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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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几个科主任、主诊医生、住院医师集合在一起，浩浩荡荡的查房去了。查完房已经十点了，今天有两台手术，沈然嚼了块巧克力翻了翻资料就进手术室了。等他从手术室出来已经快到傍晚了。办公桌上放着两个盒饭上面还贴了张纸。沈然一看就笑了，伸手打开吃了。这盒饭是林潜送来的。林潜是他师弟，去年刚毕业进了这家医院，也是这次被派去交流会的一员。沈然这师弟算是沈然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经常来找他求指导，知道沈然的日程表，天天负责给他送饭。
“沈然，你来下。”办公室门口，一个头发花白带着眼镜的男人对沈然招手。这人正是沈然的导师，魏松柏。
“老师，有什么事吗？”沈然搁下盒饭，抽了张纸擦嘴，站起身跟着他的老师进了另一间办公室。
魏松柏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我上次问你的，有关进研究院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老师，我这刚升职，您就撺掇我跳槽，这不好吧。”沈然没有直接回答。
“别拿这个搪塞我，你那论文我都给你交上去了。人研究院很满意，一直跟我要人。你以前不是不爱做手术的么。现在有机会进研究院做你喜欢的研究，以后也不用碰手术刀了，有什么不好的。”魏松柏很奇怪，他这个最得意的徒弟上学的时候一直是对医生这个职业不感兴趣的，虽然成绩很好也进了最好的医院最好的科室，甚至才两年就转正升了职，但是他知道，沈然心里其实是不乐意的。沈然不是一开始就是医学专业的。
魏松柏记得自己当时看见手上的学生表上有沈然这个名字的时候，别提多惊讶了。沈然，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A大。高考之前，A大的好多教授就听过他的名字，XXX杯金奖得主啦，XXX比赛第一名啦，都是他。其实他是能直接保送S大的，但是大概是因为S大在外省吧，沈然还是参加高考，最后选了A大。知道他进了A大之后，好多教授争着要他，结果他嘴上说着考虑考虑，一转头报了个数学专业。既然木已成舟，那些没争到的教授们也不好说什么。沈然继续发挥着他的聪明才智，在第一年的专业课上拿了个全A，获得了奖学金。看到这个，心有不甘的教授们也渐渐淡定了。在大家都以为沈然会以全A的成绩从数学专业毕业的时候，他竟然第二年就转了系，成了一名医学生。虽然转了系，沈然还是没放下热爱的数学，选择了辅修。
所以虽然不太清楚沈然转系的原因，但是看见他的上课表现就知道，这孩子其实是不乐意的。沈然每次上他的课都很淡漠，虽然也预习，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认真做作业。但沈然从不参加各种非强制性医学座谈。只要和成绩不挂钩，你就看不见他。魏松柏敲打过他，这么不爱学别学了，成绩好能怎么样，没兴趣没责任心以后当了医生也是个祸害。沈然依旧很沉默，只是之后态度好了不少，很积极的参与各项实验及活动，人也开朗不少。魏松柏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也欣慰。
“老师，您帮我拒绝了吧。刚升职呢，您让我坐稳了这位置吧。再说，我现在就走，让人怎么看我，还以为我拿第一医院当跳板呢。”沈然伸手给他的老师倒了杯茶，放在桌上，缓缓开口。
魏松柏停止了回忆，抬头看了看他，叹了口气：“你要真决定了，我也没啥说的，既然决定了，这就得好好做，别每天一下班就不见人影，多去查查房，关心关心病患。对了，林潜小子这是第一次去交流会，你多指导指导他。行了，没事了，你做事去吧。有空来家里吃饭，你师母老念叨你。”
沈然点点头转身出去了。他不是不想去研究院，只是当医生是逝去的父母对他最大的期望。父母不在了，他不忍心辜负这个期望，只希望在天有灵的父母能知道他的心意，也希望父亲能原谅他。
他的父母都是有名的医生。父亲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骨科医生，母亲是专注脑科研究的教授。父亲从小就希望他能子承父业，可是沈然一直都对医生这个职业不感冒，反而格外热爱数学。S大正是以数学和建筑闻名的大学，他当时得了保送资格特别高兴。然而回家就发现父亲板着脸，看见他就摔了筷子进了书房。母亲叹着气劝他学医。那阵子，整个家里都弥漫着焦灼的氛围。后来不知道母亲怎么劝说的父亲，同意他学数学，只是强烈要求他进入以医学闻名的A大。沈然妥协了，只要不让他学医，哪里都行。他进了A大，努力学习，拿了全A，希望让父亲知道他是真的对数学感兴趣。然而天不遂人愿，第一年临近暑假的时候，父母飞去米国参加国际性学术会议，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车祸，双双去世。律师来他家宣布遗嘱，他的父亲竟然要求只有在沈然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之后才能继承遗嘱。第二年，沈然就转了系。并不是为了钱，沈然只是觉得自己做的很错，在父母去世前都没能和他们缓和关系。如果早一点选了医学，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懊恼了。是不是，父母就不会出车祸了。是不是父母就不会带着失望的心情离开他了。
沈然定了定心神，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打算下班。
“让一让！都让一让！”几个护士推着一个病人急匆匆的跑向手术室。
“沈医生，这个病人出了车祸，身上多处骨折，您看看资料。”
沈然接过文件夹，看了起来，顺便给林潜打了个电话把他叫了回来。今天是不能早下班了。
车祸的手术向来不小，这个病患不止骨折，还有颅内出血，心包损伤。几个科室的专家教授都在一起商量最佳手术方案。
等他们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
手术室外面站了好几个男人。几个上了年纪的教授级医师出来交代了几句就溜了，留下沈然林潜两个小的讲解注意事项。
“医生，我们老大会瘫嘛？”一个瘦高个一脸担心的拉着他的手臂。
沈然听见这称呼有点疑惑，皱着眉拽开了他的手，“这个不确定，要看病人的恢复情况。”
“那老大什么时候能醒？”
“老大会不会醒不来？”几个男人将两人团团围住。
“瞎说什么，老大肯定能醒来。”一个剃着寸头的男人剜了那人一眼，“这事肯定不简单，老大出门向来是严密检查的，怎么会出车祸，一定要好好查查。”
沈然听了这话知道这事牵扯到了别的什么，他不想多管，交代完注意事项拉着林潜走了。
“师兄，我们去吃饭吧，太累了。”林潜摊在椅子上垂着腰。
“不吃了，你送的盒饭我都没吃完呢，我带回去吃了，过几天还你盒子。我家里还有宝贝等我呢。”沈然收拾了东西拍了拍林潜的肩走了。
Andrew在家绕了好几圈，还不见它主人回来，委屈的趴在沙发上直呜呜。突然它抖了抖耳朵，听见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嗷！主人的！它一个激灵从沙发上窜了下去在门口来回绕步。
沈然开了门，不意外的看见自家宝贝冲了过来直扑他身上。他伸手抱起来转了两圈。
“宝贝儿，你重了不少啊，我快抱不动啦。”沈然将它放下来。脱了鞋走到客厅。
“呜呜呜呜，呜~”Andrew绕着他踱步，肉呢，说好的牛肉呢！
沈然撇头看它吐着舌头圆溜溜如黑曜石的眼睛盯着自己，突然记起来早上答应的事情，“肉没啦，这个点菜场早关门啦，将就吃点鸡肉吧，好不好，我给你弄。”
于是凌晨五点半，沈然站在灶台前给自家祖宗煮着鸡胸肉。
考虑到昨天那台手术，医院调班主任特地给几个医师调了休。
沈然狠狠的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就见Andrew趴在它枕头边，大概是知道他累也没闹着要出去玩，自己在沈然买的狗狗专用厕所解决了生理问题。
沈然伸手把Andrew抱进怀里，将脑袋埋进毛里蹭了好久。嗯，胸毛软软的真舒服呀。瞬间感觉疲劳和焦躁不翼而飞。
沈然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3点了。他拿了钱包去菜场转了一圈，打算买点囤货放在冰箱里。说起来，沈然的厨艺很不错，父母走了之后，家里也没人做饭，他只能一步步自己学着做，不止一次吃成食物中毒进医院。过了个暑假，他的厨艺竟然在朋友圈里获得了最高赞扬。
“哎，小沈啊，好久没见你啦，还要牛肉吗？”沈然还没走到一直光顾的摊子，那摊主就已经看见他了。
“要，还要里脊的，来两斤。”沈然笑着走过去。
摊主听了笑眯眯的拿起刀，动作娴熟的剁下两块肉，一上称，正好两斤。“一共50啊，我这还剩了点牛杂，都给你啦，给你们家那个什么安…安猪吃啊。”
“是Andrew。”沈然递过去钱，接了肉。
“嗷嗷，安猪，哎呀，你们洋文我也不懂。呐，都拿去。”店主擦了擦手，接过钱放进贴身的兜里。
沈然谢过店主，走向下一家摊子。
沈然人高腿长，当医生的缘故，体力需求高，经常锻炼，虽然不是健美的身材，但很精瘦，整个人特别挺拔。再加上遗传了父母的良好基因，从小就是收情书的长相。气质呢也随了母亲，温文尔雅，特别招老人家喜欢。每次来买菜，不少摊主们都私心多给点肉或者少收点钱。沈然也都知道，总是趁摊主们不注意偷偷扔个十几二十块钱到零钱盒子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