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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恩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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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鹰岩山上,除了彭泽没有人知道鬼面修罗的名字。彭泽,也就是把叶小秋带上山的那个清秀少年。
他叫徐岩山,他们亲如兄弟。
徐岩山以为恩慈已经死了,当着他的面死的。如今侥幸活下来,也一定受了很多非人的痛楚。
那一日,她身着凤冠霞帔,雍容华贵,美艳不可方物。
他远远地看着,心如刀割,满眼喜庆的红分外刺目。
最后,她凄然一笑,倒在他的面前,火红的嫁衣,盖住了血的颜色。
他后来也倒下了,被彭泽带到了鹰岩山。从此,不再以真面目示人。
请来郎中之时,叶小秋早已昏死过去。反复号脉,都察觉不出她的身体有什么异样,只是有些虚弱。只好开些补药和止痛药,让鬼面修罗另请高明。
“您是全城最有名望的大夫了,请您务必救救我的夫人。”徐岩山拦住郎中,恳求道。
“不是老夫不愿相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尊夫人从脉象上来看,一切正常,实在无从着手。”大夫说着,叹着气又往外走。
徐岩山急得五脏俱焚,只好道:“先生只管在山上住下,在下自当命人好好地招待您。若病再犯,劳先生替内人止痛也好。”
郎中见他态度恳切,也不好再推辞,只得留下。
一直到了晚上,叶小秋才慢慢地醒转过来,发觉自己浑身发凉,累,又有病去如抽丝的感觉。
刚喘了几口气,头部却突然传来阵阵胀痛。倒是没有腹部痛得厉害,只是疼痛之余让她有种眩晕的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这又是怎么回事?合着她全身都要出一遍问题才能给个消停吗?
对这个新世界的好奇可以一点一点地去探索,对自己的好奇直接爬去照镜子就行了。
那个鬼一样的男人,痴恋的,究竟是怎样魅力四射的一个女人。
“恩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恩慈?模糊的铜镜里,分明完完全全是她的样子,她叶小秋的样子。
原来,她穿上嫁衣出嫁的时候,也可以美得如此惊心动魄。明眸善睐,肤如凝脂,活脱脱一个温柔的古典美人。
只是,脖子上多了两颗痣。
头部的胀痛使她有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好像记忆里翻滚很多陌生的内容。很不完整,像碎片一样沉浮。
不适感冲击着她,眼一花,就要跌下去时,欲捉住桌沿,挥落一地胭脂。
她刚被送到这间屋子时,除了镜子什么都没有。
这个男人喜欢的是真正的自己就好了。
她的身体没有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而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徐岩山,许砚山,还真是讽刺。
“身子都没好,怎么起来了,摔坏了怎么办?”
徐岩山抱起她,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的脸,像懵懂无知的孩童。
就要把她放在床上,仍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他说,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
她才松了手。
“徐岩山,如果我跟以前不一样了,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当然!”
“真的吗?”叶小秋笑得有些勉强。
“怎么还问这样的傻话,你忘了我们是怎么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徐岩山的鼻子抵上她的脸,“傻瓜!”
“我忘了,我就是忘了,我甚至都不是她!”叶小秋在心里咆哮。
她把脸撇到一侧,心里很不舒服。
“我自从出现在鹰岩山下,过往的一切都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让人给你熬了点粥,吃了就睡吧。你太累了。”
“嗯。”
可能是她太冷了,所以耳边的鼻息暖得发烫。
他说,他不会介意“她”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