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城》高地

72、第72章

　　已经第二天了，再过一天他们三人就要回家了，只是前方的道路更加崎岖。
　　“皎皎跟猪猪住在我家，如果齐邻的人在那边守着的话，会不会对他们动手。”林方担心的问到。
　　“那到不会，他的主要目的是你们，不会做那么多无谓的事情，这样只会露了马脚。”魏杰说到。
　　“那就好……菲儿怎么办？”
　　“……先看看情况再说吧。”魏杰不是不想帮菲儿，只是他明白自己不是神，跟这样聪明的犯人对峙，能保护林方他们就已经很不易了，又哪来的能力去保护那个落在齐邻手里的人。
　　“……”林方低头不语。
　　“不要太担心……”威威在一旁轻声安慰到，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对不起，我知道很为难，如果她被蒙在鼓里，怎么办？我……我只想……跟她支吾一声也可以。”林方望向魏杰。
　　“……”魏杰依然不雨。

　　中午时分，天朗回了国，思晴也跟了过来。两人没多做停留，直奔齐家，其实也算不上齐家，这里除了齐邻的两个舅舅住在这里，就没有其他人了。当年的那场车祸对这两个老人来说，已经家破人亡，可说是灭顶之灾。齐邻没有再对他们进行经济打击，只是不闻，不管，不问。
　　两人推开这扇铁锈斑斑的门，里面一片落败之色，以前的花园现在不知是晒场还是操场，支起了几个木架，上面晾晒着几床被褥，其中一床上面有大片的污渍，似乎是汤或者药水之类的东西。两人缓缓走了进去，不可思议的望着彼此，这里是国内早期的别墅区，即便里面的有钱人又去买的新的别墅，可一路看过来，其他的房子除了旧了点，样式老了点，但美丽奢华还是不减的，反而因为时间的久远，反而有一种怀旧感，可再看看这家，残破简陋，似乎不属于这里，而这一切并非是没有钱造成的，因为他们知道住一幢别墅所需要的管理费也是不菲的，看来是主人无心打理，或许说主人的心已经不再这个世上了更加贴切些。
　　别墅的门半隐着，天朗跟思晴走到门口，“请问有人吗？”却一直无人答应，两人这才推开了门，即便是现在这样艳阳高照，不知为何，里面的光线也暗的看不见东西，好不容易适应光线的两个人这才看清楚，客厅里的家具凌乱的摆放着，一张看不出用途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盘子，碗，都是用过的，里面还残留着饭菜，几只苍蝇在这些盘子上来回的盘旋着，时而停留下来，思情有点恶心的想吐。
　　待适应了光线，两人才发现所有的窗户都拉上了厚厚的窗帘，似乎感觉到动静，两人回过头去，发现在一个角落里，一台电视机正无声的播放着，一个老人正躺一张椅子上，一动不动。电视画面上出现的光线在老人脸上印出怪异的景象，仿佛死去一般，让两人心底生生的吸了一口气，正想上面看个清楚时，老人动了一下，睁开眼睛，浑浊的看着这两个陌生人，既不吃惊陌生人的到来，也不害怕陌生人的突然出现，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无所谓一样。
　　“对不起，打扰一下。”天朗开了口，“请问齐少年跟齐少陌住在这里吗？”
　　“……”老人又看向了电视，仿佛他们两个不存在一样。
　　“那……请问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齐邻的。”天朗又试探的问了一声，却不想老人突然睁开双眼，那里面的愤怒跟仇恨可以燃烧掉每一个人，天朗知道他找对人了。
　　“你们是谁？”一个声音在他们后面响了起来，天朗感觉到思晴抓紧了他的手，努力回握一下，让她安心下来，回过头，身后站着另一个老人，头发已经花白，好象有七十多岁了。
　　“我们是来调查九年前，齐家两孙子车祸一事。”天朗撒着慌，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是狄家的，他们不一定会帮忙，从那躺着的老人仇恨的双眼，天朗就能感觉出。
　　“你们是警察。”站着的老人问到。
　　“不是，我们也是帮人调查，似乎……他做了很多让人伤心的事情。”天朗琢磨着用词。
　　“哼！都是天诛地灭的事情。”老人口气不善，但并不是针对他们。“你们来做什么，想知道什么？”
　　“我们想知道那场车祸的前因后果。”天朗回到。
　　“你们？九年前我们费尽一切办法都无法查到，你们凭什么九年后就可以查到。”老人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们是没有办法，但是‘SOS’可以。”天朗说的是他在美国请的那家侦探社，这个侦探社可以说举世闻名，工作社里到底有多少人，外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办公室在一条不起眼的街道上，不足十平方，只有一个老头接受委托，老头总看着报纸，对委托人也爱理不理，天朗第一次到‘SOS’侦探社的时候，也以为朋友带错了地方，一个星期后，对方给他递来一份文件，他开始也是怀疑的，直到后来发现他所需要的东西跟对方提供的资料相差无几的时候，他才真的相信这是个不简单的侦探社。
　　“‘SOS’……”老人略为沉思了片刻，“也许这就是命运吧……你们坐吧，想知道什么，我尽量告诉你们，但是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不全记得了。”
　　“你愿意帮我们？”天朗兴奋的问道。
　　“如果我提供的东西对你们有用的话。”
　　见此，天朗跟思晴坐了下来，坐下的时候他们才看清楚，那个躺着的老人在看DV，画面上两个小孩子正开心的相互追逐着，见此，两人心下了然，他们就是齐邻的舅舅，没想到两位老人竟生活的这么凄凉。
　　“看得出来，你们对他们的死也是怀疑过。”天朗开始进入正题。
　　“恩，齐家就我们两个儿子，而我们又都只有一个儿子，他们死了，谁是最大的受益者，相信外人都看的出来。只是那混蛋太厉害了，让我们找不到一点线索，几年后，我弟弟也不再抱任何希望了，然后就这样了……”顺着老人的手指，两人看见躺着的老人又睡了过去，“他总是这样，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哎……”
　　“那他们出去自驾游，你们没去问过吗？”天朗不想再勾起老人的伤心事，问起了那件交通事故。
　　“当时正好是六月份，突然有一天，他们跑来说要去自驾游到云南，以前他们也经常去参加这样的活动，也没见有什么异常的，我们就答应了，谁知道那天是最后一次看见他们……”老人的眼神又黯淡下去。
　　“那组织这个活动的人有没有查过。”天朗问到。
　　“他们这些朋友都是在网上认识的，并没有举办方，路上出了安全问题，也是自顾自的。”
　　“那你能说说当时的详细情况吗”天朗希望能获得更详细的资料。
　　“当时他们已经进入云南境内，早上给我们来过电话说第二天就到达漓江了，可当天晚上就出了车祸，这也是我们后来才知道的，同行的人说他们半夜把车开了出去，因为太晚，大家睡的也比较死，只有一两个朦胧中看着是他们的车开走了，第二天早上点人时，发现他们开的车不见了，加上有人看见了，所以大家以为他们不想跟队走了，也没多留意，这些人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在一个深沟里发现了他们的车，摔的粉碎，便报了案，我的儿子当场就死亡了，老二的儿子在医院昏迷了一个月，大家都还抱着希望的时候，也走了……”老人静静的讲述着当年发生的事情，伤心处时也会泣不成声。
　　“那他们为什么会半夜出发，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天朗问到。
　　“当然奇怪，可是什么也查不到，而且车子是自己摔下去的，并没有人为的痕迹。”
　　“但是肯定有什么事情让他们突然改变主意，会是什么呢……你们有没有查过他们的通话记录”天朗问到。
　　“有，但是都很正常。”老人略为回忆到。
　　“……”天朗沉默片刻后，说道，“那在他们出发之前，他们有没有特别关注过什么事情？”
　　“……”老人摇了摇头，见此，天朗略为失望了起来，以他的了解，齐邻是不会留下任何证据的，只是他还抱有一点希望，希望着奇迹的发生。
　　下午的时候，两人起身告别了老人，希望这些有限的资料能够查到点什么，老人一直将他们送至门口，末了，“他们那段时间好象有提过看什么流星雨，我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谢过老人，两人上了车。
　　“你怎么看？”思晴问到。
　　“不知道，我现在就电话‘SOS’，也许他们能查到什么。
　　“恩。”

　　“喂，头儿，有点收获。”小李的这句话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什么收获？”魏杰问到。
　　“在城东那片废品处理场里，曾收到过那辆车。但是……”
　　“但是什么？”魏杰问到。
　　“主要是过去的时间太久了，本来老板也不记得的，那辆车撞的面目全非，卖车的人也没要什么钱，他们就当废铁收下了，丢在一边也没管，后来老板想起了，打开里面仔细看了下，发现很多主要的部件都是好的，只是外壳坏了，稍微修理下就可以再用，不由奇怪了起来，所以隔了这么久，那个老板还记得。”小李说到。
　　“那些部件还找的到吗？”魏杰问到。
　　“找不到了，时间过的太久，老板把这些东西都拆开散卖了。”
　　“……那还是没什么进展，卖车的人，老板记得吗”
　　“……不记得了，只说好象是个光头。”
　　“过了这么久还记得是光头，要不是老板记忆太好，就是张冠李戴，辛苦拉。”魏杰无奈的说到。
　　“……对不起，头儿。让你们白高兴了。”
　　“那到不一定，现在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往往会变成重要的线索。”魏杰只能这样安慰小李。
　　“那……我们这边继续查找，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恩，那……方哲他们都还好吧。”
　　“恩，都不错，他们的自卫意思挺强的，每天我们都有通电话，林伯父他们也还好，我没敢经常去，怕伯父他们怀疑（以为林方还在出差）。”
　　“那行，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明天就回来了。”魏杰说到。
　　“好，晚点联系。”
　　“恩。”挂上电话，抬头看见林方正看着自己，怪可怜的，魏杰笑了起来。

　　“怎么了？”魏杰问到。
　　“谢谢。”千言万语在心中，林方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用两个字来表达。
　　“你还真客气，要谢以后再说吧！”魏杰笑到。“再过几个小时就晚上七点了，我们到那个时候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天起个大早上路，不出差错的话，明天下午就可以回家了……在外面呆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躺自家的床，吃自家的饭，舒服呀……”说着，魏杰伸了个大懒腰。
　　“呵呵。”前面两人轻笑了起来，这人才出来几天就这么想家，还真像个小孩子。

　　晚上七点左右，三人进了一座小城市，吃过饭，找了家小旅馆住了下来。
　　“你说这事解决了，我们去哪里玩玩吧。” 威威正在里面洗澡，林方躺在床上看着电视，说到。
　　“恩。”威威在厕所里回答到，不一会儿传来关水龙头的声音，看样子洗完了，“你想去哪里？”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去哪里？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林方笑到。
　　“好的，到时候会有很长的时候够我们好好思考。”威威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此时他坐在床边，把额头顶在林方的额前说到，两人都笑了起来。

　　手机响了起来。
　　“喂？”林方笑到。
　　“方方呀！我是妈妈，你在哪里？你爸爸进医院了。”电话里传来林妈妈焦急无助的声音。
　　“爸爸怎么了？”林方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电话里吼着。
　　“晚上……就刚刚我跟你爸爸出去散步，就在小区外面没多远，突然出现一个骑摩托车的把你爸爸给撞了，现在正在医院里做手术，我不知道找谁，方方，你什么时候回来。”林妈妈哭了起来，连带着林方也哽咽了起来。
　　“妈，你不要哭，爸爸会没事的，你先不要着急，我马上……”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夺走了，抬头望去是魏杰，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林伯母，我是魏杰，你还记得我吗”魏杰笑到，尽量把语气放轻松。
　　“哦，是小魏呀！记得，记得……你们怎么……”林妈妈有点糊涂了。
　　“这事以后回来再说，你现在在什么医院。”
　　“在第二人民医院。”
　　“林伯母，你先不要太担心，我现在马上给同事打电话，他马上就会赶过来……”话还没讲完，电话好象被人拿走了。
　　“头儿，是我。”那边传来小李气揣吁吁的声音。
　　“你来了？”魏杰刚想到找他，他就出现了，太强了吧。
　　“今天值勤的110是我弟弟，一发生这事就立马告诉我了，我这就赶过来了，医生出来了，我一会再打给你。”说着，小李挂上了电话。
　　五分钟，对林方来说比五天还要漫长，可是她只能忍着，什么也做不了。
　　“头儿，没什么大事，老爷子把手摔断了，已经上了石膏，一个月后就可以拆了，刚才发生的太突然，把老爷子给吓晕过去了，呵呵。”说着，小李傻笑了起来。
　　“没事就好，辛苦你了，不要让老爷子他们知道我们这边的事情。”刚才会抢过林方的电话也是发现她有透露行踪的可能行，这个时候自乱阵脚，只会将他们三人送往地狱，也会真正危机到两位老人的安危。
　　“是，头儿。”说完，挂上了电话，两个人都是警察，自然通话比一般人要简洁的多。
　　“没事，小李在你妈身边帮忙照顾，你爸摔断了手，一个月后就好了，刚才是吓晕过去的。”魏杰安慰到。
　　“真的吗？我问问我妈。”林方又拿起了电话。
　　“伯母也累了，我们明天就回去了，你再亲眼看不是更好，你应该相信我们当警察的。”说着，双眼紧紧盯着了林方。
　　“恩，谢谢。”说着，从刚才起就站起来的林方终于放心的坐了下去，这一刻，手被威威紧紧的抓在手里。
　　“那你们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开一天车，比较辛苦。”说着，魏杰朝外走去。
　　“好的，晚安！”

　　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却不是林方认识的，魏杰停在了门口。
　　“喂？”林方接起电话。
　　“……”电话里没有说话，却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这一瞬间，林方跟威威的心底都打了深深的一个冷颤，因为林方跟威威的手拉在一起，所以威威能感觉的到林方的情绪，能让林方这样颤抖的，只有那人——齐邻。魏杰看出两人的异常，让林方不要挂电话，继续说下去。
　　“有什么事吗？齐总。”林方冷静下情绪后说到。
　　“哦！”拉长的声音，“看来你真的跟一般人不太一样。”对方的心情似乎很好。
　　“什么意思？”林方厉声到。
　　“哦？你何必装傻，还是说你还未收到消息。”对方兴致安然。
　　“真是你做的？”林方不是没想过她爸爸的这件事情就是齐邻做的，只是为什么是现在，而且她父母散步那会应该还有很多人。
　　“你应该是个聪明人，这份小小的礼物，你还喜欢吗”对方似乎在跟故友聊天一般轻松。
　　“你这个变态，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林方说到。
　　“目的？林小姐好象弄错了什么事情，我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目的，我会来你那座城市，是因为丢了一件很有趣的东西，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你又给我带走了，有目的的应该是你，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整句话里，齐邻都没有提到威威两个字，而是把人当成物品一样，这样的话让林方的心沉到海底。
　　“威威不是物品，他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去哪里，跟着谁，全是他自己的意图，他可以按他喜欢的人来接近，当然他讨厌的人，威威完全可以看都不看一眼。”林方说到，虽然她并不想跟这个疯子说下去。
　　“哦？看来都是你教的，果然没以前听话了……你确定你要带走他吗”齐邻略为沉默片刻后，说到，好象跟人讨价还价一样。
　　“看来你也没明白我的意思，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因为你是个男人，他只喜欢女人。”对于变态，林方也不客气了起来，“你最好去医院做个手术，到时候，威威还有可能考虑一下你。”明明这样沉闷的气氛还可以被林方给活跃起来，一边的两人笑了起来。
　　“你能为你的行为负责吗？”显然林方的话激怒了齐邻。
　　“齐弟弟，好象我比你还大上一两岁，这种负责任的道理不需要你教给我，而且我有很好的家教。”林方这话意有所指，肯会戳到齐邻的痛处。
　　“呵呵呵呵……祝你好运！”说完，对方挂上了电话。

　　“吓死我了！”林方瘫坐在床上说到，刚才是输人不输阵，耗费她太多的精力。
　　“那你还要激怒他。”威威笑到，紧紧拉住她的手。
　　“……我看他不爽很久了。”林方也笑了起来。
　　“他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魏杰问到。
　　“我爸被撞的事情是他做的，他说那是给我的一份见面礼。我想他接下来要不择手段了。”林方担心的望着魏杰。
　　“恩……”魏杰略为沉思片刻后，拿起手机给小李和田皎他们分别去了电话，让他们这段时间提高警惕，之后，魏杰告诉林方，她的父母被小李接到魏杰家去住了。
　　“太谢谢了。”林方感激的望着魏杰。
　　“呵呵，没什么，林伯父，林伯母跟我母亲也很熟识，他们正好相互有个伴，斗地主都不需要找外面的人了。”说着，魏杰走了出去。

　　“我们睡吧！”威威走过去关上了灯。
　　“恩。”没再多说什么，林方躺了下来。不一会儿，威威从后面抱住了她。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父母才会遇到那样的事……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威威在林方身后轻声低语，仿佛做错事的孩子想要获得大人的原谅。
　　“他们不是没事了吗？你不要自责了……要怪只能怪那个变态，他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何止千万……我不会放过他的。”林方发誓到。
　　“我也不会放过他。”威威难得表现出怒气，可见他真的生气了，以前的他只会害怕，恐惧，却无力承担怒气，孩子终有长大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