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7》锦霞

2、梦幻婚姻的向往

　　话说追魂索命之声方才耳边围攻，此时，我正独坐在情调明朗的咖啡厅里，悠哉游哉品味一杯芳香四溢的Espresso，目光不由自主投射在落地窗边的四人包座上，一股暖意涌上唇间，咧开了心动的弧度。
　　一年前，一幅如此温暖动人的母子图！
　　唐小艾，我唯一的闺蜜，全职家庭主妇，老公和儿子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终身事业。全职家庭主妇？=管家婆？=黄脸婆？那就是坐井观天了！萦绕全身的七彩光环，是人间的造『爱』天使！
　　我悄然移步到一个小屁孩的后面，在他的耳边轻声呼唤：“黄小贝。”
　　黄小贝，唐小艾的天与地，人小鬼大的主，资历三岁半，自创绝招——女孩当女人，女人当女孩，通吃。小贝和贝儿，一份『贝』缘，凑一块乐乎，肯定是千年修来的福分。
　　一个小屁孩咧着嘴转过身，手舞足蹈地攀上我的脖子：“贝儿。”
　　“肉又长不少了。”
　　我顺着抱起他坐到对面，与小艾相视一笑，便把黄小贝揣在怀里，嬉戏打闹，爱不释手，嘴里向小艾唠叨着：“去我那里过夜，真的没有问题吗？小贝这么小，离得开你吗？”
　　黄小贝叉着腰，装出的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我都快四岁了，不小了，才不像贝儿，只会用小孩子的眼睛看着我。
　　这小毛孩可是趣致极了，惹得我的心痒痒的，忍不住要搔他痒痒：“Wow！Wow！小屁孩还是小屁孩啊，还是要妈妈照顾。”
　　“我能照顾自己。”黄小贝遮遮掩掩地竖起了一根食指，“一个晚上。”
　　刚一说完，黄小贝便捂着嘴巴笑呵呵的，还知道蛮不好意思的。
　　我肯定是不甘认输的，咋都得再考验考验这个小毛孩：“所以你就舍得让妈妈去贝儿家啦。”
　　“不舍得的，但爸爸说妈妈平时太辛苦了，让妈妈去贝儿家度假，小贝和爸爸就过男人的二人世界。”
　　这小鬼的话一出，煞是把我给震住了，咋就能养出这么一个小鬼：“哦，黄小贝是男子汉罗，知道疼妈妈了。”
　　黄小贝这什么都还不懂的乳臭小子，却是昂起了自豪的头颅：“当然，爸爸说男子汉要懂得疼女人。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我要加倍疼妈妈。”
　　黄小贝一说完，伸出稚嫩的小手丫，抱着小艾的脸蛋用力亲了一下：“小贝最爱妈妈了。”
　　“爸爸呢？没有人爱吗？”
　　黄小贝一听是爸爸的声音，兴致勃勃地攀到了黄浩的身上，亲了一下他鼓起的脸庞：“小贝和妈妈最爱爸爸了。”
　　黄浩的绵绵情意亦是毫不遮掩的，自然流泻而出：“爸爸也最爱小贝和妈妈了。”
　　黄浩一手抱着孩子，俯身在小艾的额头上啄了一下，便和我们笑着道别了。两父子一边走一边演绎着鲜活的父子情深。
　　这一幕幕，是我对婚姻向往和幻想的起点。
　　思绪回到了当下，缓缓吸入Espresso的浓郁芳香，啜一小口，细细体味它的醇度和酸度。因为小艾，我喜欢上了这一种醇厚的『苦』味。
　　“小艾！”我的嘴角晃出了无声的弧度，手亦随之摆出了轻微的幅度。
　　~~
　　打开电视机，抱着一大包的薯片，我一屁股坐在了弹性十足的沙发上，两条腿摆得是有多舒坦就有多不堪入目，但乐得自在。小艾不像我这种两面派，站有站姿，坐有坐姿，始终表里如一。
　　小艾把五彩缤纷的水果拼盘端到我眼前，哗啦啦抓起就往嘴里扔。她不怀好意地盯着我，试图抽出我怀中的薯片，我肯定是死活不肯的，嚷着：“小艾，我不是黄小贝，薯片没在当饭吃，就偶尔解解馋。”
　　这可逗得小艾是一脸的无可奈何：“真受不了你们两个，脾性都一个样。”
　　话儿伴着脆声一片从嘴巴蹦了出来：“都怪你啊，什么字不好，偏要掺个『贝』字，这不就把我和黄小贝死活捆一起了吗？”。
　　这可就搞得小艾哭笑不得了，她也不得不对这千年修来的『缘分』俯首认命，省不了心。
　　清脆声在口中消褪，我看了一眼小艾，声音便沉了下去：“你怎么就不催我快点找个好人家？”
　　小艾慢慢吞下口中的水果，居心叵测地对我一笑：“想我催啊。”
　　我自然是摆出了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就剩你没在我耳边吹风了。你可是我唯一的闺蜜，怎么就不为我的幸福多担待点？”
　　小艾定睛看了看我，看出我真有那个意思，眼角微微翘起：“真想结的话，现在就有一处好人家。”
　　我的整个话调子眼看就要跑起来了：“还真有现成的，说说看。”
　　咋小艾就还是这么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话不紧不凑地吐出来：“标准的成功商务人士，刚四十出头，离过一次婚，没有孩子。”
　　我的眼珠子不由自主转了一圈，“听起来还挺靠谱的。”
　　“不打保票的，你自己多斟酌斟酌。”
　　听着小艾这『后果自负』的意思，我娇气地挨上了她的手臂，提起眼神，捏着嗓音：“怎么，怕我亏了幸福，赔不起啊！”。
　　她迎着我的眼神，眼中有一种看不清的沉甸，话语顺滑流出：“这又不是能上保险的。婚姻不是儿戏，不要为了凑合着过日子，就随手捡了个顺眼的。”
　　我随手抓了一块苹果，挺直了身子，两眼盯着电视机，语气干脆：“你当初还不是顺手捡了黄浩才有了今天的幸福生活。”
　　小艾若有所想地摸了摸无名指上的婚戒：“当初年轻不懂事，就知道谈情说爱，毕业了就一门心思把自己往他家送。”
　　我对小艾这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态度，可是忍不住来了一番『嫉妒』攻击：“现在好像挺不情愿的。黄浩现在是典型的高富帅，对你是一心一意，浪漫有加，对黄小贝是教育有方，疼爱有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她倒一下子就弃械投降了：“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能不知足吗？”
　　“你就真不替我着急啊！”
　　瞧着我一副的『死不罢休』，小艾的语气稍稍沉了下来，来自内心深处：“遇到对的人，为了自己结婚。我不催你，是想你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两个人在一起是一辈子，当中难免磕磕碰碰的。如果没有感情和决心，只会是折腾我们自己。”
　　“还是你对我最好。”
　　我撒着娇，一头倒在了小艾的大腿上，缩着身子，想着可以得到些许母爱的抚慰。
　　“都快三十三的人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仰着头天真地说：“不是都说要保持童真，才能收获美轮美奂的爱情吗？”
　　懵懂的眼睛看着她，是她让我还能做一个孩子。这就是我的唐小艾，优雅淡然，美丽的瞳孔一直透射出柔美的光泽。五年前我正式从美国回来，在机场见到唐小艾的那一刻，她已然是这一副模样，尖刺中盛开了花朵，仿佛一切凡间俗事亦不过蓝天中的云卷云舒。
　　漆黑的夜晚，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每一周的一个夜晚，心里都会感到特别踏实。在这一个浮华虚空的都市里，还有一个人，能陪在我的身边。我依然能够记得，两年前，一个大雨磅礴的周末夜晚，我全身湿漉漉地冲到了小艾的家门前，抽动的声音：“小艾，整个房子空荡荡的，我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
　　那一个夜晚，我可是把小艾给吓得心惊肉跳的，没有人能清楚描述我是如何在风云变幻的黑夜闯到了小艾的家门前，还真是庆幸没发生什么重大事故。这惊心动魄的一夜，是我和小艾周末『度假』约定的开始。每个周末的任一夜晚，小艾便会来我家『度假』，风雨不改，简单地，陪我做做饭，洗洗碗，看看电视，聊聊天，发发呆……
　　偶尔，黄浩和黄小贝不得不在外『度假』，小艾也会邀请我去她家『度假』。我一度很困惑，小艾个性温顺，待人处事得体有礼。为何自从黄小贝诞生之日起，就不愿再留宿婆婆家？当初因家境背景差距的万般阻挠，毕竟已成一家人，又怎会有两家心，这似乎严重违背了唐小艾的人生哲学。我问过，小艾也答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句带过』似乎是最恰当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