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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一个关卡地铁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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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开人群我们只好摸黑出门,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前行磕磕碰碰也是难免的。我捂着脑袋上的大包,疼得倒抽了口气,撞在对床的铁栏杆上可真不是闹着玩的,“那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磕着了?”顾秋白走在我边上,嘴角还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意,我的人生是用来被人嘲笑的吗?小生很悲愤!
“小凡哥你没事吧”顾之之也插了进来,眼睛弯弯像个月牙儿,“没事没事”我晃着脑袋意思是本大人身体康健爱卿无需挂念。顾之之这样的小魔女竟然也长成了一个体贴人的软妹子,我一边感叹吾家有妹初长成,一边跟着大部队走在空荡荡的大马路上。
学校和地铁站的距离很近,每个周末本地的学生都会从这里转地铁回家,非常便利,坐公交车也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但是走路就不一样了,等我们气喘吁吁来到地铁站时,我取出手机,时间已经是10:38分。我们从进站口钻了进来,站在地铁边上面面相觑。9号线正停靠在我们面前车门大开,车内一片光明,好像在指引我们进去一般。
真是太诡异了。大学城不是起点站,出事的时候也没有地铁经过,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地铁站都是空的。
“难道说坐这个就可以离开了?”李阳惊喜地说,“纸条上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顾之之也雀跃地欢呼了一声。但我们都没动,也许是离开来得太容易反而让人心生怀疑,也许是这莫名出现的地铁透着股古怪,我们虽然也觉得这或许是整个事件的转机,但没有人踏上那辆地铁。好似与我们对峙般,它也仍是开着大门没有合上。
10点45分,李阳率先上了地铁,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跟了上去,车门在我们的身后缓缓关上。不管怎么说,当离开的希望就在眼前时,很少有人还能无动于衷。
不知道诸位有没有这样的经历,未曾发生过的事情或者场景好似经历过一般熟悉。我最近就常常有这样的感觉。天非常黑屋子里一点亮光都没有,我站起身低着头,那种感觉又来了。“砰……”我撞上了顾秋白床位的护栏,顿时感觉眼冒金星,伸手一摸,脑门上果不其然起了个大包。
顾秋白不在床上,应该是去洗漱了。我们昨天发现了M的纸条,并把逃脱的出口锁定在大学城的地铁站,为了养精蓄锐下午2点就开始睡觉。和顾秋白一道出了门,和大家碰了头。路边的灯光柔柔地洒在地上,顾秋白回头看了看我,“头上怎么多了个包?”,我自然而然地说,“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前行,磕磕碰碰也是难免的。”顾秋白似乎是微笑了一下,接着又说,“那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磕着了?”
然后耳边又传来顾之之的声音,“小凡哥你没事吧”,我几乎能想象出顾之之说这话时微微弯起的眼睛和上扬的唇角,我转过身果然看到这丫头笑容灿烂的样子,妹妹长大了终于知道心疼哥了,我忍不住发出感慨。
我们走了大约有40分钟的路,好不容易才到了地铁站,我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时间是10:38分。一辆地铁正停在我们面前,我觉得有些奇怪,但并不十分惊讶,好像它本就该在这里。但我们都没动身,其他人为什么不上车我不知道,但我不动,是因为我要等李阳上车,我的直觉告诉我,李阳应该是第一个上车的人。果然,我瞥了眼手机,10点45分,我们迟疑了7分钟后,李阳一脸兴奋地上了车,嘴里说着什么终于要回家了的话。我脑子很认同他的说法,可是我的心里却感到很平静,一点也没有即将逃脱的愉悦,我伸出腿迈向车子,最后看到车门慢慢合上。
“滴滴滴滴”是顾秋白的手机铃声,我睁开眼一时间脑子有些糊涂,天没亮闹钟就响了?然后我马上想起我们昨天约了今晚10点去地铁站的事。我勉强抵挡住困意,想去关顾秋白放在床上的手机,使劲用手揉了揉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半秒钟后我果然清醒多了,因为我直接撞上了顾秋白的床,头上的包一抽一抽的疼。
这时顾秋白从洗手间出来,拿着毛巾和脸盆,衣服上还沾了点水渍。我平时是绝没有这么细心的,尤其是在这样暗的光线里,但我就是注意到了顾秋白身上的水痕,我甚至听到了他轻轻地叹气声。
我们一起出了宿舍门和大家一起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头上怎么多了个包?”顾秋白在我边上问,我摸了摸额头上的包,“黑夜里磕磕碰碰难免的”,顾秋白冷着一张脸说,“那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磕着了?”语气里有一丝嘲讽。我愣了愣,不对,顾秋白不应该这么说,为什么不该,我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凡哥你没事吧”是顾之之的声音,我转头看她,顾之之微皱眉头一脸关切地看着我,那种违和感越来越明显了,“没事没事”我敷衍地摇了摇头。
我们走了很长的路终于到地铁站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越靠近目的地,大家的脸色越凝重。我甩了甩头,到底走了多长时间呢,我这样想着,取出手机想看一下时间10:38分。我看到一辆地铁停靠在站台上,又拿出手机来,10:41那还要等4分钟上车。为什么还要等4分钟?我脑子里一个声音反驳我。晃神中我模糊地听到李阳说要回去了,声音很沮丧,然后就朝地铁走过去,我看了眼时间,10点45分。
我觉得这一切熟悉又违和,这其中肯定出了什么事,我必须告诉顾秋白,在他上那辆古怪的车之前!我心里有个声音这样说。“别上车!”我听见自己大吼了一声,所有人都回过头看我,然后,我便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阳光真刺眼过了好半天我才勉强适应了这样的光线,睁开眼,半坐起来,我记得我最后是昏过去的,是大家把我抬回来的吗,顺便脑补了一下我四叉八仰被人搬回来的景象,感觉有点不忍直视。“顾秋白”我想起来还有事情没说,大叫起来。小白很快出现在宿舍门口,手里还拎着两盒盒饭。“楼底下就听见你声音。”顾秋白边说边把饭递给我。
“昨天晚上……”我起了个话头,但不知道怎么说,是说你们的反应很奇怪,还是说我的感觉很奇怪。
“你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顾秋白站在我的床边说,“从第一天去地铁站那天开始,我们就已经进入了死循坏。”
“我们一直重复着晚上10点到10:45这段时间的所有活动,我是第一个察觉不对劲的,我试图提醒大家,但是我只能说出第一天说过的话,也无法做任何改变轨迹的事情。”
我这想起来昨天晚上那熟悉又违和的感觉,“我们试着提醒你很多次,昨天晚上又差点上车,我几乎以为又要从头来了。”顾秋白微笑着说。
“重复了多少次”我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坐到我的桌子边上,打开饭盒,漫不经心地说,“从我发现开始,36次”
“所以说这种时候笨蛋比较幸福。”木子青从门口进来,“我是第二个发现的从头来过30次,实在是精疲力竭。”
“这么说我们成功了?”我的心跳加快,内心一阵狂喜,但是下一秒我立刻反应过来,“为什么我们还在学校?”如果那辆车真如我们所想,是逃脱的关键,此时此刻我为什么还会坐在宿舍的床上,而不是在外面正常的世界。
木子青拉过角落的椅子坐下,“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MY GOSH! 至少她没说是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知道好消息就够了”
“好消息就是我们再也不用担心没水没饭了,生活水平直线提高人民群众正朝小康社会迈进。”我被木子青逗笑了,她成功地为下一个坏消息做了铺垫,这意思是我们终于能出去了吧?“坏消息是什么”
出乎意料地,木子青低着头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斟酌如何告诉我这个消息。
“我不知道事情到底是在变得更好还是变得更糟”木子青重新抬起头,“我们的确是能出去了”,从这个角度我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眼睛里的迷茫和恐惧,“可是人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