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篮球场》泡利不相容

44、第 44 章

　　接下来料理球队的事情。在接触贾思颖的时候，她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没敢多说话，自顾自地忙活。听说早在上学期就有一个各方面条件都挺不错的哥们终于鼓起了勇气对她奋起直追，攻势持续了一个寒假，贾思颖对他倒也不是很反感，希望他们能走到一起。
　　忙完了这些事情，我、林爽还有三位大小姐一起出去吃了顿饭，聚了聚。当然林爽现在和李湘月是一对了，林爽这小子大大咧咧的，也不害臊，在众人面前对李湘月搂搂抱抱的，倒是李湘月脸皮很薄，红得像熟透的西红柿，在林尤菲的掩护之下才得以逃脱林爽的魔爪。
　　林尤菲这天兴致很高，大家一起有说有笑的聊天，气氛相当和谐。我们俩也没有提旅游期间发生的事情，还是好朋友一般地相处，没事斗斗嘴开一开玩笑。

　　晚上回到宿舍，一众兄弟都在。炎哥和无用都买了电脑，秀才也把家里的笔记本给扛过来了，几个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伟大的魔兽事业，薛影躺在床上用笔记本看电影，而呆子自然抱着书本在桌子边狂啃。最近DOTA在各个宿舍十分流行，不知道那个天才在每个人电脑上都装了一个即使通讯的软件，打游戏的时候开着，一边聊天骂人一边游戏，常常是一层楼的宿舍全民参与，整个楼道都回响着游戏的音效和众人的尖叫，兄弟情谊因此增进不少。

　　我默默地来到阳台上，三月的气温依然寒冷袭人。我拿起墙边的吉他盒子，取出吉他，轻轻地拨弄着琴弦，享受着孤独音节带来的宁静。
　　经过了大一上半学期的适应，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薛影和陈琪早就出双入对了，秀才也和一个女生打得火热，估计不久就会确定关系。炎哥是个大老粗，一时半会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不过在无用的怂恿之下也准备找个目标为了爱情事业轰轰烈烈地奋斗一把。不过宿舍的兄弟对于我一个学期都徘徊在花丛中而未见有实际行动鄙视不已，很想把我嫁出去，不知道老子哪里招惹他们了。
　　有时我也在想，是不是应该彻底忘掉过去，接受林尤菲，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毕竟老猫和凌的离去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而且抉择我已经做了。
　　当问题摆在眼前的时候，我才不得不鼓起勇气去揭开自己的那块伤疤。是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来说说老猫和凌的故事吧。
　　老猫是我高一时候认识的。高一的篮球联赛，那个时候我刚学打球不久，凭着身体素质出色带领我们班闯进了决赛，遭遇了老猫。
　　一败涂地是怎么一回事，我那天才真正品尝到。我彻底败给这个又高又壮、皮肤黝黑的家伙了，不，应该是说我们班。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扫视着我们，我们大多数人都不由自主地回避。只有我稍微有勇气和他对视，尽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底气能这么做。
　　我决定要向他请教篮球。
　　让我惊讶的是，一提到篮球，这家伙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激动的不像话，脸上的高傲神气全部不见了，换了一副表情，就像一个……小孩子！
　　于是我理解了，老猫这家伙和我一样，对于篮球是发自内心的热爱。
　　于是一来二去，我们就成了好兄弟。

　　看看他这个人吧，怎么说呢？概括一点的话，那就是感性到了极点。他有一个在省体委工作的老爸，以前据说是省体工队的，还一度入选了国家篮协注册球员。他爸从他小学就开始锤炼他，本来也没打算让他怎么打篮球，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培养他吃苦耐劳和锻炼他的体质，结果老猫居然子承父业一心一意地喜欢上了篮球。
　　于是他的篮球之路就这样开始了……
　　小学以全市体育特招生的身份进入市重点。
　　初中时期参加多个篮球训练营，获得2003年阿迪达斯暑期训练营少年组的“优秀球员”称号。2003年NIKE全国中学生篮球联赛初中组第四名，最佳球员。取得2级篮球运动员资格，04年以体育特招生身份进入省重点，也就是我所在的学校。
　　高中时期获得阿迪达斯05年暑期训练营扣篮王称号，率领我校取得NIKE杯全国高中篮球联赛第五名。取得国家一级篮球运动员资格。

　　如果有人说这些光环都还不值得他引以为豪，那我说说这话的家伙可以去死了。

　　也许是赛场上的热血沸腾的时间过多，他把这股热血沸腾的作风也带到了他的日常生活中来。老猫很傲气，一贯不拿正眼看人，当然一般他也没办法拿正眼看人，他高二的时候身高达到了193厘米，我186厘米站在他面前也得微微仰视。他行事冲动有余而谨慎不足，全凭一时心血来潮，也给他和我带来了不少的麻烦，比如那次我替他挨了一记棍棒的事情。

　　老猫在学校里的朋友很少，用他的话说是看绝大多数男生都不像男人，没有男人味。不过那并不代表他没有朋友。事实上，老猫的兄弟多得数不完，而且个个都是有血有肉的汉子，每逢周末放假什么的，几通电话就找来了一个排的人，个个都是180左右的猛男帅哥，往学校门口那么一蹲，搞得校门保卫科的人紧张兮兮的，路过的学生也是唯恐惹到他们，纷纷避而远之。老猫的兄弟大致分为这么几类人：1.球场上认识的，之后逐渐交好。这也是老猫绝大部分兄弟的来源，我属于其中之一。2.老猫在各种个样娱乐场所遇到的臭味相投的兄弟。这些人比较有意思，其中有几个和老猫关系甚好的哥们还和老猫干过架，也是不打不相识。老猫的老爸早年在体委干的不如意，后来下海凭着广泛的人脉居然在商场打拼成了一个大佬，按照老猫的说法怎么着估计也能上亿的资产了。老猫是富家公子哥毫无疑问，但是这厮最恨的就是别人把他当做一个纨绔子弟，这导致了一个问题就是老猫不得不应他老爸的要求拉着我出入各种高档消费娱乐场所的时候（有的时候客户为了生意上的利益会讨好他老爸，而讨好他老爸的一个方式就是对他的宝贝儿子好一点，老猫虽然讨厌去这些地方但是为了顾全客户的面子也不得不去），我总是要时时刻刻地盯着他——他太容易招事了，看见哪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奶油小生花着老爸老妈的钞票去勾引吧台边的性感美女时，轻则重重一哼表示不屑，重则把酒杯子一扔就坐到那小子旁边去给他施加压力，直到这小子落荒而逃。我并不是要阻止他，说实话我也讨厌这类花花公子，而且出于和老猫一样的恶作剧的心态，也喜欢搞点事，但是我是比较理性的人，和老猫截然相反，我必须保持清醒控制住老猫，别把事情搞得太过火。

　　这里不得不说我们的一个好兄弟，麻子，我们高一下在一个巨小资的咖啡酒吧认识的。和我们同年的一个家伙，高中刚开始的时候就退学找他的富豪老爸要了五十万开始搞期货投资，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是个天才，仅仅一年多的时间，五十万变成了一千多万，这厮请他的堂兄开着一亮黝黑的宝马（他年龄不够拿不到驾照，他堂兄才能开）招摇过市还恨不得把自己手腕割破了用鲜血在车身写上“买车的钱是老子自己赚的！！”
　　那天是周末，又有个不知道什么叔叔非要拉着老猫全家去那个咖啡酒吧聚一聚。那个地方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社会高层人士，涵养极佳，知书达理，全都是羞答答的，说句话屁大点声音要带助听器才听得清，拍死一只蚊子要带两双手套。以老猫的热血个性，坐在那里一两个钟头不声不响绝对能把他憋死，于是死活都不愿意去。他老爸好劝歹劝，不仅被老猫借机敲诈了一双2K5全球限量不过百的个人ID刺绣配色，还被迫允许我陪同他去。当然自从我和老猫相识以来，他爸妈也对我熟的不得了，就把我当做他的弟弟一样对待，原因很简单——老猫对我就像对待他的弟弟一般。
　　于是就去了。还是老一套，名义上是消遣，实际上商场上的互相试探绝对少不了。老猫的老妈也不含糊，给他老爸压阵助威，和那个叔叔谈得火热。至于我们俩，扔给我们一张信用卡叫我们随便玩玩别走远，打发掉了。
　　老猫抓起卡说：“妈的，口渴了，先叫点水上来喝喝。”
　　我拿起MENU一看，直接就傻眼了。这简直是大白天抢劫啊，一杯不足100毫升、小得跟颗耗子屎似的拿铁居然要价150，而且貌似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老猫对咖啡没有任何了解，他只知道雀巢和麦斯威尔，还以为就是世界上最高档的两种口味了。这厮就呼呼点了十来杯，服务员一脸诧异地端到桌上，齐刷刷地一字排开，就像梁山好汉喝酒似的。老猫也不管，拿起一杯像喝佳得乐似的往嘴里倒，然后脸色一边就冲洗手间去了。还是不能当众吐出来，个人的形象毕竟重要。
　　老半天这家伙回来了，舌头上一个大泡，还直叫苦。我瞅瞅旁边，既没加奶也没加糖，苦不死你。
　　正冲十几杯咖啡发愁，就看见吧台一个男生清瘦的背影走到一个孤身的女孩子旁边，用充满磁性的嗓音说：“小姐，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
　　又来了。去过不少的类似的场所，这样的场景见得也不少，很多人想象中的社会高层因该是受到良好的教育，都会比较矜持。但是我告诉你，狗屁。一旦人的基本生存条件足够完备无需担忧，那么满足次要的一些生理、心理需要就成了当务之急。有钱人玩弄感情的效率远超众人的想象。在这样的场所，豪门的公子哥总是热衷于勾搭年轻的女性。
　　我对老猫耸耸肩，老猫昂起头重重地哼了一声。声音有点大，引得旁人频频侧目，包括那个清瘦的男生也察觉到了，微微地偏了一下头。不过他并没有更多的反应，还是不慌不忙地问那个女生：“请问你比较喜欢什么口味的呢？”
　　这我就惊讶了。一般的公子哥在受到挑衅之后往往是不知所措地回过头看一看挑衅者，当意识到老猫的体型和脸色绝非一般对手时就慌不择路地闪人了；即使是气焰比较嚣张者（估计平时靠着钱养了不少家奴），在回敬一身冷哼之后也是避其锋芒去搬救兵。这小子不卑不亢，看不出来还挺有意思的。
　　老猫刚刚被烫了一下心情正在不爽，于是就从桌上端了两杯咖啡走过去“扑”地放在那个男生和女生面前，讽刺地说：“请喝咖啡么？我们那边有的是，喝不完了，你们尽管过来拿。”
　　我赶紧跟在老猫后面准备随时扑上去制止他的过激行为，以免造成不良影响（其实如果老猫发狂，以我的力量根本按不住他）。
　　那个男生缓缓地转过头来，这时我才看清他的脸了。令我惊讶的是，他的脸绝非一般小少爷那样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英气逼人的两道剑眉之下，是一张黝黑直比老猫的脸，线条刚毅，额头上还有浅浅的一道伤疤。他没有任何表情，依旧不动声色地说道：“谢谢这位朋友的咖啡了。不过我并不喜欢拿铁。”
　　老猫不说话，看了旁边的女孩子一眼。那个弱女子怎么经得住目光如炬的老猫的一看，惊慌失措地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