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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夏九九(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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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不好意思,刚才手机在充电,关机了。”罗结说,“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在bloody。”我说。
“怎么跑到酒吧去了?”罗结皱了皱眉头。
“没什么。”我假装很平静。
“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到。”罗结说。
“你来做什么?”我问他。
“我马上就到。”罗结不容置疑地挂断电话。
他的确到得很快,我只是在外面看了一下天空,他就到了。一辆TEXT,开得四个轮子都飞起来。
我看到那个男孩子,打开车门走出来。
“九九,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仍旧皱着眉头。
“我的东西被同学扔出来了。”我笑,朝他伸出手,“有烟吗?”我问。
“你要抽烟?”罗结把手伸向口袋。
“是的。”我笑得绝望。
一段爱情放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该不该接受。支离破碎的生活,也是我困顿的所在。我等着罗结拿烟。
“没有烟。”罗结说。
“怎么会没有烟?罗结你不是随身带着那玩意儿么?”我有气无力。
“夏九九,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了?”罗结捏住我的肩膀,我闪开眼睛不看他,“你不是答应过七七,不再抽烟了吗?你不是答应过夏走红,要好好学习了吗?你不是答应过你自己,再也不泡酒吧了吗?你现在怎么又出现在这里,还喝了那么多酒?”
黑方的酒劲很大,我满脸通红地推开罗结:“不要管我,我一会就好了。”
“一会,一会,你好得了吗你?”罗结没好气地说,“是不是周铭峰那个家伙,我去找他去!”
罗结还是那么血气方刚。我拉住他:“别去,与他无关,只是我自己不开心。”
一个人被戳穿了秘密,当然不开心。
王军聪明地不戳穿我。
许七七笨拙地用自己的悲伤和我比较,让我放淡了哀愁,却从此背负了她的悲伤。
而周铭峰,一句一句说出来,针针见血,我的心口疼得要命。
是真的要命,
我觉得我都快死了。
可惜我死不掉。
罗结不会让我死,周铭峰也不会让我死。我坐在bloody外面的台阶上。如果按照先前打电话的意愿,我是想去罗结那住几天的,但是我却跟罗结说:“你回去吧,再不回去我就急了。”
罗结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去招出租车,上车前还不忘叮嘱我道:“心情好了就早点回学校,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好的。”我说。转身进酒吧。
周铭峰上台唱歌去了。
我仍旧坐在刚才的位置,看周铭峰唱情歌。那么多首,深情款款,我知道是给我的。
周铭峰说:“下面这首歌,我要找一个人和我一起唱。”台下激动而沸腾。
周铭峰径直走到我面前,问我:“夏九九小姐,要不要陪我唱一下?”
我还是想推托,还是有点不习惯,但我现在无以依靠。
歌是周铭峰写的,名字很长,叫《无关寂寞只关爱情》,他在我们学校里唱过,还算好听。
我没有上台,只愿意在台边为他敲打节拍。
“就在这样炙烈的日子里
我静静得想念你
气温已超过了四十度
似乎要将人蒸发
/
我呆滞地注视着
你走之后空空的座位
把你我从记忆中仔细地捡起
不顾舞池之中人影晃动
/
犹记得那时候我不小心看见你
你亦会给我以微笑
如今依旧做着梦
但你的目光早已远去
/
孤单的人害怕提及寂寞
你也会有你单纯的快乐
你的故事像海一样深邃
把我沉没却无法找到踪迹
/
当过去已成往事
当往事成为云烟
我还清晰记得你
你是否已把我忘记
/
我想看见你的眼泪 因为执著
我想看见你的欢笑 因为纯真
你这样面无表情我的心狠狠地疼
可是你不给我机会 让我可以安慰
/
那时候的爱情只在一眼之间
这时候的爱情不算爱情
但是那时候的我 而今的我
一直坚定守望在天空尽头 希望你能回头
/
此刻我很想你 很想你
希望你能在楼上看楼下的我
此刻我很想你 很想你
无关寂寞 只关爱情
…… ……”
深情的,节奏缓慢的,不适合在酒吧演唱的歌曲,从周铭峰嘴里唱出来,显得那么适宜,那么符合场景。
看的人在看。
鼓掌的人在鼓掌。
跳舞的人在跳舞。
听的人在听。
周铭峰唱到高潮处,重复着,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好听,但是唱歌的时候,这种淡淡的沙哑和粗糙,却刚好营造了一种旁人无法触及的独特效果。
这是那么多人为他着迷的原因。
只见周铭峰把话筒高高举到头顶,他两掌相合,带头拍手打节拍,于是所有人都和他一起拍手。
Bloody里就好像在开一场个人演唱会。
我仰着头看着周铭峰。
他的精神状态比见到我之前还好。
灯光流转,他跳下唱台,直接落到我面前。
他想当众吻我,或者表白,或者两者都有,我可以猜想得到。
但就在他落在我面前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他长发飘飞,他的右边,没有耳朵。
没有右耳,没有右耳,这是什么概念?
许七七说:“九九,当时我一直在挣扎,几乎遗忘了自己的疼痛。我撕掉了他的右耳,把那只血淋淋的耳朵硬生生嚼碎,吞了下去。”
半边耳朵,意味着周铭峰有可能是千面人!
我的脑袋里嗡嗡响,比小时候挨打时撞到桌子拐角还要响。
为什么要开这些无稽的玩笑?在我终于有一点想要接纳他的时候,我不得不,把他当作嫌疑人,再去排除。
我抓住周铭峰的手。
“怎么了?九九?”他问我。
“我先去喝口酒,你好好唱。”我假装鼓励他,避开他的问题,走回我的座位上。
黑方,的确是毒药。
命运,岂不比黑方更毒辣?
我开始喝酒,一口接一口,满满一瓶黑方,一滴不剩。
“怎么喝了那么多?”午夜过半,人群散了许多,周铭峰把东西都收好,重新回到我身边。
我已经醉醺醺的了。
我问他:“周铭峰,我今晚没有地方可以住。”
“去我那里吧。”他爽快地说。
我说:“好。”
仍旧被他带着,穿过这城市的巷道。
长沙,异地他乡,我遭遇了一个疑似千面人的家伙。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我已经调查过那么多人,熟知调查的方式。按部就班,一步一步走下去,总会有一个水落石出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