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远》乔忘

38、开学

　　自从徐阿姨回国后，两家的来往明显变多起来。东蓬大学地理位置好，正在市区，因此离杨沐家还比较近。杨沐曾经想干脆住校，体验一下大学的氛围，奈何妈妈不让。
　　妈妈总是担心她寝室条件没有家里好，最后还用了个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小提琴还是要坚持学下去，住家里练琴更方便。杨沐只得听妈妈的话，没有选择住校，她心里明白，妈妈这段时间整个人比较脆弱，可能是更希望有她的陪伴吧。
　　军训的那段时间，江北市的天气还算不错，没有暴晒，反而那几天还下了不少雨，为期10多天的军训完了后，学校放了他们半天假，让他们好好休息，准备接下来大学的课程。
　　杨沐一回家，就看见徐阿姨和徐梓凌正坐在沙发上和妈妈有说有笑。自从发生了总公司的事情后，妈妈好像真的觉得有些疲惫了，去公司的时间少了，还可以经常看见妈妈在家里。
　　“哎哟我们沐沐一点也没晒黑，是不是用了什么好的防晒霜啊？”徐阿姨笑眯眯地看着杨沐。
　　“那不是，我们杨沐从小就比较白，晒不黑。”徐梓凌笑着说。
　　“来，快来坐。”徐阿姨热情地招呼着杨沐。
　　“这孩子怎么又瘦了些，军训吃了不少苦吧。”
　　杨沐笑了笑：“徐阿姨，哪有你说的那么娇贵，军训期间反而吃得比以前多多了，我都觉得自己胖了一大圈。”
　　徐阿姨笑着接话：“你再胖能胖过凌凌小时候吗？那时候班上有几个成绩不好的小孩，谁都敢欺负，唯独不敢欺负凌凌。”
　　杨芸慧笑了：“那不是因为凌凌胖，是凌凌天生就有一股霸气，把他们都吓走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讨论了一下两个孩子小时候的事情，两个孩子听着倒是觉得难为情，两个大人却笑着合不拢嘴。”
　　“我记得以前，带凌凌去淮单，他那时候小，出远门就开心，总想着淮单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每次我都带他去你们家，那时候他还总不乐意。”
　　“凌凌小时候好像不喜欢沐沐，我记得我们沐沐倒是挺喜欢缠着凌凌玩，凌凌总嫌弃沐沐是个女孩子，和他玩不到一起去。”
　　“嗨哟，你别说，这小子长大后去了美国，还经常跟我说挺想沐沐的，特别是在美国初期，交不到什么朋友，可想去你们家玩，吃他杨阿姨做的菜了。”
　　徐梓凌脸都红了：“妈，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徐阿姨一撇嘴：“多少年怎么了，你在我眼里还不是个小屁孩儿。”
　　徐阿姨接着说道：“沐沐，你凌凌哥哥在美国还是有几个朋友的，现在他回国了，除了以前初中的几个朋友还时不时走动走动，现在朋友也不少，你有机会多陪陪他，多交流交流，你们都是那么优秀的孩子。特别是你读的也是财快专业的，你们在一起哪怕多交流一下学习也是好的。”
　　徐子陵笑了：“大学是最宝贵的时候了，谁没事交流学习，我们杨沐该关心感情问题了。”
　　这不说倒还好，一说两个家长都笑了起来，连杨芸慧也跟着打趣起来：“沐沐，以前读书时妈妈对你要求比较高，现在都读大学了，可以谈个男朋友了。”
　　“妈，你在说什么呀。”杨沐脸有些发烫了，妈妈以前从来不提这个问题的。
　　“我们沐沐找的男朋友肯定是个非常优秀的小伙子。”徐阿姨笑盈盈的。
　　这些话题被杨沐巧妙地绕开后，四个人又一起愉快地吃了一顿饭。
　　原本只是徐阿姨的客套话，没想到徐梓凌还真的去校园找她了。
　　那一天，是杨沐他们学校军训完的第二天，新生开学上课，基本都会强调一些纪律，做些自我介绍，所以第一天的课程比较轻松。
　　杨沐想请室友们吃个饭，因为自己虽然不住寝室，还是交了宿舍费，这样就可以把一些书丢在宿舍不用每天搬来搬去的了。她想让室友们对她有个好的印象，听别人说，好多人一辈子最好的朋友，就是大学时期的室友了。
　　杨沐的室友有三个，睡在杨沐正对面的，是一个叫张雅的女生，从辽西来，辽西距江北还比较远，饮食什么的差异还是比较大。和张雅床并排的女生叫席晨，从冰原来。有时候杨沐还会偷偷地想，会不会顾盼盼有机会认识席晨？一听到冰原，杨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顾盼盼，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马上天气就冷了，听说冰原已经很冷了，也不知道在南方长大的顾盼盼能不能适应冰原的天气。只有和杨沐并排睡的女生来自淮单，算是杨沐的老乡，叫安雨琪，大家都叫她安安。
　　张雅话不多，丝毫没有人们对辽西人固有印象中的样子，人们总会觉得辽西那边的人特别好爽，好吃肉和喝酒。张雅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温文尔雅，除了身高确实很像辽西人，挺高的，别的地方简直就像南方的女孩子。席晨是个学霸，听说席晨是他们专业里高考成绩最高的一个，她家境不大好，需要靠奖学金来维持吃穿用度，不过好在由于成绩优异，学校免除她四年的学费。安雨琪听说杨沐也是淮单人后，话匣子马上就打开了。安雨琪给人的印象是非常热情的，事实也证明，在往后的生活中，她与杨沐的关系是最好的。
　　“你是淮单哪个高中的，说不定我们还见过呢？”安雨琪急不可耐地问。
　　杨沐微微一笑：“我高中就已经转学来江北了。”
　　安雨琪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我淮单的学校好像并不比江北的差。”
　　杨沐笑了起来：“我妹妹在这边，我想和她一起读书，就转去了她的学校。她和我差不多大，所以我们还是同学。”
　　“你真是个好姐姐，什么时候叫你妹妹来玩啊。”
　　杨沐笑着点点头。至于为什么一开始就愿意告诉她们，一方面是黎斯扬已经知道了，所以也没什么好隐瞒，其次，杨沐是怕以后黎斯扬如果能经常找她玩，带她去寝室会惹她们烦。所以一开始就说明是妹妹，而不是朋友或者同学，可能会让她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今天课不多，等会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好吗？我请客，我还有朋友也读这个学校，叫上他一起，还有我妹妹，你们也可以见到。”
　　“那个，那个，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我今天还要去图书馆。”席晨结结巴巴地说。
　　杨沐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把她一挽：“去吧，第一次见面，以后还要你们多关照，我每天回家住，寝室就得麻烦你们了。以后，你要去图书馆我陪你一起去，我也喜欢看书。”
　　席晨在军训时就知道了杨沐，听说杨沐不仅成绩好，家境也好，这一度让她无限自卑过，得知和杨沐在一个寝室时，她心里又紧张又期待。她很怕杨沐不好相处或者娇气得厉害，直到见了她，才觉得她看上去还比较好说话。
　　“那，那好吧。”席晨小声说。
　　杨沐在确定室友们都有空后，开始约文凯和黎斯扬了，正巧两个人晚上也都有空，就愉快地答应了过来。黎斯扬自从上次和杨沐一起吃过饭后，军训期间是没有见过她的，因为她们学校的军训超级累，还特别严格，她每次一训练完，倒头就能睡着。可能也是身体不如以前好了吧，肾受损后，确实总容易觉得累，看来离完全好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我问问谢晗，看她来不来。”
　　“嗯，对，我就不单独打电话她了，你问问，把她一起带来。”
　　文凯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一听杨沐主动找他请他吃饭，心里就特别高兴，把和室友们约着一起打篮球的活动都推了。
　　可惜的是谢晗他们学校安排得都和别的学校不同，他们每晚还有晚自习。让黎斯扬困惑的是，怎么越好的大学反而管理得像是越松呢？
　　因此，吃饭的人数就订好了，杨沐寝室四人加文凯和黎斯扬，一共六个。
　　所以下午杨沐接到徐梓凌的电话时，还吃了一惊，没想到徐梓凌真的会来找她玩。
　　“你不介意的话，今晚我请你吃饭吧，因为今晚我和室友们约好请她们吃饭，还有黎斯扬和一个男生，那个男生也是我高中的好朋友，也在我们学校。”
　　“好啊，如果你不嫌弃我吃得多的话。”徐梓凌笑着说。
　　到了约好的晚餐时间，杨沐寝室的四人和文凯碰头了，黎斯扬提前就去餐馆坐下了，她从校外来，杨沐让她直接去餐馆，省得白进来一趟。
　　六个人都坐下了，安雨琪开口了：“杨沐，你不是说有你妹妹的么？还没来吗？”
　　杨沐笑着朝黎斯扬努努嘴：“诺，那不是么？”
　　众人都望着黎斯扬，黎斯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笑。
　　“哦，天哪，我还以为是个男孩子，这才看出来。”安雨琪做了个自己扇脸的动作，众人都笑了起来。
　　文凯这才知道，原来黎斯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可是为什么杨沐没有说过呢？文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明明是杨沐自己说的，强调再三，一定不许告诉黎斯扬的。
　　“对不起大家，没等多久吧？”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高高的男生走了进来，男生身穿一件黑色圆领T恤和一条淡蓝色牛仔五分裤，背着一个黑色的斜挎包，手上还拎着一大瓶橙汁。
　　杨沐笑着介绍：“这是我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的哥哥，他叫徐梓凌，刚从美国回来，今天来找我玩，我就一起叫上了。”
　　“你真幸福······”安雨琪露出一副羡慕的神色，大家都笑了起来。
　　“给你。”徐梓凌从包里翻出一瓶椰汁：“你小时候最喜欢喝这个，还总要我给你买，几年不见，也不知道口味变了没有。”
　　“我不知道大家都喜欢喝什么，就随便带了橙汁，你们要是不爱喝，跟我说，我现在就去外面买。”徐梓凌接着说。
　　杨沐笑着接过来：“没变，还是那么喜欢。”
　　在一旁看着的文凯笑了笑：“怎么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杨沐一笑：“你没听我说过的事情还挺多的。”
　　文凯笑了笑，打量着徐梓凌。如果说自己是热情活泼类型的话，那徐梓凌就属于温和风趣的那种，虽然听说他是美国回来的，但丝毫没有一股很做作的感觉，他能把大家都照顾到，做人做事看着确实舒服。再看他的穿着，虽然只是简单的t恤和短裤，穿在他身上，倒是挺衬他的气质，丝毫不像一些男生那样，穿着感觉还是透露出一些淡淡的猥琐。这个徐梓凌，无论从穿着、谈吐来看，都应该是受过良好的教育的，想到这里，文凯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他和杨沐以前到底好到什么程度了，看上去杨沐见到他还挺开心的。
　　杨沐也给大家介绍了徐梓凌后，他们就开始点菜了。
　　张雅点了一个青椒牛肉，席晨点了一个麻婆豆腐，安雨琪犹豫了半天，点了一个红烧鸡翅，菜单传到了徐梓凌手上，徐梓凌仔细看了看菜单，点了一个鲜蔬汤和一份椒盐玉米。
　　“你把我想点的都点光了。”杨沐笑着说。
　　“啊，去你家吃饭的时候看见总有这两道菜，杨阿姨总爱做，那应该是你比较喜欢，我也比较喜欢，这两个菜又比较大众，应该都能接受。”徐梓凌笑着说。
　　杨沐笑着把菜单给了文凯，文凯点了一个碳烤羊排：“你们都太秀气了，我就点个肉，在寝室都听室友说过这家小羊排味道好。”
　　“你在寝室都打听好了啊，该不是听我说请你吃晚饭中饭都不吃吧？”杨沐笑着打趣他。
　　轮到黎斯扬点菜时，她陷入了彻底的纠结。
　　“那，那我就点个剁椒鱼头吧。”
　　“不行，太辣了，不许吃。”
　　“那，那就来个水煮鱼片吧。”
　　“不行，还是辣。”杨沐白了她几眼。
　　大家都笑了起来，杨沐忙解释：“不是我对她不好，她做完手术不久，不可以吃这些的。”
　　“什么不久嘛，都三个多月了。”黎斯扬笑了起来。
　　“我来给你点吧，知道你爱吃鱼，早就给你想好了，你就吃松鼠桂鱼，甜的，吃了不怕你疼。”
　　“好好，听你的，那我就点松鼠桂鱼。”
　　“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属猫，那么爱吃鱼。”
　　大家都笑了起来，黎斯扬也跟着笑：“我是属鹰的，老鹰，爱吃鱼。”
　　杨沐很无奈：“那个应该是鱼鹰······”
　　大家又都笑了起来，黎斯扬脸又有些红了。
　　这顿饭气氛比较轻松愉快，本来安安静静的张雅，也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她的家乡，就连一开始觉得尴尬的席晨，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大家都聊得很开心，一会听听辽西的趣闻，一会听席晨说冰原的冰雪节，还听徐梓凌说美国的学生和中国学生的各种差异。
　　杨沐心里开心，看来这顿饭效果还不错。直到买单时，杨沐才突然发觉自己钱包好像是放在另一个包里了，没有带在背的包里，她还是努力在掏，试图找到那倒霉的钱包，这时候，桌子底下突然有人捏住她的手，往她手里塞了几百块钱。
　　她一愣，抬头看过去，黎斯扬正对着她笑，她心领神会，跑去买了单。
　　“你们还想不想去哪儿玩？”杨沐问道。
　　“你们去，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学校，我学校太远了。”黎斯扬笑着说。
　　“那好，那你等着我，我送你。”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杨沐，你也早点回去，别太晚了不安全。”宿舍的三个室友异口同声地说。说完，三个人就走了。
　　“那我回去和室友们一起打游戏咯。”文凯笑着说。
　　“杨沐，送黎斯扬走之前，我想和你聊聊天。”
　　杨沐看着徐梓凌，点点头：“那，文凯，你陪陪黎斯扬，等会我送她一下。”
　　黎斯扬忙说：“送什么啊，我都这么大人了。”
　　杨沐笑了：“说是送你，其实是和你搭车的方向顺路啊，我不住校，每天都回家的。”
　　黎斯扬这才点点头。
　　“那我们也聊聊天吧，我们好久都没单独聊过天了。”文凯笑着对黎斯扬说。
　　于是，杨沐和徐梓凌走在前头，文凯和黎斯扬走在后头，他们都在东蓬大学里逛起来。
　　徐梓凌笑着对杨沐说：“沐沐，刚才那个叫文凯的男孩子，喜欢你吧？”
　　杨沐一愣，接着问道：“你怎么会这样觉得？”
　　徐梓凌笑出了声：“他盯着我看了很长时间，那眼神，可不像是普通朋友的好奇，那眼神啊，带着一点防御性，如果不是喜欢你，怎么会那么担心我呢？”
　　杨沐噗哧一下笑了出来：“凌凌哥哥，你不去学心理学真是可惜了。”
　　“哦？这么说，是真的咯？”徐梓凌坏笑了一下。
　　杨沐笑着没有说话。
　　“唉，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我们沐沐不喜欢他。”
　　杨沐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如果你也喜欢他，我把这件事挑明了，你们这种年纪的小女生难道不是会害羞吗？可是你还是像没什么事一样的表情，看来你早就知道，说不定他表白过你都拒绝过呢。”
　　杨沐笑了：“他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人，他是我非常好的朋友，对我也很好，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他，但是就是对朋友的那种喜欢。不说他了，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徐梓凌收住了笑容，脸色比较严肃：“我妈妈让我进她公司帮她负责财务方面的事情，说是锻炼我，其实我不是很想去。”
　　“为什么？是不想做财务这个工作，还是不想去徐阿姨公司？”
　　“其实我有些想自己创业，想做一些科技方面的，比如，民用无人机。”
　　“那很好啊，徐阿姨不支持吗？”
　　徐梓凌苦恼地摇摇头：“她不支持，她要我别折腾，说我是她唯一的孩子，辛辛苦苦办了公司也是为我过得好，希望我能接她的班把公司管好。”
　　“徐阿姨这样说也没错啊，其实我学财会，也是为了以后帮我妈妈，特别是她受了这么大的打击。”
　　“我也知道我自私了一些，可是我的路一直都是她帮我铺好的，其实我更喜欢捣鼓这些小发明。”
　　杨沐确实记得，徐梓凌小时候手很巧，会做很多好玩的东西出来，她至今还留着一个徐梓凌自己做的送给她的小赛车。
　　“你看看这样行不行，你先去她公司待一段时间，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么需要你帮助她，徐阿姨带你也不容易，一心想为你好，都带你去美国念书。你要直接这么拒绝她，会伤了她的心。如果做了一段时间，你实在觉得自己不喜欢，可以再跟她委婉提想创业的计划，以你们家的实力，我相信徐阿姨也不大会拒绝你，那时候，相当于你已经给她一个台阶下了。徐阿姨肯定还是希望你过得很开心的，你可是她唯一的儿子。”
　　杨沐的这番话，也说到了徐梓凌的心里，其实他早就有这种觉悟，只是急切找个人诉说，当他听到杨沐的建议后，其实是非常开心的。
　　“嗯，好，那我就听你的，先去她那里做一段时间再说，免得伤了我们的感情。我们沐沐就是厉害，看来找你是没错的。”
　　杨沐也笑起来：“现在不苦恼了？”
　　“嗯，好了。”徐梓凌笑了起来。
　　“你还要送黎斯扬回家，那我就不多和你说了。以后虽然我上班了，你也还是可以随时找我，或者我下班了请你喝咖啡吃饭。”
　　“好，那就说好了，等你上班了，我抽空去找你，你带我去吃好吃的。”杨沐笑眯眯地说。
　　“好，一言为定，我先回去了，你和黎斯扬都要注意安全。”
　　在文凯和黎斯扬这边，气氛却截然不同。他们两个很久都没有单独这样相处过，两个人互相想着彼此的事，气氛还略微有些尴尬。文凯想的是，黎斯扬竟然知道了，黎斯扬想的是，文凯应该还喜欢杨沐。
　　“那个······”还是文凯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已经知道了？她是你姐姐？”文凯小心翼翼地问。
　　“嗯，知道了。有一天你去医院看我，你们在走廊说话，我都听到了。”
　　文凯虽然有些吃惊，但毕竟黎斯扬知道了已经成为了结果，也就不好再去纠结一些过程了。
　　两个人又安静了下来，又是文凯率先说话：“刚吃饭的那个徐梓······”
　　黎斯扬听到这里笑了起来，她就知道文凯会问她的。
　　“他人挺好的，我上次去杨沐家吃饭，和他一起吃的，还有他妈妈。听说他爸爸去世得早，妈妈一直带着他，去美国了几年，读了高中和大学，刚回来不久。他们家好像和杨沐的妈妈很早就认识了，算是世交吧。我听杨沐说，小时候两个人还总一起玩，那时候杨沐还住淮单，他们总从江北去淮单找杨沐她们。所以现在杨沐住江北来了，又在江北念书，来往得就更频繁了。”
　　文凯听完黎斯扬的话，才点了点头。
　　“文凯······”
　　“嗯？”
　　“你还是喜欢杨沐的吧？”
　　文凯好长时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嗯。”
　　黎斯扬笑了起来：“你不用担心徐梓凌，杨沐应该就是把他当哥哥。他真的挺好，很会照顾人的。”
　　文凯笑了起来，在灯光下看，还有酒窝：“我知道的，没事，我只是好奇嘛，今天谢晗怎么没来？”
　　“她啊，她们学校有晚自习，其实下了也是来得及赶过来吃饭的，只不过她要和赵熠婷视频吧，我猜······”
　　“有时候也挺羡慕她们的，就这样多好啊。”
　　“嗯，希望她们能克服很多困难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多好。”
　　前面传来杨沐叫黎斯扬的声音：“黎斯扬，走吧，我们回去吧！”
　　“好啦，你们去吧，一定注意安全啊，我回去打游戏去了。”文凯笑眯眯地说。
　　就这样，杨沐和黎斯扬走向了公交车站。
　　“你回学校对吧。”
　　“对呀。”
　　“你怎么不和我一样走读呢？”
　　“我哪有你那样的福气啊，我的学校在郊区离家太远了。”
　　“那住我家里。”
　　“不要。”
　　“为什么不要，怕我还是怕我妈妈？”
　　“都不怕。”
　　“那为什么？”
　　“怕文凯。”
　　杨沐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黎斯扬是什么意思，笑了起来：“喂，黎斯扬，你站住，你别跑！”
　　黎斯扬一溜小跑：“不怕你，不怕杨阿姨，就怕文凯呀。”
　　杨沐在后面笑：“好啦，你过来，你别跑，跑着等会又该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