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久影吹笙》云非云

3、你就乖乖的嫁了吧

　　不可能，太夸张了吧，我还没有男朋友呢。垂下的刘海遮住了我的实现，我感觉我越来越看不清眼前的这个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嫁给你？想不到我以前这么贱，竟会看上你这种人。”我追问：“你有钱有势有房有车吗？”哼，还瞧不起人。话刚出口，我立即意识到现在还是很×呢，看来本质上我一点都没变。他狡猾的答道：“说到要娶了，我也是很勉强的答应的，实事所逼啊。”听完他的回答，我快要挂了。究竟是我背叛了世界还是世界背叛了我。

　　“我不要你的怜悯。”我飞起来一脚，踢得却不高，踩在了他脚上。

　　他抬起脚，擦了擦鞋，捧起我的脸蛋，正色道：“清醒了真不是件好事，你好好休息吧。我像未破茧的虫子，万般无力地靠在雕花的衣柜。青任是谁？我哥是谁，大妈是谁，而自己又是谁？
　　桌上放着古琴已经锈迹斑驳，香炉冒着烟气熏得我有些晕。书整齐的堆在檀木的两层架子上，破旧的书落满了厚厚的尘土，看上去，这边很久都没有人居住过了。

　　原来在别人眼中，自己是一个痴呆三年，吃药三年，绣工天下的中产阶级家庭的小姐？可是为她什么会呆掉？既然是呆子，怎么可以读这么多的书。她喜欢这个叫青任的家伙吗？两个人是互相喜欢的吗？我慢慢的躺下，柔软的被子，厚厚的床垫，空气也变得湿湿的清新。

　　“红拂，红拂……”有人在耳边喊着。这名字好熟悉啊，在哪儿听过？
　　“我，哦，我是红拂，红拂在这儿呢。”我半睁开眼睛，是昨天的大妈啊。我坐起来，扶正脖子，问道：“娘，找红拂有什么事？”“红拂，昕儿说你好些了，果真是，是真的。”
　　“娘，什么事啊？”
　　“一会儿陪你四姐去见柳公子。柳公子昨天来看过你了。你还记得吗？”
　　“那是，娘，我脑袋可不是一般的聪明。不就是青任嘛，昨天我可能有得罪过他…”
　　“娘还有事，先走了，心语回来了。”
　　一个高高的女孩子从门口走进来，几个端着早饭的丫头们都纷纷让开了道，看来，这个心语应该是比较大的丫头了。

　　四姐，我有四个姐姐。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应该这么讲：“一会儿四姐陪你去见柳公子才对。”我是待嫁的好不好，我心想。
　　“心语，你跟我几年呢？我前些日子病了，以前的事不大记得了，我不希望外人知道，你知道吗？”
　　她点点头。
　　“青任认识吗？”
　　她又点点头。
　　这样子我完全可以放心了，什么话都很难与别人沟通的小女孩。

　　“那青任说我要嫁给他是真的吗？那个傲慢的家伙。你不要再点头了，讲几句话听听。”
　　“是的。”
　　“那如果我说不嫁了，会有人反对的吗？我为什么要跟四姐起去。”
　　“是。”
　　“心语，你可以下去了，帮我找一个可以说话超过两个字的丫头过来。”
　　“小姐。”
　　“下去。”
　　“嫁不嫁小姐说了也没有用的，四小姐是未来的大少奶奶，小姐你是陪嫁。”
　　“去死！！！”我一拳砸在桌子上。如果说一个人不说话会死，那他说了肯定也活不长久。

　　我感到我的血管在跳动。心语脸色苍白的看着我，有些想说话，但又咽下去了。
　　难怪昨天那家伙的腐笑：“还笑，你以为你是谁啊，还三妻四妾的。”我对着空气说。
　　“为什么？”
　　“小姐您神志不清那时候，老爷是有这么打算的。但是，柳公子一直都没有给个回应。”

　　哦，他昨天给我回应了。我真的要好好的“感谢”他了。
　　正如买瘦肉硬要塞块肥肉是的，这样子是不是对肥肉不公平？还是肥肉太可怜了，这么搭配就是给肥肉一个做肉的机会？

　　“谁这么提议的？”我压抑住怒火。
　　“四小姐。其实四小姐也不想嫁给柳少爷呢？”
　　“啊？想想也对，那种人，有谁会喜欢呢？不过四姐这招也够恨的。”
　　心语：“四小姐不是这种人。小姐，你变了。”
　　“心语，不管是什么人都会变的，善良的人变得邪恶，单纯的人变得有心机，愚蠢的人变得聪明，因为每个人都要生存。”
　　我摸了摸头发，一坛刚被施肥的杂草：“诶，我头发也太恶心了，我要洗澡洗头换衣服。”

　　“小姐，柳少爷已经在门外等着呢。”

　　“等着？”我冷笑，他不是从来都不敲门就进来的吗，怎么变的有礼貌了？
　　一个人再怎么变，本性是不会变的。”那个叫做青任的人片刻已经站在我身后。
　　“你的头发果真不成样子了。再梳妆也不过如此，还是不用浪费时间了，红蜜在等着呢。”
　　我依然坐着，挑眉冷看着他。
　　“快走吧。”他拉起我，“再怎么打扮你也没有红蜜好看。”
　　我屡屡头发，“我要看看她究竟什么样儿！我红拂可是吓了月亮哭了花的天生丽质。”

　　从今以后我的名字叫姚红拂。我要帮你改变一切，风吹沙飞，斗转星移，一个叫做红拂的人的命运之门已经打开，一个叫做红拂的美女的希望之光就在眼前。

　　一个瘦瘦的女人坐着一个石头的凳子上面的位置喝茶。我走过去，压抑住怒火，冷静是此时最需要的。

　　“呵呵，四姐早就到了。”我尽量的让自己不要表现的很愤怒的样子，但是，怎么笑的样子都是恐怖的很。
　　“听说小妹病好了些，姐姐真是很高兴。”她站起来，温柔的抱住我。
　　我呆住了，光滑白皙的皮肤根本不需要施粉，柳叶眉，单眼皮大眼睛，薄薄的嘴唇淡淡的粉色，根本没有涂抹任何的胭脂口红。她穿着白色的棉袄，火狐毛的背心和长长的咖啡色的长裙；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高了些，我需要扬着头去看她。

　　“真是好漂亮。”我发自内心的赞美了一句。
　　“那是。”青任眯着眼睛，眼神从来没有从四姐的可人的脸蛋上面离开。
　　她微笑的看着我，像一只美丽的天鹅看着一只刚刚出身的小毛鸭。“我家红拂真是可爱的很呢!”四姐笑着，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
　　“四姐你喜欢青任的吗？”我轻轻的耳语道。
　　青任大笑：“怎么会不喜欢呢！还有，红拂你要叫我柳大哥。”
　　在四姐面前，青任就像变了一个人，温和的很，也和蔼多了。我有些嫉妒的看着“柳大哥，我要去买一些东西。你先在这么聊着。”青任点点头。

　　我急忙拉住她：“既然你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我陪嫁，你喜欢另一个人把你的蛋糕分走吗？我不想做陪嫁……”
　　“红拂，我不知道你会不喜欢这样的选择。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叫我如何交代。娘首先就会不答应的。”

　　……

　　搞定一件事情的方法有很多，威逼利诱是一种，而我惯用的则是另外一种，强势的泪水攻击。
　　“娘啊，红拂不要嫁给青任，他脾气坏的很。”我撒娇道。
　　大妈急了：“拂儿怎么这么不听话，事情早就定好了。”
　　“娘～～不要嫁，我已经是很清醒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哭泣着左手抹去眼泪，右手擦去鼻涕，偶尔晕倒了几次，在昏迷时候又深呼吸一口气，用长达二十秒的凄长的沙哑的嗓音悲痛地喊着：“嫁给青任不如去死～～娘～～”同时在尾音上有做了些颤抖，伴随强式的泪水攻击，大妈终于崩溃了：“好，拂儿，不嫁不嫁。”
　　我撇起嘴角，安静躺着大妈的怀中，我不是一个好小孩，但是，做一个听话的孩子也只是会毁灭自己的大好前途吧。

　　偶尔上街给街坊打打招呼：“我的病好了，我现在完全正常。”有时有些奇怪的眼光，但我毫不理会，像我这般的美女总是遭人嫉妒的，说不定我疯掉就是太漂亮了以至于招来别人的嫉妒，被人给下了药。

　　每天的日子过得很无聊了。整理杂乱的毛发；给干枯的脸涂上花汁；对付新出的几个小痘痘。现在也算是富家小姐了，不花钱就是对不起大妈，对不起银子和对不起人民大众；趁此大好机会血拼了家门口的七八条街。家里的陈旧的古董衣服早该放入博物馆了。暗笑――如果死党知道我这么爽快的shopping，不要嫉妒死也要，

　　呵呵，终于将落魄可怜的书生女成功改造为自信专横的败家女。
　　我躺在床上哼着歌，突然发现纸格子的窗户有个身影一略而过，虽然没有听到脚步声，但凭着我异常的听力，这应该是一个弹跳力很好的小偷。声音远去。
　　耶，管他呢，只要不侵犯本小姐的地盘，都饶他小命。我把衣服又摆了出来，衣服像花一般的展开，哈哈，我大笑。自我陶醉的感觉是飘在云上，踩在雾中的软软的舒展。幸好周围没人，否则会不会有人骂我自恋？怎么可能啊，再怎么过分，也没有芙蓉大婶自恋；

　　“小姐。”胖叔叔推门进来，看见我这样连忙了出去。

　　声音又回头了。我顿时很生气，推开窗子：“找死，不想活了，大晚上在我这里飘来飘去的好玩啊！抨！的关上窗子，果真耳根清静好多了。胖叔叔呆在门口说：“小姐，门外只有老奴，没有别人了。老奴也不会飘，小姐大概是。”
　　“没吃药，我知道。刚刚应该是幻觉，我会按时吃药的，大叔你就放心吧。”
　　“不知道小姐有没有想吃的晚饭，听说最近小姐胃口好得很。”他谦恭的问道。
　　“不要再诱惑我吃东西了，还有，前几天我买了几件衣服怎么也套不上了，还没有穿几次，让心语包好送给四姐。”他停在那里没有说话。
　　我继续补充道：“不会的，虽然四姐不是娘亲生的，但是我真的和她很合得来，她不会有其他想法的，四姐不是那种心思细腻的人。”

　　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我的体重呈现出指数上升。除了睡觉就是吃饭，老爷也不在家，被娘宠着，可以睡觉到中午也不要请安什么的。每天睡到自然醒，多食多餐，吃饱了有很后悔，总是自言自语道：“红拂啊，你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再过几天估计你又有好几件衣服要送人了。看看腰，都找不到在哪个部位了。刚刚还在担心减肥的事，两天后问题就成功解决了，因为我整整三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之后。

　　一个清闲的下午，刚刚吃完中饭，心语正在帮忙铺被子为了我的午睡。
　　这时候，青任进来了。“天，这么总是阴魂不散啊。”我嘀咕者。“姚老爷回来了，生为未来的女婿怎么可以不过来拜见一下。”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一阵心寒，听说是个厉害的角色。
　　“赶紧要打扮一下，一会儿一起吃饭。”
　　“我天生丽质，什么月亮什么花。不需要任何梳妆，况且，四姐也从来不涂脂抹粉的，她可是我的偶像。不就是一顿饭吗？走吧。”

　　我和青任一起走进了厨房，大家都坐好了，三张很大的桌子，奴婢站了两排，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人，好奇的四望。突然发现自己成了主角。
　　“喂，我坐哪边。”我小声问道。
　　“里面那张最小的桌子。”他答道。
　　“为什么大家都在看着我，是因为我的病好了吗？”
　　“别废话了，快坐过去吧。”他把我推到了最右边角落的一张都是女孩子的桌子上。

　　老爷还没有到。我在这张桌子上面坐下，已经坐了八个女人。我旁边做的正是四姐。我微笑的点着头。心中开始默背心语说的我的几个姐姐：大姐，红南，胖；二姐，红舞，亮，三姐，红娥，佛，四姐，红蜜，丽，五姐，红妥，可，六姐，没了，我最小。
　　那个下颚已经张了双层下巴，但是风韵犹存的应该是大姐。二姐应该就是那个最漂亮的，本以为四姐已经很秀气了，二姐居然更加的清纯和可人。二姐只比我大两岁，和四姐都是三娘所生的，可惜三娘早死，没有享福的命了；其他几个，三姐和二姐都是低着头很安静的坐着。

　　我转过头，看到了一张最大的桌子。哥哥坐在那边，旁边的那个是上次看到的兰花衣服。
　　可能那是大姐夫，我猜到。也不一定，说不定是二姐夫也有可能。还是大姐夫，瞧那样子，跟大姐真是很般配的哇，然后，发现了青任，他正向我们这边看过来，四姐羞涩低下头。一眼扫过整个大厅，人也认识了一大半。
　　“她们好像不是很喜欢我似的，只有四姐你最好了。”我微笑着贴着四姐坐着。

　　老爷终于现身了。这场景这么这么熟悉的呢，我仔细一想：这不就是黄世仁出场的吗？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呵呵，那个演黄世仁的，我极力忍住笑。老爷突然转过头，严肃的看着我，好像在说：这都大年三十了，杨白劳～～
　　我噗哧的笑出来，把茶给喷了一桌子。片刻，由被大家忽略的呆在角落的我又再次成了响当当的新闻人物。
　　全场投来诧异的目光。“那是红拂吧，还是红什么的。听说病好了。但看情况没有。”有人小声说的我还是可以听得到，只能怪妈妈给了我一对顺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