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爱》叙言

9、韩平说的话

　　没有什么大消息，只是在电视里听说了影视红星秦明无故缺席了他自己主演的电影《等等爱》的首映会，而他自己也没有合理的解释，一时间外界对其中缘故的猜测漫天纷飞。不过那都不关她的事，充其量她只是会不会去影院看场电影而已。
　　不是上班的时间，韩平打来电话。林琅回头想了想，其实自己和韩平之间除了工作时有接触私底下几乎是没什么交集的。很多想法也一直是她…和墨默的一相情愿。而这次他打电话过来，应该是为了美希和翘翘的事吧，如果是这样，她可以不接吗？
　　于是林琅按掉了电话。
　　这几天她开始在考虑要不要辞职的事。事实上在补习班当老师不能当成是正职，家里也一直都挺反对她最初的这个决定。当时是为什么要接下这份工作的？…恩，是因为韩平好看。多么肤浅简单想来又有些可笑的念头。事实上在看多了以后，真的没什么好看的感觉了，也许是看够了？但她仍然是喜欢见到他的，那让她觉得开心。那么现在呢？为什么不想干了？是因为美希吗？是因为翘翘吗？还是因为….韩平？
　　韩平笑的样子似乎是在脑袋里扎了根，不停不停地浮现。第一次在书店遇见时被光盖住的轮廓；再见时背着光传来的好听的声音，他问她如果一个很小的孩子在你面前哭得很凶，会用什么办法止住他的哭声，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然后那个晕血哭着要她救命的他，那个下棋赢了洋洋得意的他，那个笑着揶揄自己的他，那个做菜很好吃的他，那个时常想法简单的他，那个一再保证“一个星期就好”的他，那么多个他，不知不觉的，就把她的心塞满了。
　　　　“虽然你没有告诉我，或者连你自己也没有告诉，不过，你确实喜欢上他了不是吗？”
　　墨默说过的话冷不丁地跳出来，一不小心就被吓到。
　　喜欢韩平…真的喜欢上韩平了吗？这么喜好的美色的她竟然真的臣服于男人的美色之下了吗？真不可思议啊…可是，他有小孩呢。不仅有小孩，还有小孩的妈妈呢。那么，喜欢上他以后的自己，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小琅，你朋友找你。”房间外面传来母亲的叫声，林琅应了一声，抛下着越发混乱的思绪，出门去。
　　韩平，那个被她挂掉电话的韩平坐在客厅里，礼貌地微笑着，也看着她因为看见他而露出吃惊的表情。“你不接电话，所以我找上门来了。”
　　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啊…看来这职是非辞不可了。
　　“林琅，我能和你谈谈吗？”
　　林琅看着家里假装正在忙的父母不时竖过来的耳朵，对韩平说：“我们出去说。”
　　就挑在林琅家附近的一间茶座，一开始，两个人都不说话。一个忙着端详茶壶，另一个就看着对方端详茶壶，这样，竟然也过去了一些时间。
　　“林琅。”还是韩平先沉不住气，“我听美希说…算了，我是想说，请你不要介意。”
　　耶？
　　“呵，我哪有什么资格介意。”真奇怪，刚刚还等着受训，这会人家这么一说，自己竟然就摆起谱来了。
　　“你…在生气？”
　　“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告诉他，告诉他自己决定辞职，快告诉他呀。
　　“可是你这话说得，比较像气话。”
　　林琅抬头看着韩平，破天荒的，他竟然没有在微笑，表情认真，脸上涂抹着歉意的颜色和一点状似关心的色彩，关心？林琅愣住，转而继续低着头：“我只是想不明白，翘翘为什么会那么以为，我应该不至于长着一张横刀夺爱的脸啊。为什么翘翘，会那样跟我说。”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傻瓜，不用想那么多，许多责任，都在我。”这是韩平给她的安慰。
　　“林琅，如果翘翘说的是真的呢？”这是韩平给她的问题。
　　韩平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是来丢炸弹的。事先也没通知，所以有人来不及躲。
　　事发现场还在冒着烟，韩平坐着，林琅逃了。没多听他说一句，也没给任何反应，就那样匆匆忙忙地，狼狈地逃了。
　　是不能接受吧？不能接受韩平说了这样的话，不能接受有妻有女的韩平竟然说了这样的话。自己喜欢的韩平，应该是顾家的，有责任心的，应该爱他的妻子和女儿，美满幸福。而不是来询问“如果是真的呢”这样的话。心里喜欢的韩平应该是那样的，可是现实，又给了她怎样一个韩平呢？糊涂了，真的糊涂了。
　　不辞职，不行了。
　　第二天一上班，林琅就对韩平说了辞职的事。韩平看起来挺平静，没有追问为什么，其实也没问的必要。但是隐隐约约，似乎能闻到一点味道，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挫败。反正，都是林琅闻不起的味道。她匆忙抱了书往教室赶，在新老师来之前，她还是会先带着这帮孩子。
　　事实上，韩平的效率相当高，很快他就找到了人来面试。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林琅的时候有一瞬间林琅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小说看多了，她以为在他对她说出那样的话以后会想尽办法拖着找人的速度，能把她留多久，就留多久，而在这段被拖延的时间里他可以使尽浑身解数为自己争取机会。林琅不一定真的希望他这么做，但她真的有这样偷偷想过。只是韩平，真让她意外。
　　“咳咳。”还没踏进办公室，就听见里面传来闷闷的咳嗽声。第一反应就是他生病了，差点就要脱口问出来，但还是忍住了。同事之间相互关心是正常并且应该的，但是在这个彼此都会多想的时候，也许都应该避一避。林琅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进去，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林琅，那个人明天会来面试，你也过来看看吧，如果可以，就让她接替你的位子了。”韩平拖着嘶哑的声音说话。
　　林琅吓了一跳：“你声音怎么成这样了？”比鸭子还难听。
　　“不知道怎么给感冒了，我每次感冒都这样。”韩平笑笑。
　　“吃药了没？”很顺便地给他倒了杯水。
　　“谢谢。吃过药了，很快就能好的。”好象在安慰她，林琅点点头表示知道。但她也没忘韩平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