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意吟

3、家事从未了

　　从小就家境很好,父亲是做总的,平日人们面前言语较少(除聊工作以外),多少感情不曾真正
　　表露,处世较敏感的妈了解他这一点,总兴致勃勃地调起他的话头.有时还行,有时不行,于是爸开
　　始反感,但妈总努力调和着两人的关系,当然,不讲究方法终是不行的,但她讲究,她什么都讲究。

　　有多少人艳羡我的家,不仅家财万贯,相处地也算和睦。

　　那时的我刚升高一,刚从中考的阴影下走出,本能轻松一阵子,可学业依旧紧张.父母的生活
　　已经很好了,他们自然会将更好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压力重大是不言而喻的。

　　于是浓中式古典气质的精致房间里总能看到我做在桌前埋头沉浸在笔与纸间的学问中,我无
　　可奈何,毕竟人生是做不到绝对自由的。

　　简儿,现在擅长什么学科?妈关爱的抚摸着我的肩头。

　　文科,理科都还可以吧。我眉毛都没抬一下。

　　加把油啊，可千万别放松，知道吗？妈妈的语气始终有些虚。我没在意。

　　哦，我依旧埋头看着写着。

　　父亲缓缓地走进房屋，手中夹着的长烟卷一点一点慢慢地细细地燃着，丝丝青烟袅袅
　　空，空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闻到这味，我条件反射似地站起，直盯着他。不是说戒了吗？我语气中饱含着不满。

　　爸有些慌了,手指夹着那根残余还多的烟卷局促不安。妈看了看爸连忙拍了拍我的背,笑着嗔怪道,别不懂事,你爸工作实在太忙了,拿根烟消消愁也是得情得理的,知道吗?啊。这笑有些异样。

　　我妈就是这么能说会道，不去当辨手真是天大的人才资源浪费，不过家事缠身也无计可施。我抿了抿嘴，不想和她继续斗嘴皮子，也坐下继续看书。倒是父亲更不安了,他疾步走出我的房间,留下了一个富有沧桑感的背影。

　　我盯着它，突然感到心中一阵辛酸，我努力掉转目光不去看，转头后只看到母亲眼中流满了怜伤，很沉重，有种崩溃的绝望。我心生疑虑，盯了她好一会儿，当她的眼神触到了我的眼神时，一下子回过神来，于是强装出笑容，问我怎么了。

　　我的表情很不自然，眉头微皱，你怎么了？忧心忡忡的样子？

　　话音未落，母亲的手抖了一下，接着笑了笑说，没怎么，你爸那样操劳过度，谁看了不心疼？这是人之常情。你好好读书吧。别想那么多了。啊。她慈爱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她转身离去。走出房门时，抬手抹了抹眼角。

　　我隐隐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便再也无心看书，起身悄悄尾随母亲走出房门。

　　我躲在厅室暗处，只见母亲咳嗽了两声，气很喘，然后她缓缓地抬起头，抹着眼角晶莹的水珠。我的心猛地颤抖了，眉头抽搐了一下。母亲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笑了笑，走向大厅另一头的走廊边。我屏气凝神地注视着她，只见她转身走入了父亲的房间，进时还不忘将门轻轻地关上。

　　客厅一片寂静，唯有我强烈的心跳声，我心中怀揣着的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沉重得想丢也丢不开，一种不祥的预感早已升起，提到了我的喉咙口，于是我怀揣着那颗“咚咚”乱跳的心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但怎么装也遮掩不住我内心的恐慌,如此我便开始深呼吸,一口,两口……心中也念着“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来舒缓自己的心情，然后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厕所。与其说是走进去的，不如说是躲进去的。

　　我初步把情绪充分地掩饰起来，我很不习惯，但也无可奈何。

　　我试着用耳朵紧贴着厕所之壁，试图窃听到隔壁父母的谈话。但隔壁似乎静得吓人，我不禁心生困惑，将耳朵贴得再紧一些，但依然毫无收获。

　　我下了决心一定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我的耳朵紧贴着墙壁不放，静静地聆听着，滴答，滴答……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伴随着我那微微紧迫的呼吸声，我深切地感受到了耐心的穷尽。

　　依旧如此。于是无奈之下，我决定了放弃。

　　我刚将紧贴墙壁的耳朵离开墙壁，却似乎闻见了隔壁忽起的隐隐的说话声，我的心底涌出了一阵欣喜，与此同时连忙又将自己的耳朵复位，果然是父母的谈话声。

　　别再抽烟了，可以吗？好象是母亲的声音。

　　“……”父亲什么都没说。可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你真的别抽了，为了你，为了我，为了……母亲越说越激动。我心中疑虑沉沉。

　　可以了，父亲声音低沉地打断了她。你怎么了？莫名其妙。父亲从来不多说。

　　只听到母亲的啜泣声。我的心一下子抽紧了。

　　只隐隐听见父亲叹了一口气，到底怎么了？说吧。

　　（未完，待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