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的Mickey迷醉的酒红》秋憶涼

4、被掩盖的真相

　　（八）
　　寞是受欢迎的——无论在他就读的那所流氓学校，亦或是仅三条马路之隔的我所就读的学校。“KEY SCHOOL”的名号金光灿灿地挂在这所学校的头上，可这儿的学生却不都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甚至还有在校外“混”的。所以，无论是找寞帮忙或者是在何处“演戏”我都仔细考量过。“不能让喜欢寞的女生看到。”这是我一直牢记的。不然我可能会陷入自己无法想象的麻烦中。
　　可我最终还是陷入麻烦中了。
　　“我能够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为什么其他人不能呢？”微心痛地“责骂”我——骂我的愚蠢。
　　是啊！我的愚蠢不在于找寞帮忙，不在于挽着寞“招摇过市”，而在于我喜欢上了这样一个人。如果不爱我或许可以坦荡而轻松地活在一片流言蜚语中，自如地应对一切。
　　我不再放弃晚自习去“CZ”——自从那天以后。我开始以期中考试为由拼命读书，震惊了所有的人。甚至我不再回家——如同外地学生一般一直住在学校中——自从第一次被一群女生围困在角落中动弹不得。“毕竟学校中还是安全的。”我这样想。
　　有人说：“手段低劣者以拳杀人，手段高超者用流言杀人。”我利用学校高高的四面围墙堵住了他人的拳却挡不住“似水流言”铺天盖地地压来。
　　可终于，事实却让我明白，四面高墙也是有缝隙的。当他拿着“樱圣高级中学2000届（2）班56号狄寞泽”的学生证站在我面前时我猛然间感觉如洪水般巨大的力量淹没了我。我竟然也有冷汗直流因为再也站不住而倒下的时候。耳边我真切地听到寞焦急的声音在呼唤我，脑中却除了“寞怎么会是大我两届的学长呢？”这个问题久久盘绕外，再也没有余力挤入别的东西了。
　　当我终于睡饱，开始渐渐回复感觉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喵喵！喵喵！”迷迷糊糊中我猜想这个只有微才会这样叫我的名字是谁在喊，还叫得这么好听时又有一个声音说：“寞！她不是喵喵！她是秋滋渺！”
　　“秋滋渺不就是喵喵吗？”“他是寞吗——刚才叫我‘喵喵’的？”“那是洛的声音吗？”这些问题杂乱地干扰着我，我也就突然惊醒，恰巧看到微推门而入满口“喵喵！喵喵！”很是担心，看到洛与寞脸色突然凝重而又惊讶，看到紧随微而入的离一声“秋秋”之后寞突然冲出了病房，洛紧追而去。
　　“秋滋渺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微嗔怒地说。突然间，我觉得很混乱。我，秋滋渺，喵喵，秋秋，寞，洛，离，我开始搞不清这些词之间的连系了。

　　（九）
　　洛说：“滋滋，你和喵喵其实一点也不像，可为什么寞他老是混淆你们两个呢？”
　　我以为我一辈子也理不清楚的那些连系，永远不会明白的那些关系，在我出院那天洛就告诉了我。
　　一直，我总是相信，一个用冷漠，尖锐作为外壳保护自己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真的，寞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寞曾经经历过一场车祸，导致年少的他曾经无法行走过。”洛说，“他很倔强，拼命努力做复健却不太有效果，于是他开始变得很暴躁，脾气不好。直到后来他遇到一个小女孩，很温柔，很耐心，喜欢Mickey却在房间里摆满Hello Kitty的小女生。她真的是一个爱哭的小女生——无论害怕，伤心，难过，委屈都会眼眶湿湿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很喜欢粘着寞，寞也拿她很没有办法。寞叫她‘喵喵’，说她像只猫一样缠人。喵喵的出现，喵喵的可爱与温柔伴着寞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而寞的陪伴也让喵喵度过了困难——她心脏不好，所以一直呆在医院，她最孤独的时候，寞都陪着她。当寞可以蹦蹦跳跳，喵喵可以离开医院的时候，两人的关系已经要好异常了。那一年寞只有小学五年级，而喵喵则只是小三。虽然不是青梅竹马，从此他们倒也有了些两小无猜的味道。一直到寞高一，也就是喵喵初二的时候，喵喵又一次回到医院。做过移植的人再回院治疗，情况就不容人乐观了。寞升高二不久喵喵就走了。寞很受打击，开始不太爱说话。老是喜欢拿着以前他和喵喵一起玩的一对Micky和Minnie发呆。你在‘CZ’里看到的那对公仔其实喵喵生前有一只Minnie。她很喜欢拿Minnie对寞说：“I LOVE YOU”
　　其实，一直以来寞除了突然寡言也没别的什么变化。然而他高二暑假的时候，有一天突然像发了疯似的，他说他见到喵喵了，可喵喵却一点也不认得他了！我当时真的以为他不正常了！我从来没见过寞哭，但那一次他竟埋着头流出了眼泪！我想他可能是学习太紧张了。想到到一开学他竟然说要转学！后来我才知道他在学校里见到了那个在暑假中遇到的，别人叫她‘喵喵’的女生——也就是你。其实寞并不喜欢现在他读的学校。更不喜欢那里的女生，所以冷酷、恶毒成了寞的代名词。可是寞没有想到最后还是会在‘CZ’遇见你。”
　　洛的一大段话我听时觉得人仿佛浮在云里雾里，脑中空白一片，却不想我可以如此详细地记下来，我甚至还记得我说“让寞回樱圣读书吧！高考不是闹着玩的。”
　　刻薄的寞，抱着Minnie的寞，落寞的寞，天使般的寞，还有，喵喵的寞。我不晓得能不能用豁然开朗形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