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男神好像在撩我》画盏眠

69、第69章折花

　　接下来的一切，尽管在汀水江畔以各种各样形式预演过，真当发生的时候，两人仍然不可自已。
　　丝缎这类柔滑的触感总能给人想象，尤其当顾沉温热而略带薄茧的手指覆在上面、褪下，然后牵引着她的手举过头顶时。

　　两人默契而熨帖，脑海里恍然是第一次相遇，第二次相遇，第三次相遇。

　　西大校园里的建筑带着古典的英伦式风格，风吹过路边常青的灌木、吹过在固定时间跟随音乐冲起喷泉的水池，也吹过落地窗户，吹过窗帘上的流苏。

　　纪苒柚脸已经红透，顾沉却恍如看不到她的羞涩般，深邃的眼眸闪烁着忽明忽灭的星火、噙着点点笑意看她。

　　纪苒柚别过脸。
　　温柔又霸道，顾沉纵容地收下她侧头落在自己胳膊上的咬，含着笑意又带点迫切地还回去。
　　他裹着温度的薄唇落在皮肤上，宛如在丛林里迷路的小孩。
　　纪苒柚对小孩没感觉，可说不出拒绝，她浑身宛如泡在没有方向的海水里，要炸了。

　　上方是禁锢，下方是空旷，纪苒柚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笼罩，而顾沉嗓音喑哑如同从砂石中砥砺而出，念出来的话是：“回馈甚悦吾心，偿以余生至诚可好？”

　　纪苒柚咬住嘴唇，听到这耳熟的话，不由一愣——
　　《仕杀》第一部中，主公为了笼络老洛，良辰美景夜献郑美人至其房。

　　同样一句“甚悦吾心，偿以至诚”。
　　月光好似镀在窗棂，也好似镀在窗外窄小而精巧的花园中，花园里只有玫瑰，含苞待放。

　　强烈不失温柔的月光倾洒在植物边缘，叶片上那些细小的绒毛好似有了生命般，随着时远时近的月光起伏，夜晚总能滋生严肃的哲学想象，有的是关于本能的浮沉，有的是对生命本源的探索，还有的是顺着性与本身的融合，类似呼吸和腾身都要一同的共生关系。
　　譬如树与叶，譬如两人很早之前就圈定在宿命中的牵扯，譬如她的笑，他的笑，她望着他笑，他亦望着她笑，目光相对如同小王子看玫瑰般清透纯粹。

　　亦或譬如花与折花人。
　　花无意识，只能顺着折花人的指。
　　纪苒柚无意识，好似把身心、把一切都系在了他身上。

　　在迷途与探索中，纪苒柚浑身化作一汪春水，忍不住地抬头咬住他下巴，接下来，是一方疼痛，一方窒息。
　　纪苒柚望着他深邃如星辰的眼眸，望着那明明灭灭流转的光，纪苒柚恍然想起他曾经某次为什么不肯睁眼。

　　那种糅在清冷中的惑人，那份意乱情迷骨子里的媚……
　　不能见，不自拔。
　　只要沾上他，满心满眼便是他，他每个呼吸、每次笑、每个回消息的语气词，就是她的云端泥沼。

　　她半天才想起“祸国殃民”的形容，细软的喉咙中却溢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咽了咽口水，推他精瘦的肩，出口却被烫得语不成声：“戴——”

　　一个浊音在纪苒柚喉咙里还没发出来，顾沉喉结连滚，几乎控制不住。
　　纪苒柚意识同时空白。

　　虽说几秒是秒，几百秒几千秒也是秒。但几秒和几百秒终归存在差距。
　　她一直以为老洛秒是自己坏心眼的恶搞，可当现在真正——

　　顾沉没说话，他心态快崩了，他一边暗骂一万句不重复的脏话，一边抱着心爱的姑娘，满心满眼都是温柔。纪苒柚想笑又没笑，顾沉缠着她，像一条泊岸的鱼，缠在被海水扑湿的岸边，藏在深夜，藏到星星躲进云层，远天泛起鱼肚白。
　　有块礁石在退却的潮水中显露，上面或许站过吟唱的诗人，或许有赤诚的艺术家，他们与黎明一道缠绵，缠绵地听到远方缠绵的歌声，在渔人和鱼有时本能有时侵略的嬉戏中听曼妙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