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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七 ...

  •   “哈哈,这不是水媚娘吗——”郑颖达不知好歹,提起水家庄一事来刺激殷渐离,“喂,殷少侠,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一夜的夫妻,恐怕也有几分情谊吧?”

      水媚娘丝毫不怕别人提起此事,反而笑得开心,“殷渐离,我真想念那日咱俩的恩爱,不知你可想起过媚娘我?”

      季葵不知他们在说什么,茫然地望着殷渐离。

      鬼王神婆倒是听出点端倪,冷眼看着殷渐离,讽刺道:“原来你也有一段风流债……”

      “都给我住口!”殷渐离果然是不爽到了极点。

      水媚娘抿唇轻笑,目光却峻利地瞪着殷渐离,一心将他杀死于此。

      季葵见水媚娘露出不善的目光,心里焦急万分。师父现在真的没有有武功,自己又是个半桶水,而鬼王神婆一定对他们袖手旁观,现在的情况,对他们大不利。她无助地看着殷渐离,见他的表情甚是肃然,心知此次师父是碰上大麻烦了。

      “前辈。”殷渐离转向鬼王神婆,“百草仙与我师侄一同去了清风府。”

      “是吗?!”鬼王神婆激动地握紧拐杖,得到殷渐离确定的表示后马上转身欲走,只听殷渐离叫住她:“慢着。”“怎么?”鬼王神婆以为他还有什么消息要告诉自己,马上回头问。殷渐离看了一眼季葵道:“让她带你上山。”

      季葵倒吸一口气,师父这是在赶她走?!

      鬼王神婆点头,“小丫头,马上跟我走!”

      季葵站起来,拉了一下殷渐离的袖子,质问他:“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你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对付他们俩?!”

      殷渐离别过身,不答。

      季葵绕到他面前,再次拉着他的袖子,“师父,你不要赶我走……”

      殷渐离望向鬼王神婆,“百草仙为人怪异,不知道会不会半路改变主意,去晚了,就再没人知道他又跑到何处逍遥。”

      鬼王神婆马上拉过季葵的手,见她死命挣开,就干脆使擒拿将她牢牢制住,一路将她拖走。“师父——师父——”季葵哭叫着,不能忍受即将再失去师父的痛苦。

      水媚娘见季葵走了,也不追究,反正那小丫头成不了什么气候,只是对郑颖达使了个眼色,让他跟上去,除掉碍事的小丫头和老太婆。郑颖达得了信号,马上跟上鬼王神婆。

      殷渐离瞟了一下郑颖达的背影,并不担心。鬼王神婆是用毒高手,郑颖达去找他们,挡住鬼王神婆寻找百草仙的道路,等于是自找死路。

      水媚娘忽然逼近,横腿一扫,殷渐离高高跃起,翻了个筋斗,稳稳站在不远处。水媚娘嘲笑道:“逃来逃去,就像只丧家犬!”说罢,亮出长剑,飞快朝他刺去。殷渐离又避过三次,手臂却被刺穿。

      疼痛刺激了殷渐离的神经,那张八卦图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好像在提醒他什么。八卦阴阳剑?不行,这他根本还没练成。水媚娘刚才几下没用全力,此时见殷渐离受了伤,便露出嗜血的笑容,猛地高高跃起,在空中几个转身,剑尖直指殷渐离,殷渐离纵有三头六臂,也难逃她一剑。

      殷渐离抬头望着森冷的剑尖,戴着暗器的右手又伤得抬不起来,自知死路已到,一闭眼,蓦地想起八卦图。阴阳五行在不同的方位,相克相生,八八六十四卦,指示阴阳之位,顺,则昌盛,逆,则消亡。殷渐离忽然睁眼,双脚向不同的方位迈了几步,配合着一点点轻功,竟然避过水媚娘这必杀的一剑。

      殷渐离在临危之际,居然悟出了八卦步法,看来,他可以给闻霸天一个答案了。水媚娘接下来的几招攻击,他皆用八卦步法避开,灵活得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水媚娘怎么也刺不中他。

      水媚娘大惊,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步法,虚虚实实,居然能晃过她的一剑又一剑。这种乱七八糟的步法她从来没见过,不但不合常理,还奇怪得很,该退的时候他进,该进的时候他退,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就像一个喝醉酒的莽汉,可又好像一条滑腻腻的水蛇。

      远处,忽然传来郑颖达的惨叫。

      水媚娘分神,心想着郑颖达怎么连个小丫头和老太婆都打不过,亏他还是个武状元!

      殷渐离忍痛抬起右手,在指环的凸起处一按,眼前的景象让他惊骇——密密麻麻的黑色沙砾朝水媚娘射去,铺天盖地,根本毫无空隙,别说现在的水媚娘,就算是当年的自己,也难以避过。“啊——”水媚娘发出阵阵尖叫,一边用袖子遮住脸,一边使剑挡住射来的黑色沙砾。

      金属刺耳的碰撞声不断,每颗黑色沙砾碰到物体,猛地膨胀起来,无数根倒刺从沙砾上张开,水媚娘的腿上中了一个,沙砾没入肌肉,在里面膨胀,倒刺深入骨髓,引得水媚娘倒地打滚,忘了护住脸,两颗沙砾刺进她两颊,将她两边脸弄得血肉模糊,彻底给毁了容。

      殷渐离望着剩下的两个指环,心想,这剩下的两次机会得慎用,否则杀伤力太大,会伤了周围无辜的人。

      ☆★☆★☆★☆
      郑颖达被鬼王神婆的蝎子蛰到,瘫倒在地。季葵趁着这个机会,没命地朝城门跑去,她太不放心殷渐离了,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去看一看!

      当她气喘吁吁跑到城门口的时候,只见殷渐离的右臂鲜血淋漓,水媚娘倒在地上,□□不止,满脸是血。季葵呆了,忙跑上去,“师父,你没事吧?!”

      “走!”殷渐离回过神,拉起季葵就往后跑。

      水媚娘捂着自己的脸,发觉脸颊一片狰狞,这对她来说是最大的不幸,她从今以后,或许得变成一个丑女,成天用布遮着脸,而且再无法用皮相勾引任何一个男人。“啊——”她气愤地大叫起来,“殷渐离——”她狠命捶着地板,手背上尽是沾满血的沙土。

      殷渐离带着季葵,远远就看见昏迷的郑颖达,他踢了踢郑颖达的脑袋,问道:“死了没?”鬼王神婆摇头道:“这种人不配死在我手上。”

      季葵扯了条布巾,将殷渐离的手臂包扎好,撇下郑颖达,和鬼王神婆一起上了路。一路上,她一直担心殷渐离的伤势,可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好像一点也不疼的样子。不过,季葵发现,他的手臂流血不止,每走一步,都有好几滴血落在地上,殷渐离脸色越发苍白,这显然表示他失血过多。

      鬼王神婆怕百草仙半路改变主意,于是走得飞快,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七旬老人。季葵忍不住了,大嚷:“停——你没见我师父受伤吗?干吗还走那么快?”

      鬼王神婆回头道:“真是两个麻烦的东西!”

      “你嫌麻烦,自己一个人走。”季葵摆摆手,“我们不走了,反正不急。”

      “唉!”鬼王神婆重叹一声,无奈地望着殷渐离,“把手伸出来。”

      “你要做什么?”季葵警觉地盯着她。

      殷渐离伸出左手,鬼王神婆将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闭眼切了一会儿脉,说:“你体质极阴,但好似有一股阳气郁积在你的胸口,导致你脉搏紊乱,血流不止。我看,再这样下去,你离死不远了。”

      季葵一惊,“你不要乱说!”

      “我有一法,可将你体内的阴阳之气理顺,不过十分冒险,而且痛苦非常,你可愿意一试?”鬼王神婆找了块大石头坐下。

      “你为什么忽然对师父这么好?”季葵疑惑地瞪眼。

      “我不希望这小子拖累我找人的步伐。”鬼王神婆回瞪季葵。

      “找人找人,你就知道找人……”季葵嘀咕着,就听殷渐离开口道:“什么方法?”

      “你的情况,药物无法调养,只有用毒——用蛇和蜈蚣两种毒物,分别从你左手、右手蛰下,让两种毒进入你的血液和内脏,在你体内相克,以达到柔和阴阳之功。”

      “柔和阴阳?”殷渐离猛然想起《八卦阴阳剑谱》中提到的语句,正是由于自己体内的阴阳之气难以柔和,导致两气郁积,盲目练下去,只会伤身或走火入魔。

      “如此,可救你一命,否则你将因流血过多而死。”鬼王神婆回答。

      “有劳前辈。”殷渐离同意了。

      “好,算你有胆识!”鬼王神婆难得露出欣赏的眼神,从腰间的袋子里掏出两个小瓶,一黑一白,“黑色瓶子里装的是蛇毒,白色的是蜈蚣毒,每日用银针沾一些,刺入你左右手,三天之内,可将阴阳之气理顺。”说罢,她捉出一只赤血蛙,“丫头,这是你带出来的,把它煮了,每日毒发过后,喝点赤血蛙汤,可保你师父不会中毒过深而亡。”

      季葵刚要去接,就听鬼王神婆警告道:“你可注意了,这毒非比寻常,两种剧毒共入你体,那滋味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到最后即使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师父……”季葵不忍,征求一下殷渐离的意见。

      “多谢。”殷渐离仍旧选择尝试。

      “小丫头,我知道你定不会跟我走,那么三日之后,我在南京城门等你们,是死是活,都给我带个信儿。”鬼王神婆说罢,起身继续赶路。

      “我们到那边休息一下。”季葵指着鬼王神婆刚才坐的大石头。

      殷渐离按着伤口,慢慢坐下。

      季葵望着他好久,殷渐离终于和她对视,她马上开口说:“师父,你答应我一件事。”

      殷渐离问:“何事?”

      “以后无论遇见什么状况,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就像你无声无息地离开逍遥谷,还有刚才故意叫鬼王神婆把我带走,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你……”

      “两件事目的不一样。”殷渐离打断她的话。

      “我不管什么目的,总之不可以,以后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季葵任性地说。

      “你当真愿意一辈子不离开我?”

      季葵认真地点头。

      “到时你要嫁人,为师留也留不住你,现在还是别下这样的决定。”殷渐离的唇边,挂着一丝冷笑。

      当初,师姐不也说要一辈子留在逍遥谷陪这师父和他,最后如何?她抛弃了师父和逍遥谷,留下一个季葵给他,以后自己永远离开了人间。季葵当初喜欢汤若华时,和当年的柳知知一模一样,一副迫不及待和他相守终生的样子,以后,她还会遇见中意的男子,他殷渐离又如何绑住她一生?

      “我不嫁人!”季葵咬着下唇看他,她讨厌师父这样的表情,故意用冷漠来伪装自己的孤寂,他真的以为世界上没人愿意陪他一生吗?他以为自己对任何人来说都不重要吗?她要怎么说,师父才相信她?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师父,所以,师父对她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殷渐离没答话,这不是默许,而是根本懒得与她争辩。

      “师父,你还没答应我。”季葵可不轻易罢休。

      “答应你何事?”

      季葵不满地撅撅嘴,“以后你去哪里都得带着我。”

      殷渐离好久不说话,忽然抬眼深深地看着她,“如果你愿意跟,我带着你便是。”

      “我们拉勾?”季葵抬起他未受伤的左手,径自勾起他的小指,念了一段什么“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之类的话,喜滋滋地笑弯了眼。

      殷渐离凝着她,忽然又有点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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