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与鱼儿的故事》小土欧

19、水心苏醒 跃龙准备

　　陷入昏迷中的水心做了一个梦，先是看见自己的银鱼妈妈，自己还是条无忧无虑的小银鱼，每天睡着懒觉，到处游玩，偶尔还气气鱼妈妈，那儿没有七彩父亲，没有银龙母亲，没有叶枫，更没有修炼的世界。在那里，水心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事情都不会成为秘密，没有痛心，没有纠结，没有那个故作坚强的冷水心。梦里那么真实，那么美好，让水心忘了一切，一直沉浸在其中。
　　水心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有一天，正在穿梭在石滩中，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朦朦胧胧的，听不清是谁的声音，但使人感觉很急切、很恐慌，让人止不住停下倾听。突然，水心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吸引力，将自己强行吸走，自己的仪式开始模糊，开始混乱。好不容易意识清醒，水心便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现实，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
　　缓缓睁开双眼，就看见有个模糊的影子坐在自己的床尾，长时间不见光的眼睛有些发痛。好不容易看清楚，却看见是赤阳，他双眼直直地盯水心，直到真的确定水心醒过来，神情才有些许放松，看着他通红布满血丝的双眼，水心不知怎得心里有点暖，有点酸。
　　刚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却感觉动作有些僵硬，一旁的赤阳赶忙将水心扶起，让她靠在枕头上。水心轻声说了句“谢谢”，开口想问自己昏迷了多久。门“嗞”的一声开了，走进来的正刚大婚完的紫蕊和赤耀。他俩看着靠在枕头上的水心，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水心醒了，等反应过来，紫蕊急忙奔跑过来，扑在水心身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水心，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水心轻拍着紫蕊的背，心里一阵内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抱着她一起落泪。
　　过了好一会儿 ，赤耀才走过来扶起紫蕊，轻轻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水心这不是醒过来了吗？就不要再哭了，她刚醒，身体好没完全恢复，你不想让她好好养病吗？”几句话下来，紫蕊终于止住了哭声。
　　水心也松了一口气，实在是自己不会安慰人，自己也心里有愧，自从两人相识以来，紫蕊对自己都是无话不说，有什么都是一起分享，一直把自己当成是妹妹，虽然很多时候她更像一个妹妹，可是自己呢？叶枫的事没说，突破十层的事没说，龙珠、身世……细数下来，水心才发现，自己对紫蕊隐瞒了这么多。突然有些心慌，这次的事情已经让自己处于风口之上，突破十层的事情已经暴露出来，很多事情也随之隐瞒不住，等这些事情全部暴露出来，紫蕊是不是会怪自己，会气自己没有告诉她，没有把她当朋友，把她满载鼓里，是不是以后会不理自己或是疏远自己呢？水心越想心越乱，慌忙看向紫蕊，看她有没有怪自己。
　　正好看见紫蕊让赤阳两兄弟先出去，关上门向自己走来，水心有些疑惑、有些心慌地看着紫蕊。紫蕊笑着坐在床沿，抿嘴一笑：“你是不是担心我会生你的气？”水心不由自主地轻轻点头，见此紫蕊继续道：“我本来是很生气的！不管我有什么事都会告诉你，可你呢？怎么会那么厉害的武技没有告诉我就算了，连突破十层没告诉我，这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根本就是不把我当朋友嘛，但是赤耀告诉我，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不告诉你这个秘密也不一定是不把你当成朋友，你想想除了这些秘密外水心对你好不好，朋友是要从心去感悟的，还有，你看这次她为了救大家，把自己弄成这样，说明她的心里是有大家的，对不对？他跟我说了很多，后来我才想通了，不然我还生你气的。”
　　水心被紫蕊说得更加愧疚，低头轻声说道：“对不起。”紫蕊无所谓地摇摇头：“不用啦，你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只是没有说出自己的秘密罢了，而且我还得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最后力挽狂澜，不要说我父王，甚至紫河、七河都会完蛋了。好了，我们不要纠结这些了，我跟你说你昏迷之后的事吧。”
　　也不管水心的反应，紫蕊自顾自的说着：“那天，你昏迷之后，你师傅给你把脉后，说你是强行越级使用武技，导致严重反噬，经脉受损加上丹田枯竭，有破裂的迹象，你也因此昏迷，他没办法医治你。所以赤阳就带你来赤河再看看，赤河的大夫在七河中是最好的，当时看到你的样子我狠狠地吓了一跳，赶忙找了最好的大夫，结果一样，不过庆幸的是他发现你的丹田和经脉竟然有自动修复的迹象，虽然极其缓慢，但这就是个好现象，为了确认没有看错，他观察了你三天，我也是在那三天里弄明白你干了些什么，后来答复发现你的丹田里有一颗银珠，就是它在慢慢的散发一种能量，缓缓地修复你的身体，至此他才确定自己没有弄错。但是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虽然你的身体在自动修复，可是速度太慢，他估计要等你身体完全修复，没有几年甚至几十年是不行的。所以他想了很久，提议可以给你服用珊瑚心，那样可以加速你恢复。可是你知道，珊瑚心只生长在深渊里，而且极其难见，可是没想到，我们还没商量好去哪个深渊，因为深渊里危险重重，也不确定哪个深渊里有珊瑚心，谁知道赤阳那面瘫却一声不响地就跑去了深渊，只留了个字条让我们等他，我们等了五天，正准备去找他的时候，他浑身是血的回来了，看他的样子应该经历了一场恶斗，让他去休息他也不去，非要看着你服用珊瑚心，终于在你服用过后昏过去了。”
　　说到这儿，紫蕊怪异地看了一眼水心，剑水心轻咬嘴唇，接着道：“大夫说他是失血过多，又受了内伤，休息几天后就醒了，然后大半时间都守着你，谁说都不听。都一个多月了，还好你现在醒了。”说着，紫蕊面色沉重地看向水心，看得水心愣愣的，就听见紫蕊说道：“水心，你别的可以不告诉我，但你必须告诉我，你和面瘫到底什么关系？赤耀说他从来没见过面瘫这个样子，连当初他们母后去世的时候都见他哭过，有天居然看见面瘫在看着你偷偷地哭，害得那天我们都不敢进来看你。怕他尴尬！”刚严肃地说完，又变成了以前嘻嘻哈哈的样子，戏谑道：“老师说，你们是不是？嗯？说吧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水心先是被紫蕊的变脸吓了一跳，接着是被紫蕊的问题给噎了一下，和赤阳的关系自己也说不清楚，说是朋友吧，可是他又……无法，水心只得转移话题：“蕊儿，那个蓝王蓝胜天怎么样了？”
　　紫蕊见水心不说，也不好逼她，只得瘪了瘪嘴，说起那个蓝胜天，充满了怨气道：“还能怎么样？大战结束后，他趁大家都还没离开，当着剩余紫河众人的面，向父王当面跪下了，忏悔着自己的罪行，也没说求原谅的话，就是跪着不起，后来还是赤王发话，说是蓝王虽是犯了错，害得紫河差点全灭，但是最后关头还是和大家一起抵抗鸿雁，如果没有他的加入，估计你也没办法力挽狂澜了。所以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将他软禁在赤河行宫，未经允许不得踏出，然后重新在蓝河长老中选一个为王，好像最后确认大长老为王。对了，水心，你还记得那个蓝雪吗？就是侮辱了你母亲的那个，以前我挺讨厌她的，但你绝对猜不了她做了什么？她居然请求同他父王一起软禁，让她照顾父王，还说只要蓝胜天不出行宫，她也不会出行宫，六王本来都不同意的，蓝胜天听了也是坚决不同意，还说要断绝父女关系，没想到她却以死相逼，最后不得不同意了，后来蓝胜天到了行宫门前，对六王说了最后一句：如果早知道这次跃龙门会化龙成功，我不会做这些事的！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说完，紫蕊在一旁一边咬牙切齿，说便宜蓝王了，应该将他凌迟处死，否者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紫族百姓和三长老们，一边摇首叹息，觉得蓝雪为人虽是惹人讨厌，但是对父亲确实很孝顺，蓝王这辈子估计这辈子都不能出来了，她却有这分心陪着蓝王忍受那份孤独、慢慢变老！水心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也不知道蓝王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也不关自己的事，只是听紫蕊一个人在那儿说说笑笑。
　　没一会儿，紫蕊突然止住了声音，盯了一会儿水心，笑道：“看我都忘了，你刚醒来没多久，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还是要多休息才行，那我先走了，你多休息。”见水心微微点头，紫蕊便起身离开，刚打开门，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水心，微皱柳眉，对水心说道：“我想有件事还是应该跟你说，虽然他们都说不告诉你，说是怕你多心，那个叶霸说这次跃龙门会成功的族人，他们猜测是你，因为根据这次战斗中你的表现，估计你已经是七河最厉害的了，本来他们想问问你修炼的事，但因为赤阳的劝阻，他们才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希望你别有压力，怕你把什么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最后伤了你。”
　　说着突然顿了顿，水心发现紫蕊脸上出现了不一样的成熟，听紫蕊继续道：“水心，你要记住，我是你的干姐姐，也是你的知心朋友，你要记住，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在这世界上，你不是一个人，我、赤耀、赤阳都会陪着你的，不要封闭你自己，好嘛？”说完，感觉紫蕊整个人都放松了，然后出门，关门，留下水心一个人在房里若有所思，久久不能回神。
　　水心靠在枕头上发着呆，突然感觉有些迷茫，自己到底追求的是什么呢？因为叶枫在自己最孤单的时候陪过自己，给自己带来了快乐，所以这几年一直在拼命地向追去，想去找他，然后呢？找到他之后要做什么呢？为什么自己已经想不起初衷，和他在一起？这可能吗？鸿雁和鱼族是死敌，怎么可能在一起！见他一面？上次跃龙门的时候已经见过了，还有什么意义呢？这些年来，自己只顾着想去找叶枫，而找到之后的事却一直在刻意忽略，甚至刻意忘记叶枫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虽然后来才知道那只是蛋壳变化而成，可那毕竟是养育了自己十六年的母亲！自己怎能如此不孝！
　　今天紫蕊说的话毫不犹豫的打醒了自己，这几年母亲虽然不在了，可自己身边有了更多的亲人，紫王认自己为干女儿，紫叶是自己的哥哥，紫蕊是自己的姐姐，赤耀是自己的姐夫，还有一心对自己的赤阳，教导自己医术的师傅……自己身边有了那么多的朋友、亲人，他们给自己带来了那么多关心、快乐，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忘记养母的仇，遗忘亲身父母的遗愿，忽略身边朋友亲人的关心，这样值得吗？到最后，一意孤行的自己能得到什么呢？难道要等到失去一切以后自己才后悔吗？不，不能这样做，亲人才是最可靠的，可是，可是自己不甘心，这么多年自己都走过来了！该怎么办，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放弃或是不放弃？
　　枯坐一夜，到了天蒙蒙亮，水心的眼中出现一股坚定之色，不再犹豫，收拾了一番，就出门去，刚开门，水心就惊讶了，只见赤阳坐在地上，背靠着柱子，本来睡得正好，听见开门的声音却一下惊醒，见是水心，马上站了起来，无波动、不容拒绝道：“你要去哪儿？我陪你。”可是水心却知道，他在紧张，他也怕拒绝，因为他的右手紧握，微微颤抖，这个发现让水心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了解赤阳了。见赤阳还盯着自己，水心压下心头的惊慌，赶忙对赤阳说：“正好，我想去见赤王还有赤河长老，你能不能带我去，我找他们有点急事，是关于跃龙门的。”
　　赤阳也不多说，赶忙带着水心到了大殿，因为每天天亮时，他们都会来大殿处理事情，水心到的时候赤王们还没来，等了一会儿，陆陆续续到齐，先来的人都听见水心说了来因，也不怎么清楚，云里雾里，终于等人到齐，其中一位长老忍不住先开口，声音都在微微颤抖：“水心啊，你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千年来都没有族人会化龙成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其余长老也是目不转盯地望着水心，眼里饱含了期待，连赤王也忍不住看着水心。
　　见此水心赶忙说道：“这千年来之所以没有族人能成功化龙，是因为都没有内丹，化龙过程中，内力容易枯竭，而内丹却可以迅速的为我们补充内力，而化龙也需要一颗内丹转化为龙丹，这才是化龙的关键，没有这个基础，是无法化为龙的。”看着他们若有所思的样子，水心继续道：“当然，内丹修成，也不是百分之百能成功，这要看天赋了。”
　　赤王有些迷惑地看着水心：“水心，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按理来说，你年龄还小，也没有跃过龙门，不太可能知道这些啊！”
　　知道肯定有此一问，水心幻化出一幅影像，就是当初七彩老祖突破十层的时候，他的丹田若隐若现，但是不难看出里面有一颗七彩珠子，那就是七彩的内丹。看着惊讶的族人，水心笑道：“我能保证这是真的，但至于怎么来的，我就不说了，因为说了你们也不一定会信的，我直接告诉你们如何修炼内丹吧！对了，这件事就麻烦你们通知其余六河了。”接着将内丹修炼的心决告诉他们，然后就离开了，水心想，他们需要静一静。
　　准备跟着水心一起走的赤阳却被赤王叫住，不得已赤阳只能看着水心离开的背影，随即转身看向赤王。看着有些不耐烦的赤阳，赤王笑骂道：“你这臭小子，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冰块脸，对谁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没想居然被这么个小姑娘吃的死死的。”望着还是没有变化的赤阳，叹了口气：“好了，说正事，赤阳，这可是关系到全族的命运啊！你和她走得比较近，客观的说说，你觉得我们能不能相信她？”
　　赤阳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说：“我觉得水心说的没问题，首先，她不会骗我们。水心看起来很温和，其实她的心是很封闭的，很少有人能走进她的心里，同样，要让她对什么事产生兴趣也是很难，但是这次她愿意逼得反噬也要帮忙解决危机，说明水心是把鱼族放在了心上，是真心对鱼族的；其次，内丹的事也应该是真的。上次水心突破十层的时候我在旁边，以前没注意，现在想想，我当初突破十层，是父王和几位长老一起为我输送内力才能突破，而当初水心突破却只是我一个就成功了，这应该就是内丹为她源源不断提供内力的原因，再加上这次战争中她的表现。父王，我觉得，这是我们的机遇。至于其他的，父王，水心不愿说的就不要逼她了，我相信她不会害我们的。”说完，也不管他们的反应，朝着水心离开的方向走去。
　　之后的事情水心不清楚，但知道赤王还是将内丹的事情传了下去，族人都开始了修炼内丹，水心也再次闭关了，因为还有一个月就是跃龙门，水心选择了放弃去找叶枫，但是却想跃过龙门，去看看那龙王，名义上自己的外公，想去看看他为什么宁愿没有女儿女婿，也不愿七彩、自己的父亲回鱼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