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随行》赵大隐

34、第 34 章

　　收拾完东西从林家去郝什公寓的路上，林影看着自己空荡荡手，有点哀怨地说，“刚才我也算是被求婚了，但是连个戒指都没收到。”

　　“谁说刚才我向你求婚了？”开着车的人懒洋洋地说道。

　　“恩？你说什么？”林影怀疑自己听岔了，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我说刚才我没有向你求婚啊。”郝什也颇为耐心地又回答了她一遍。

　　“呵……是么？”林影确认了这个回答后，气得想要立刻下车回家，不过在她还没真正付诸于行动之前，就听到左手边那个人优哉游哉地开口道，“我会给你一个让你终生难忘的求婚仪式和婚礼的。”

　　林影哦了一声，心里却是开心地不得了，然后又假装随意地问，“那今天在我家跟我爸妈说的都是骗人的？”

　　“求婚和跟你订婚有冲突么？”郝什不答反问。

　　“可是正常流程难道不是应该先求婚再订婚么？”林影歪着头问他。

　　“那你就当我们都不是正常人不就行了？”

　　林影“切”了一声，转头看车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心里怪开心的。

　　车子又在路上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郝什的公寓。郝什帮她从后备箱里拿下行李，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手，喃喃道，“终于又回来了，真好。”

　　正好有另一辆车开进来，司机见有人按了两下喇叭，盖过了郝什的声音，林影听得不真切，问他，“你说什么？”

　　“恩？”

　　“你刚才说什么，刚才那车喇叭声音太大，我没听清。”林影指了指那辆从他们身边开过的车说。

　　“恩，这司机太没素质了。”郝什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

　　“赌五块钱你刚才说得肯定不是这个。”

　　看着林影有点气呼呼的样子，郝什笑了笑，松开牵着她的手，从皮夹里拿出一百块钱递到她面前。

　　“恩？干嘛？”林影一脸不解。

　　郝什把钱往她上衣口袋里一塞，“你赢了，我刚才的确说得不是这句话，所以给你钱啊，剩下的自己去买糖吃。”说完还揉了揉她的头，跟看小孩似得。

　　郝什一副不想告诉她的样子更加激起了他的好奇心，没被牵着的那只手拽着他的手臂，嘴里还不停地让他老实交代。

　　郝什不吃她这一套，淡淡地说，“好话不说第二遍。”

　　“好话？”林影眼睛一转，“难道是在说我美？难不成还是情话？”平常一本正经的郝什讲情话，林影觉得这画面光是想想都很带感，“你就承认吧，我不会笑话你的。”林影拍着胸脯向他保证。

　　先把话套出来再说，其他的，管他呢。

　　郝什盯着她问，“想知道？”

　　林影跟小鸡啄米似的使劲点了点头。

　　郝什稍稍弯下腰，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仔细想了想，情话这种东西还是在家里说比较好。”

　　恩，家里，还要顺便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郝什也非常身体力行地向林影证明了这一点。

　　第二天，林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被郝什送去上班了。

　　整个网点知情的人不多，除去林影这个当事人以外，就只有小赵和娄明华知道。

　　小赵见林影一脸倦意，以为她还处在被绑架的阴影中，不过也是，哪有人被绑架过后可以做到谈笑风生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为此，小赵卯足了劲逗林影开心。

　　林影当然也看得出小赵有意为之，只是这一上午的功夫，在小赵的强势掺和下，她基本没做什么事。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郝什照例打电话来“查岗”，林影对这两个人的紧张程度实在无奈，心里却也有一丝的暖意流过。

　　吃过午饭，林影和小赵从三楼食堂有说有笑地出来，正巧碰上了从四楼往下走的方以宁。

　　方以宁神色自若地和她们俩打了招呼，她走后，小赵唏嘘了一声，“林影姐，你说这事儿跟她有没有关系啊？”

　　林影只知道剩下的三个人投案自首了，但是并不知道其中有个人叫方以信，是郝什授意周行暂时不要告诉林影的，与其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让林影瞎猜吓唬自己，不如由他把人好好保护起来。

　　林影皱了皱眉，摇摇头，这件事，她也很好奇呢。

　　下午上班的时候，林影被方以宁叫去了办公室。方以宁把关于和凌氏集团最新的一份合作报告放到她面前，然后对她说道，“之前凌氏一直都是你在负责，今后他们承兑汇票这一块也会拨一部分给我们，今天晚上你去和他们负责人见个面，你看怎么样？”

　　林影没有说话，老实说她的内心是拒绝，和凌氏接触就意味着有可能见到凌霄，一则她觉得烦，二则她也觉得这样对郝什来说不公平。思前想后，她还是开口委婉地拒绝了方以宁的提议。

　　方以宁像是聊到她会有这样的回答似得，倒也没有恼怒，只是假装为难地说道，“你不愿意我肯定也不会勉强你，只是你不去的话就票据部就剩下小周和小张了，小张挺着个大肚子，我看她预产期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了，肯定去不了。那就只好让小周去了。”

　　说话间，方以宁又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文件递给林影。

　　“这是？”林影疑惑地问道。

　　方以宁示意她打开来看，“本来是考虑到如果把和凌氏的合作交给别人做你心里可能会不舒服，不过你既然是你自己不愿意，那我就让小周去接洽。只是你也知道，现在票据部人手少又临近春节，招人肯定是来不及了，既然小周调去跟凌氏，和B行的票据交易就只能你来做了。这样的安排你有没有意见？”

　　林影看了看文件，都是一些基本的票据交易操作，有一些她在轮岗的时候还接触过，虽然日子有些久远，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上手应该还是简单的，这么想着林影就答应了下来。

　　方以宁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对她说，“有几笔票据交易要在年前完成，对方银行会来和你约时间，你注意一下。”

　　林影点点头，拿着文件离开了。

　　方以宁那颗原本还略微忐忑的心在林影答应下来的那瞬间终于安定了下来。

　　办公室里，方以宁转着手中的笔，掉了，捡起来，再掉，再捡。直到手机响起，她才结束这无聊的动作。

　　“喂。”她冷冷地接起电话。

　　“是我。明天让你们的人过来吧，尽快先完成这一笔。再过几天就春节了，监管也松，没问题吧？”电话那头的男人开门见山地说。

　　方以宁瞄了一眼自己的行程安排，明天一整天都要在总行开会，她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没问题，回头我把她联系方式发你手机上。”方以宁说的她就是林影。顿了顿，方以宁又心情很好地补充了一句，“祝我们第一次合作成功。”

　　“恩，祝我们第一次合作成功。”那头的男人也心情愉悦，回以她同样的话。

　　方以宁突然想起了和陈松认识的那天。那个时候她刚到N市，拿着几经周折才要到的郝什医院的地址去找郝什吃饭，却没想到被他无情拒绝。心情沮丧到谷底的她路过一家酒吧时便毫不犹豫地进去了。

　　陈松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喝得微醺了，他很绅士地替方以宁买了单，然后让她在自己谈生意的包厢里小憩。等她醒来后又亲自送她回去，期间没有做任何不该做的事情。方以宁就是在那天认识了陈松，还有和他一起的哥哥，陈平。

　　当然有一件事方以宁是不知道的，那就是陈松第一次见到她之所以那么做只是因为他听到同行中有人说方以宁就是新来的合作银行的副行长。不然，以陈松的个性，恐怕都不会多费一点心思在方以宁身上。

　　追本逐利才是他真正的本色。这一点，方以宁一直都似懂非懂。

　　大概是对陈松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她没有拒绝陈松后来的邀请，两人一来一回也就熟了起来。方以宁知道他也是在银行工作，家里还有个当律师的哥哥。后来方以信出事的时候，她就去找了陈平。

　　再后来，陈松又一次约她出去，向她明确表示了想要在灰色地带有一些合作。当时方以宁是明确拒绝的，虽然工作的时候她有一股狠劲，但是各种利害她还是能分得清的，一旦东窗事发，她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但陈松却只是笑笑说，改变主意的时候尽管去找他。

　　只是在经历过方以信的事情后，她所有的积蓄都被掏空，一个从来都是靠钱和物质来取得安全感的人在没有了这些后，内心的惶恐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所以她在把自己陷入泥潭的时候顺便也拉了一把林影。况且，真正会陷入那个灰色地带的只会是作为经手人和票据部老大的林影，而她，最多被通报批评或者降职罢了，但是这和让林影不好过的同时还能给自己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这一回，她想要的是，一石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