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篁》柳叶无风

10、改变

　　穿过熟悉却又陌生的园子，只是身边再也找不到旧人，卿篁收起目光，推门而进。

　　“儿臣参见父皇，给父皇请安。”

　　“起吧，卿儿，身体无碍？”皞明帝上官皞半卧在美人塌上小息，神情安逸，挥手让伺候的人都退下。

　　“谢父皇关心。”卿篁平静的回答。

　　“哦，卿儿，坐。”上官皞挑眉，“气色不错，看来是没什么事了。”

　　卿篁并未动，继续站着。

　　“何事？”上官皞也未生气。

　　“儿臣年岁已大，不该继续呆在宫中，恳请父皇恩准。”卿篁半弯着腰，发丝垂落，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直到一只手挑起卿篁的下巴，上官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卿篁的面前。

　　“卿儿，不要这么多的规矩。今日倒是难得，说了许多话。”

　　顺着手，抬起头，卿篁的脸上仍旧没有一丝表情。与上官皞对视，上官皞嘴角揿着一抹微笑。

　　“是宫中什么人的碎语？还是有人找你麻烦？”

　　“没有，是儿臣自己觉得。”

　　“喔，卿儿在六皇兄那玩的还好吗？”手指轻微的摩擦卿篁的脸颊，似乎很享受这滑嫩的触感。卿篁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复过来，这样的反应好似取得上官皞的喜欢，上官皞轻笑出声。

　　“恩。”卿篁不知道六皇子是以何借口，所以只是简单的答应一下。

　　上官皞没有纠结在这件事上，

　　“卿儿，似乎有一些些的改变，越发的令人心动了。开心就好，只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父皇可是会心疼的，还好这次没事。今天，就在落桦宫住下吧，很久，你都没在这住了。”上官皞的语气带着一些的怀念？只是一瞬，卿篁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听错。

　　“来人。”叫进侍从，“伺候好九皇子。”

　　“时候也不早了，朕还有事。”说完就离开屋子，只带走几人，留下一屋子的侍从与卿篁面面相对。

　　这算什么？什么事也没有？还是要等他回来？卿篁不明白，先前有些嘈杂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安静下来。

　　是夜，寒风吹来，冬天的气息才真正的令人感觉到。

　　卿篁并没有住在主屋，毕竟，那算是皇帝妃子住的地方，而且也是他在这里最亲近的人住过的地方。不在主屋，屋里也就只有点上炉子来取暖，要是主屋的话，底下连着炉子，在里面，穿着长衫也不觉得冷。差别还是很大的，卿篁感慨。

　　一天下来，卿篁没有等到皇帝的意旨，惩罚没有，奖励就更不用想了。坐在桌边，看着桌上蜡烛乎明乎暗。

　　走道上传来脚步声，很快，门就被打开，由于卿篁的不喜人多，侍卫全都在远处，屋中也没有伺候的人。

　　见到来者，卿篁微微吃惊，神色很快又收起来。

　　“父皇。”恭敬的站起，拜见。

　　“卿儿不喜朕来？”上官皞慢慢踱步走到长椅上，坐下。

　　“卿篁没有。”

　　“过来。”上官皞半眯着眼说道。

　　卿篁停了一下，便走上前。上官皞一把拉住卿篁，抱在怀中。

　　“呵呵．．．．．．”身后的人呼出热气抚过卿篁的脖颈，卿篁错愕之后就安静下来，也不挣扎，随着他抱。

　　浓浓的酒气传来，相似的情景让卿篁回想起来。

　　“可惜，卿儿不是位公主，要不真的让天下男人都为你疯狂。不过，男子又何妨？”上官皞用调笑的语调说着，收紧了环抱在卿篁腰上的手臂。

　　卿篁调头，眼眸冷静的看着对方，上官皞抬起一只手，摸上他的脸，手指上有一层层薄薄的茧，粗糙的触感划过弯弯的眉毛，漆黑的眼睛，翘挺的鼻子，红润的嘴唇。

　　“红颜祸水．．．你算不算是蓝颜祸水？”对上对方的双眼，眼睛里没有丝毫的醉意，浓黑的一片，看不清对方的意图。

　　卿篁垂下双眼，感觉到对方的气息越来越近，

　　“呵，这是诱惑？还是．．．你也如你的娘亲那般，想要男人？恩？”末尾的声调略微向上提，透着寒意。

　　没有醉意，清醒得再不能清醒，卿篁觉得像是个局外人，冷漠地看着发展，没有喜怒，只是个旁关者。

　　卿篁被一把抱起，再回神，两人已经躺在床上，身体被压着。烫人的气息透过衣服传了过来，过来的还有浓浓的酒气。

　　衣服被胡乱的拉扯，炽热的吻一个接一个的落下，没有温柔，有的只是占有，疯狂的夺取。卿篁安静的躺着，任凭身上被印上一个个痕迹，脸侧，脖颈，胸膛，慢慢延伸。

　　上官皞亲吻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

　　含糊的声音，卿篁听得并不清楚，可是他明白是哪个字，突然间，他觉得很悲伤，为身上的人，为自己的至亲。

　　“我的名字是上官卿篁。”声音没有起伏，突兀的响起。

　　身上的人顿了一下，抬起头，

　　“你认为朕会介意么？”一个讽刺的笑容。

　　“你不会继续下去。”卿篁认真地看着身上的人，所有的事该有个结束。依旧英俊的五官，岁月只是浅浅地在上面划过。

　　“卿儿，那么了解朕？”温度在下降，疯狂也慢慢退却，连不多的醉意也开始散却。

　　“沁儿．．．”卿篁吐出这两个字。是沁儿，不是卿儿。上官皞僵了一下。

　　“沁儿，你嘴里叫着的名字。”卿篁泻下一口气，既然已经开始了，后面的话都好讲。

　　上官皞起身，站了起来，冷冷地瞥了床上衣裳不整的卿篁一眼，四周的空气冷了下来，卿篁仿佛没注意到现在的气氛似的，慢慢的起身，坐在床上，稍微的拉了下衣服，继续道。

　　“沁儿，是我娘的小名。”

　　上官皞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卿篁定定的望着上官皞，没有着急，就和问天气一样。

　　上官皞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很耀眼，笑意并未达到眼底。“卿儿，你母妃不是很疼你么？要是她知道现在你在我的床上，被人玩弄，你说她会怎样？”

　　卿篁脸上隐隐有些苍白，摇了摇头，“她会很心疼。”话挺顿了一小会，“不单为我，也会为你。”

　　“呵呵，还真是个笑话，没想到，在外头呆了只几天而已，居然怎么能说话。还是说，从前那幅样子都是你装的。”上官皞嗤笑一声，说道。

　　卿篁没有搭理，“她的身体从来都不好，不是体弱，是蛊。”站起身，平视对方。

　　“她的时间不多，知道这事的只有她和林太医。我，也只后来发现的。”卿篁扯出一抹苦笑。“你知道么？”

　　“你觉得我信吗？”上官皞目无表情。“卿儿，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朕的话都不听，你说，朕该如何惩罚你呢？恩？”

　　“三，带卿儿下去，交给兰姨好好调教调教。”

　　“是。”屋子里出现一个黑衣蒙面男子。

　　“卿儿，你说得出这翻话，就要自己承担。”上官皞说罢，甩袖而去。

　　卿篁静默地看着他离开。这是一场赌局，赢了，什么都好，输了，也不过惩罚一场。现在这样，算是赢吧。卿篁吐出一口气。上官皞，你的爱，爱很深，也正因为这样，才恨得这么深。其实，你自己都没发现，从小到大，冷酷的父皇，你从不曾对我起过杀念，却保护我。即使醉酒，也不会碰我，第一次是这样，这次也是。你舍不得．．．．．．．

　　卿篁闭上眼睛，等待着即将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