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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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早上豫生照例早起收拾了房间，又叫寒宇起床，快要出门上学了才看见他爸出了房间，有些疲惫，看到豫生脸上的伤竟也没有问什么。昨晚睡着的时候还没有听见他回来，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豫生还心虚着怕他问打架的事情，匆匆跟他爸打了声招呼就和寒宇出门了。
一上午见寒宇神神秘秘的跑进跑出，估计照他的意思还有场架要打，好像以前那个张寒宇又回来了。豫生虽然不愿他去打架，有点气他准备打架也不跟他打个商量，昨天还说什么喜欢，倒有点像是当他女生似的，要不就是觉得麻烦不中用，就懒懒的，不想劝他。寒宇见他这样还以为这就是答应在他的保护之下了，莫名有高兴起来，觉得这架是一定得打了。
井翔家在他们家旁边开一饭馆，开的大，算是比较厉害的个体户了，所以井翔就是有钱的小少爷类型，又跟寒宇范原关系都不错，还是个好脾气，就他出钱请寒宇几个吃饭，又去包间看录像，准备大家一块玩玩，寒宇消消气，再请了范原大家一块和解和解。
昏暗的小包间里，七八个男孩子渐渐看得入港，嘻嘻哈哈的，比着看谁能忍，先后几个嗷嗷叫着冲去洗手间了，寒宇终于忍耐不住也跑去洗手间，一个个门都关着，只好进了个窗户边上的。这楼在周围还算是高层，卫生间的窗子也没有帘子窗纸什么的，往外一看什么都清清楚楚的，寒宇心道还真够刺激的哈，就活动开了。
一时泄了火，这才认真看了看窗外，这一看了不得，隔了一排低矮平房的楼里某个窗子里正在演示着活春宫呢。寒宇有点愣神，那是两个男的，而且这地方有点熟悉，又扭头看了那边的街道巷子，脸上就变了颜色。……李叔叔？那就是他的家，左边第六个窗子，旁边是厨房，都能看见灶台，台子上还有还有摆好的一叠碗，他常摆得，因为觉得放屉子里拿着麻烦。
……李叔叔，和男人……寒宇觉得血都冲到脑袋了，愣愣的，忽然门啪啪的响了，一个兄弟叫着怎么还不出来，淹死里面了啊，寒宇才转过神来，骂了一句急死你了吧，兄弟我拉屎呢，等别人吧！一面又有些慌神，又有些恶心，有说不出来什么感觉，还憋屈。李叔叔，李叔叔，平时还一副清淡雅致的气质，亏得他，亏得豫生还总觉得他爸多可怜，家里每个女人这么多年，原来是在外面有男人！
寒宇这样想着就越觉的先前奇怪的事情都有点豁然开朗，有觉得浑身想粘着什么甩不掉的东西似的难受。恍然觉得外面的阳光耀眼，这天高气爽的秋天，天蓝得纯净，一切都清晰地像是不真实的，突出来的，诡异的世界。这样赤裸裸的艳阳高照，那样不堪的事情就发生在这样的光天化日之下，简直是岂有此理！
不知道过了多久，寒宇觉得像是过了很久，那两个人像是完事了，身体还叠在一起，下面那人好像哭了，脸埋在枕头里，好像是李叔叔，身体瘦长些白些，另一个人轻轻拍着他的头，不知道说些什么。
寒宇一直恨他早早的就撇的干干净净，从来就没有打算隐瞒寒宇被他爸他妈扔掉的事情，从懂事就懒得跟他说话，一路上那个往坏的路上走，要不然他也是豫生那样人见人夸的吧。就是他，都是因为他。寒宇没有想没有他也许自己就饿死了也说不定，这会儿顺着想下来竟是越想越气，刚才那种羞耻的感觉倒不见了。
回到包间，就见李晓亮范原也在，说笑在一处，见寒宇进来那范原就斜斜的瞟了一眼，鼻子里哼了口气。井翔看寒宇脸上阴沉的可怕，就赶上来笑着道：“哥们行呀哈，去了那么久？”
“哼！”那边范原又是鼻子出气。
寒宇阴着脸就要上去，被井翔拉住了：“哥们哥们，别着急呀，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呀，大家一块喝了酒就算，哈，大家还是兄弟。”
这边说着就有人应和，说着兄弟兄弟的，那边就有人搬了酒进来。这小包房那时候刚兴起来，倒是五脏俱全什么都有，管的也不严，就说这一群半大小子一看就未成年也让进来了，还服务周到的搬了酒菜。
寒宇到没有什么话说，在一边坐了，有点恹恹的还有点愣神。井翔还以为他黑着脸生气呢，到不像他平时的风格，不过寒宇不像他风格也有半年了，一时有些琢磨不透。要说这井翔，从小就是寒宇的追随者，崇拜的不是一般二般的，本来寒宇没人管，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干嘛就干嘛的样子搁那个同龄人眼里都挺羡慕挺崇拜的。也就是这两年，井翔他爸他妈都忙着赚钱闹离婚的，没空管他，才自由了不少。
这会大家倒是都没怎么在意，一边说着黄笑话一边喝酒，哄笑不断，乌烟瘴气的。寒宇一杯一杯的自己灌着，他酒量也完全不是他那行事的风格，说醉就醉，一点准没有，井翔在一边坐着就有些着急，夺了他的杯子，还没说什么话呢，寒宇有一把夺过去了，还吼了一声，“你他妈干嘛呀，烦不烦？”
井翔这可不是一般的委屈了，倒像是他热脸贴着冷屁股，也就火了，吼了回去：“我他妈就不让你喝了，我的酒，你他妈要打架出去，我还不看你这脸色了我！”说着就推了寒宇一把。
“哼！”那边范原又是一声冷笑。这一下寒宇无名火起，又都喝了点酒，扑过去就厮打成一团。范原那除了李晓亮，还有两个不知道是社会上还是别的中学的人，又是几个打一个，井翔肚子里也憋了口气，酒劲上来别劲也上来了，瞅着一人揪着寒宇的领子就不管是谁，提着拳头抡过去，这下那些一边看着的也动起手来，一时酒瓶子乱飞乒乒乓乓的，地上踩着的桌子上压着的都是人，谁的鼻血流了一脸谁的眼睛黑了半边，打得天昏地暗无法无天的。
一时又是谁喊了一声“警察来了！”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四下逃窜的，这边寒宇还把范原压在椅子上又踢又打的呢，房间里已经又只剩下四个人了。井翔被仍在一角，蜷着腿哼哼，李晓亮也趴在菜汤横流的桌子上喘粗气，门就开了，还果真几个穿制服的警察进来了。
下午豫生放学还没见着寒宇，就一个人回到家，刚进门电话就叮铃铃的响了。接起来确实派出所的，叫过去领人。豫生一听吓了一跳，以前打架是打架，闹到派出所还是头一回。他爸又不在家，想了想还是留了个字条，书包也没有放下就出去了。
到了派出所，问了人才被领到一个屋子里，长椅上一溜坐了四个人，井翔靠着寒宇哼哼，那边两个人低着头用手撑着脑袋，就寒宇挺直了腰仰着脸，青一块紫一块的，说不清什么表情的。中间站着几个大人，有井翔的爸爸，正在跟警察点头哈腰的说着好话，又是保证又是赌咒的。豫生在门口看了一会，也不知道要不要进去，进去也不知道说什么，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察转眼看见他，凌厉的眼神看得豫生怯怯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来干什么的？”豫生见他看着自己，想是问自己的，就忙道：“刚才，那个，打电话叫来领张寒宇回去。”
“你家家长呢，怎么不来？”
“我爸不在家。”豫生说着，觉得寒宇正看着他，就扭头去看，寒宇见他扭头马上就把目光转开了，装着没看他似的。
“你妈呢？”
“我妈……他们离婚了。”
警察倒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性质不严重，主要是要批评教育，得等家长领回去批评教育，才这么大就聚众斗殴，将来怎么办？”
又转过去对着那些家长说：“好了，可以领回去了，要严加管教。现在的孩子，都成精了，你们也看到了那是什么场所，取缔是一定的，都回去吧！”
“谢谢警察了！”“一定严加管教。”“一定一定。”几个家长点头说着，又拉又搀的带着那几个走了。
豫生一看寒宇还在那梗着脖子望着窗外，看也不看他一眼，就默默走过去也在旁边坐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