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颜天下I》鬼爱灵

10、Chapter9

　　清晨的阳光象征着美好的希望，照耀着每一个开始新一天生活的人们。
　　纪果明白她今天的定位。一个新进设计部的员工。需要的是朝气，活力，干净和希望。
　　擦上薄薄一层透明的粉底，接着，眼影用粉黄色打底，珠光色点亮，然后，夹卷睫毛，涂上睫毛膏，最后，扫上淡淡的腮红，涂上润润的唇彩。一个漂亮的妆容就这样轻松完成。
　　白色的贴身T恤，咖啡色的长外套，兰色流苏围巾，白色的简单长靴。镜子面前，她看着完美的自己，笑得灿烂。
　　一到公司，她就由乔带着去设计部报到。
　　看到这么多不认识的人，再怎么样她还是会有点陌生紧张的感觉。此刻，乔响亮的声音把正在忙着的大家都召集起来，“大家过来一下，我向大家介绍位新同事给你们认识。”
　　纪果看到他们全向自己的方向走来，深深地呼吸，然后微笑鞠躬，“大家好，我叫纪果，今天是我第一天来这里工作，以后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设计部部长林美善从众人身后走出，斜眼打量着这个靠后门进来的新员工。虽然穿着打扮让人看了很舒服，但是，既然是设计部，或多或少，每个人身上都带着点特别。而她，普通地让人看了一眼就忘记。
　　殊不知，纪果打的便是这样的注意，能够让人接受但不留下太深的印象即可。
　　“就算是乔介绍的，我总要亲自了解一下我手底人的实力，对吧？”
　　她尖利的眼光直射向乔，看来，她是要给定纪果一个下马威，好让以后纪果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吧。乔顿时替她捏了一把汗。
　　“没问题，你说吧。”
　　“那请你从我身上挑出一处毛病。”
　　此话一出，众人皆倒吸一口气，谁不知道，设计部的林部长全身没有一丝瑕疵之处，而且，她为明星设计的每套服装，每个饰品都有其独特之处。要想从她身上挑出毛病，真是比登天还难。
　　一旁的乔摸了摸脑袋，看来，他必须要想解围之词了。
　　谁知，纪果从上到下看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人，竟然自信地笑开。
　　“只要一处吗？”
　　哗然——
　　众人紧张地屏息。
　　林部长的花容面貌开始很不自然地扭曲。
　　“你说。”
　　“虽然你靴子上的图案是这个季度最热门的绣花图案，可是你不觉得如果要搭配你的碎花衫的话，换一双设计简单一点的靴子可能效果会更好。”
　　的确，因为是新买的靴子，她还没来得及买适合的上衣来搭配，但又急于穿出来给大家看，所以才会疏漏这一点。
　　“还有呢？”她忍着问道。
　　“搭配碎花衫的最大忌讳就是复杂，累赘，如果你可以将你的五角星耳环换成三角形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
　　“还有呢？”她的理智处于崩溃状态。
　　“恩……还有，就是你的眼线有点花了。”
　　她非常不好意思地说出来，谁都知道，女人对于妆容花掉这种事情是最忌讳的。
　　“什么？”
　　林部长尖叫着跑回自己办公室补装。
　　大家在她离开后都送了一口气，就连乔这个在娱乐圈打滚多年的人，也不禁佩服起纪果刚才的直言。这么一个小女孩的身体内，似乎有着无穷的能量。那是种可以让即使是深渊里的人也看得见明天的光芒的能量。
　　温暖，而不灼人。

　　乔回去后将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绝隐，绝隐听后，笑声溢满整间房间。
　　“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对不对？”
　　乔突然收敛起笑意，一本正经。
　　“绝隐，我劝你还是放下你的仇恨，不要去伤害那些无辜的人了。”
　　绝隐的笑声止住，只留下嘴角边一抹耐人寻味的美丽弧度。
　　“乔，纵使她再可爱，再无辜，可是，只要有一点，就可以让她背上这个罪名。那就是……她是纪家人。而且，她还是纪瑾最宠爱的妹妹。”

　　中午时分，纪果去客服部找小彤一起吃饭。
　　“这个公司还不错呢。”
　　纪果坐在靠玻璃的旁边，边吃着边欣赏着周围的风景。
　　小彤连连点头，“是啊！最棒的就是绝隐在这家公司啊！只要是他在的地方，就算让我在公司只做一个小小的齿轮都没有关系。”
　　纪果差点要翻白眼了。
　　“你还真是疯狂耶。我算是服了你了。”
　　“小果，我听内部人士在议论呢，听说揭发你和绝隐诽闻的那家报社突然倒了。是不是又是你哥啊？”
　　报社？哥不是说好已经放她一年了吗？怎么还会插手她的事？估计是太看不下去了吧。
　　“也许吧。”
　　顿时，满是幸福的眼光，射向纪果。
　　“真羡慕你有一个这样的哥哥，什么都会帮你打理好。真是幸运啊！”
　　“小彤，不要羡慕我。你有你的快乐，我也有我的烦恼啊。上天很公平呢。它对每个人都是好坏参半的。”
　　小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而从工作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她。
　　一头雾水的纪果将卡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这是干嘛？”
　　小彤以非常期待的目光看着纪果，纪果知道又有麻烦事了。
　　“说吧。这次又要我干嘛了？”
　　非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彤开口。
　　“你知道，我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
　　纪果很不客气地打断她，“还有两个月零两天呢，我的大小姐。”
　　小彤满脸通红地挥挥手，说道，“你听我说拉，你知道我很崇拜绝隐的，对不对？所以，我不要你送我其他的，只要是绝隐的亲笔签名的卡片就可以了。你会答应我的，对不对？”
　　纪果差点吐血，“小姐，他又不是我的谁，我怎么帮你找他签名啊？”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不能保证拉，不过会尽量帮你试试。”
　　“小果，我真是爱死你了！”
　　小彤的脸兴奋地红彤彤的，果然和这个名字很符合。

　　自从纪果能当众指出林美善的纰漏后，她的人气在设计部一日千里。尽管才是新成员，但是大家有难题都会叫她一起出个意见。
　　“小果，帮我看看，我总觉得这件衣服的稿图还差点什么。”
　　一个资历远比纪果来得深的前辈跑到纪果的办公桌，递上一张已经修改过无数遍的稿图。
　　“很酷的STYLE。是给艺人量身定做的吗？”
　　她仔细地看了下，发现这其中下的苦功还真是不少。要不是给艺人设计的，应该不会让这位前辈这么紧张吧。
　　那位前辈侧下身，靠近她的耳边，小心翼翼的样子。
　　“是林部长出差，这次绝隐的通告上要穿我这次的设计。”
　　“真的吗？”
　　绝隐穿着的衣服是出与这里的设计？这么说的话，她可以差一脚了喽？再次看了一眼设计稿，她的笑容偷偷爬了上来。
　　“前辈，我只是说我的意见哦。你可以听听，首先……”

　　白雨敲响绝隐家的门铃，隔了很久之后才有人过来开门。
　　“绝隐，我是来把做好的衣服先送过来。”
　　他一反常态地接过并看着。眼底，有她所不熟悉的暗流涌动着。这件衣服，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是谁的设计？”
　　“因为一直负责您服装的林部长出差去了，所以这次是由设计部一位叫陈雨的女士负责的。”
　　“陈雨？”
　　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并没有记忆，但是，为什么这件衣服让他感觉这么亲近，就像许久不见了的自己。是真的自己，而不是站在舞台上唱歌的他。”
　　看到绝隐对于这件衣服这么在乎，白雨再次仔细察看。
　　相较于以前对他的专门设计，这次的设计显得简单多了。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亚麻衬衣，木制的纽扣，稍长的衣摆，穿着应该会有飘扬的感觉。勉强能称得上特别的，应该就是领口上的图案，一个小小的正在跳舞的沉默天使，张扬而不嚣张。其实，这样的STYLE对于一向以冷漠形象出场的艺人来说也许会显得幼稚了一点，但是，如果对象是绝隐的话，绝对不会有人这么认为。因为，她深信，如果是绝隐穿上这件衣服，他就是领口上那个沉默天使。
　　突然，脑海中银光一闪，她立刻开口。
　　“陈雨私底下跟我说过，好象是一个新进的职员让她放弃了原本努力了很久的作品呢。那个新进的职员好象是……纪果。对，她叫纪果。和你上次带来的那个女孩一样的名字。”
　　是她？
　　是那个他以为什么都不懂的女孩的设计？安排她进来工作只是因为更加方便接近她而已。他压根没想到她会有什么真才实料。没想到，真是不错。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白雨蓦然反应过来，难道，那个职员和她是一个人？

　　纪果在下班时间到了之后抓起包就包跑到乔的办公室。
　　“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据我了解，你的表现好像好到让我惊奇。”
　　原本以为就算是纪瑾的妹妹，也不过是一个千金大小姐的花瓶。但是，她的业绩好到已经直接入围公司最受欢迎的设计师排行榜。真的让他跌破眼镜了。
　　纪果笑笑，有点不好意思地绞着手。
　　“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想让你帮我联系一下绝隐，我有事情拜托他。可以吗？”
　　乔皱眉，今天绝隐有好几个通告都是连着上，连饭都没有时间吃。他会见这个女孩吗？他是不是该用什么借口来婉决她？
　　“我也知道他可能会很忙。我不急，如果他有空的话，让我见一下他，好吗？”
　　都是那个心急的小彤，生日都还差那么多天，却每天催着她要卡片，害她耳根子也不得清净。只得想办法来找乔了。
　　一阵悠扬的音乐声响起。
　　乔知道，这是绝隐的专属铃声。但又不能不接，所以他只能无奈接起。
　　“恩……好，那你上完通告后直接回去吧。明天的采访我会让白雨直接帮你整理好……等一下，还有一件事跟你说一声，你带来的那个女孩，她想见你。”
　　对面一阵沉默，乔就知道，他今天这么累，估计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自己还是不应该说的。
　　“什么……好，知道了。”
　　乔挂下电话，眼神十分怪异，他实在不能接受刚才绝隐所说的话。
　　纪果看到他的表情不是那么自然，怏怏地说道没关系后就直接走出去了。
　　“等一下。”
　　乔在她快踏出门口的一刹那喊住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她。
　　“绝隐让我对你说他今天可能会晚一点回去，如果你要见他可以去他家等他。这是他家的钥匙。”
　　纪果怔怔地看着手心中静静躺着的一串钥匙，心中涌起莫名的感觉。是绝隐家的钥匙呢。现在，居然就在自己手中，真叫人不敢相信。

　　路过饰品店的时候，纪果把车停了下来。
　　好多漂亮的饰品啊。各种各样的琳琅满目，怪不得来这里买东西的人这么多呢。
　　钥匙圈的柜台。
　　可爱的米老鼠，唐老鸦，漂亮的花仙子，精致的水钻图形，木刻的生肖，各类宝石镶嵌而成的图案……
　　该买什么比较适合他呢？纪果皱起可爱的眉头，伤脑筋地在柜台前晃来晃去。眼光扫过有一个摆放在角落处由黑水晶拼成的菱形，很有个性的设计呢。就像绝隐的性格一样，有棱有角。虽然，在她的世界里，菱形，有另一种含义。但是，这真的很适合他呢。
　　到他家的时候还是一片黑暗，他还是没有回来啊？她都已经逛了一大圈了。严格来说，这是她第二次到他家来。依旧空空的。什么装饰也没有。她无聊地坐在他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了。
　　很久，很久之后，她才听到有人转开门锁的声音。
　　她激动地蹦下沙发，直冲到门口，终于看到那个她想要见的人了。
　　“你回来了啊。”
　　“恩。”
　　他走进来，关上门。坐到沙发上。安定的眼神看向她。
　　“你找我有事？”
　　这下换她不好意思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我那个好朋友拉，她说她生日快要到了，叫我一定要送她有你签名的卡片。”
　　“就是这个事？”他有点意外地挑起眉。
　　“我知道是有点夸张拉，但是她真的很迷你，我猜啊，要是她见了你恐怕连我是谁都会忘了。”
　　“是那个一开始晕倒的女孩？”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
　　喧杂的人群。有一个女孩，拉住了自己的衣角。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保护她朋友的尊严。就像小时候的他，保护自己的尊严一样固执。
　　她点头，脸庞微微红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卡片和水笔递给他，“帮个忙拉。”
　　他接过，低头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字。递还给她。
　　她看过，笑容越为灿烂，她现在就可以看到小彤拿到卡片时大喊大叫的模样了。
　　看到她笑颜逐开的样子，他心弦一动。那么璀璨的容颜，就像天使一般迷人。
　　“喂。”
　　见他分神，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你也会发呆啊？”
　　一直以为像他那样骄傲和自信的人是不会有常人般不由自主的情绪的。可是，他今天发呆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呢。
　　“做明星很辛苦，是吧？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呢？”
　　她随意翻着沙发前玻璃柜台上的杂志，每一本里面都写着关于他的大幅新闻报告。
　　虽然是大明星又怎么样，表面给人是风光无限，但是舞台后面呢？不说自己要下的苦功，光是要面对吃人不吐骨头的媒体和FANS们的热情就已经够累了。这样的职业或许在别人眼里是一种奢望的追求，但在她眼里，明明就是烫手山芋一个。
　　他嘴角一扯，眼光穿过她看到更远的地方，没有焦距的着落。
　　“那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呢？”
　　好象，在他的世界里，除了演戏，除了唱歌，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她合上杂志，双手拖颔，笑吟吟地看他。
　　“你可以做很多呢。学医，经商，执教，都可以嘛。”
　　黄昏的夜色渐渐晕染入室内，昏黄的光影中，美如妖精的少年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知道，除了做个明星，没有别的更适合他了。
　　“真是个倔强的人啊！”
　　她的视线落在他衣摆上的一处污渍上，轻轻开口，“你的衣服弄脏了。”
　　他点头，没有告诉她这是因为他急着要赶回来，才撞到人把饭盒弄洒了。
　　“你的设计，我很喜欢。”他的话让她脸庞一红。
　　“是吗？你知道是我的设计？”
　　他点头。
　　她再次在他面前笑得灿烂。
　　她，真的好像天使。好想，把天使珍藏在自己身边。
　　他拉过她，将她拥住，把头搁在她的头上。天使的身体，很温暖呢。让他也会觉得温暖。有……家的感觉。真的，不想放开了。
　　纪果也失神了，他是怎么了？这是他第三次拥抱她了。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知道，她是纪果吗？还是，他只是一时冲动把自己当成了别人？想到这里，她轻轻推推他，没有反应。
　　“绝隐？”
　　她退离他的怀抱，他，居然睡着了？
　　她瞪大双眼，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少年。
　　黑如墨玉的头发，略显苍白的绞好脸庞，长得离谱的睫毛，樱花般的双唇。真是上天的杰作。
　　她调整一下他的睡姿，让他更加舒服点。然后凭记忆找到他卧室拿了条毯子过来替他盖上。
　　看他谁得那么沉，想必是今天累得够惨了。看来，做明星，真的很辛苦呢。
　　她将钥匙留在玻璃柜上后，拿起卡片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