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 ...
-
当时我台阶还没扫完，虎崽今天有事没来，我形单影只。
而他旁边，一群人。
好在那一群人，除了他，没人看我。
根据前头经验，这群人也不至于群殴我。
倒是青瓷察觉了我的视线，不悦的瞪了我一眼。
到我面前，于清水立刻开始挑衅，嘴一撇：“穷鬼。”
我没跟他客气，打架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何况我也不是第一二三四回，我熟练着呢。
没废话，我冲着他就扑过去了。
他倒是吓了一跳，似乎没想到我反击这么快，还吓得大叫一声，反应过来后赶紧逃跑。
也不知怎么想的，不光躲到青瓷身后，还在我如狼似虎扑过去的时候，拿青瓷当挡箭牌，猛地一下把青瓷朝我身上推来。
青瓷反应很快，一旋身，就侧到了一旁，一片衣角都没碰到我。
我冲青瓷比了一下拇指。
周围人多，我又追的紧，于清水怕躲不过，开始绕着人转，以为能给我增加障碍，可我作为一只身轻如燕的鸟，逃跑和追击是我的特长，跟我比快，他不行。
转没两圈，我一个饿虎扑食，就将人扑倒在地。
一将人摁在台阶上，我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就开始往他腰上骑。
周围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于清水的声音竟然响在我身后，与此同时，我挥出去的拳头被架住了。
我定睛一看，好家伙，身下的人哪里是于清水，分明是青瓷。
攥着我拳头的手很紧，青瓷抿着嘴，另一手掐着我腰，皱眉不说话，一脸的严肃。
我则一脸错愕。
以我身经百战的经验，我觉得我不可能会扑错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我问青瓷：“你往我身下钻干什么？你碰瓷？”
青瓷眯眼看我：“碰瓷何意？”
我往回抽手，他攥的很紧，我没抽开。
他的腰很硬，腰封上的宝石硌人，我使劲抬了一下屁股，往前一挪，被他用劲摁了回去。
周围又是一片抽气声。
我也抽一口气，屁股痛。
他又把我摁石头上了，还冲我露出挑衅的表情。
我觉得不服，刚想发作，被于清水打断。
于清水似乎受了刺激，冲我吼叫，声音都变了调：“笑话，青瓷找什么人找不到，会稀罕你？”
他在说什么屁话，我说：“你放屁。”
于清水恼怒来抓我：“土鳖，你下来。”
真冤枉死了，我不想下来吗，明眼人都能看见，是青瓷不撒手，只要看看我脸，谁都能看出我的不情愿；然而我想躲开于清水，但青瓷使劲握住我腰，我都挪不动，眼见着于清水的爪子就要落在我头顶，看架势想给我薅秃，我都紧张了，用唯一能动的手护住自己小帽外的揪揪，这时青瓷开口了。
“于清水。”
于清水爪子顿住，不情愿：“干嘛？”
青瓷皱眉：“走开。”
于清水顿了一下，似乎满脸不甘，须臾恨恨一甩手，挪到一边去了。
我这才松口气，仔细捋了一把自己的揪揪，跟青瓷对视一眼，想起我还没发作，刚想变回原形脱身，青瓷自己松开了我。
我一下子跳起来，蹬蹬退后两大步。
然后摸自己的腰，感觉他给我掐紫了；我又摸摸屁股，感觉屁股肯定也紫了，我需要精神赔偿。
然我还没开口，他竟然麻溜的双手一分，把外裳给脱了下来，塞到我怀里。
我抱着衣服，懵了。
这是干嘛？如果想赔偿我，你倒是把腰上的宝石抠下来给我啊。
不是有钱吗，那么贵的玉佩被碰了都不屑要，等等，我明白了，他这是嫌我碰他衣服，所以不要了？！
我问他：“这衣服是让我帮你扔了吗？”我指他腰封，“这个我也碰到了。”
青瓷正在整理腰封，闻言抬头，颇为不可思议：“你敢扔了试试。”
我想了想他掐我腰的手劲，还有神鬼莫测般突然到我身下都没让我察觉的身手，我觉得，我不敢，于是欺软怕硬道：“那你丢给我干什么？”周围那么多人，别说是让我一个外人替你拿衣服。
青瓷似乎不打算跟我计较，大度一摆手：“洗了吧。”好像给了我什么赏赐。
哦嚯，以为我好欺负？
我狮子大开口：“一百个铜板。”
青瓷：“你问我要钱？”
我点头：“工钱。”洗衣服的。
“噗嗤，”旁边有人道：“真可爱！”
青瓷不耐：“你们都走。”
众人摆手：“好吧好吧，我们走就是了。”
“不打扰你们了，啧啧～”
“这么护着，也不是头一回。”
“还吃味了，啧啧。”
在我的一脸莫名其妙中，于清水冲我低吼一声：“穷鬼。”不甘的被别人拉走了。
我没跟于清水计较，我等着要钱呢。
仿佛顷刻间，台阶上就只剩下我跟青瓷两人。
我谨慎的后退半步，想了想太输气势，我本来就比他矮，于是我又前进四步，蹬蹬上了四级台阶，居高临下的看着青瓷，皱眉问他：“一百个铜钱而已，怎么，你嫌多？”
免费是不可能免费的，他若实在不愿出，给他打八折好了。
我大度的看着他。
没成想，他倒也干脆，他说：“可以，”骄矜挑剔的说：“不过得洗干净点，到时候我得检查，而且我现在没带零钱，回头取衣服的时候再给你。”
听听，零钱，没零钱了不起吗？土豪了不起吗？
我麻溜的说：“好的客人，您放心吧客人，不知道您想什么时候取衣服？”
青瓷恩赐道：“明天吧。”
“明天太赶了客人，我还要上课。”
“后天？”
“好的客人，那就后天早上，咱们在这里交接？”
青瓷矜贵的点点头，没再说话，带着一脸臭屁的表情，越过我走了。
我在想，他把人赶走跟我单独说话的意义何在？这交易见不得人吗？啧！
事后我检查了一下侧腰，没紫。
上完课回去后，我将东西准备出来，给青瓷的衣服抹上喷香的皂角，捶打之后，用清水仔细的淘洗干净，如此清洗了两遍，之后经过晾晒，待干透后，我还用盛着热水的平底铜壶给他熨烫了一遍，看着干净整洁的衣服，我觉得它跟新的一样！
之后我将衣服整齐的叠好，包了一块崭新的包袱皮。
在约定的这天早晨，我带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在清晨的台阶上，等待一百个铜钱的到来。
青瓷来的很快，独自一人。
没穿外衣，手里提着一串铜钱，拾级而上，对上我笑弯了的眼。
他骄矜的昂起头，来到我面前，恩赐的对我笑了一下。
我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检查衣服，我数铜钱。
在美妙的铜钱碰撞声中，青瓷打开手上的包袱，先见到的是衣服上面的双鱼玉佩。
他顿了一下，不理解似的看我一眼。
我余光见他停住，抽空跟他解释一句：“玉佩和穗子我也洗了。这是附赠服务，不收工钱。”
他顿了一下，伸手自然的将玉佩拿起来，仔细的拴在腰封上，捋了捋穗子。
然后抖开衣服看了一圈，还闻了闻，露出满意的表情，把衣服穿上了。
接下来，看我数铜钱。
待我数完，我抬起头，跟他确认：“欢迎下次光临。”
他杵在我面前，想了想，似乎没啥可说的，昂起头，走了。
我以为，我跟这种天之骄子的交集，已经过去了。
谁知当天下午，我在原来那棵花树底下，又捡到了一模一样的双鱼玉佩。
这次是虎崽先发现的，我去捡的。
摸着熟悉的玉佩，我看着那棵树，突然发现，我忽略了一个问题。
翌日，我主动拦在了青瓷面前，不是为了玉佩，而是为了要钱。
于清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看着我，阴阳怪气道：“你没完了是吧？不懂什么叫收敛吗？”
我懒得跟他计较，将玉佩递到青瓷面前：“你的？”
于清水不可思议：“又掉了？”他看青瓷的腰间，那里的确空着。
青瓷还穿着昨日我给他洗的衣服，闻言轻蔑的瞥一眼玉佩，不屑道：“脏了，扔了吧。”
于清水怪叫：“你又来？”
青瓷不废话，转身就走。
我出声，阻止道：“等一下。”
青瓷转身，研究了一下我严肃的表情，直起身驱赶众人：“你们都走。”
众人又是一番阴阳怪气，不过很快都走了，于清水还是被拖走的。
很快，青瓷戳到我面前，弯腰看着我的眼：“何事？”
他那玉白的脸都快戳到我脸上了，我不乐意跟他挨这么近，迈上两级台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他：
“你是不是经常去听我说书？捡玉佩那棵树的位置离我说书的地方那么近，”我伸出两个指头，“我在那树下捡到两次玉佩，”我强调：“两次。”
他说：“所以呢？”
我说：“说明你不止听了我两次书，你承认吗？”
他撇嘴：“一个泼猴子，有什么好听的。”
还破猴子，我强调：“那是齐天大圣。”
他道：“那又怎么了，还不是被压在山下五百年。”
听听，连几百年都清楚。
我说：“你听了那么多场书，你给钱了吗？”
他说：“不是说有钱捧钱场，没钱捧人场？”
我说：“你没钱吗？”
他道：“嗯啊。”
我：“……”
听听，他还承认了！
而且，他竟然没有脸红。
我盯着他的脸，他一点心虚的表情都没有。
岂有此理，这是想赖账？
很好。
我把玉佩愤怒的往兜里一揣，抵账了。
一抬头，见他眯着眼睛，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不再搭理他，冷酷的扭头，今回是我先走，对付赖账的顾客，没什么好说的。
作者有话说第6章 0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