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四章 生离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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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离死别，对于年轻的我们，好像都是一件太过遥远的事情。当我们真正经历的时候，才知道，原来那样才叫痛彻心肺……]
“展昱哲，你的航空信。不会是那个Sarah飘洋过海的思念吧？”上完课间操，同班的李逸然去了传达室那里拿了所有人的信回教室分发。顺便揶揄了一下他。Gordon School的学生离开中国那天，Sarah的告白他们可是听得很清楚啊。
“谢了啊！”展昱哲笑着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开学已经两个多月的时间了，虽然他跟洛之间虽然还是一如既往，但是毕竟关系不一样了。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班上的同学还是知道了。倒没起什么太大的波澜，大家好像都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几个经常一起打球的，还会开开他们两个的玩笑。
“咳咳！我是不是应该横眉冷对一下？”坐在他前面的孟予洛听到他们说起Sarah，笑着转身也跟他开玩笑。
“呵呵！你还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信？捣什么乱啊！”展昱哲看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用信拍了一下她的脑袋。Sarah回国以后，他母亲跟他的联系就多了不少，常常写信过来。他跟母亲之间的关系也融洽了不少。字里行间中，之前两人十多年没有联系的隔膜好像也开始慢慢消失了。
“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夹杂什么照片什么的啊！”孟予洛歪着头，想起上次信里面夹着的Sarah的照片，笑着“提醒”他。
展昱哲听她话里的揶揄，笑得更开心了，没再多说什么。打开了信，拉着她一起看了起来。
正在跟旁边同学大声谈笑的萧风，视线淡淡地从他们两个人那里扫过，脸上笑意没变，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继续说起了前一天晚上的篮球……
“展昱哲！刚才正好我在邹头儿那儿，他接了个电话。让我赶快叫你去他办公室！”班上一个同学边跑进教室，边叫道。
展昱哲听罢，点点头，把信塞给了孟予洛，猜想着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就走了出去。
孟予洛把信匆匆扫过一遍，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了一些，抬眼把视线转向了窗外已经绿意盎然的杨树，神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了。信里，阿哲的母亲不只一次提到了让他去美国的事情了……
“洛！奶奶昏倒了！现在人在医院，我马上过去！”展昱哲冲进教室，抓起了书包，说了一句话就冲了出去。
孟予洛从自己的思绪里面出来，听到展昱哲的话，下意识地开口叫道：“奶奶怎么了？阿哲！等等我！我也去！”
萧风反应过来之后，第一时间抓起自己的书包，跑到孟予洛身边，齐声说：“洛，咱们一起！走吧！”
云澈把他们三个请假的事情用最短的话，跟旁边的同学交待了一声，跟他们两个一起冲出了教室，去追展昱哲。
出租车刚刚在中心医院的门口停下，展昱哲就冲了出去。剩下三个人匆匆交了车费，也赶忙下了车，在服务中心那里说了半天情况，才知道了阿哲奶奶的病房。刚刚从电梯下来，就听见远远传来的阿哲痛哭的声音：“奶奶——为什么？呜呜——”
三个人对视一眼，朝着声音传出的地方飞奔过去。只见展昱哲跪倒在病床前，泪流满面。旁边的医生看着他们，很遗憾的摇了摇头，声音很低沉地说道：“你们，节哀吧！她老人家走的没有什么痛苦……”医生看着他们几个悲怆的表情，也说不下去了。跟他们示意了一下，就走出了病房。
展昱哲依然哭着，手颤抖着抚上奶奶的脸，喃喃地说着什么。孟予洛看着这个情景，不禁潸然泪下。伸手摸了把脸，她才发现眼泪根本就控制不住。孟予洛走到展昱哲身边，看着他都有些恍惚的表情，本来还想劝慰的话，根本都说不出来了，也痛哭了起来。
萧风转过脸去胡乱摸了一把眼泪，走到展昱哲身边说：“阿哲！”然后重重地捶了一下他的后背，好像在发泄他心中的难过，也好像想要给他力量。
“为什么会这样？奶奶这么善良的人，为什么？奶奶——”孟予洛哭着问道。
“阿哲！你这样，不是让奶奶更难过吗？你要挺过来！”云澈看展昱哲的神色都有些游离了，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强抑下泪水，劝慰道。
……
“阿哲，你看——”孟予洛在图书馆里面，看到一篇文笔很老练的小说，转身要告诉坐在一旁展昱哲，话说到一半，就吞了回去。只见阿哲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窗外，眼神也没有什么焦距的样子，听到她的呼唤，才反应了过来，缓缓地把头转向她，问道：“怎么？”
“没事——阿哲，你——”孟予洛看着他浅浅地笑容，心里又是一痛。离奶奶过世已经三个多月的时间了。那天后来，他们见到了展昱哲的父亲和继母，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他父亲在回B市的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伤势也有些严重，本想瞒着阿哲奶奶的。却碰巧她老人家去阿哲爸爸那里，家里面的人支支吾吾地也说不清楚。奶奶一着急，就晕了了过去。救护车把她送到医院急救时，就已经来不及了……
而阿哲，除了那天在医院哭得不能自已外，后来再也没在他们面前哭过。只是更加安静了，只是再也没有提起有关奶奶的任何事情，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拒绝了周末云澈和萧风去他家里陪他的提议。这样的平静，让她更是担心，却不知道怎么去开解他。她尽量用跟平常一样的口气来跟他讲话，但是每每看到他那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就不知道怎么再继续下去了。这段日子以来，他们几个人之间的气压越来越低。她跟云澈和萧风去商量，也都是一筹莫展。面对死亡，他们第一次感觉到那么地无力。
“洛，不用太担心我。我没事。快到期末考试了，考完之后，咱们几个一起去看奶奶好不好？”展昱哲感受到她的担忧，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慢慢地开口对她说。
“阿哲——”孟予洛看着他温柔的笑容，突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这是奶奶过世之后他第一次对她提起。她眼中含泪，重重地点了点头，看了看一旁也是长吁了一口气的萧风和云澈，用三个月以来最响亮的声音说道：“好！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奶奶！”
“阿哲，最近这段日子，我们都快扛不住了。奶奶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你这样的。”萧风也是使劲点了点头。
“疯子说的没错，慢慢来吧。有什么事情，找我们！”云澈看着“正常”了不少的展昱哲，心放下了不少。
“咱们成绩好，是奶奶最高兴的事情！阿哲说的对，考试之后去看奶奶，让她开心！”顾昕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
“好！”几个人一起点头。声音不大，但是却让他们都心中一震。飘在大家头顶的乌云应该是要渐渐散开了吧……
“洛，我到你家楼下了，你下来吧！”电话里传来展昱哲的声音。
“好，稍等一下，我马上就下去！”今天是他们约好去看奶奶的日子。展昱哲先来找她，他们两个在墓地跟萧风他们汇合。
孟予洛小跑着出了小区的大门，远远地就看到阿哲站在路边的银杏树下，今天的阳光很好，照得他身上的衬衫白得有些刺眼。他的嘴边挂着一丝浅浅的笑容，从看到她开始就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孟予洛跑到他面前，仔细了看了一下他脸上的起色，才拉起他的手，说道：“终于见到你了！咱们走吧！”
展昱哲也不说什么，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的笑脸，随着她往前走。他笑着笑着，眼中却慢慢地渗出一丝悲哀来。
“洛……”展昱哲手上一用力，让孟予洛停了下来。
“怎么了？”她有些不明所以。
“洛……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本想晚一点的，我以为我可以，但是……”展昱哲拉过她的双手，握在自己的胸前，一副很难开口的样子。
“阿哲……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孟予洛看着他一副严肃的表情，也有些着急了。他的样子，让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展昱哲看着她，把她的手又攥紧了一些，眉头紧紧地皱着，说道：“洛，我要去美国……”
“美国？这个暑假吗？”她慢慢地问道，脸上开始浮现出一种黯然的神色。
展昱哲轻轻地摇了摇头，很艰难地开口道：“不是……我要移民……”
在奶奶去世的这段日子里，孟予洛设想过很多种展昱哲的状态，甚至都想好了开解他的种种办法。唯独，没有这一个的答案。
脑中一片空白。可是她嘴边竟然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好啊！去你妈妈身边吧。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怎么不早点跟……”
“洛！我之前没有跟你讲是因为……”饶是之前已经想了很多，看到她的表情，依然很慌乱，忙不迭地开口。
“好了！决定了就好了。走吧，赶快去找昕他们去。他们肯定等急了！”说完，飞快地向蛋糕店走去。只留给一个有些挺直的背影……
在这样一个炎炎的夏天，他竟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凉意从心里面慢慢地渗了出来。
“对不起……”
【高中篇完结】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四章 生离死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