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惑的旋律》禦澄

5、5

　　天啊！他是想說昨晚的事嗎？在學生會室的時候，洛軒就已經心情不好的樣子了，而剛才洛楓說完那句話後，洛軒就更加怒氣衝天了。
　　他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呢？是因為我的關係嗎？路嘉雲忐忑不安的想著。
　　這時候的路嘉雲完全只是想著洛軒的心情，如果是平時的他，早就為了剛才洛楓所說的話而害羞得連思考也沒辦法了。
　　他們一前一後來到了頂樓。明明只是一段很短的時間，但卻好像已經有半個世紀沒來過似的，到處充滿著一股熟悉的味道，唯一不同的是原本應該是令人感到輕鬆的地方，此刻的氣氛卻顯得特別凝重。
　　洛軒只是一隻站在圍欄邊望向遠處，沒有開口，兩個人就這樣一直站著，仿佛時間都已經完全靜止了。
　　這寧靜的時刻對於路嘉雲來說卻是度秒如年，連那舒適的環境也有如身處在煉獄之中。
　　正在路嘉雲猶豫著該不該先開口時，洛軒突然出聲了：“我們好像很久沒來過了。”
　　“嗯．．．．．．”沒有料到洛軒會說這些話的路嘉雲小聲地應了聲。
　　其實洛軒何嘗不是一樣的緊張呢？！在看到剛才那刺激人心的場面時，洛軒幾乎忍不住想沖上去把洛楓殺了。但是所有想說的一切似乎都被擾亂了，如果不先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他怕一出口就會遷怒于路嘉雲了。
　　“你是什麼時候跟他變這麼熟了？”雖然沒有暴走，但仍然聞得出他已經打翻了十幾壇醋酲子了。
　　“他？你指楓學長嗎？”路嘉雲不明白洛軒為什麼會突然提到洛楓了。聽到路嘉雲叫洛楓叫得這麼親切，洛軒心裏就更不爽了。
　　“看來你們的關係真的不錯嘛！”洛軒那嘲諷的語氣明顯的表現出他對路嘉雲與洛楓之間的關係的懷疑。
　　“不，不是的！你誤、誤會了！”遲鈍如路嘉雲也聽出洛軒那句話的意思，連忙解釋著，不過路嘉雲倒是沒想過洛軒那句話所帶的醋意。
　　“誤會？那你就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們會抱在一起啊？！”“那、那是因為……”路嘉雲不知應該從哪開始解釋好，只有一個勁地發慌。“解釋不出來嗎？還是那就是事實啊？！”
　　聽到洛軒那完全不相信的語氣，路嘉雲真的想馬上解釋清楚，但詞語在他的腦中就是怎樣也串不成一句完整的話。洛軒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壓住火氣了，但聽到路嘉雲吞吞吐吐的答不出來，心中的火又一下子躥上來了。
　　“看來我想說的話都是多餘的了，再見！”說完，洛軒轉頭就走了。他不是不想相信路嘉雲，而是現在的他根本沒有辦法好好地談，在說下去恐怕只會兩敗俱傷了，還是等心情平靜一點再說吧。
　　看著洛軒那毫不猶豫走掉的身影，路嘉雲只有無聲的哭著，仿佛聽到自己身體內發出“哢嘞”一聲，這．．．．．．就是心碎的感覺嗎？．．．．．．
　　原來這就是深愛著一個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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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下午，班上的氣氛就猶如暴風雨來臨之前那種悶熱而至窒息的天氣一樣，四周充滿了一股不知名的氣旋，以至於整個下午在這個班裏都聽不到一聲笑語。
　　“小雲，你知道洛軒發生了什麼事嗎？他這個好像全世界都欠他的表情搞到班上好沉悶耶！”唯一向來最受不了就是這種壓抑的氣氛了。
　　路嘉雲只是微笑著搖搖頭。路嘉雲自從下午回來上課後，就沒說過一句話，因為他平常在同學的眼中都是比較文靜，所以別人也不覺得有什麼。
　　並不是路嘉雲不想說話，只是他怕一開口他的心就會崩潰。
　　然而作為路嘉雲的好朋友，唯一又怎會看不出他有心事呢。唯一一把拉起路嘉雲，就往頂樓走去。
　　“一！你要幹什麼啦！快開始上課啦！”
　　“終於肯開口說話了嗎？這節課翹了。”
　　“不行啦，這節課很重要的！”路嘉雲轉身就想走。
　　“這節好像是自習吧！你和洛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唯一真的氣極了！他氣路嘉雲這付要死不活的樣子！他氣路嘉雲發生什麼事也不跟他說！他氣路嘉雲不知有沒有當他是真正的朋友！
　　路嘉雲從來沒有看過唯一發這麼大的脾氣，著實嚇了一跳。而他也覺得不應該再隱瞞著唯一這件事情了，於是徐徐道出那晚所發生的一切。
　　在聽完路嘉雲說完了整件事後，唯一的氣也已經消了，只是冷靜地說了一句：“原來是這樣啊。”
　　“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啊！”
　　“我認為你根本不用煩惱這麼多，洛軒那傢伙純粹吃醋罷了，哄一哄不就沒事了！”
　　“吃醋？吃誰的醋啊？”路嘉雲一臉單純得讓人氣絕的表情問道。
　　剛說完這句話，路嘉雲的腦袋就被唯一看似力氣不小的ｋ了一下。
　　唯一翻了翻白眼吼道：“當然是吃洛楓學長的醋啦！難道你以為那個豬頭會因為洛楓學長而吃你的醋嗎？！”
　　我？他因為我在吃楓學長的醋？真的是這樣嗎？難道．．．．．．
　　“喂喂！回神啦！發什麼呆啊！”
　　當路嘉雲看到唯一那纖細的手指在自己眼前不停的晃動，他才猛地回過神來，臉同時也迅速的紅了起來。
　　“你．．．．．．你確定．．．．．．他真的是這麼想？”路嘉雲不想自己誤會了而空高興一場，而且要是真的誤會了，那到時候不就糗大了嗎！
　　“你敢質疑我？我可是比你多很多經驗的！”唯一邊說邊撲上路嘉雲身上搔他癢。
　　“我信！我信啦！哈哈哈！救命啊！”
　　一時間，頂樓從原來陰鬱的氣氛轉變為充滿了歡聲笑語的歡樂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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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找不找他好呢？雖然和唯一傾訴完以後路嘉雲的心比較定了點，但他還是怕誤會了洛軒的意思，到時候不單只是尷尬，甚至可能會從他口中聽到自己最不想聽到的回答。
　　在上課的時候，路嘉雲不時地偷看一下洛軒，但每看一下，他的心就揪緊一下，因為洛軒的表情已經變得非常平靜，不過卻是過於平靜，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仿佛連路嘉雲這個人也不曾存在過。
　　想著想著，路嘉雲鼻子一酸，淚水逐漸聚集在他的眼眶裏。
　　路嘉雲咬緊牙關，他不願意淚水在這裏落下，即使他的外貌給人一種柔弱的感覺，他也不想在人前示弱，更重要的是，比起鄙視的眼神，他更討厭那些看似同情的眼光。
　　這是他從以前就養成的一種保護自我尊嚴的方法。
　　這個小傻瓜！腦袋裏又不知道想到什麼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他這種樣子是要考驗他的理智嗎？要是被別人看見了，那他的情敵不又增加了嗎？
　　在路嘉雲還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時，右手突然被緊握住，然後整個人被拉了起來，耳邊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
　　“老師，路嘉雲身體不舒服，我帶他去保健室。”
　　還沒等老師反應過來，就已經只是看到兩個一高一矮的背影走掉了。
　　課室都因為開了空調而把門窗全都關上，寂靜的走廊響起了不協調且急速的腳步聲。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路嘉雲感到很迷惑，他說不出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只能任由洛軒拉著他的手不停的走著。
　　望著蔚藍的天空中飄著不同形狀的白雲，陣陣微風吹拂進人們的心中。
　　他怎麼還不說話啊！路嘉雲僵硬的站著，連看都不敢看一下站在旁邊的洛軒，而洛軒就好像純粹是拉路嘉雲上來看風景似的。
　　終於，洛軒開口問了一句：“你剛才幹嗎哭？”
　　什麼？！居然被他看到自己那個樣子！“哪、哪有啊！”路嘉雲急忙否認，不過他確實沒有哭，只是想哭而已，但就連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緊張得好像真的哭過似的。
　　“要是沒有，你就不要一副要哭的樣子！你這樣總有個原因吧？”洛軒的語氣不自覺地提高了點。
　　“對、對不起。”
　　“我沒有要罵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原因，對不起。”看到路嘉雲對著他時如同一隻驚弓之鳥，他真的很心痛，他不是有意讓路嘉雲感到害怕，也不想路嘉雲怕他。
　　“告訴我你究竟在想什麼吧！如果你真的那麼怕我、討厭我，我答應你，我會從你面前消失。”
　　霎時，路嘉雲的腦中閃過一幅幅以後再也見不到洛軒的畫面，抑制已久的淚水終於忍不住簌簌流下。
　　“不，我不要你離開，我不要見不到你，我、我喜歡你！”路嘉雲一口氣把話說了出來。
　　洛軒一把擁住了路嘉雲，從洛軒的臉上表現出疼惜、愛惜和更多的喜悅，只可惜路嘉雲看不到。
　　“你終於說出來了，我也是。”洛軒在路嘉雲的耳邊輕聲地說道。
　　洛軒從來都沒想過原來向一個同性表白竟是這般容易，這般自然，或許因為這個人是路嘉雲，是他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