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随行》赵大隐

36、第 36 章

　　另一辆车上，林影一脸狐疑地问郝什，“你们三个人今天都很奇怪哦。”

　　也是，吃饭的时候，冯斯田差点就把她是怎么说服郝什让她去接林影的理由说了出来，贺丞一脸的不自然，郝什又夹了她并不爱吃的菜到她碗里。

　　郝什有点心虚，“能有什么奇怪的，就是那丫头平常疯癫惯了。”

　　“是么？你倒是对别人的女朋友也很了解嘛。”

　　郝什：“……”套路总是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到底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直觉告诉林影，这三个人一定是在谋划些什么，她脑子里转了一圈，前几天郝什跟她父母提过订婚的事情，难道是打算求婚？这么想着，林影心里居然也有点小小的激动。

　　“该不会是要求婚吧？”林影假装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

　　车子“吱”的一声停住了，差点就闯了红灯。

　　郝什心虚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道，“既然你这么着急嫁给我，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林影“切”一声，看着眼前不怎么淡定的人更加确定了——这绝对是要求婚的节奏啊。

　　郝什没有说话，林影也干脆闭了嘴，转头看向窗外，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眼帘。

　　“诶，停车停车！”林影拍了拍郝什的手说。

　　郝什撇过头看着不断向车窗外张望地林影，无奈地说道，“红灯，车子本来就停着呢。”

　　林影讪讪地“哦”了一声，又问，“前面路口能靠边听一下么？”

　　“恩，碰见熟人了？”说话间，信号灯由红灯跳为绿灯，郝什挂挡，起步，向路边变道过去。

　　“单位的一个小姑娘，今天带着一起出去了，回去的路上吐得挺严重的，我还以为她一下班就回家了呢，这么晚居然还一个人在外面晃荡，我下去问问她。”

　　林影说完就跳下了车，郝什坐在车里通过反光镜看着她。

　　“小刘？”林影喊了迎面走来的人。

　　“林…林影姐。”小刘看到林影一脸的惊讶。

　　“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人有没有舒服一点？”

　　“恩，好多了。”小刘回答她，眼睛却不自觉地飘向四处，一副惊恐状。

　　林影把下车时顺便拿下来的围巾围到她脖子上，“别着凉了。”

　　小刘低着头，紧咬嘴唇。

　　“送你回家吧？”

　　“啊？不用了。”

　　“可是你一个人没问题么？”林影问她。

　　“恩！”小刘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又挥了挥脖子上的围巾，“已经有爱心牌围巾了，不怕了。”

　　林影也不再勉强她，“那你路上小心，有事情给我打电话，身体不舒服明天就请个假，不用抢撑着，知道么？”

　　小刘点了点，林影目送她离开。

　　上了车，郝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林影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干嘛？”

　　“我就是好奇……”郝什停顿一秒，接着道，“你居然这么…古道热肠？”

　　“发扬同事之间的友爱不行？”林影偷偷翻了个白眼。

　　“是么？”郝什的食指在方向盘上轻叩了几下，“但是你拿我给你的围巾去发扬同事间的友爱？”

　　林影突然吃瘪，刚才光顾着小刘穿的少这件事，都忘记这条围巾是郝什之前来接她时给她的了。她讪讪一笑，心虚地撇过头去。

　　******

　　独自在街头晃荡了几个小时的小刘回到她那简陋的出租房时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她翻出包里的那张检验单，死死地着看，然后用力将它揉捏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往卧室方向走去。

　　几分钟后，她又突然折回来，从垃圾桶里找出那张单子，抚平。上面赫然写着：HCG值130mlU/L，孕期4周。

　　小刘倒吸一口冷气，拿出手机，犹豫再三后还是拨出了电话。

　　等到电话快被自动挂断时才被接起。

　　“喂。”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已经入睡，被这突如其来的电话惊扰后语气很是不耐烦。

　　“陈松，是我。”她咬了咬唇说。

　　陈松拿开贴在耳朵上的手机眯着眼看了看时间，已经快12点了，“什么事？”他问。

　　小刘攥着裤子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她牙一咬，还是说了出来，“我怀孕了。”

　　我怀孕了。简单的四个字，让陈松彻底醒了过来。沉默良久，他才开口问道，“去医院打掉吧，不用担心钱，我会陪你去，我会托人去和你们行长解释你请假的事情。”

　　泪水滑落的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也碎了一地，对陈松来说，她不过是她的固定床/伴，一场成年人之间的游戏罢了，但是她却不可避免地陷了进去，甚至为了他不惜做了犯法的事情。

　　两人的关系里，她究竟是低到了什么程度，她才把事情告诉他没几分钟，连商量都没有，他就已经替她做了决定，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小刘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而后“恩”了一声，挂了电话。

　　第二天，林影去找小刘时被告知她请假到春节以后了。她皱了皱眉头，有点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了。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被众人调侃的司机叶师傅。

　　“真是没想到啊，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终于要迎来春天了。”

　　“说吧，这香水味到底是哪家姑娘的？”

　　“哎哎哎哎，该不会是拐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吧？看不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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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师傅除了烟瘾重一点，没有别的什么不良嗜好，平日里和每个人也处得很好，也喜欢和他开开玩笑。但是他年近50却一直未婚这件事是大家都很好奇的，这回被发现他身上有香水味，于是免不了被人围着“言行逼供”。

　　林影好奇地问了一句，大家就又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林影姐，你是不知道啊，老叶他一个连胡子都懒得剃的人，今天身上居然带着香水味。”小赵顺势拉了一把叶师傅，“你闻闻，是不是？”

　　如小赵所言，还没有怎么靠近，就已经有香气扑鼻而来。只是这味道，似乎有点熟悉。

　　一直嬉笑着和众人插科打诨的叶师傅也终于忍不住，开口解释了，“咳，其实就是车载香水，我这不是抽了烟身上味重，怕被娄行说么。”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还四处张望了一下。

　　众人哄得一笑，纷纷表示不相信。

　　老叶也急了，“我这车载香水小刘送的，不信你们去问她。”

　　“行了行了。”小赵拍拍她的肩膀，口气老成地说，“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小刘晕车晕的厉害着呢，更何况她出门办事经常要坐你的车，送你车载香水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行了啊，不要因为人家请假不在就让她背锅。”

　　又是一阵哄笑。

　　“好了，我替老叶作证，这个是车载香水的味道。”林影语落，大家便纷纷把目光转向了她。

　　“昨天出去的时候不是老叶开车么？我刚还觉得这味道熟悉呢，经他这么一说，的确是车载香水的味道。”林影解释说。

　　众人“切”了一声，对这个八卦的结局明显感到十分失望。

　　林影见状顺势便解散了人群，楼梯口渐渐恢复安静。

　　B行这一票结束后，年前她负责的项目就基本都算结束了，除了每年一成不变的各种报告外。她盯着电脑显示屏出了神，最近她的眼皮老是不停地跳。老人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虽然她没有迷信这些，但是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具体是哪里怪。

　　她就这么捱到了下班，郝什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等她坐稳，系好安全带后，郝什才启动车子，慢慢进入车流。

　　“对了，昨天晚上你碰到的那个同事今天是不是没有来上班？”郝什问她。

　　“恩？你怎么会知道？小赵现在连这个都跟你汇报？”自从上次林影经历过绑架事件后，郝什就要了小赵的微信号，美其名曰有备无患。小赵也很给力，经常不用郝什说什么，就主动把林影的行踪告诉他，有时甚至林影吃饭时她都会随手拍张照片给郝什。如果不是知道小赵一直有个相交多年的男朋友，两人也已经订婚，林影都要怀疑小赵是不是对郝什动了什么心思了。

　　“我在医院看到她了。”郝什说，顿了顿，又补充道，“产科。”

　　“产科？”林影瞪着眼睛，“可是你去产科干嘛？”

　　郝什扶额，重点难道是他为什么会去妇产科？

　　“同事的老婆生了，所以大家一起过去看看。”郝什还是解释了一番。

　　“哦~这样。”林影点点头，“你说小刘在产科？”

　　“恩。”

　　终于抓到重点了，郝什心里想。

　　“也是去看朋友？”

　　“我看到她穿着病号服进了病房，看朋友需要这样？”

　　“难道……”林影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郝什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