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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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血和脑浆从另一边爆出来，然后溅出去老远。然后拿着□□手无力的垂下来。
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留下。
凯瑞就那么死了。
我半天回不过神来。
凯瑞死了。
虽然大脑里一直在重复这四个字，但是却好像无论如何都无法从这四个字读取信息一样。
直到绝望慢慢侵蚀上来，把我整个人包裹起来。
伊威死了，罗斯特死了，凯瑞也死了。
一夕之间。
下一个，应该就是我了。
我躺倒在地上，右手和腿上的疼痛鲜明到让我很难有任何美好的想象。
我已经想象不出任何我已经可以存活下来的理由。
也许现在我应该做点什么止血。可是我已经绝望。
突然我听到细碎的声响。可我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然后我闻到了熟悉的恶臭，接着是舌头“吧嗒，吧嗒”舔舐着我的脸的感觉。
我睁开眼睛，顺便把那只狗推开。我实在忍受不了我身上的味道。
它看起来似乎也不太好。我想刚刚罗斯特那一脚可不会太仁慈。它的呼吸听起来很不正常。
在我推开它之后，它犹豫了一下，才走近，但是没再舔我。而是挨着我躺了下来，圈成一团。
这次我没再推开它了。失血过多之后我的身体正在觉得寒冷，它就这样躺在身边挺温暖的，而且我想，我们两个都要死了。
放弃了挣扎以后，意识开始远离我也没有挣扎。
也许在睡梦中死去也挺幸福的。
意识朦胧间我看到了那个女人，灰白色的皮肤，黯淡的眼神，可是她站在不远处朝我笑。
手里依旧拿着那份面包。我就那么看着她，她等了一会儿，好像发现我没有过去的意思，然后高高举起另一只手向我挥手。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我想靠近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我自己竟然是想念她的。
走近她之后，她把手里的面包递给我，“喏，吃吧。”
我迟钝地用手接过来。
她突然大惊小怪一样的拉住我的手，左手，“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包成这个样子？烫伤了吗？”
她抓住我的左手，关切从语句中溢出来。灰白的手好像想要抓住我的左手看看它到底怎么了，但是却又怕触碰到它会让我疼的样子。
我突然一下子哭了出来。
没有来由的。
就算知道这个女人只是我临死的幻影，我也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自己瞬间脆弱地仿佛回到了七八岁的孩子。
那一瞬间，自己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听。告诉她自己有多累，有多害怕，每一次的伤有多疼。然后让她抱住自己，告诉自己已经没关系了。
我用我的右手抓住她，突然发现她的皮肤不知何时已经变回了正常的肤色，白皙，细薄，隐约看得到下面青色的血管。
梦真的毫无逻辑可言。
我扑进她的怀里。
然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肩头就是一阵剧痛。
我迷迷糊糊地因为肩膀上的疼醒过来，随后察觉到我被什么的名字在地上拖行着。
近在咫尺的恶臭，还混合着腐烂的气息。
然后我听到了不远处血肉撕裂一样的声音。
我勉强睁开眼睛，立刻就看到三四个丧尸，正围着罗斯特的尸体。那尸体已经惨不忍睹。
狗把自己的牙齿嵌进了我的肩膀，拖着我艰难地移动着，似乎想要让我离那几个丧尸远一点。
它的身上腐烂气息也很明显，我看到有个丧尸的手上翻开一大块腐肉——可能是丧尸在打算吃掉我的时候，被狗攻击了吧。
我勉强伸手拍了拍狗的头，它立刻意识到我已经醒过来了，并且乖巧的松开了嘴。
我看了一下，然后稍微侧转了一下身子，把不远处的枪拿过来，然后一枪一个，杀了那些丧尸。受伤的右手几乎承受不住枪的后坐力。
虽然明知道会死，可是想想死在丧尸嘴下，我依旧会觉得不甘心。
狗在我面前蹲着，我突然看到那只狗的背部很明显地一条很长的伤口。丧尸的淤血糊在它的皮毛上。
如果那是丧尸造成的话，它恐怕很快也会变成丧尸，一只丧尸的狗。
我抬起枪，犹豫着要不要杀了它。
它就乖巧地坐在地上和我对视。
看着我把枪口对准它。
我：…………
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无法读出一只狗的表情，但是至少他的表情没有反抗。
“……妈的，艾尔那个混蛋！”我放弃一样地把枪放下。
我就说我不想养狗。那个混蛋养了它为什么不带它走？！
“算了，”我看着那只狗的眼睛，“我死了以后，你想吃就吃吧。反正留着也没什么意义。”
我不确定它听懂了没有。我挣扎着站起身，想去把门关上，免得再有丧尸走进来。
可是身边的狗却突然跳起来，直接冲向了门外。
我：“喂——”
我大声地叫它，它只是在路中间停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就义无反顾地跑了出去。
我有些无言。原本等死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生物，却突然又变回了一个人。我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算了，我放弃了。即使说出什么也没有人听得到了。
我关上门之后躺回了沙发，然后用毯子把自己盖起来，这多少暖和些。
虽然我很想在睡梦中死去，但是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我甚至拿起枪想过要自杀。但是我没有凯瑞那样的勇气，似乎想活着的执念还残存在我的血液里，我无法按下扳机，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因为我胆小。
我不确定是什么时间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个时候我依旧很清醒。
我从沙发上看到一个人影走进来，
“艾尔？”
进来的人没说话。但是进来的人的确是艾尔。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嘲讽，也不是惊讶，我只是单纯的表示疑问。
多多少少我能感觉的出来，这个男人应当是抛弃了我们才对。
“它找到我了，拽着我的裤管，拉着我。”艾尔的回答没多少感情色彩。
我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个“它”是谁。
艾尔直接走过来在我沙发边坐下，坐在地上。因为我躺在沙发上，他坐下的位置大概就在我胸前的地上。
我：“它呢？”
艾尔：“死了。我亲手杀的。”
我突然莫名想到之前听过的话，他们说艾尔亲手杀了他弟弟。那么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做了。应该也是一样的原因吧。
艾尔点了一根烟，“你怎么样？”
“不太好，”我下意识用毯子盖住我的鼻子，来阻隔烟味。
然后我们之间陷入了沉默。
这样莫名有些尴尬，于是我继续找话题道，
“你走了多远了？”
“很远。至少已经逃离了这个小镇。”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补充道，“通常一个人会很方便。但是那样太孤单了。”
孤单？很难想象有一天艾尔会说出这个词。他可以散漫，可以暴戾，但是我没见过他脆弱。
“我不能带你走。”艾尔回头看我我，脸上依旧是那种漫不经心一样的笑，“那样我们都会死。我也不太想对你说谎。”
“哦，那还真是感谢啊。”我没多少诚意的谢着他的坦诚。说真的，我一点都不失望或是沮丧。可能是因为真的一点都没有抱过期待吧。
我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我开始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莫名安心下来，倦意有些侵袭上来。觉得现在的话，我应该下一秒就能够睡着的，
“……你名字是什么？”艾尔突然开口问道。
我闭着眼睛笑了，“谁知道呢，Maybe it's cat.”
我能感觉到艾尔的靠近，他带着烟草味的呼吸近的全部都喷洒在我的脸上，
“Je suis amoureuse de toi. ”
我楞了一下，睁开眼睛，看向他，“这是……法语？”
艾尔撤回身子，语气又回到了散漫的状态，他说，“睡吧，我尽量待到你睡着再离开。”
我思索着他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艾尔：“临睡之前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我放弃了思考那句话了，那是我不懂得语言。自然我再怎么思考也不会知道它的意思。
所以我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让自己睡地舒服一点，我说，“出去的时候记得关门，我不想尸体被丧尸撕扯成一块一块的。”
艾尔“嗯”了一声表示答应，然后问道，“还有呢？”
我想了想：“Good luck for you.”
艾尔失声笑了出来。
我莫名也心情好了起来，睡意越来越浓重。我安心的放任自己的意识沉入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