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compulsive酱油

2、第一章

　　三天前
　　“cheers”安德鲁站起身来，手持着圆柱形带把啤酒杯，伸向桌子中央，微微抬起，
　　“cheer”“干杯”另外五人也伸出酒杯，与安德鲁的酒杯碰撞，只见每个酒杯里面的金黄色液体不停地在酒杯中剧烈摇晃，不免溅出来了许多。
　　“三周年快乐！”安德鲁与坐在他左右的四人异口同声，朝着对面的两人，发出祝福。
　　“谢谢！”戴明皓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他并不是一个能喝酒的人，他瘦瘦高高，大约二十五六岁，带着一副黑色眼镜，略有一点儿小胡子，头发并没有精心修整，而且一副学生头，唯一出奇的是他的眼睛上的睫毛，十分修长，十分好看，这也是他身边的熊江有第一次见到他，就迷上他的原因，那是三年前的一个下午，他们都在为大学毕业论文犯愁，日夜蜗居在图书馆的事了，正当熊江有抱着书有些犯困，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就正好瞧见了正在对面书架翻书的戴明浩，“这人的眼睛真好看！”这就是熊江有内心中的第一反应，于是他赶忙起身，抱着“我就认识认识”的心态，佯装过去对面找书，“碰巧”撞见了正要离开的戴明浩，校园爱情就这样按部就班的开始了。
　　熊江有自认为自己条件很好，气质长相俱全，他也确实有这个实力孤芳自赏，他长相帅气，身材壮实，也是著名大学毕业出来的高材生，唯一不足就是家境略微贫寒，高考时，被小镇里的人亲切的称为“状元”，在小镇里面他也是出了名的佳话，原本他父母出门大摇大摆，倍有面子，见到邻居朋友总要拿儿子出来说说，他们深知自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住在一个偏远的小镇，累死累活也就是个打工的命，他们期待着自己的儿子给自己争光，把自己所有的寄托也给予了儿子，他们自己虽大字不识几个，但是拉拢关系的人类法则却是十分精通，给老师送水送烟，冬天送暖壶，夏天送冰棍，乐此不疲，老师自然也不好意思拿了好处不做事，把熊江有作为重点培养对象，上课不停的点他起来回答问题，复习资料也是最先给他学习，更甚，他什么科目跛腿了，代课老师放学专门留他下来开小灶，幸好他自身也十分努力，考了个考大学，他的父母虽十分高兴，但又觉得他们做的远远不够，乐此不疲的琢磨着儿子更远的将来，儿子长相不差，而且学习又好，以后必定事业顺风顺水，他们担心的是，儿子什么时候娶一个漂亮媳妇，给他们抱一个大胖孙子才好，这样，岂不是圆满人生？并且他们内心的石头也会踏踏实实的落下，所以每年春节回家，特别是毕业之后，都对于熊江有来说就是灾难，“什么时候准备找一个媳妇回来啊？”“你说说你，毕业之后这么快就找到了一份工资这么高的工作，我不是说你赚钱不好，但是你也要分一些精力找女朋友啊。”“自己一个人在大城市里多孤独，你看我跟你爸，虽然过的很累，但我们互相总有个照应啊！”可是儿子每次都搪塞着，夫妻二人不免觉得有些怪异，他们想，莫不是以前学习太辛苦变成了一个书呆子吧？可是就在去年，儿子带着一个比儿子更像书呆子的戴明浩回家时，他们才知道问题所在，他们的美好的未来也宣判死刑。
　　“你你给我滚！”颤抖的指着站在她面前的两人，母亲气急败坏的说不出话来，蹦出了这四个刺人的字眼。
　　而父亲则是站在本来就不大的客厅的窗台边，朝着外面，抽着闷烟。
　　“怎么会这样！我和你爸从小把最好的给你穿，最好的给你吃，辛辛苦苦的把你拉扯大。”母亲最终还是“整理”清楚了自己的思绪，说出话来，“你这样对我们？你什么不学好？学别人玩”
　　“我今天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你们最真实的儿子是怎么样的。”熊江有平静的回答着，“从小开始我的人生轨迹就按照你们的来走的，我也完成了你们的目标，现在，我想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想要的生活？”父亲终于也忍无可忍，爆发了出来，“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你知不知道这在以前就是犯罪？我看现在老美搞文化侵略，把你们这种年轻人的思想弄成什么样子了？”
　　“叔叔。”戴明浩忍不住开口了，“这并不是文化侵略，这是正常的现象，你可以在网上搜索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你自然会明白的。”
　　很显然，他还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自己“coming out”一直都是顺风水水，他记得是暑假的一天下午，他陪着他妈妈进行了一次久违了母子逛街，他妈妈问他为什么他的品味出奇的好的时候，他只对他妈妈说了一句，“妈，因为我是gay呀。”
　　他妈妈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回了一句，“这我早都知道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
　　然后一整个下午，反倒是他，有些许的尴尬。
　　“你还有脸讲话？”母亲怒视着戴明浩，仿佛一切的错误都源于戴明浩，“是不是你把我儿子带坏了？”
　　这时，母亲终于到达了爆发的零界点，抄起桌子上的花瓶，就照着戴明浩身上扔，可是很不幸，她最亲爱的儿子赶忙护住了他身边的戴明浩，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他的前面，只听见“砰”的一声，花瓶碎在了地上，一滴，两滴，鲜血不断地落了下来，熊江有的手臂因主要承受了花瓶的力度以及花瓶破裂的瞬间，划开了一道口子，可是他原先所理解的父母并第一时间没有上前来帮他包扎伤害，嘘寒问暖，他忍着疼痛，等待着，可是直到最后他也没有等到自己的父母做出任何行动，他旁边的戴明浩显然吓坏了，连忙掏出餐巾纸，擦拭着熊江有的伤口。
　　“我们走吧。”熊江有强忍着泪水，趴开身旁手慌脚乱的戴明浩，朝着门外快速走去，戴明浩也一时蒙了，直到熊江有走出门外，他才回过神来，追了出去，他们只听见身后声嘶力竭的熊母一句一句的吼着。
　　“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他妈再也别回来了！”
　　熊江有那天走了，带着他的受伤的手臂，他的记忆，他的破碎的美好愿景，离开了那座小镇，至今没有回去过。
　　熊江有摸了摸手臂上伤口结痂、复原之后留下的嫩红印记之后，把手臂搭在戴明浩的肩膀之上，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为他庆祝周年日的朋友。
　　“怎么停了呢？”熊江有右边传来了一位女声，“今天是你们高兴的日子嘛，快点，继续喝！”
　　这是一位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女性，她稚气未消，修的整整齐齐的蘑菇头，皮肤光泽，水灵的大眼睛，穿着黑色风衣套装，一股白领女性的气质，可与稍有婴儿肥的脸蛋对比，又透露出一丝小俏皮。
　　“姜璇。”熊江有摆了摆手，一脸无奈，“你知道我不怎么喝酒的。”
　　“哼？不给我面子？”姜璇脸上泛红，明显有一点微醉，“这里就我认识你最久，按照情分说我们就应该是兄妹，现在妹妹找你喝酒，你敢不接？”
　　“哎。”熊江有把手从戴明浩身上伸回，坐起身来，端着酒杯，跟身边早已准备就绪的酒杯，碰了一杯，然后他们各自一饮而尽。
　　要说熊江有最好的朋友，就是安德鲁跟姜璇了，姜璇是熊江有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一个小镇出身，小学到高中，甚至是班级都是同一个，他们家里间隔不远，天天约着一起放学去一个人家里互相学习，而他们的父母都深层次的希望他们两个能发生点什么，便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说，任由他们独处，姜璇努力好学，聪慧是她的从小到大的代名词，跟熊江有不同，她学习从来不需要来从“客观原因”入手，一直勤勤恳恳的学习，以前在学校里，她跟熊江有也就是每个学校都有的传奇学霸类人物，而他们却并不像其他学校一般顺理成章的成为互相竞争的对手，可是他们志趣相投，并且认识最久，最终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姜璇以前也曾一直认为熊江有是她以后择偶的第一人选，高中毕业了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这一点，想要与他上同一所大学，便高三暑假之时，不停拜访熊母，打探熊江有申报大学的消息，熊母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的思维可以说是跟姜璇是完全同步的，她也觉得，要是姜璇以后是她的儿媳妇那该多好了，所以，她两同步战线，任何熊江有的风吹草动，熊母都第一时间汇报给了姜璇，而暑假，姜璇自然也不断给熊江有暗送秋波，套出话来，最终，她终于还是完成了“大学又碰巧跟熊江在一起”的美好愿景。
　　熊江有自然没有对于姜璇有任何非分的感觉，也慢热的看不出来姜璇的小算盘，他只是把姜璇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或者说是，一个妹妹而已，所以大二向姜璇坦白的时候 ，自身也没太多在意，可姜璇那就不一样了，先是楞了一下，问了句：“什么？”
　　于是熊江有再次坦白了一次，这一次，姜璇算是听清楚了，她眨了眨眼，转身就跑，强忍着泪水，留下熊江有一个人在街上不知所措。
　　姜璇回到寝室，抱住枕头，哭了出来。哭过之后，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她并不恨熊江有，并且又再一次的跟熊江有重归于好，唯一改变的，是她的择偶标准：从“第一选择熊江有”变为了“一定要比熊江有更优秀！”
　　而安德鲁是大学中跟他一起每天上课下课，吃饭，打游戏，聊人生的最佳拍档，熊江有是他当出行学习的翻译官，导致直到现在，安德鲁已经到这里六年了，中文还是比较的糟糕，安德鲁，则是帮助熊江有认识到了真实的自己。那是开学第二个月的事情了，熊江有正巧询问安德鲁哪一个妹子好看的时候，安德鲁停下了手中的游戏，回头略显惊讶的望着他，说道“dude，I thought you don’t like girls!”从这以后，他们便结下了革命的友谊，熊江有也有时会问安德鲁为什么要到他们这里，每次安德鲁都字正言辞的回答：“I like Chinese men!”然后他话锋一转，贱贱的说了句，“but not include you！”安德鲁标准的白人长相，高高的鼻梁，修整完好的胡子，棕色的秀发，俨然是女生心中的“英伦帅哥”，而安德鲁也一直认为他先天的国家优势可以找一个梦中的Asian prince回家，他在中国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换过数不过来的男友之后，终于，三个月前，碰到了一位人民警察，他叫叶传豪，安德鲁认为，这就是他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而这位警察则是标准的东北大汉，三十几岁的年龄，身上毛发旺盛，脸上的胡子也没有仔细的修整，长相一般，身体微胖，不过一米八几的个子是唯一的亮点，而他现在正好坐在安德鲁旁边，与身边另一位年龄大约四十岁出头的大叔喝酒，碰杯。
　　“这年头警察也不好当啊。”叶传豪又举起酒杯，“工资不多，还蛮辛苦。来，李宏，继续干。”
　　“你说什么好做？”名叫李宏的大叔也开始抱怨了起来，“你说说，我还不像你，警校毕业，我就一个技校毕业，年龄也大了，在公司也混得不怎么样。”
　　李宏虽然年龄比他大，可是面相却与他年龄相近，李宏一看就是那种注重自身的人，虽然年龄大了，肚子也约略鼓起，可是衣服穿着得体，并且因为自身不抽烟的缘故，身上散发出的是一种难得的清香，胡子刮得特别干净，眼睛也出奇的有神，头发则是寸头，俨然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形象，李宏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出身，自幼母亲去世，他爸爸靠种田把他拉扯大，他也希望将来有出息，深知自己学习的机会来之不易，也刻苦学习，可是他希望早日能够自立自强，便选择了技校，并没有深入学习知识，跟当时许多人一样，当上了技术工人，可是很不巧，由于经济转型，国企衰败，零几年时成了下岗工人，后来找了一家中型企业，做了销售这个行业，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变过。
　　不过熊江有则视为李宏为最大的敌人，在他与戴明浩没见过面之前，戴明浩则是在一次实习中结识了李宏，戴明浩一直都特别喜欢李宏，李宏也喜欢戴明浩，可是李宏因为年龄的缘故断掉了他们深入发展的苗头，可是戴明浩却不想因为无法交往下去就断绝往来，最终，他们两个成了知己的朋友，虽然他们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戴明浩也保证过不会发生什么，但是熊江有仍然过不去这一道坎，每当见到李宏时都会自然而然的防备着他，戴明浩虽然知道熊江有的戒心，可是他还是不愿放弃与李宏的交往，他认为他们两个的交往是没有任何意图，纯粹普通交心朋友的交往，特别是最近听说李宏有了一个男朋友之后，他也更加放心的与李宏往来。可每当熊江有说：“那个大叔有什么好的，莫名其妙，每次我见到他都会莫名的起鸡皮疙瘩，这说明什么？人假！”“我看人是不会错的，李宏就是想跟你发生点什么，不愿意说而已，你就非得像个小羔羊一样的自动入他的狼窝？”每当他听到这种不厌其烦的唠叨时，他自然会有些许的不高兴，可是他也非常享受着这来自于小男友的吃醋，当然，他自有办法回击熊江有每一次的要求他少跟李宏往来的诉求，“那个安德鲁，你大学四年都跟他住一间寝室我在乎过吗？要不这样，我们一条心，你跟安德鲁绝交，我也就跟李宏绝交怎么样？平等的交往关系。”熊江有自然不愿意这样做，只好垂头丧气，心里痒痒的每次看着戴明浩赴一次又一次李宏的约。
　　但熊江有没有想到的是，李宏就在这一次他与戴明浩三周年的日子这一天，继续挑战了他的极限。
　　李宏一边嘟囔着“三年了啊。”一边从裤子荷包里掏出一盒已经只剩半包的烟，他拿出一根，递给了身边的叶传豪，然后又掏出一根夹在手上，然后把烟盒丢在了饭桌上，叶传豪接过烟之后，从各个荷包里摸索着打火机，李宏拍了拍叶传豪的肩膀，手里拿着打火机，叶传豪把烟递了过去，李宏也就帮他把火点找了，叶传豪笑了笑，猛吸了一口香烟，李宏也点着了自己手上的香烟，依靠在椅子上，头望着着酒店如同水晶般的吊灯，缓缓抬起手，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白色烟雾，然后轻声嘟囔着：“三年了啊。”
　　这时，包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所有人往门那边望了望，进来的是一个将近跟李宏同龄的中年男子，他穿的一身黑色西服，蹭亮的皮鞋，脸上的胡子被刮的特别干净，眼睛透亮清澈，让人感觉特别迷人，脸上皱纹不多，但却可以让人猜测的到年龄，只见姜璇站起身来，走到了男子身边，左手搂着男子的腰，说道：“这就是我一直跟你们说起的。”
　　“哦。”熊江有接过话来，“这就是你最近一直提起的那个啊”
　　“是的。”姜璇说着，带着自己的男朋友回到了座位，而她男朋友则是站在姜璇身边她特意空缺留给他的位子上。
　　“我叫蒋亚文。”蒋亚文并没有立刻就坐下，他从荷包里掏出烟，顺着给每一个人发烟，戴明浩熊江有则是谢绝了蒋亚文，表示自己并不抽烟，李宏跟叶传豪则是拿过香烟，因自己没抽完的原因放在了桌子上，而安德鲁则是并不知道中国的这种礼仪，接过了香烟，随后也把它放在了桌上，发放完香烟以后，蒋亚文也坐了下来，用筷子开始夹菜了。
　　“那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熊江有开启了中国妈妈级的盘问模式。
　　“就是上次我去他们公司搞业务，搞了几次不就熟了，然后就这样了嘛。”姜璇主动接过话来。
　　“几个月了？”
　　“两三个月了吧。”
　　“什么工作啊。”
　　“那个公司的销售经理。”
　　“那……”还没等熊江有话说完，姜璇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插嘴道：“你烦不烦啊？查户口啊？”
　　“刚刚还把我们两个当成亲兄妹，现在哥哥想要了解一下妹妹的男朋友，就这样不耐烦了，真是淡薄的感情啊。”熊江有打趣道。
　　“哥你个头，别人一来就像查户口的，谁受得了？”戴明浩看熊江有没完没了的开这种欺负性质的玩笑，帮助姜璇解围。
　　“我跟姜璇从挟姐妹’情深，她会跟我藏这种事情不说？”熊江有反驳道。
　　“真恶心。”姜璇听到熊江有的自嘲，连忙反击，“谁跟你情深了？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作多情，我男朋友来是祝福你们三周年快乐，你们非要这么不领情？”
　　蒋亚文发现姜璇话重了一点，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原来就是你们两个三周年啊，来来来，干一杯干一杯。”说着，自己给自己的酒杯里倒了少许的酒，然后起身端着酒杯起身，熊江有戴明浩也站起身来，与蒋亚文碰杯。
　　“你别在意，他们平常都这样讲话。”李宏待他们坐了下来，说道。
　　“是啊，是啊。他跟姜璇十几年的老同学了，说话确实有时候会口无遮拦。”戴明浩接过话来，这时只要有人注意到熊江有，可以看到熊江有明显得皱了皱眉头。
　　“是啊，是啊。我一直都把熊哥当做亲哥呢。”姜璇拍了拍蒋亚文的肩膀，然后直接拿起还剩不多的酒瓶，示意熊江有碰杯，熊江有并不想再次起身，便抬起酒杯，晃荡着示意，与她隔空碰了个杯，随后两人便一饮而尽。
　　“安德鲁，你知不知道。”正在跟李宏喝酒的叶传豪回过头来，对着安德鲁，“我跟你李宏是同乡耶。”
　　“是嘛？”还没等安德鲁回应，熊江有主动的回应了他。
　　“是的。”李宏把只剩下最后一点的烟按在烟灰缸里面，“刚才还不知道，说到最近老家要举办祭祀的节日，才意识到我们是一个村的。”
　　“是啊是啊。”叶传豪也将摊在椅子上的身体坐直起来，面色欣喜，“我们村里每年农历6月左右，因为要到冬天了，就祭祖上坟，愿祖先神灵保佑我们过一个好的冬天。”
　　“哪有那么神神道道的。”熊江有略微不屑的说道，“不就是一个鬼节嘛。”
　　“但这也是我们村里比较神圣的活动，本来晚些时候邀请你们的。”李宏缓缓说道，“怎么样，要不要来，就当我送你们的三周年礼物。”
　　“好……”戴明浩本想不假思索的回答，可是突然大腿上传来猛烈的阵痛，他头往下一看，只见熊江有死劲的捏着他的大腿，他又抬头望着熊江有，只见熊江有不动声色，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宏，说道：“我们还不能肯定呢，你们那边过节，我们这边日常上班日，我们还得回家商量一下。”
　　戴明浩明显有些不高兴了，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感觉又是一阵刺痛，熊江有扭头对着他怒视，他也因在这种场合只好作罢。
　　“你们呢？”李宏并没有管他们两个，继续询问其他人。
　　“好啊。”安德鲁还没等李宏把话说完，就回答了他，一来，自己男朋友的家乡，他其实也蛮想去看看，二来，自己的男朋友，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一下，三来，他也想找个机会给自己请假。
　　“我们的话，也要在考虑下。”姜璇也回答了李宏，她的话会跟着熊江有的决定走，本来就跟李宏交集不深，还是不要轻易答应为好是她此时的想法。
　　“我们回家会考虑下的，明天给你答复。”戴明浩并不想在此时动怒，其实他真的不想为李宏来再一次跟熊江有撕破脸，所以按着自己的情绪，再一次回复了李宏。
　　“那好吧。”李宏又一次举起酒杯，“怎样，继续喝？”
　　随后，所有人举起了酒杯。

　　“他……他真的死了吗？”棕色头发外国男子颤抖的站起身来，望着离自己不远躺在地下已是冰凉的男子。
　　“都别这样了，我们这样在这里什么都不想等着自投罗网？”李宏厉喝道。
　　“对，对，对。”粽发男子望着天花板，空洞的眼神突然之间好像狂热起来，突然对着大叔说道：“对啊，我们还可以自首啊。这样我们不就可以从轻处罚了吗？”
　　“没用的。”匀称男子也站了起来，不过还是低着头，冷冷的轻声道：“我们这样蓄意杀人会让我们这辈子就在牢狱中度过。”
　　“是的，现在谁都别想自首的事情，你们都还这么年轻，我们能挺过这一切的。”大叔安慰道。
　　“你们说，我们怎么办？”粽发男子已经是声嘶力竭。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了，所有人的身体都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然后头伸向大门。
　　姜璇面无表的走了进来，身体已是湿透，脖子上是一道很明显的抓痕，渗着血丝。
　　“处理好了？”大叔询问道。
　　“嗯。”姜璇回答了大叔，随后眼睛里不由自主的流下两条眼泪，可是，她确实冷笑着，渗人的冷笑。
　　虽然是夏天，可是秋天的脚步却没有停下，屋外的风吹的有些变黄的树叶瑟瑟发响，一丝丝的凉手交叉抱在胸前，打了一个寒颤，她认为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如此的真实，真实到破碎了所有一直以来做的梦，她只想快点到天亮，擦去所有今晚发生的一切，但在那之前，她深刻的意识到一点，所有电视剧，所有小说烂俗为中心的一点，“我不想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