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弃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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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是满月。月光光华灿烂，照得地界一片苍苍莽莽，银白如霜。
楼国都城的护河在月色下散发着盈盈的白光，虽然连绵不断的冬雪已经下了近2个月，但这条楼国的生命河却没有结冰。
一时无法数清的大船静静的浮卧在平静的河面上，在暗色的夜空里描绘出怪异的阴影。
祭庙里，圆拱形的窟顶上雕刻着繁复的藻井图案和金文，玉石柱上盘绕着奇怪的植物和动物花纹。四壁上镶着繁密的、罕见的火色夜明珠，和月光融合形成奇异的光芒。
一群素衣白冠的人，站在高高的祭祀台下，抬头看着跳着乞胜战舞的女子，他们的眼里带着的是深深的信任和期盼。
月光温和的照在女子身上，一瞬间居然折射出了璀璨无比的光芒，而众人无法压抑的欢呼也随之而起。
“上神佑我楼国，楼国必胜，楼国必胜！！”高声的欢呼，整齐的出自在场所有的战士口中，他们年轻充满信心的脸上荡着无法抵挡的、必胜的决心。
帝默骄傲的看着眼前的战士们，眼里闪着惊人的光亮，宛如一头雄豹，“楼国必胜，我楼国最英勇的战士们，帝默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凯旋归来！”
“我王万岁，楼国万岁！！！”
龙虎声威的气势，不可抵挡的军队，隆重地拉开了一次战争的序幕。
第二日的黄昏，血一样的黄昏，映在渐渐远去的队伍上，似乎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血腥之战。
池月楼425年3月末，楼国正式向玫国出兵，池月最强两国的战争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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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湛蓝的天空和青翠的树木简单的融合着，形成一片的生机。
楼国皇宫里，庭园中繁花乱眼，五彩夺目，蜂蝶鸟雀飞舞其中，好不热闹。
今天是4月8日，也是楼国皇子帝纯空满周岁的日子。
数个玲珑可爱的风铃悬在若大的屋里，排成一行。
这些风铃都是由白色的细瓷烧制的，每个风铃都用朱笔画了不同的符号，它们挂在空旷的大屋里，偶尔会因为溜进来的缕缕春风而 “叮玲玲”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皇上可以开始了吗？”悠然娴静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大地。
柳妃静立在小皇子的身旁，画着淡妆的脸上却是光芒四射，她带着温婉的笑意问着坐于上位的帝默。
帝默看着在柔软地毯上安静坐着的儿子，眼神居然带着惊讶，他已经这么大了！
“开始吧。”之后帝默收起眼里的诧异,语气平淡地对着柳妃吩咐道。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莎椤香，柳妃弯身抱起白白净净的纯空，缓步地走到风铃下，纯空黑亮亮的眼睛盯着雅致的风铃，眼里是婴儿般的纯净与无邪。
柳妃执起纯空肥肥的小手，轻轻碰触第一个风铃，“叮叮”的几声，惹来了小家伙咯咯的笑，欢喜而兴奋。
只见他肥肥的身子在柳妃怀里使劲扭了起来，伸长着的两手妄图抓到眼前会发出声音的玩具。
已经一岁的孩子力气不小了，柳妃吃力的稳住纯空不断挣扎的身子，脚步微乱。
“默，让我去帮柳妃姐姐吧。”在旁看着的雪儿此刻表情透着担忧，她对着帝默轻声到，语气露出淡淡的哀求。
“不用了，我可以的，不敢劳烦妹妹。”柳妃抢在帝默发话前急道，她额头的发丝微乱，恰好遮住了此刻眼里的神色。
在池月，皇子满周岁要进行洗聆礼。所谓的洗聆礼就是在周岁那天，由母亲带着皇子完成摇响九个风铃的任务。
这些风铃上有最高国寺的主持亲自写的画符，据说每个画符都可以引来一个纯洁的灵魂，这些灵魂会呆在风铃里，等待祈求者的呼唤。
在母亲的带领下依次按照顺序让皇子摇动风铃，聆听风铃里最纯洁灵魂的祝福，摇响九个风铃，就能长寿久久。
所以雪儿的这句话引起在场的几人神色突变，如今小皇子的养母是柳妃，替小皇子完礼的也理应是她，所以对于雪儿如此“越俎代庖”，众人都暗自吃惊。
也许是大家的神情让雪儿意识到自己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所以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她咬紧下唇，有些委屈地开口，“默，不可以吗？”
帝默的眼神深不可测，他没有表态。
沉默的屋里只有风铃清脆的叮叮声，纯空终于把魔爪伸到风铃上，他时不时的用小手拍打着铃身，等它发出声响后，笑得欢畅。
抱着纯空的柳妃神情紧张，她哀求地看着帝默，脸色雪白如同悬挂的风铃。
也许是很久，也许只是一会儿，帝默终于开口，他嘴角动了动，仿佛有一丝笑意，“好啊，你去帮帮柳妃抱着纯空，免得他摔着了。”
帝默的话是惊得在座的众人皆失态，一个没有封号的女人也配帮皇子做洗聆礼！！！！！
这句话几乎是大家共同的心声，不过没人敢说出来。但这不表示，
“她也配？！”懒散又冰冷的声音一响起，众人齐齐震惊地看向带着面纱的墨妃，甚至有人发出低呼，一向低调的墨妃怎么也……
这时，雪儿淡定从容的神情完全没了，她只是看着帝默，表情倔强而执着。
而柳妃眼里却有了雪亮的光，她感激地对着墨妃一笑，抱着纯空的手下意识的收紧。
屋里又安静了下去，气氛里有一丝奇异的凝滞，皇帝没发话，大伙儿都不敢出声。
良久,帝默微微叹息，他紧紧锁住晨的眼睛，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为什么？”
此问一出，不少人腹诽，墨妃不是说了嘛，她不配！
然而墨妃没有说话，等她在坐椅上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才懒洋洋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想楼国的史册上添上一笔如此荒唐的记载吗？”
桀骜不训的言语，让众人悬着的心再次狠狠抛起，墨妃这可是对帝王的不敬啊！
帝默募地抬起头，浓密的长睫在他眼睛里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看着晨，眼神奇异地悲哀，“就只是因为历史?”之后，帝默闭上眼，年轻的俊容却带着老人的疲惫和沧桑，“我累了，真的累了。”
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众人表情困惑。除了雪儿，
她一直看着帝默的眼睛在见到帝默脸上那种死灰般的平静和疲惫时，染上了心疼的悲痛和欣喜的希望。
帝默对着晨说完后，他转身对着雪儿道，“还愣着做什么？去帮柳妃，别让纯空伤着，快去啊！”帝默的声音刚开始是反常的冰冷，甚至有些木然，可是说到最后，已经是吼了，那种带着孤注一掷地吼叫，绝望又希翼。
徒然间，雪儿眼眶瞬间泛红，她用力握紧手，眼里的哀痛难以修饰。
一时间大家都被皇帝的反常吓到了，这个时候却响起了椅子移动的声音。
墨妃从坐椅上慢慢地站了起来，她缓步地向雪儿走去，大家的眼睛也紧紧的跟着她移动，帝默此刻的眼睛里也突然爆发出了雪亮的光茫。
雪儿嘴唇微颤地看着墨妃向她走来，神色却是捉摸不定，待墨妃走近时，她不由向后退了一小步。
然而大家期待的“ 两女大战” 并没有发生，墨妃只是很轻松，很简单地从雪儿身边擦身而过，顺便留下一句，“抱歉，我困了，你们继续，不用理我，失陪。”
墨妃离去的背影，飘然出尘，如同天外飞仙。
等大伙回神急急看向皇帝时，他们只见到楼王的头顶和发上几屡霜华，大家不禁叹息，我们的帝王才只有21岁啊，还是一个孩子啊。
可是大家对于年轻，一向如此苛刻，很快众人眼神恢复如初…….
叮叮当当的风铃声还在继续响着，如泣如诉，不知道住在里面纯洁的灵魂们是否听到了一些人心里的哭泣，绝望而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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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回去的路上，一阵风过，带着那漫天飞舞的花瓣，畅然得竟似不知人间疾苦，仍然妍态竟浮。
看着它们,我的脑子里不期然的想起一句话，繁花成落叶，战士没荒野……
这个时候，楼国大军应该在边境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到达玫国境内了吧。
战争，在这样的年代是真正的血肉之战，应该有重重叠叠的人马，如雨般射击的箭石，撕声震天的呐喊，鲜血染红的大地…….
真的,好想看啊…….
咬咬牙，哎！好像不太可能，若是离得帝默太远，我怎么保护他呢？更何况……
林里，荡漾着蝴翅惹动的微风，风里是淡淡的木叶香气，忽然间，又有一缕若有若无的萧声传来,如水银一般地间或流动在暮色笼罩的林间——
林里忽然万籁俱静，连依稀的鸟啼都骛然消失。在微微流动着、带着木叶香的空气里，只有那断断续续的萧声在低回盘旋——
萧音开始是矜持端雅的,仿佛藏着千百种少女暗暗的情思,带着惆怅和惘然,依依徘徊着,有着难言的依恋;
渐渐地,萧音如断如续的化为纠缠不休,但却柔转细腻,仿佛藏着极度内敛的热情,透过缠绵均匀的音符缓缓绽放开来。
忽然间萧音一颤,如嵌在百花里晶莹的水珠,因将要随着昭阳的热辉而融化,所以借着生命最后的时刻，细述着不舍和无奈......
这样美得让人屏息的萧声，却听得我愣住。
怎么又是她！
青衣、如碧莲一般的少女，坐在树下幽婉地吹着萧，她扬起的乌黑发梢，如同雾一般在暮色中散开，衬托出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瓜子脸。
“你怎么这么喜欢吹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树下眼神幽怨的美人脉脉地望着我，让本人不禁腹诽，什么音乐啊，听得我直冒酸！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首《弃爱》。”清脆的声音宛如摇曳的风铃，可声音的主人脸上的表情却尽是讥讽。
听了这话，我饶有兴趣地盯着惜莲，呵呵，她怎么那么喜欢提起别人的“伤疤”，可惜啊，真是可惜，这次，她打错算盘了。
“我看，是你喜欢！”我微微笑到，突然觉得惜莲眼底的挑衅还真是让我想凑她。
惜莲起身，对我歪头一笑，“听说你失宠了。”此时锋锐的笑意从她嘴角溢出，带着莫名的快意。
“所以你就来嘲讽我？”我若有所思地看着惜莲，眼神渐冷。
惜莲负手站到我的身侧，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很奇怪的笑，就像是洞箫里呜咽而出的一个模糊的音符，“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是怎样的表情而已。”
“哦？不好意思哦，我带着面纱呢。”我颇为无奈地对惜莲耸耸肩，语气顽劣。
“我想看的是你的眼睛。”惜莲侧头看我，表情认真而冷漠。
冷笑不自觉地爬上我的嘴角，盯着惜莲浅色的眼睛，我冷冷地开口“你无聊得可以，惜莲，但我不是你可以消遣的对象！”
阳光静静地直射到惜莲的侧脸上，照得她原本就苍白的皮肤似乎要闪出水晶般透明的光，然而她隐在光里的另半侧脸却闪过诡异的青色。
“我没有，我”一直盯着我眼睛的惜莲开口，因为惊惧和慌张使得她的声音微微不稳，“不是，我不是要消遣你。”
“哼！”我冷冷的哼到，收回眼里的杀意，一个小小的低级人类就妄图看我的笑话，真是不自量得可以！
这个皇宫里，失去帝王宠爱的女人会很惨，但不包括我！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弃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