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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梭平行线 ...

  •   “在这片寂静的夜色下,他就这样静静的降临在我的面前,他的眼神就好像看透了一切,露出了无所畏惧的笑容。一件斗篷和一顶礼帽,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他的脸在单眼眼镜和逆光之下虽然看不清楚,不过却出奇的年轻,他有三十岁……二十岁……或者更年轻……”

      每每回想起两人初初相见,少年的脑海中总会不由自主浮现这段话语──澄练如水月光之下,那抹纯白身影悄然从天而降,优雅而美妙;飞扬的白色斗篷,微微上扬的嘴角,仿若嘲弄这世间所有。
      “怪盗KID……”粉色唇瓣倾吐这一个名字,少年弯起一抹嘲讽笑容。
      “想不到大侦探独处时,嘴里念的竟是我的名字,这真是我的荣幸啊……”与他极为相似又略显低沉沙哑的嗓音蓦然响起──月光,纯净飞扬的白,将露台映照得有如白昼!
      “为什么你每回都不走正门呢?”少年修长的剑眉一挑,睿智的天蓝眼眸一眯,略显不悦地瞪着来人。“果然小偷就是小偷!”
      “还是一贯的冷淡呢,新一……”嘲弄的笑容不变,只是语气当中添了几分若有似无的宠溺。
      “我不是说过了么?不要随便叫我的名字!”少年的眉宇间多了几分皱褶,这人……盯着那片单眼眼镜之后与他极为相似的面容,心头漾开阵阵涟漪。
      “难为我特意送预告函来给你呢,新一……作为我辛苦一趟的回报,允许我直呼你的名字不为过吧?”白色身影不为所动,优雅鞠躬有如绅士,隐藏在白色丝质手套中的右手轻巧一扬──一朵精致盛放的娇艳玫瑰与一张天蓝色的预告函凭空出现在少年面前。
      “你在夜半时分擅自闯入我的露台,又是为了送预告函给我?”少年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倚靠在门框上,对那朵与他不甚相称的花朵视而不见。
      “如你所见。”即使被无视得很彻底,怪盗依然好脾气地维持动作。
      天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什么时候?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对方有了亲自送预告函给他的习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只要他收到了预告函总会忍不住去解开上面的暗号,并亲临现场与他对决?从什么时候开始……
      “为什么?”粉色唇瓣吐出的话语似乎冰冷的几分,“你难道真的不怕我将你送进监狱吗?还是你自信绝对会从我手中逃脱?”
      手执玫瑰的身影似乎微微一愣,随即上扬的唇角再度挂上那抹无所畏惧的笑容,只是多了几分神秘。
      他伸出左手食指停在双唇之间,“This is a secret,新一……”
      清风素扬,平地而起一阵粉红色的烟雾,几只雪白的鸽子飞向晴朗的月夜,只留下那只娇艳欲滴的玫瑰,还有和少年眼眸同样的天蓝色预告函,静静地躺在月光中。
      少年仰望月空──“怪盗是把猎物轰轰烈烈偷出来的创造型艺术家,而侦探却追寻其痕迹而吹毛求疵仅仅是个评论家而已。”回想起他对自己职业的评价,少年笑容中嘲讽意味更深浓了几分。
      “月光下的魔术师吗……”似赞赏又似叹息的语调响起,在寂静的月色中,凄迷有如哀歌。

      持续积累的谎言,像是一个一个往身上增加的负重,起初似乎别无所觉,待发现时,才醒悟那已是自身无法负荷的沉重。
      被APTX4869毒害缩小的身躯,江户川柯南,虚假的姓名,虚假的身世,虚假的──必须对最亲密恋人的谎言。
      “兰,你会原谅我吗?”蜷缩在被褥中的苍白少年呓语着。清晨的阳光透过厚厚的黑色窗帘透进房间,映照出少年毫无血色的面容。
      像是感受到温和的阳光,少年轻蹙眉宇,不自觉往被窝里头缩去──他害怕阳光!自从他回复工藤新一的身份后,这份恐惧不仅不减,反而有增加的趋势。
      他欺骗了毛利小五郎叔叔,欺骗了少年侦探团的同伴,欺骗了他周围的每一个人,更欺骗了兰……兰……这世上他最不愿伤害的人。
      我该如何是好?
      少年捂着脸庞,回想起自己归来之时兰脸上的不可置信和满腔疑问。兰不是个愚蠢的人,他的归来和柯南的失踪前后时间连接之巧,以及兰从以前就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她选择沉默,或许是因为对他的感情,让她情愿自我暗示,情愿沉醉其中,假装毫不知情。
      我该如何是好……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KID……快斗……苍白的唇瓣嚅嗫出深藏心底的名字。

      “新一君,早上了!起床了哦!”砰砰砰砰的奔跑声,门房“啪”的一声被打开,清脆的嗓音在瞧见床铺上的一团“物体”时不由大叹一声,“新一君,你这样每天窝在家里逃避现实也不是办法哟……快点起床啦!”说着刷的狠狠拉开厚重的黑色窗帘。
      “你在做什么?!玲!”少年猛地从床上弹起,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他反射性地眯起双眼,狠狠剜着逆光之中看不清相貌的少女。
      “我在做什么?我才想问你在做什么呢?名侦探!”少女不满地插起腰,“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窝在家里几天没有去上学了?虽然你智商很高课业不是问题,可是老是缺课出席日数会不够的,你想留级不成?”
      “那是我的问题,与你无关!”少年面无表情地别过头去。
      “无关?!”少女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这就是你对每天不辞劳苦免费照顾你的同居者的态度吗?也不想想是谁在照料你的三餐,又是谁在打理这间屋子!”
      她真的是被骗了啊!被骗了!当初有希子阿姨将她带到工藤家的宅子,信誓旦旦地保证说她的“天下无双”的名侦探儿子绝对会好好“照顾”她的,要她不用担心住在这里,爱住多久就住多久。结果──她果真是被骗了啊啊啊啊啊……
      唉,也怪她啦,好奇心太过旺盛,想要亲眼瞧瞧传说中的“平成的福尔摩斯”和“平成的罗宾”两人之间的对决,才拜托有希子阿姨的。待她住进工藤家以后,才发现这位传说中的名侦探根本就是家事白痴、推理狂人!除了案件以外,名侦探简直就是不屑浪费他的一滴脑细胞!可怜她从此沦为名侦探的私人管家兼保姆,不仅包揽大小家事,还得负责叫名侦探起床上学这种“妈妈级别”的差事。
      “我并没有要你做这些,你可以不用做。”少年起身走到窗户前,许久不见的阳光刺得他头晕,只想将窗帘拉上再窝回他的被褥里头。
      “新一君,这就是你对照顾你的人所能说的话吗?”白皙柔嫩的手拽住少年敞开的衣领,成功止住他的步伐,不经意流露出主人天生的慑人气质。
      工藤新一低头看着眼前只到她下巴的少女──漆黑如子夜的眼眸,精致美丽的小脸,玲珑有致的窈窕身躯,以及长及腰部的如水秀发──连他也不得不承认,少女真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是此时她双眸中隐隐散发出凛冽气息,竟有几分像那震惊世界的怪盗。
      惊觉自己的思绪又绕回白色身影,工藤新一不自在地别开头,生怕被少女看穿他的心思。
      “你管得太多了,玲。”
      柊星玲,简称玲(她自己说的),据说是他妈妈工藤有希子朋友的女儿,因为家中的原因转学到东京,暂住在他家里。头脑聪明,擅长家事,性格开朗,似乎无所不能。偶尔会有奇怪的地方。对他侦探的身份有着浓厚兴趣,特别喜欢追问他与怪盗KID的对决。
      以上就是近一个月来他对玲的大约了解。
      玲叹了一口气,松开工藤的衣领,“新一君,我呢,或者还算不上你的好友,没资格管你的事情,但是你总该去上学吧,不然有希子阿姨和优作叔叔会担心的。”
      “我知道了。”工藤挥开她的手。他的父母对他采取放任自流的政策,他可不希望让他们担心。“我会去学校的。”
      “那就好。”玲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下楼将早餐端上来,忽听工藤问:“玲……”
      “什么事?”
      “你是转学到江古田高中吧?”
      “是哦。”玲漂亮的眼眸中升起一丝兴味。
      “二年B组?”
      “是啊。”黑眸中兴味越来越浓。
      “是这样啊……”穿校服的手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工藤没有转身,所以看不到玲眼中闪烁的不寻常的兴味光彩。
      “没什么,问问而已。”名侦探不愧是名侦探,语调平稳不见起伏。
      “那我先下去了,你也快下来,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哦……”
      ──新一君,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我有我的私心,太早揭开谜底,岂不是很无趣么?

      “你说什么?!你住在这里?!”一声咆哮从工藤宅的门前发出,惊飞起几只雀鸟。
      “快……快斗,你声音太大了啦……”中森青子被他这一声吼吓了一大跳,她不明白玲同学住在这里有什么值得快斗大嚷大叫的。
      “对不起,玲。”青子一脸抱歉,双手合十。“早知道就不叫他来了。”
      玲虽然才转学来一个月,可是她成绩佳,运动万能,亲切随和,人缘极好,再加上少见的美貌,如今已是江古田高中的校花,男生心目中的梦中情人。今天她和惠子几位同学提出要去玲同学家里参观一下,难得玲同意了。快斗本来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说要回家看魔术节目;红子也说没兴趣所以不来,是她怕人数太少才硬把快斗拉来,早知道……
      回头看了看脸色奇黑的快斗,青子满脑子都是问号──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关系。”玲笑笑,“倒是黑羽同学,我住在这里有什么让你觉得不快的地方吗?”
      黑羽快斗敢用他的另一个身份发誓──她绝对、绝对是故意的!那种略带挑衅的笑容,充满兴味的眼神,都让他感到非常、非常的──不爽!
      “没、有、啊!”快斗的一字一句都是同牙缝中吐出来的。
      “那就好。”玲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进来坐吧。”
      “但是……”惠子看了看门牌,明明写的是“工藤”,好像不是玲的家里吧?
      “哦,这里确实不是我家的房子,是我的一个亲戚家。”
      亲戚?某少年暗暗咬牙,他怎么没听说过某某人有这么个“亲戚”?!
      “哇……玲,你的亲戚家好大哦……”青子兴奋地扯着快斗,“真的很大,是不是呢,快斗!”
      “还可以吧……”某人懒懒的声音,显然还在不爽当中。
      玲微微一笑,对众人说道:“大家先在客厅坐一下,我去拿些饮品来。你们都喜欢喝什么呢?”
      “橙汁……”“茶就好了……”大家七嘴八舌。
      “英国红茶。”
      “耶??”众人同时傻眼,瞪着突然迸出一句的某人。
      “快斗!”青子不明白这位青梅竹马今天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好像……是故意找茬?她凑到快斗身边说道:“普通的日本家庭怎么会常备英国红茶呢,你这不是为难人家么?”
      这……姑且算是一种挑衅吧……
      “青子,英国红茶我家──不,应该说我亲戚家有哦,很凑巧的,我的亲戚也很喜欢喝英国红茶呢,黑羽同学。”玲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转身离开客厅。

      “新一君,你回来了没?”玲走到工藤新一的房前敲敲门。
      “有什么事?”门“喀喳”一声开了,露出少年略显苍白的脸。
      “啊啦,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开门了?”玲小小嘲讽了一句。
      “就算我不来开你也有办法闯进来的吧?”玲登堂入室的手法简直比某怪盗没差,起先他还真怀疑过玲是不是怪盗KID变装的。
      “那是我担心你,怕你一个不小心闷死在房间里头了。”
      “你……”工藤的脸色有些发黑,“相当毒舌。”
      “多谢赞赏。”玲无意识地挥挥手,“对了,你每天回家总是闷在房间里头,要不就是在优作叔叔的书房看书,这样有害健康。今天我有几个同学来玩,怎样,要不要下来一起聊聊?”
      “难道这么吵……”工藤不感兴趣,“我是无所谓,不过你倒真的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怎么说这里也算是我临时的家吧。”玲偏着精致的小脸,笑容可掬地说道。
      工藤半眯了眯眼──与玲相处的日子,有一点他倒是看得明白,玲的执着与魄力,跟自己不相上下──不,或者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要是玲认定的事情,就算别人再怎么说,都无法改变。他也无暇去改变……
      沉重的罪恶感,重重压在他心头。对兰,对少年侦探团,他所无法推卸的责任,是他近日来的连连梦魇。黑暗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溺毙其中,唯一能让他在这团沼泽之中保持清醒的,只有属于侦探本能的推理。
      “玲,丑化说在前头,你爱怎么玩都可以,只要别再来烦我就行了。”名侦探一脸淡漠地说完,猛然关上门扉。
      玲呆了一下,“难得我还想看看你见到黑羽同学时的表情呢……也罢……”甜点要留到最后享用才是。

      “让大家久等了。”玲端着饮品回到客厅当中,“我跟我……”话音未落,发现客厅当中众人聊得相当起劲,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离开了有多长时间。
      “玲,你来评评理!”青子一把抓住她。“那家伙是个小偷,是坏人吧?!”
      “呃?到底怎么了?”玲完全一头雾水。
      “没什么啦……”惠子颇为尴尬地陪笑道,“还不是为了那个闻名天下的大怪盗,青子才会这么激动啦……”
      “大怪盗?”
      “啊,玲才转学来不久,可能不知道吧?”同学A说道。
      “他可是令各地警察侦探都头疼不已的,震惊世界的大怪盗,人称怪盗KID的哦……”同学B兴奋得说道。
      “哦……”
      “而且这回大家都说,KID盯上了一个很了不得的目标呢!”惠子也不由兴致勃□□来,“玲听说过那颗传说中的钻石‘天使之泪’吧?”
      “啊,我听说过哟。那是一个相当有名的凄美传说呢!天使爱上了凡人,却被爱人所伤害,所流下的眼泪就成了这颗传说中的钻石。”玲回想起自己在优作叔叔书房里头看过的书──优作叔叔的涉猎相当广泛。
      “是的。这次这颗传说中的钻石将在米花博物馆公开展览,而今天KID发布的预告函表示要偷取‘天使之泪’呢!”惠子的双眼不知何故变成了星星般晶晶闪亮。
      预告函……玲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直表情不豫沉默不语的某人一眼,难怪新一君今天似乎没那么封闭自我,原来……
      “但是话说回来,这回‘天使之泪’的展览相当令人意外呢!”同学C说道。
      “是啊,一直以来‘天使之泪’都只是作为传说存在,没想到这回竟能一睹真颜。而且更神秘的是这颗钻石的所有者无人知晓,所以警方就算想通知所有者都无所着手。”惠子的小道消息真不少。
      “说得也是。一颗神秘的钻石,一个神秘的拥有者,再加上怪盗KID……”同行的女同学已经开始冒出粉红色的泡泡了……
      “放心吧,这回我爸爸一定会抓到那个小偷的!”青子愤愤不平。
      “那家伙才没这么容易被抓到呢……”某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快斗!为什么你老帮着那个小偷说话?!”
      “我只是说事实罢了,警察哪一次不是说要逮捕到KID,结果呢?还不到空手而归……”
      “你……”
      “黑羽同学,话可不要说太满哦,我就不巧认识一位有能力逮捕怪盗KID的人呢……”也是你所熟悉的人……“不,应该说这世上没有他抓不到的恶徒……”除非这个恶徒并非他真心想逮捕之人。
      黑羽此时有气结之感──可恶!可恶!他今晚绝对要找某人问个清楚明白!

      皓月高升,繁星闪耀。决斗的舞台。
      白色身影,是自暗夜降临的魔魅……厚厚的单眼镜片,在余光掠过那抹蓝色身影时,折射出不易察觉的情绪。
      难以磨灭,是他镌刻在他心板上的十四行诗;心醉神迷,是他眼中倒映出属于自己的身影。
      丝质手套划出绝妙的弧线,有如最纯熟的指挥家,让天上星辰共同奏响最美妙难言的乐曲──纯净清澈的蓝,是属于怪盗的天空;深沉静谧的蓝,是属于侦探的大海。
      “It’s a show time! My dazzling gem……”低哑迷人的嗓音带着讪笑响起,夜风鼓动他纯白的斗篷,伸展有如天使羽翼。
      “目标──米花博物馆,传说中的钻石,‘天使之泪’……”纯白身影轻盈跃下,似鹰隼犀利,似猎豹优雅。

      此时的米花博物馆中,中森警官第无数次地朝着电话咆哮:“目暮,我说过多少次了!捉拿怪盗KID是我们警方的责任,为什么这个侦探小鬼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
      “别这么说嘛,是我拜托新一君帮忙的。再说了,KID的暗号也只有新一君才能解开不是么?”
      “什么?!”中森警官最恨别人提KID那些莫名其妙的预告函,每每让他绞尽脑汁抓狂不已。
      就在中森警官还在朝电话咆哮不断时,某个“侦探小鬼”已经悄然来到离开。
      “天使之泪”,确实如传说所言,是一颗美丽夺目的钻石。可他不以为除了“命之石潘朵拉”以外,对方还会对别的什么宝石如此热衷。
      半年前,他不顾服部平次和灰原哀的反对,与对方联手,以“命之石潘朵拉”为诱饵,在FBI和日本警方的帮助下一举破获了黑衣组织的总部。得回研究资料的哀,也就是宫野志保,不久就研制出APTX4869的解药,还原了两人原本的身体。
      历尽艰辛终于能够回复自己久不见天日的身份,有的非关喜悦,只是满心的疲惫不堪。他就像是在黑暗中生长太久的毒草一样,一见阳光反而会枯萎。
      少年伸出修长的双手──在月光之下,他的肤色几近透明──苍白,不曾属于过他的色彩……
      那人的手,是属于艺术家的双手。带着惑人的魔法,舞动出一个又一个不可思议,一串又一串美妙的音符。而他……
      掬一捧月色,揉碎,独自啜饮夜的冷清。将脸庞埋在双掌间,闭目塞听,或许才能短暂逃离这一切。
      推理是他仅剩的武器了……

      I’ve learned to say it carelessly,我终于学会不经意间提到它,
      So no one else can see再眼尖的人也看不透我的心思,
      By any little look or sign不管是从动作还是表情,
      How dear it is to me.都看不出它对我有多宝贵。

      But, oh, the thrill, as though you kissed但是,就好像你吻着我的指尖,
      My tinging finger-tips我激动地颤抖,
      Each time the golden syllables只要那几个金灿灿的字,
      Fall lightly from my lips!轻轻地从我口中响起!

      “怪盗KID……黑羽快斗……”
      “哎呀呀,在对敌人对决的时候,可以这么漫不经心吗?名侦探!”万年不变的嘲讽语气扬起,少年猛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那人再熟悉不过的笑容,睥睨天下的狂肆笑容,璀璨夺目的笑容……
      “是你……”迷茫从少年纯净的蓝色眼眸中褪去,剩下是因为强敌当前而不由沸腾的侦探之血!
      就是这个!他在心中再一次赞叹!无论看了多少遍,他永远会被他眼中的光彩所迷惑。这是时间任何宝石都无法比拟的──美!
      “你还是死心吧,‘天使之泪’是不会交给你的,怪盗KID……不,或者我该称呼你黑羽快斗?”少年掏出麻醉手枪对准来人。由于逆光缘故,他没有看到他念出对方名字时,单眼镜片后瞬间焕发的光彩。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怪盗似乎一点惧意都没有,单手隐在裤袋之中,迈开依旧悠闲的步伐朝少年走来。
      一步……两步……
      “别动!再走我就开枪了!”少年微微着恼。他就是最痛恨对方这一点,永远悠闲的步伐,毫无畏惧的笑容,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能够难倒他的事情!
      悠闲的脚步一顿,嘴角笑意渐深,“我很有兴趣知道──你究竟会不会对我开枪,名侦探……”说着又迈开一步……
      “你再走一步试试!”少年以食指轻轻按下枪扳,显示他绝非开玩笑。
      “哦──”轻佻上扬的语气,“看来你今天是想在此决出胜负了?”特有的凛冽冰冷气息自他周身无形散发,隐藏的右手一扬,银光一闪,一张黑桃A险险划过少年脸颊,钉入地面。“我说过吧,侦探不过是跟在怪盗身后吹毛求疵的评论家而已。”
      “那我也说过吧,怪盗也不过是爱耍些骗人耳目的把戏,普普通通的小偷而已……”少年露出自信的笑容。对着眼前这个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的对手,他感到全身的各种感官前所未有鲜活敏锐起来。属于侦探的血液在翻腾,属于追捕者的灵魂在叫嚣──与他决斗吧!决斗吧!
      “嗯……”魔术枪同样对准了对方,他弯起左手置于下巴,“也就是令人厌恶的宿命呢……作为侦探和怪盗来说……”
      “……”
      箭,已在弦上,一触即发。夜风轻拂侦探柔软的发丝,撩起怪盗纯白的斗篷。
      这一刻,世界在此凝结。

      “KID!是KID啊!在天台上!”不知是哪位警员大喊了一声。接着是中森警官中气十足的喊声:“大家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真可惜,和你的对决,看来又要等到下次了。”他这么说着,脸上却看不到半点遗憾。
      “你!”
      在警察和直升机的包围之下,只见一阵粉红色的烟雾爆炸开来,在中森警官的叫骂声、警察们的混乱中,怪盗KID再次消失无踪。
      名侦探将麻醉手枪收回怀中,不禁有些纳闷──这家伙不是来偷“天使之泪”的么?他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啊……
      一张雪白的纸条从天而降,正好落入他的手中。
      ──我已经得到了,最耀眼的宝石。

      对于他来说,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

      送给他预告函,是为了与他相见,也是为了让他重拾自我;不表明心中情愫,是为了彼此的立场,也是为了不让他再度迷失自我。
      毕竟他们是怪盗和侦探,天空和大海,飞鸟和游鱼,只能互相憧憬却不能相交的平行线。

      “所以,这次又没有结果了?难得我还特意提供各种稀有宝石的资料给你。”电话那头传来很不以为意的声音。
      “这个……不能怪我嘛,谁知道他们俩人这么别扭,明明对彼此有好感,就是不肯承认。尤其是新一君,简直就是别扭之最!”某人极其无奈地耸耸肩。“难为我还特意把‘天使之泪’弄来,真是太可惜了……待会儿还得还回去,想想就抓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如果……工藤和黑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那……”
      “啊,志保大姐,你该不会是打算出卖我吧?你别忘了,你也是共犯!”某人非常强调了一下“共犯”两字。
      “不过,你跟工藤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都没察觉你的真实身份,他的侦探直觉什么时候退化到这种地步了……”
      “也不是啦,其实新一君有觉得我很奇怪,不过他最近情绪低落,所以才没有追查,否则我哪还能动这么多手脚!现在因为KID的关系,新一君的侦探直觉又复苏了,看来我是时候走人啦!”
      “你要走了?”某人可以想象得到电话那头的人惊讶挑眉的样子。“你不是说要亲眼看到他们俩人在一起么?”
      “不了!我可不想被‘平成的福尔摩斯’和‘平成的亚森罗宾’共同追杀……”
      “那,你打算去哪里?”
      “志保大姐,这也是秘、密哦……”说着挂了电话。

      漆黑如瀑的发丝飞扬,空间在一瞬间被扭曲,通往异界的门再度打开。
      ──名侦探,怪盗KID,下次见面,我们或许就是真正的敌人了……

      Fin.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穿梭平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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