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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真想静静地爆粗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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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令是被吵醒的,哭声也有,呐喊声也有,感觉乱成一团。
她极不情愿地睁开眼,微微有些懵。
入眼的是福禄万代吉祥纹的承尘,让她呆滞了一会儿。
突然意识到不太对劲儿,韶令猛然翻身下床,看着周遭就不住地吸气。
她刚刚睡得地方是典型古代弦丝雕花红木架子床,水青色纱帐半掩着,阳光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棂洒下斑斑点点,房间大气而不失文雅,细微处可见主人家深厚的文化涵养。
韶令随手将头发用丝带扎起来,内心不住的诧异,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感觉房子主人是土豪啊!
这么多古典家具,工艺精美,绝对是土豪中的战斗机。
她揉了揉太阳穴,记得之前她试穿了一下母亲留下来的古装,然后……然后就不记得了,醒来就在这古色古香的房间了。
她开门走出房间,是个小庭院。有几束草木却只是刚刚发芽,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韶令神色有了一丝凝重。
“得赶快找人问问这是什么地方。”韶令自言自语道,快速出了院门。
“真是忍不住要爆粗口啊!”韶令已经无法淡定了。
这俨然就是一个古代的府邸,零星还有几个着蓝色半臂对襟褙子,梳着双丫髻的姑娘低着头来来回回地行走。
“OMG!难道这是拍电视剧现场?这导演也忒有钱了,逼真度太高了!”韶令沿着长廊走着,想要找人问问怎么出去。
而且这乱糟糟的声音是怎么回事,感觉就像死了人哭丧似的。
迎面来了一个身着浅蓝色对襟褙子的小姑娘,“唉!眉女美女,麻烦问一下这什么地方啊?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吗?”韶令拉着小姑娘的手,笑眯眯地问道。
“姑娘您醒了?太好了,奴婢正要去看您呢!这里是镇北将军的府邸,您是昨儿个傍晚夫人带回来的。当时您一直昏迷着,夫人命奴婢好生照看您。”
那小姑娘说着就行了一个礼,吓了韶令一大跳,慌忙扶起那小姑娘。
“小妹妹,这可使不得,你该不会是入戏太深吧!将军?夫人?你不要跟我说这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了。”韶令嘴角微微抽搐,觉得这小姑娘一定是演戏演得太投入了。
“姑……姑娘,这里是大楚啊!什么共和国,姑娘您莫不是睡糊涂了吧?”小姑娘着急地还摸了摸韶令的额头。
韶令正要再说什么,突然另一个穿绿色掐丝比甲的小姑娘提着裙裾跑来过来,哭着对刚刚的小姑娘说:“阿瓷,大少爷出事儿了!”
“什么?青歌,大少爷怎么了?”阿瓷地声音都有一丝颤抖。
“大少爷中箭了,可是军医也赶不回来,府医根本不会拔箭,大少爷生命垂危啊……呜呜呜……”青歌已经泣不成声。
“快,快回夫人那里!”阿瓷拉着青歌正要离开,突然想起身边的韶令,道:“姑娘恕罪,奴婢要立即回夫人身边。您请先回紫梨苑中歇息,马上有丫鬟会过去伺候您。”
“先别废话了,你们少爷不是中箭了吗?我懂一些医术,先跟你们一起去,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
韶令看得出眼前这两个小丫头真的没有在演戏,先不管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况了,如果真有病人,还是救人要紧。
“这……”阿瓷显得有些犹豫。
“阿瓷,快走吧,刚刚夫人差点晕了过去!”青歌急得都要跳起来了。
“姑娘请随我们来吧。”阿瓷只好为韶令引路。
穿过抄手游廊,没有几步便到了一处院落,正中一个红漆大门虚掩着,门上黑色门匾烫着两个龙飞凤舞的金字“瑾敛”。
韶令没有心情鉴赏这字,赶忙跟着阿瓷她们进去。
院内气氛极其压抑,偶尔还能听到一丝哭声,想来情况比较危急。
韶令跟着阿瓷步入正厅,便看到一位身着深蓝色对襟刺花裙裾,腰间系着水红色的络子,梳着随云髻,鬓间两只流光簪子,斜插一支金步摇的中年妇人默默垂泪,旁边穿着绿色蓝色比甲的丫鬟不停地劝慰着。
“夫人,奴婢将昨天的姑娘带来了。”阿瓷鼻音沉沉的,对着妇人行礼。
“哦?怎的好让那姑娘前来?”秦氏的声音已有一丝沙哑。
“抱歉,冒昧打扰。是我听他们说贵府大少爷……中箭了,我略通医术,想着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所以就冒昧前来了,请夫人不要怪罪阿瓷。”
韶令不伦不类地咬文嚼字,想着这说不定是有钱人的趣味,就喜欢这种调调。
“姑娘此话当真?”秦氏起身握住韶令的手,显然非常激动。
“夫人,夫人,少爷又吐血了!”从内室跑出来一名灰衣小厮,哭道。
韶令转身走向内室,根本不想管这稀奇古怪的环境,救人要紧。
内室罗汉床上躺着一名穿赤色盔甲的男子,左胸部插入一支残箭,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泛紫的嘴唇紧抿着,神情极为痛苦。
韶令神色肃然,边挽袖子边向身边长得像大夫的男子道:“你是大夫吧?”
男子点头。
“好,现在准备手术,你给我打下手。准备刀,剪子,止血棉,纱布,羊肠线,对了,麻沸散,还有烈酒,快!”
韶令一旦面对病人,职业素养会使她忘却周边的一切,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此时不打120,就是觉得这不靠谱的环境还是只能相信自己的直觉了。
“麻沸散是……是什么?”大夫已经被韶令肃然的神情吓到了。
“真想静静地爆粗口!”韶令无奈地问道:“那蒙汗药之类的有没有?”
“阿瓷,快去准备姑娘说的这些东西。”秦氏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吩咐道。
阿瓷应了便快速去准备了。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秦氏问道。
“我叫韶令,韶华的韶,将军令的令,您叫我小令就好。”韶令一边回答一边用胰子净手,然后
小心地将中箭周围的衣服解开,血大夫已经止住了。
“小令,我儿瑾之的命就交给你了。”说着,秦氏便要向韶令下拜。
韶令慌忙扶助了夫人,道:“夫人,这可使不得,医者岂有见死不救的?更何况昨天也是您将我救回来的。”
阿瓷准备好了东西,韶令便让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
韶令让大夫将蒙汗药给凌瑾之服下,然后计算了他的心率,用烈酒将器具都消了毒,然后将刀在烛火上烤了。
箭离心脏不愿,稍有不慎便会造成大出血或是刺中心脏。
条件简陋,各种仪器也没有,偏偏还TMD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果然战地医生干多了,人也较为冷血。
韶令脸上浮起一抹讥讽的笑容,手持刀利落的将中箭的地方割开,刀很薄,韶令下手也利落,以至于当韶令将箭和倒刺一起取出时喝了蒙汗药的凌瑾之还没察觉到疼痛。
韶令用羊肠线快速将伤口缝合,然后上药包扎一气呵成,看得那府医目瞪口呆。医术好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么漂亮的弱女子医术会这么好。
他看着那伤口尚且有些沭得慌,可那姑娘感觉就像看大萝卜一样淡然,这气度,这胆量,着实令他佩服不已。
“嘶……水……”凌瑾之感觉嗓子快要冒烟了,胸口火烧火燎的疼。
韶令没想到凌瑾之服用了那么重剂量的蒙汗药却这么快就醒来了,忙倒了水来喂他。
“大夫,开药调理什么的我不太懂,还是要靠您了。”凌瑾之睁开眼便听到身边一个清灵的声音响起。
“此乃老朽的本分。”大夫颇为诧异地看着韶令,没想到她医术如此高超却不会开药。
秦夫人听到箭已经拔除,含着泪走进屋内,正巧看到凌瑾之已经醒了,便再也忍不住地哭道:“瑾儿啊……”
“娘,孩儿没事……咳咳……”凌瑾之想坐起来却是扯到了伤口。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不可乱动。”韶令慌忙摁着凌瑾之躺下然后扶起秦氏,“夫人,令郎还
不算度过危险期,接下来可能还会高烧,您需得坚强,这府内上上下下还得靠您撑着。”
“还没度过危险期?”秦氏紧张地握住韶令的手,脸色苍白。
“夫人莫急,有我和这位大夫,令郎一定会没事的。您现在需要休息,之后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您处理,您可不能累倒了。”
韶令给阿瓷使了个眼色,阿瓷顺手便将秦氏扶出屋内,“夫人,韶姑娘说的是啊,将军和二少爷还在城外与敌人厮杀,大少爷又身受重伤,府内乃至整个曲城内都是要靠您呐!您可是镇北将军夫人,一品诰命在身,您若累倒了,将军和少爷们可怎么办呢?”
秦氏被阿瓷说的“镇北将军夫人”六个字唤回了精神,“对,我是镇北将军夫人!阿瓷,传膳。青歌,让人给我把各个门都守好了,禁止进出,违者,就地杖杀。柳妈妈就继续守在上院,我就在这里守着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