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随行》赵大隐

5、第 5 章

　　这顿饭林影吃的心不在焉，到是合同很意外的被顺利签了下来。席间，林影借口胃不舒服去了趟厕所，出来的时候发现了倚靠在门口的凌霄，林影被吓了一跳。

　　林影打了个招呼就打算离开，脚刚迈出就被凌霄拉住了，“怎么，才签下合同就准备翻脸不认人啊？”凌霄戏谑的说。

　　林影看了眼拉着她的凌霄的手冷冷的说道：“凌总请自重。”

　　凌霄看着林影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只得放了手，“当年的事情我对不起你，但我也是有苦衷的…...”

　　“够了，四前的事情到现在才想起来要解释，不觉得太晚了么？凌总。”林影刻意将凌总二字咬重发音，凌霄又怎么会听不出林影话里话外的不满之情。看着林影头也不回离去的身影，凌霄只能默默叹了口气。

　　饭后，娄明华的司机送林影回去，路上娄明华试探着问：“小林，你和凌氏的凌总关系看着匪浅的样子？”

　　林影苦笑：“娄行，他不过是我大学认识的一个学长罢了。”

　　娄明华没有再追问，但他心里清楚，若只是林影所说的关系，她又怎么会在见到凌霄后魂不守舍了一整晚，不过他也没兴趣点破，合同谈下来的愉快感早已让他兴奋不已。

　　林影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林国彰还在书房批学生的论文，江少君在客厅看电视，见有开门的响声便起了身：“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打你电话也不接，我都吓得不敢睡觉。”

　　林影翻了翻包，里面没有手机，应该是下班走得急忘记带手机了，“对不起啊，妈，晚上去谈了个项目，走得急，手机忘记拿了。”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总是让人操心。”江少君假嗔，“还是之前那个项目？”

　　“恩。”

　　“没谈成就没谈成，就算你不工作我跟你爸都能养着你，还怕他一个小小的项目么。”江少君一边接过她手中的包一边心疼她女儿。

　　林影鼻子一酸有点想哭，虽然江少君总喜欢对她的人生加以干涉，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家才是真正会无条件包容她接纳她的地方，才是她最强有力的后盾。

　　林影吸了口气，“妈，项目谈成了，多聊了会才回来的晚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那你怎么还闷闷不乐的样子？”江少君问道，忽地她又想起什么也不等林影回答便接着说：“对了，今天小郝来过了，你们吵架了？他连你今天上班都不知道，不过他拿了东西给你，我都放你卧室了。”

　　林影也没急着去看郝什究竟拿了什么东西给她，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太突然，她还没来得及消化。林影泡了足足一小时的澡，换上浴袍进到卧室看到床头柜上放的一袋东西才想起江少君的话，此刻她到是好奇郝什拿了什么东西给她了。

　　拆开包装盒子，里面是圣罗兰的六支口红，还有一袋粗粮，袋子上还有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胃养好了才有搬出去住的资本。林影看着眼前这些东西不禁失笑，这是郝医生向自己道歉的节奏么？

　　林影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一些，上了闹钟躺床上睡觉去了。一夜无梦，倒是睡了个好觉，林影到单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九个未接来电，江少君打了八个，郝什打了一个，还有三条短信，全是来自郝什，还有一个新的微信添加好友的请求，微信名“好时”，林影猜想就是此好时就是彼郝什，便通过了请求，随后打开短信开始看。

　　第一条是郝什试探性的一问：东西收到了？

　　第二条：还在生气？

　　第三条：我请你吃饭跟你赔罪？

　　林影看完短信，手指飞快的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昨天下班手机忘记拿回家了。

　　刚发出，林影就后悔了，她为什么要解释？正懊恼着，手机屏幕就亮了：万象城新开一家自助餐听说很不错，赏个脸我请你吃饭？

　　林影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

　　五点的时候，郝什准时出现在林影楼下，见到林影时，郝什还很绅士的替她打开副驾驶的门。林影狐疑的盯着郝什。

　　“我帅的这么夺目要让你从上车一直盯着我看到现在？”郝什打趣她。

　　“没，只是觉得你今天太热情，我怕你心里打着什么不好的算盘。”

　　“请你吃饭也算是打坏算盘？”郝什反问。

　　“谁知道呢。”林影咕哝了一声。

　　郝什也不再解释什么，默默开车。两人到餐厅候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做下，餐厅开在大厦25楼，透过窗户看去差不多能俯瞰整个城市，林影很喜欢这种登高望远的感觉。

　　郝什只拿了些蔬菜沙拉，看到对面的林影拿了生鱼片还不忘在上面抹了一大块芥末，不由的皱了皱眉，伸手将林影面前的那一盘生鱼片拿到自己跟前，又把自己的蔬菜沙拉递给她。

　　“郝医生，我这人向来不夺人所爱的，你爱吃沙拉你就吃，不用给我，我吃我拿的生鱼片就好。”说着林影就把那盘沙拉重新推回到郝什面前，另一只想要去拿生鱼片的手却被郝什抓住了。

　　“芥末太刺激，对你的胃不好，过段时间你来做个检查，调理的好，我再带你来吃。”郝什解释完后又自然地放开了林影的手。

　　“哦。”林影跟个小媳妇似的应了一声。

　　在郝什的监督下，林影吃了她有史以来最为克制的一顿自助餐，一顿没有生鱼片，没有帝皇蟹，没有冰淇淋的自助餐。

　　“要不要去楼下商场逛逛？就当饭后散步。”郝什问。

　　“可以啊，不过我看上什么东西，郝医生可不可以顺便也把单买了？”林影眨巴着眼睛问道。

　　“可以，走吧。”郝什自然地拉起林影的手往外走。林影再次感到莫名的尴尬，刚想开口，郝什就放开了拉她的手，从裤袋里拿出了手机接起。

　　林影不知道电话那头讲了什么，只是郝什一脸严肃的表情和极简无比的回答让林影心里有隐隐的不安。

　　“出事了？”郝什刚挂了电话就听到林影问他。

　　“没事。”郝什顿了顿，还是开口说：“其实有点事，明天我要去上海，去十天。”

　　“你们医生也要出差？”

　　“是啊，进修，培新很多都不是在本市进行。”

　　“那你是去干吗？”

　　“进修。”

　　“那是好事呀，干嘛一脸严肃？”

　　“这个名额是我们科室另一个医生的，无论是资历还是经验他都要比我丰富，而且这和考核晋升都息息相关，没人会自己主动放弃，你说为什么明天都要出发了，他却被临时换了下来？”

　　“他是得罪人了？”

　　“十有八九，而且是个权力不小的人。他是个不错的医生，可惜了。”郝什的口气里略带无奈。

　　“没想到医院里面也有这样的尔虞我诈。”林影感概。

　　“医院其实比你认为的复杂多了，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吗呢。”郝什揉了揉眉，“我们下去吧。”

　　“好。”林影点头。

　　两人刚出门就迎面碰上了被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女子挽着手的凌霄，见到对面的人是林影，凌霄显然一愣，随即面露尴尬。林影也看到了凌霄，不由加快了脚步，还没走多远，就被叫住了：“小影！”

　　郝什侧头看了看林影，见她停下了脚步又转过头去看凌霄。凌霄挣开被挽着的手向林影走来：“来这里吃饭？”

　　“明知顾问。”

　　凌霄无奈地笑了笑：“明天可不可以请你吃个饭，当年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不必了。”林影回的很果断，“我们之间的情义早就在你不告而别的时候一刀两断了，至于原因，我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了，而且你也应该看到了，我现在过的很好。”林影看了一眼郝什，郝什心领神会，把手搭在林影的肩上：“这位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我和我女朋友就先走了。”

　　“女朋友？”凌霄忍不住看向一旁的郝什。

　　“是啊，你的女伴怕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还不过去么？”郝什努了努下巴示意他往后面看。

　　果然凌霄转过头就看到不远处一脸气急败坏的白露又看向面无表情的林影，开口道：“小影，我不会放弃的。”

　　郝什也没有给凌霄多说话的机会，搂着林影走了出去，一直进到电梯，才松了手。

　　“刚才谢谢你。”

　　“前男友？”

　　“不是。”

　　“那是前夫？”

　　“越猜越离谱。”林影白了他一眼。

　　“那好，我不问。不过你要是想谢我，等我回来请我吃饭？”

　　“好啊，回来打我电话。”

　　“那一言为定。”

　　“恩，一言为定。”

　　******

　　餐厅那边，凌霄黑着脸，刚拿上来的牛排被切了个稀巴烂，白露也不待见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大名鼎鼎的凌总吃瘪呢，还是在一个小姑娘面前。”

　　凌霄这才抬头看了白露，冷冷地说道：“你以什么立场来说我？未婚妻？”

　　白露冷笑一声：“并不是所有女人都挤破了头想要嫁给你，我对你根本提不起一点兴趣。”

　　“刚才你黑着脸难道不是吃醋的表现？”凌霄轻蔑地说。

　　“我只是不喜欢被人随意晾在一边，这是很没有教养的，你母亲没有教过你么？”

　　凌霄拿刀的手一颤，随即将刀重重的摔在桌上，恶狠狠地说道：“我母亲是怎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白露倒是被凌霄的过激行为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恢复过来：“既然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了，把单结了送我回家吧，也算是完成老头子给我布置的任务了。”

　　“我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