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昏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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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昏过去了。饶是他意志坚强，也挨不过潮水般翻涌而至的疼痛，所以身体直接越过大脑做出了最具保护性的选择。
等袁朗的意识逐渐恢复时，他发现那个理应走掉的侦察兵正背着自己，慢慢的往阵地走。他有些懊恼自己没能坚持回到阵地就这么趴地上了——这要真换了在战场，可就喂了山狼了；又有些诧异侦察兵为什么去而复返——自己明明听脚步声走远了。
袁朗试着活动手脚，想从侦察兵背上下来自己走，却发现手足沉重得像是在泥潭里浸过一样。山野的夜晚凉风入骨，吹得侦察兵微微缩了缩脖子，于是他用力把袁朗向上托，让袁朗更贴近自己，靠得更舒服。袁朗昏昏沉沉地靠在侦察兵微凉的后背上，燥热的体温仿佛得以稍稍舒解。侦察兵身上有股与自己相似的青草气味，让袁朗觉得安心。恍惚中他仿佛听见侦察兵断断续续的话唠，虽然没人搭理，但却锲而不舍。袁朗想笑。有点可爱，他想。
其实袁朗对自己的要求一向严格。潜伏的时候，指导员的话、班里战士们的期望、他的自信和自尊都是支撑他挺到现在的信念。可是，被侦察兵安稳地放在背上，听着他自顾自地念叨，袁朗忽然觉得累了。病痛中长时间的潜伏和刚才那场还算激烈的缠斗过多地消耗了他的精力和体力，腹部的疼痛却不依不饶地蚕食着他。袁朗有些贪婪地把身体往侦察兵身上靠了靠。他终于松下紧绷的神经，放任自己沉入一片黑甜中。
再次清醒时，袁朗无奈地发现自己和侦察兵同处深沟中。侦察兵似乎是炸了毛，抓着袁朗的身体边摇晃边嚷袁朗是地狱。袁朗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走路不看路好心办坏事的侦察兵，有心调侃几句，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磨得没了力气，只吐出不疼不痒的“谢谢”二字，就迫不及待地急急喘气。
侦察兵像是怔住了，忽然叹了口气，坐下来开始摆弄袁朗的身子，让袁朗头枕在自己腿上平躺着。袁朗隐约闻见一丝血腥气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袁朗想，自己应该站起来与侦察兵一起想办法从深沟里出去。或者至少躺到别处去而不是压在侦察兵受伤的腿上睡觉。或者应该拉响紧急求救信号。可是袁朗动不了，也许——他并不想承认，他不想动。就想这么安安静静地躺着，什么都不管不顾不考虑。哪怕高热的体温让他虚汗不止，哪怕顽固的腹痛让他几欲昏厥。右下腹钻心的感觉撕扯着袁朗的神经，他拿手用力地按住，闭眼咬牙，却仍旧不小心漏出一两句细小的呻吟。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昏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