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有泪》鸢袖

1、鲛人有泪

　　东晋年间，朝庭采取九品中正制选取人才，后被士家大族所掌控，所选之人皆是无能之辈，一时间朝堂内部贪污受贿，徇私枉法。全庭上下乌烟瘴气，由于皇帝无能，官员平庸，导致民不聊生。
　　在南边，有一个小渔村。村子里的人都姓秦，因此这个小渔村又叫秦村。
　　秦茗是这个村子里唯一读过书的，但是并没有外出做官，村民有的替他可惜，有的在暗地里嘲讽。
　　“茗儿，是母亲拖累了你啊。”秦母暗暗自责，要不是自己年纪大了，腿脚不便，自己的儿子可能早就出去，早已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娘，千万别这么说。放弃功名是儿子自愿的，再说现在朝庭已完全被士族所掌控，全局乌烟瘴气，我还不如在这个小渔村里打打渔，乐得清闲自在。”秦茗安慰自己的母亲。
　　唉，秦母深深的叹息。
　　这日，秦茗像往常一样外出打渔。他走至岸边才发现今日薄雾缭绕，并不适合出海捕鱼。准备回去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远处竟然倒着一个人。跑过去一看，发现是一位姑娘，他探了探她的气息，发现她还有气，就把她救回家了。
　　女子平静的躺在床上，身边有秦母照料。秦母细细地打量着她。她长得非常的标致，皮肤光润如玉，头发乌黑又亮丽。身上所穿衣服的材料又十分罕见。秦母心里暗叹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秦茗找来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秦母：“娘，你把这衣服给这姑娘换上吧。”秦茗将衣服放下后，又出了房间。
　　秦母帮她换好衣裳后，她依旧没有醒。
　　一天后，村民们听说秦茗救了位漂亮的姑娘，纷纷跑到他家去，想去探个究竟。秦茗是怎么拦也拦不住呀，探过究竟后，村民们连连赞叹女子的美貌呀。
　　女子微微地动了动，秦茗担心村民们会吓到她，于是对村民说：“好了，好了，你们都看过了，都出去吧，她还要休息呢！”
　　听秦茗这么说，村民们扫兴地出了秦茗家。秦茗抱歉地将村民送出门外。
　　她抬了抬自己的眼眸，扶着额坐了起来，她感觉到昏昏沉沉，摇摇欲坠。她走下床。
　　秦茗不知道她已经醒来，推门而进。却发现她褪下自己的衣物，吓得他连忙转过身去，红着脸问：“姑娘，你干什么？”
　　她并没有回答你，后面也没有任何动静，他眯着眼转过头去，发现她呆滞地看着他，秦茗立马跑着去叫自己的母亲，溜得没影了。
　　秦母来的时候，见到她□□的站在她面前也有些害羞。“姑娘，你还是要自重的，不能随便脱衣服的啊！”秦母告诫她。
　　帮她穿上一件里衣后，突然她一把抓住了秦母的手，摇摇头，又一脸纳闷地看着自己的衣服。反复做了几次一样的动作，秦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在乎她的衣服啊，于是将她拉到窗前，指着晾在外面的她的衣服说：“喏，你的衣服在那呢，没丢。”她这才松开秦母的手，任由秦母帮她穿衣服。
　　秦母叹了口气，心想：唉，这么漂亮的姑娘，竟然不会说话，智力上也还有些问题，可惜了。秦母惋惜地摇了摇头。
　　半晌后，秦茗红着脸端来一些热食。一进门，发现她正安静地坐在床沿上。见他来了，温柔地对他笑了笑。秦茗的脸更红了，放下热食后，正欲离开，却没想到被她拉住了手腕，她示意他坐下。
　　她看着挺瘦弱的，没想到力气还挺大。秦茗尴尬地坐了下来，她就松了手。气氛十分的诡异尴尬，她依旧温婉的笑着。
　　“咳，你是因为海上失事才会到这儿来么？”
　　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我叫秦茗，你叫什么呀？”她还是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没有回答他。
　　“你没有名字吗？要不，我给你取一个吧。”她看着他的嘴唇，咽了咽口水。
　　“要不，你就叫梨潇吧！”她看着他，点点头。
　　“你……”话还没说完，她就亲了上来，将他的嘴堵住。突如其来的吻让秦茗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的唇离开他的唇后，他才慢慢地回过神来，一脸惊讶地看着她，秦茗红着脸走掉了。
　　她依旧温柔地笑着。
　　翌日，梨潇起身来到院后，收好了自己的衣服。来到大厅，发现秦母正在织布。她怔怔地看着秦母织布的样子，幽幽地说出“织机”两个字。秦母听到她忽然说话了，起身道：“姑娘，你会说话，你认得它？”
　　她看着秦母点点头，慢慢走到织机旁。怀念式的触摸了织机。
　　梨潇坐了下来，手法娴熟地操作着织机。她的速度很快，很快便织好了一匹布。秦母看着成品，目瞪口呆。布的材料是她以前没有见到过的，她难以想象为什么同样的材料织出来的布完全不一样呢。秦母有些好奇她到底是谁。
　　秦茗从外面打渔回来，梨潇就立即迎了上去，挽住了秦茗的胳膊。秦母的脸色有些暗沉……
　　由于梨潇并没有地方可以去，秦家就一直收留着她，她所织的布，也被村里的人销到了京城。秦村有不少的姑娘都来讨教如何织出好看的布匹，虽然经过教导，但是她们织出来的布依旧不及梨潇的手艺。但是虽然布匹不怎么精美，但是由于织法颇为罕见，因此在京城里还是很受欢迎。
　　她与秦村的村民都相处得很融洽，秦茗和秦母也越来越喜欢她。
　　这天晚上，天上的星星格外璀璨。秦茗约梨潇一起外出看星星。他们坐在海滩上，仰望天空。
　　“梨潇，母亲说要我娶你，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妻子啊？”
　　她高兴地笑了，看着他的眼眸，点点头。紧紧地依偎着他。
　　京城
　　“禀皇上的话，这是龙绡，一种极为罕见的布。传说只有南海里的鲛人才会织这种布。”
　　皇帝贪婪地眯了眯眼：“也就是说传说中的鲛人出现了，听说鲛人还能泣泪成珠。”想想都觉得很稀奇。
　　“来人啊，把这只鲛人给朕找来。朕到要看看是否真的那么稀奇。”
　　众将士得令，全国上下寻找鲛人。
　　这几天，梨潇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却又不知道自己的担心从何而来，直到
　　与秦村的几个姑娘一起上京城看到了寻找鲛人的告示。
　　回去的路上，她恍恍惚惚同行的几人问她原因，她也不回答。众人们都很好奇她出了什么事。
　　回到家中，她翻出了自己的那件绡衣。轻轻地抚摸着。没错，她就是在居于深海中的鲛人，机缘巧合之下被潮水冲上岸，又机缘巧合下被秦茗救了。她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没想到是自己的龙绡出卖了自己啊。她含泪抱紧了自己的绡衣。泪珠落地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珍珠。
　　秦茗回家之后，觉得家中有些奇怪，推门而进，发现地上都是珍珠，而这些珍珠竟然是从梨潇眼睛里掉下来的。秦茗的脑子嗡嗡的作响，难道梨潇是鲛人？
　　梨潇泪眼婆娑，抬头看着秦茗，随即又低下头去。“我，我是鲛人。”
　　秦茗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不能接受的瘫倒在地上，迟迟没有说出话来。
　　“你，你走吧。”
　　梨潇怔怔地看着他。
　　“皇上下令找你，他是不会放过你的。”他颓败的说。
　　“秦郎，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两人相拥而泣，地上满地的都是珍珠。
　　梨潇穿上绡衣，来到海边。
　　“我会回来的。只要海水涨潮，我会回来的。”
　　梨潇哭着说。
　　“我等你。”
　　梨潇进入水底，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秦茗几眼，涌入水中。
　　五十年后
　　“老爷爷，你在等人吗？”一声稚嫩的声音在秦茗耳边响起。
　　他看着海水喃喃道：“我在等潮水，我的妻子在海的那边~”
　　“哦~”孩子惊叹。
　　他的头慢慢的垂下，夕阳也渐渐藏起了自己的身躯。海潮汹涌而来，从海的深处，走来了一位少女，秦茗睁了睁疲惫的双眼，笑道：“梨潇，你来了？”女子湿了眼眶，点点头：“我来带你走。”
　　秦茗笑着又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再醒来。一切归于平静，孩子稚嫩的声音在岸边回旋：“爹，你看，我捡到珍珠了，我捡到珍珠了……”
　　梨潇坐于礁石上，每天看着日升日落，看着手中秦茗的灵魂。眼泪滑落自己的眼眶，眼泪变成一颗一颗的珍珠，落入大海，没有人听到她心里的声音。
　　鱼的记忆只有七秒，而鲛人的记忆跟它的生命一样流长，梨潇一直记得那个她在岸上遇到的男子。

作者有话说

　　好像偏于太白话了，写自己喜欢的，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