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雪》IORI殇

7、七

　　刚和翔哥打完电话，寒羽就打了个电话给朱磊，约好明天下午六点在学校门口。然后他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想了很久，风吹过来都是寂静的声音。可是他知道他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只是空荡荡的一片。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想什么，寒羽认识翔哥也有三四年，他从来没有让人失望。
　　寒羽还记得高一，有一次两个班打群架。因为是重点高中，所以校规很严，最后二十多个人被抓到，开除了三个。其实翔哥就是第一个冲上去打的人，但是就算被打的那帮人，也没有一个人敢把翔哥的名字说出来。再后来翔哥就不在学校打架了，有什么事他总喜欢摸摸别人的头说，你认识我吗？然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五层楼的高度，往底下望好象身体要失去了重力。寒羽感觉到心跳开始加快，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或者是身体细胞的本能，对命运的反映。他有隐隐的预感。
　　慢慢地校园开始喧闹起来，已经到下课的时间，教室到食堂到宿舍，到处是黑压压的人群。寒羽不喜欢喧嚣，似乎骨子里有种东西在排斥，所以每当这种时候他总是显得有寂寞。这时候要他去食堂吃饭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他不喜欢等，更不喜欢挤。所以他就想到了林。幸好还有跟他一样的朋友，他满意的笑了。
　　林在宿舍里。他正在看何勇的视频练吉他，然后就看见寒羽闯了进来。尽管林有时候是喜欢吹嘘，但是听过他弹吉他的人绝对不会忘记。那是一种可以到达灵魂的声音，寒羽也承认。他没有打断他，他也喜欢听林弹吉他。
　　林递了一跟烟过去，说，吃过饭没？
　　你知道我的，这个时候不是我吃饭的时间。
　　林笑了。然后突然怔了怔，听说你跟人有矛盾了？
　　恩。
　　什么人？你跟他说好地方，我带人过去帮你。
　　呵呵，我到时候叫你吧。
　　晚上和林吃完饭后他们一起去找王萧。王萧正在和他们班的人诈金花，就是三张牌，大家压钱，谁牌大钱就是谁的。他们看见寒羽和林就说要不要来一起玩，林说我不会玩，寒羽你玩吧，我先回去了。
　　寒羽前几把好象中了邪一样，五把出了两次金花，赢了两百多块。可是后来牌就一直起不来，还好也没有被毙过，只是心里憋得慌，每把出一次底锅钱。寒羽说，我他吗的宁愿摸到次金花，被毙了也无所谓，输的痛快。最后玩到一点多，寒羽算了算，还赢了十几块钱，想想四个多小时就这样白白浪费，无奈的笑了笑。
　　王萧赢了两百多。赌钱其实和世界上很多事情一样，太急于求成，太畏首畏尾都不行。王萧当然懂这个道理，所以每次他都是赢钱。这个道理当然也有很多人懂，只是有几个人能做到？可贵的不是你明白的道理多，而是你会去做。
　　寒羽回到宿舍心里还是觉得憋了一口气。躺在一个人的床上忽然有点不适应，有点想到Vian，后来就想起蔚湘。然后脑中有种冲动一闪而动。寒羽想打个电话给蔚湘，哪怕只是为了听听她的声音。很快这个冲动就被他压下去，也许她已经在别的男人的怀抱里。
　　自作自受吧，这是最好的解释。寒羽就这样昏沉沉地睡去。

　　翔哥到的时候已经快要六点。来了两辆面包车，一辆红色的现跑。大概二十来个人，清一色的小光头，运动装。只有翔哥还是老样子，瘦瘦的高高的，一头飘逸的长发。一看见寒羽就摸摸他的头，小子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一点都没变嘛。
　　本来寒羽想翔哥来早点，请大家吃个饭，再过去。但是翔哥坚持先办好事情，然后再安排。
　　翔哥说，我们在门口外面点等，避开保安，你在门口把他们带过来。
　　寒羽打了个电话给王萧，王萧说学生会在招新生，他过不来。
　　然后又打给林，林说马上就来。
　　林很快就来了，一会就看见一帮人，十来个，好象有人手里还拿着棍子。林说，那个就是朱磊。
　　他们快走近的时候那两个拿棍子的就开始冲过来。但是很快就停了下来，大概看见了不远处的翔哥他们。
　　朱磊也冲了过来喊，草他吗的，就两个人，给我打。前面的两个人拦住了他，他好象也看出了不对劲。站在那里动都不动。
　　你他吗的不是要打吗？寒羽冲上去一把抓住朱磊的衣服拽了过去。翔哥他们也围了上来。
　　寒羽，你在干什么？阿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不干你事。
　　我是学生会主席，你说我能不管？
　　我的事你最好你少管。
　　你这么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滚开。寒羽这时也冲昏了头。
　　好。阿东掏出手机不知道要给谁打电话。翔哥边上的人突然就是一拳，手机重重的摔在地上。
　　后来就是一阵阵凄惨的声音。朱磊的人很快就散光了，林说已经搞定了，我先带阿东回去。翔哥把朱磊拖到学校远处的空地上。这里本来就是荒地，也不会有人。
　　听见朱磊的呼叫，寒羽的心里一片安宁。声音越来越弱。翔哥说算了，我们走吧，都小孩子。对了，寒羽，你说的夫子庙的人呢？
　　寒羽也忽然想到了这点，只有苦笑说不知道。
　　好了，回去吧，寒羽，跟我一起去市区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