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言碎影》Law染

7、第七章

　　浮言碎影第七章

　　危崖上的雨与下界并无两样，或许是过于贴近苍穹的缘故显得更为清冷罢了。只是一场淅沥的薄雨将氛围带回了严冬。

　　唯一带着氤氲暖意的地方——图书馆内三三两两的人的气息、空气温润微潮的慵懒味道令人安心。

　　桌上轻放的书籍牵过正支着右脸的少年那罕见的沉静目光。

　　“这次的雨季还真是长呢。” 程祉清看着窗外喃喃自语。

　　“唉。”这个本该与倚窗看雨此类深沉景象格格不入的，家伙叹了口气。

　　程祉清收回自己混乱的心绪，视线转移到书本上。

　　“来杯咖啡？”

　　“啊...”程祉清抬头看见眼前的人愣了一愣。

　　林雨瑟把咖啡放在桌上，扯过椅子，对面座下。眉眼间是寂寥的神情，带着一夜没睡好的淡淡疲倦。

　　“恩...”程祉清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低头看着书本，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林雨瑟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此时这位一贯的闯事分子浑身上下竟散发出与平素的玩世不恭截然不同的气场。

　　是因为昨天的事么......

　　林雨瑟突然笑了，这家伙竟然会这么在意。不过也好，难得这样的安静。只听得见窗外的雨声，尘埃在空气里缓缓的浮动。

　　程祉清还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干脆把书本丢了，软趴趴的靠在桌子上。

　　脑袋里思绪混乱得快要爆了，所有的情绪裹着呼吸扯动。

　　“呐，林子...”

　　“恩？”林雨瑟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程祉清却的目光落在远处，“是命运么...”

　　“命运？”林雨瑟更不解，着家伙今天发什么神经。

　　“我是说，命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程祉清喃喃的说，更像是在自语。

　　“啪”林雨瑟丢过本书，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煽情了。“书上有写，自己看。”

　　程祉清拾起书，“啊……我看看上面写什么……恩……‘命运是一切不解问题的答案’……什么啊。”

　　“早就料到你那水平看不懂了。”看着程祉清苦恼的表情林雨瑟直想笑。

　　“上面说得太复杂深奥了，”程祉清突然把视线移回到林雨瑟身上，神色缓和的说：“说起来，其实这种东西是非常难以理解的。”

　　然后又笑了笑，换上平时的神情，“那么打个比方……比如：我呢，只是林子你人生道路中一个不起眼的过客……路过的时候你看了我一眼，而我却为这回眸搭上了一辈子。”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笑着继续跟林雨瑟解释说：“这便是‘命运’。”

　　林雨瑟愕然，这算是表白么？还是自己的错觉，眼前的人的笑容，让自己打心底的温暖。刚才的那句话，重重的落在自己心上。

　　“你那是什么烂理论！”林雨瑟急急的从他的手里抢过书，假装平静，可眼神还是不小心泄露了他的慌乱。他转身走向图书馆的陈列的书架间。

　　背后的程祉清露出苦笑挠挠脑袋，然后无奈的翻看手中的书。

　　之后的图书馆里很安静，只剩下翻书的声音，和几乎不可闻的叹气声。

　　林子，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林雨瑟站在书架前，又翻开手中的书。喃喃的念道：“命运是一切不解问题的答案。”自己是白痴么，怎么突然觉得遇上那家伙是自己的命运。

　　“白痴...果然是会传染的啊...”然后又低头轻轻的笑了。

　　“林子...”耳边传来熟悉的微热气息。

　　刚刚想得太入神了，竟没发现程祉清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背后。

　　“干嘛？”林雨瑟平息自己慌乱的气息，没回头。

　　程祉清没说话，只是从后面贴了上来，轻轻的抱住林雨瑟，脑袋埋在他的颈间。

　　那人的呼吸拂在脖颈间，灼热微湿，但是并不讨厌。林雨瑟定定的站着，并没有反抗。

　　时光在这一刻如同静止一般，只剩下窗外的雨声，以及某种温暖的情愫，在两人一呼一吸中，安静蔓延。

　　程祉清睁开眼睛，看见林雨瑟红了脸颊，轻轻的笑了。

　　林雨瑟突然开口，“昨天...”然后顿了顿，“昨天...那是个误会...其实..我..”

　　“我知道。”程祉清打断了他的话，宽容的笑了笑。

　　“恩...”

　　“嘛，我知道的哦，林子是喜欢我的。”程祉清换上平时无赖的语气，笑着说。

　　“我哪有！”像是被说中了自己的心事，故作声势的掩饰自己的慌张，林雨瑟迫窘的推开他，快速的朝门口走去，不想让程祉清看见自己红到耳根的脸。

　　程祉清笑得更加明朗，也跟着出去了。林子，你口是心非的程度又加重了呢。

　　林雨瑟站在门口，深深呼吸清冷的空气，平息发烫的脸。

　　看着下得不停歇的雨，突然想起自己没带伞，怎么回去。

　　“走吧，林子。”

　　还没等林雨瑟反应过来，自己就被程祉清扯过手，跑向雨中。

　　“喂！你干嘛啊！现在下着雨啊！”林雨瑟朝程祉清喊到。

　　程祉清回过头，笑了笑，“有什么关系呢？”

　　林雨瑟愣了愣，也笑了，任凭程祉清牵着自己在雨中乱跑。

　　刷刷的雨声，混合着两人的心跳。

　　从指间传来的温度，林雨瑟不由得把手握得更紧。

　　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和你一起就好了。

　　大概，你能够引领我过这漫长的黑夜。

　　因为，从你来的方向，我开始看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