大吃一惊。整座妓寨竟然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想必是客人被吓跑了,姑娘们见老鸨一死收拾包袱都散了。刚刚还灯红酒绿的天堂一下子便成了血流满屋的地狱。老鸨子斜扑在房门口的过道上,像是挣扎着要逃走,背后刀剑划伤的长长的口子鲜血直冒,浸透了亵衣,满室凌乱的脚印,到处抛散的衣物,只有两个字可形容:悲凉。
朝凤歌不敢细看,贴着墙逃出“得意楼”,后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不辨方向狂奔了一通。跑得实在跑不动了,才慢慢缓下了速度,但是不敢停留,继续往前走去。听着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暗自庆幸,总算心还在原来的地方。没有自保能力确实不能随便出门,下次一定要长记性。喘息稍稍平复后,留意了一下四周的情形,好像正巧在泰山脚下。瞎跑还能再跑回来,真不容易。如果粽子在的话,肯定会夸她。出了名的路痴,总算也能自己回家。想起粽子,心情又黯淡下来。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顺不顺利,是否平安。
才往山上走了两步,四司和解盎迎面而来,朝凤歌像找到组织一样遇见了党和亲人,不由放声大哭。红衫听说她气提不上来给她把了一下脉,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蒙汗药而已,且分量并不重,休息一下就好。”
朝凤歌灰溜溜地回到鸣鹤山,琴鹤仙已在洞府前等候多时,胡须上挂着一粒粒晶莹的露珠,在晨光下闪烁着七彩的柔光。
四司重重地跪在琴鹤仙面前,红衫道:“我们未能侍奉好小姐,连累小姐受惊,望师父责罚。”
琴鹤仙不置一词,兀自打坐。
朝凤歌大惊,试图拉红衫等人起来,奈何拉不动他们。咬牙对琴鹤仙道:“我一人的错,与他们有什么相干?私自下山是我不对,责罚我就是了。”
琴鹤仙依旧闭着眼,过了一会儿,脸上红光闪现又隐去,真气已运行了一周天,方才说道:“都下去准备鹤步莲音的考试吧。”
四司依旧端跪不动:“四司不敢。”
“下去吧,今后尽心尽力便是。”
四司相互交换了一个惶恐的眼神,呐呐道:“谢师父。”说完便各自垂首告退。
朝凤歌心内惴惴,没想到自己任性连累四司,下次说什么也不能单独行动了……一定要带她们一起去,出事也好有个照应。
轻功考试轻松过了,不过姿势不是很优雅就是了,动不动就要摇晃一下身形力求平衡。不像小屁男孩解盎和姐妹花四司,简直跟神仙下凡差不多,漂亮的不像人。轻点流水,几起几落人已经在对岸了。“水上漂”裘千仞也不过如此吧。
琴鹤仙点点头,略表满意,“明日众人随我进琴室练功,学习如何调理内息。但凡练武之人,内息最是根本,尤其你们经常食用闻鹤圣桃,虽有玄黑岩和玄冰岩助你们调息,究竟不是最好的方法。凤歌,你上得山来食桃甚多,恐已具备百年功力,更应谨慎,以防走火入魔。”众人应允。
晚上朝凤歌召集四司开会,准备把有生力量掌握在手上,再联络一下感情。毕竟老是小姐小姐怪别扭的。又不是演《上海滩》,她也不是冯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