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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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找谁证明好味道,
新手机找谁证明时髦,
我难道要找爱情证明我会笑.
就算推销天荒和地老,
更爱给途人目光拥抱,
我不如找面镜子证明我骄傲.
......
为今天多轻省 来做代言人
穿得摩登
整个城市找我证明多丰盛
我爱上自己的灵魂
看着萧亚轩在台上的尽兴演出,歌声唱出今日的玥冉的心声,置身在跨年演唱会现场的玥冉悄然退出了现场.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07年的除夕夜,台北的夜空弥漫着灰朦朦的薄雾,说不出此时的心情.台北终于来了,Elva的演唱会也终于看了,一个人履行的约定,就如同在地铁站翻看的书刊扉叶上的文字,虽然美丽却只能记在心里.玥冉望着满街的繁华想道,曾经有人说新年是感恩的时刻,如果真的要感谢什么,那么这十年只有两件事,一是感谢上天让我爱上你,二是感谢时间终于将我对你的爱消磨待尽.
十年前的C大校园,苏玥冉是八面玲珑的公主,巧笑倩兮间收服了多少冷傲的少年心.而石陆鸣则是其中最为艰难的一例,多少不战而胜的法宝伎倆遇见他通通失效.于是,在C大校园里遍多了那三年磨一剑的壮丽传奇.多少C大人如今都还津津乐道于当年苏玥冉追石陆鸣的热烈,那种一往直前不留后路的孤勇大概也只有爱疯了可以形容.
但在疯狂之后,旁人看到的则是什么景象?
那一年的年末旅行,在火车上坐乏了的苏玥冉枕着石陆鸣,昏昏欲睡.良久才发觉陆鸣早已被阵麻了的手臂,这个平日里精明强干的女子顿时如做错事的孩子般不知所措.
却是石陆鸣一反常态的打趣道,”你倒是睡舒服了,可累惨了我!”脸上却满是宠溺的笑容,看痴了原本一脸无措的苏玥冉,这场漫长而又轰轰烈烈的女追男才终于落下帷幕.彼时的苏玥冉与石陆鸣,是如此这般神仙眷侣,羡煞旁人,仿佛世上又多了一段堪为世人楷模的爱情童话.只是谁又能料想到那漫漫十年的等待不过是考验的开端,从这一刻开始,石陆鸣才真正成为苏玥冉心中永远的痛.
众人皆知石陆鸣是何等人物,那真真是名冠C大,艳盖六宫的翩翩公子.多少人垂涎三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当初他白衣似雪,凭步空吟长恨歌时,就连遍戏草丛,阅尽风尘的苏玥冉都不禁看呆了眼.但这位花美男还有一处闻名于世,那便是他的冷.
石陆鸣决不是一个人远离人群,也不是沉默寡言性情孤僻.相反他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学弟妹心中的好学长,永远的校园偶像,大众情人.他总是温和的笑,温和的说话,温和的拒绝,如此波澜不惊.这种温和最终成为一种隔膜,即使你与他靠得再近,也无法感觉真实的石陆鸣.
他的冷不同于通常的冷漠,是性情的冷清,甚至是骨子里的冷血.起初也曾有大批大批的言情少女幻想着唤醒他内心的烈火.但最终只发现石陆鸣的心里,不但没有火,还满是千年寒冰.一不小心就会被刺得遍体鳞伤,就算你用熊熊燃烧的火把去温暖他,也只能被融化的水熄灭,永远不可能点燃他.
这样的石陆鸣,苏玥冉在他身边一呆就是十年.
从最初点头之交的同窗,到异乡校园里惊鸿一瞥意外重逢的师兄妹,再到奇迹得几乎无话不谈的亲密死党.苏玥冉从不操之过急,这个聪颖的女子,从默默无闻看着他背影的崇拜者,一步步成为离他最近的女人.若说这中间没有半点机关算尽,玥冉自己都无法相信.但这一路上的一切都确是真心,确是无悔,确是不求回报.
在这些过程之中的石陆鸣,却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自我放逐.那是大二的时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忽然成为他的正牌女友.这个从天而降的消息一时间如晴天霹雳,震碎了多少人的心,而苏玥冉无疑是最震惊的一个.
她还记得这个自称是石陆鸣女友的女子第一次找她示威时,自己是如何嘲笑她的自作多情.可当一周后的电话里,他亲口向她叙述事实后,苏玥冉足足有两天无法专心上课.至今她都还不能理解那般浅薄世絵的女子,怎能配得上像陆鸣这等神仙般的人物?十年后的石陆鸣回答过她,他说你可曾知道你爱的从来就是你心里想象的那个石陆鸣,那个不沾人间烟火的石陆鸣,从来不是真正的我.可是事情真的是这样的么,玥冉不懂,真的不懂,不懂是什么让陆鸣可以将自己十年的爱与付出轻描淡写成这般的诋毁.是自己不懂爱么,你又何尝不是呢?十年的纠葛,如今的你真的知道了什么才是最想要的,是我是她还是你自己?
玥冉随着人群漫步到了台北的街头闹市,漫天飞舞的烟火,挂满彩条的火银树,笑脸迎迎的路人.看着路边那些等待约会的情侣，自己也曾有过这般雀跃的心情。
与陆鸣的第一次约会，自己也是这样站在街上傻傻等待，浑然不知自己早到了一个半钟头。那时的她是多么急性子的人，平常一分一秒也是折磨，可却可以忍受这般甜蜜的等待。那是她和石陆鸣在一起后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当陆鸣向她提出邀请的时候，苏玥冉大概早把矜持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如今她还清晰的记得那是在周二的下午，他们约在两点半在校门外的广场见，她上午有满课，怕石路陆鸣久等连饭也顾不上吃的她在打扮得当后直冲出去，七厘米多高的细跟鞋对于穿惯了球鞋的她来说简直是灾难，可她硬是从东门跑到了广场。如果你经过一定看到一位乔装打扮的公主，翘首等待她的骑士，这种甜蜜兴奋又带着期盼的心情直到她播通陆鸣的手机听到传来的声音才兀的冰凉。声音是抚媚性感的，一如她的主人，玥冉无法听清她说了什么，只记得她最后的那句话，“别担心他会去”，带着刺耳的侵略性与优越感。她刹那间僵硬，屈辱与愤怒一齐袭来，她宁愿她说一千一万句的挑拨辱骂，也比不上这样令她难堪。仿佛是她慈悲的施舍，而自己才是那个不知廉耻的可怜虫。她不想猜想，但她不能不想象。她多想质问石陆鸣为何在这个时间去见他的前女友，他的手机为何却是她接的电话，明明知道是她打来的为何还不抢过电话……但她不忍，她还想不明白，只好做个逃兵独自面对伤口。这些石陆鸣都无从得知。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是痛苦难过是愤恨陆鸣愤恨背叛。直到很多年后她看奶茶的电影，看到小米在接到小南结婚电话时的爆发，看到那句“我们多少年，她算什么，你却在她面前这样羞辱我”，她才痛哭泠涕，她才知道原来那么强烈的感情都是源于不甘，源于屈辱，源于憎恨自己。
是的，憎恨自己，憎恨懦弱的自己。她突然想起张爱玲的那句话，“她爱他，她便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爱情——连那样洒脱聪慧，怡然于世的女子都无法逃脱的蛊，又何况自己呢。呵，她爱得如此卑微，倾其所有只为换他的深情一瞥。
或许从那时起就注定了他俩无法善终吧，她爱他，或许因为没有完整拥有而愈加铭心刻骨，但苏玥冉三个字不允许她卑微退让。于是她挺直腰竿，依旧是那个云淡风清，却心高气傲的苏玥冉，石陆鸣也只是她人生无数写意风流中的一站，不过热烈百倍，疯狂百倍，回首看去，多少年少痴狂，一段才子佳人，偶蕴天成，如是而已。
于是多少人的疑惑不解，旁人眼中，她和石陆鸣又退回到之前的彼此。其实只有他们自己才看得清楚，他们之间可以倾心，可以暧昧，可以亲密无间，可以行情侣之实。朋友，已早回不去，只是恋人的名分却断断不适合他俩。苏玥冉是如此聪慧的女子，自然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但她还是无法忘记当石陆鸣听见她说分手时脸上的表情，是隐忍的惊讶，还是终有一丝不舍。她不是在这时还要自我安慰的类型，亦无须再多此一举的掩盖自己的失败，只是那一刻，确实痛快淋漓，也是那一刻，她真正原谅陆鸣，人非圣贤，原来他们连自私都如此相似。衷爱自己而已，又有什么理由埋怨？她庆幸自己的决定，比起相守，她和石陆鸣确实更适合相望于江湖。从这一刻起，苏玥冉愿做他的平行线，伴他。隔一段距离，没有相交也就永不会分离，这是她爱他的方式，更是她爱自己的方式。
于是十年，一晃而过。他们分离又相聚，她身边换了多少人，他身边又换了多少人。他们心照不宣，这份爱分不清是对他还是对自己，早已深入到骨髓，只好再继续纠葛。但石陆鸣好像比她更认命放弃，所以他可以在她面前轻易脱下人前翩翩公子的面具，可以高兴起来撒娇任性发疯耍赖毫无形象可言，也可以别扭起来三天冷着一张脸不说半句话。什么时候，他们已经熟悉到一个小动作就能猜穿对方的心思；又是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如此放心毫无顾虑的在彼此面前展现最真实的自我。事情似乎朝着她始料未及的方向前进，只是无关情爱,怎能不令她哭笑不得？
有的时候，连玥冉自己也开始疑惑，他真的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么？虽然找不到合适的我们就将就这种话不曾少说，虽然举止亲密到近乎麻木，虽然……但总是缺少着什么，原来惊喜不是梦话，打闹也可以拥抱，闹着玩可以在脸上乱啃乱咬，玩过火了或者欲望升起可以亲吻，一直以来，她以为那就是爱了。可是，却还有一种与爱情无关的东西无法敷衍的。你看过一起牵手走路的情侣吗？牵手，并不是什么引人注目的动作，可是玥冉却最喜欢。多少年从来没有谁说过为什么却一开始就很有默契的十指交缠。这样牵着，微微触到彼此手心的茧，一起在深夜从公司走上漫长的一段路，回彼此的小破屋子；这样牵着，晃晃悠悠肆无忌惮的拿着不鼓的钱包去菜市场买猪肉。不需要言语，相爱的人周围有一个磁场，为他们阻隔外面的世界。真切存在的，实实在在的，爱。陆鸣和她从未安静的牵过手，谈论，嬉笑，打闹，争吵，甚至他们之间连安静的时间都少得可怜。不是不应该有，只是一安静下来便心虚了，仿佛只有高谈阔论才能相互逃避，他们不过都在演戏。
是悲哀吗？她笑的问自己。理智已经倦了，心也倦了，但是爱却还不疲倦，于是痛着等待厌倦，这才是最大的悲哀吧！世界如此大，人来人往，他们身边却无人驻足停留，对视着仿佛就要是永恒。是错觉么？是命定之人么？只是不能确定，便注定无法甘心。她渴望出现一个男人，哪怕并不完美，只要令她能有一点动心，她也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跟他走；又或者出现一个女人，哪怕再不如自己，只要石陆鸣待她有一点真情，她也愿意就此死心放他走。
可是……
There’s nobody beside,there’s nobody in her eyes.
于是只好溺在暧昧的土壤中，等待开出娇艳的情花。
随意走进一家咖啡店，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咖啡，苦涩而温暖，那样深绸的颜色却可以和奶白那样迷人的融合。摩卡，那铁，卡布奇诺，如此多的梦幻花式。自己，为什么总是痴迷于这样极端而矛盾的事物呢？火热与冰冷，成熟又任性，她就是这样被陆鸣吸引得么？她又想起离开的那晚，那样惑人的夜晚，他们亲吻□□，那双罂粟般迷人的眼睛，她甚至就要以为他会开口说爱了，可是却是那样的结局，他说，“玥冉，你是如此不同。这么多年我一直知道，你终会嫁给我，因为我们都在骑驴找马。”
那样无害的声音，那样火热的唇，却说出既使八克拉钻戒也无法掩盖寒冷的话。呵，好一句骑驴找马？陆鸣，为什么你那么聪明，可以看透我们彼此的最后一层居心。可是既然你那么聪明，又为什么看不透其实因为你，我早已分不清什么是驴什么是马。只是不甘心，只是想让你先开口，我便会留在你身边，你为什么看不透？还是即使早已看透，也要看我如何在你手下垂死挣扎，再缴械投诚。如果从开始到现在，一切的一切都按照你的设定完美的发展，那么这样的我，这样因爱着你而疯狂，又因爱着你而厌恶自己的我，到底又算什么呢？那么，就让我再睹气一次，如果过程已经谢幕，那么至少让我改变结果。这一次，你会猜到我的离开么？
台湾，从宜兰到高雄再到台北，空气中有着久违的泥土味道。下过雨的街，老城区，斑驳的电线杆。换一个地方，视野竟然也可以如此开阔。这里不是我喜欢的都市，没有上海的朝气巴黎的慵懒，只是个平凡破败还有些乡土气的地方，但我想留下来开始我逃婚后的新生活。
我不再画精致的妆容，穿channl的套装，踩三寸的细跟凉拖。我开始偏爱纯棉的恤，洗得范白的牛仔裤，再围上一条大大的红色苏格兰格子围巾。也许我会在哪一天的午后，邂逅一位笑容温和的男人，然后坠入爱河。也许我会在某一个转角，与前来找我的陆鸣不期而遇，然后旧情复燃。谁知道呢？十年之后的苏玥冉不沾蓝山改喝摩卡，十年后的苏玥冉依旧爱七分熟的牛小排，十年后的苏玥冉还是不认路。不是所有的爱情故事都要有浓烈的结局，不是所有的所求不得都要只能碶而不舍郁郁而终。不用刻意放开或忘怀，因为如果走直了自己这条线，生活自然会将另一条指引与你相交，十年之后的苏玥冉会端一杯摩卡温和的等待下一次的相交。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