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打怪记》可心妙妙

32、第十章 雪域（7）

　　蒙轩道：“前辈慈悲，请赐两瓣雪绮，解我朋友之毒。”
　　“唉，”老头子叹道：“这雪绮不是我的。”
　　“嗯？”蒙轩不解。
　　老头子忽然怒道：“你以为我想在这冷得见鬼的地方守着这么一朵破花，都是那个刁毒的死婆娘，诓了老子在这里守了一年又一年，死婆娘。”
　　这老者笑嘻嘻的如老顽童一般，说发怒就发怒，但是怒气冲冲并不令人害怕，就像一个孩子。
　　蒙轩摸了摸鼻子，“谁诓了前辈？”
　　“一个刁毒的女人。”老头子恨恨骂着。
　　“她为何要诓前辈呢？”
　　“我怎么知道那见了鬼的女人为何要诓我，”许是太久没见到人心中怨气又积压太久，老头子一股脑道：“那一年老子陪她去看花展，花红柳绿的甚是好看，她笑得跟那盛开的芙蓉花似的，看得老子心头怦怦跳……”
　　蒙轩又摸了摸鼻子，老头子混然不管别人的看法，说得唾沫横飞，“那天看花展的人贼多贼多，也不知是哪家的三姑撞六婆连撞地撞的撞到一位小娘子，只把那个小娘子撞到旁边的小河之中。一群人在边上喊救人救人，就是没有一个人下去。那个刁毒的女人瞪了我一眼，说：还不去救人。好吧，她的话就是圣旨，老子想都没想一个纵身跳到河里把那个小娘子给抱了上来，河两旁的人那一片叫好声，惊天动地的。那个小娘子惊得失了魂，抱着我的脖子半天不松手，老子总不能忍心一把丢了她不，谁知等那个小娘子回过魂道过谢，老子一回头，叫老子救人那个刁毒的婆娘不见了。”
　　老头子话语虽俗，但是讲得抑扬顿挫，甚是有味，蒙味倒是听得有趣。
　　“老子整整追了三个月，也不知追了几千里，才在这冷得要死的地方找到她。”老头子一张脸红红的，“老子憋了一肚子火要骂她一顿来着，可是，可是……”
　　“可是前辈看到那张脸，就什么火气都没了。”蒙轩冷不丁的接口。
　　“正是！”老头子狠狠拍了一下蒙轩的肩膀，“小子，你很对老子的口味。老子一看到那张脸，什么火都没了，舔着脸问她：你怎么啦？老子生怕声音大了吓到她，她倒是没生气，笑眯眯对着老子道：你看到那朵花没？”
　　那朵花，自然就是雪绮。
　　“老子说看到了，她就说，我们玩个游戏好么？老子自然不能拒绝她，于是她就说：你向来自负武艺高强，我们从没正经八百的比过武，今天我们就来场公平的较量，谁输了，谁就在这守到这朵花开。老子当时也没多想，想着她年轻好胜，想要武功上胜过我，我就是输给她也没什么，大不了守到这朵花开，最多三五个月的。”
　　“前辈让她了。”
　　“她打肯定打不过老子，”老头子愤愤的，“可是那个刁毒婆娘太赖皮，她一招飞龙摆尾削我的脖子，老子一招双龙出水去格她前胸，谁知那个婆娘不躲不避，老子，老子哪里真敢去抓她的胸，连忙回撤，结果被这死婆娘削中穴道，输了。老子愿赌服输，在这里守着这么一朵破花，谁知一守便是二十年，只到今年，这朵破花才开了花出来，真的守到花开，老子却又不知要怎样才好。”
　　老头子边说边比划，那一场比武活灵活现的重现在蒙轩眼前，蒙轩笑了。
　　“那是你太笨，输了活该。”溶风突然道。
　　“你说什么？”老头子气得哇哇跳。
　　“你一招双龙出水本就在她意料之中，她也赌定你此招不敢真对她如何，所为敞开空门钓你上钩。”溶风笃定道：“你若以此招为虚，诱她放招，此时她身后空门尽现，你迅速转至她身后，制住她便在挥掌之间。”
　　老头子呆住了。
　　“前辈若制住她，”蒙轩已听出故事之中三昧，一时玩心忽起，笑道：“将她拦腰一抱，狠狠打上三板屁股，抢回家做小娘子，就不必在这雪域空守二十年了。”
　　老头子越发呆了。
　　溶风淡淡道：“其实她心中，认为以你的武功，必然能看穿她的计谋，必然会以虚实之招打败她，谁知你这么蠢，竟然输给了她。”
　　“前辈，你虽输给了她，她心里说不定认为你是故意输的，所以心中十分痛恨，才诓了前辈在这雪域守了二十年。”
　　老头子彻底呆了。
　　敢情他傻了八叽的在冰天雪地之中守着一个承诺，居然当了一回天字第一号大笨蛋！
　　“那该，怎么办？”老头了傻着眼问。
　　“花开了，前辈自然该去寻她。”蒙轩对这位前辈的智商表示同情，难怪会被一个女人诓了二十年，而且还是一个超级刁钻古怪超级醋坛子的极品女人。
　　“那花，怎么办？”老头子继续发傻。
　　“花又不是前辈的私有物品，前辈想怎么样呢，”蒙轩眨着眼道：“雪绮可入药解毒，旁人纵是来寻，也非轻易能够得到，寻到了也只求几片花瓣。雪绮能够救人解毒，前辈又何乐不为？”
　　二十年没有想明白的事，今日居然被这两个小娃儿三言两语说明白了，老头子很是无奈，“二十年了，也不知她现在在哪里？”
　　“我想，”蒙轩沉吟道：“她还在原来的地方等前辈。”
　　“嗯？”老头子陷入思索。
　　“蒙轩，真的很佩服前辈。”蒙轩看着老头子凝重的表情，认真道。
　　“为什么？”
　　“情之所钟，怨而不悔。”蒙轩轻轻吐出八个字。
　　情之所钟，怨而不悔！老头子反复掂量着这两句话，是啊，雪域二十年，他不是没怨过她，不是没恨过她，但是，从未后悔。
　　情之所钟，大抵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