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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逃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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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小二和衙役走了进来,也没认真打量,一边闲聊一边装个样子走走看看。
“听说最近朝廷里边发生了内斗,很多大员都倒了,听说左都御史杨涟也被抓进去了。”
小二说。
“你一个跑堂的关心这些事情干嘛,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要是漏了罪人,大人又要惩罚我了。”衙役应该是一个大字不识的人。
他们轻松自在,躲在暗处的两人则噤若寒蝉。
应着燕试寒的要求,杨慧贞解了他的穴道。
她扯着燕试寒的衣袖,燕试寒想摆脱,却被她死死的抓住。
燕试寒转过头,恰好看见杨慧贞焦急的神情,眼神中竟还带了一丝哀求。
燕试寒皱眉,轻轻冷哼了一声,心却软了。
杨慧贞以为他不应,于是探过来,在燕试寒耳边耳语道:“怎么办?”
燕试寒只觉得一阵热风往耳里灌,这种感觉让他不太习惯。
燕试寒看他们两个人分别从破庙左右侧绕了过来,而这个庙虽然破,却也没有后路可以走,看来只有打倒两人,夺路而逃了。
燕试寒于是打着手势,表明意图,杨慧贞虽然有些忧虑,却也点了点头。
燕试寒刚转过头去看那两人动向,杨慧贞却又戳了戳他的肩。
燕试寒投去疑惑的目光,却见杨慧贞小心的递过那把刀。
这把刀之前让燕试寒用过,给他做拐杖用的。
当时一用完杨慧贞当即收了回去,提防着燕试寒。
燕试寒愣了片刻,才回过神,他接过刀,又看了看杨慧贞,对她点了点头。
“去看看雕像后面有没有,没的话我们赶紧走了,跟上大部队吧。”衙役呼喝小二道。
小二没多想,便朝后面走过去,马上就要发现杨慧贞了。
燕试寒瞅准形势,把杨慧贞往后一护,自己上前,一刀刺向小二胸口。
可怜小二连黑暗中有什么都没看见,哼都没哼一声,便死在了燕试寒怀里。
杨慧贞吓得差点喊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有没有啊?”衙役听到了点动静,把刀拔出一半,警惕的问。
燕试寒伪装成小二的声音喊道:“哎呀,你快过来看这是什么?!”
衙役于是赶紧又把刀插回去,跑了过来。
燕试寒与之前如出一辙,不过这次仅仅是把刀架在那人脖子上,威胁不让他喊出声。
“噤声!”燕试寒压低声音道。
“别杀他!”杨慧贞失声喊道。
衙役一瞥躺在地上的小二,大惊失色“你们,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杨慧贞点了穴道,晕了过去。
两人二话不说,燕试寒柱起拐杖就往外跑。
两人审时度势,小心翼翼,走出没两条街,杨慧贞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东西落下了”杨慧贞惊醒道。
“这时候还要什么东西,保命要紧!”燕试寒拉着她的手一瘸一拐的就走。
别说,燕试寒拄着这拐杖跑起来速度还真比杨慧贞慢不了多少。
而在破庙那边,四五个衙役正找着那几个人。
“这两个家伙怎么怎么叫也不答应,去哪儿了?”捕头喝道。
“检校大人,出事儿了,死人了!”一个衙役从破庙里冲出来喊道。
“什么?!”捕头连忙带人冲进了破庙……
“对了,这把刀你收着”燕试寒走到一半,才从怀里掏出那把刀交给杨慧贞。
杨慧贞迟疑了一下,最后收过刀,刀上还沾着血迹。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人?”杨慧贞责问道:“不杀他的话……”
“不杀他的话我不痛快,再说了,他不是还冲撞过你吗,你不恨他?你心胸也太宽广了”燕试寒说着说着,幽默的露出了微笑。
杨慧贞不懂他的黑幽默,也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杨慧贞一面跟着燕试寒,一面问。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连夜逃出城去”燕试寒叹了一口气,脚上却不放松。
“你的伤口好像裂开了”杨慧贞说。
燕试寒看过去,果然一直在流血。
“估计是刚才在庙里抓人那几下给弄的,千万别留下血迹让人发现了……”燕试寒停了下来。
杨慧贞白了他一眼:“这时候你还担心血迹,我得给你把伤口重新缝上。”
燕试寒双眼无神,想了想,摇摇头说:“不行,最好在没来得及搜索的时候出城,风险最小。”
杨慧贞叹了口气,看他的眼神却不太一样了。
两人协作点翻了三个城门守兵,然后扒光了他们的衣服,拧成了绳子,从城墙上下去。
因为和平太久了,这些世袭的军户也没有经过多少训练,两人总共并没有费多少功夫。
两人顺着河的上游走,又穿过了进城的那些河道衙门的桥和堤坝,最后在一处僻静的支流湾上,借着树林的掩护才歇了下来。
杨慧贞给燕试寒重新处理伤口,幸得伤口处的线没有崩坏。
“你没必要杀了那个人。”杨慧贞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她的头几乎埋在燕试寒怀里。
“为什么?”
“虽然他蛮横无理,但也没有做错什么事,罪不至死。”杨慧贞一边缝合一边说。
“他现在死了,那他家里人怎么办,如果他有个老母亲,或者妻儿,谁来养?”
燕试寒看着她好一会儿,然后仰头。
“剑在弦上不得不发,当时那个形势容不得我冒险,站着说话不腰疼。”燕试寒想要逃避什么,故意装作轻松的样子。
“现在闹出了人命,我们的处境很危险了。”杨慧贞叹气说。
“不一定,也许他死了才是最好的,这样就没人认得我们的样子了,除了那个衙役,不过当时天黑估计他也没看见。”燕试寒点点头说。
“你真冷血”杨慧贞瞪了他一眼。
燕试寒平视别处,装作没看见。
对于杀人,燕试寒只把被杀的人当做动物,人在宰杀猪牛羊的时候也是很血腥的,并且人本来就属于动物的一种,只是没有人吃他们的肉而已。
所以燕试寒总是告诉自己,刚刚死去的不过是一种动物。
缝合完毕,杨慧贞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又给他重新包扎,最后还把拐杖递给燕试寒。
“我们最好小心些,伤口不能再裂开了。”
燕试寒一瘸一拐走去河边,费力蹲下,洗着身上的血迹。
“你是大夫?”燕试寒一边洗一边问。
“是”杨慧贞洗着手和袖子上的血迹,然后把刀也取出来洗了。
“你叫杨慧贞?”燕试寒嘴角微微一翘。
杨慧贞双眼盯着他,然后侧头思考才想明白,猜到是碗上自己的名字给他瞧见了。
“是又如何,你叫什么?”
还真是有趣,都相处两天了还不知道对方姓名。
“我复姓诸葛,单名一个谨字。”燕试寒道。
“你就是诸葛瑾?”杨慧贞。
燕试寒哼了一声,说:“当然就是我。”
“诸葛兄,今天就暂借你的名头为我保命了。”燕试寒心道。
“你就跟我装吧,夺命书生的形象可与你差远了。”杨慧贞暗暗的想。
经过这次逃亡,杨慧贞可谓苦不堪言,她不仅没住上客栈,还因此丢了所有的干粮和钱财,甚至她的唯一身份证明,那张堪合也不小心丢了。
现在只有和眼前这个古里古怪的杀人犯一起了,可怜的是她也因此背上了杀人的罪名,这可是她这个大家闺秀从来没有想过的。
既然家破人亡了,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呢,现在唯一能念及的,就是能找到安身之所,让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好过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不过幸得这个家伙虽然粗俗,但还是有一定实力的,如果没有大的意外,应该可以支持自己找到狂生。
“杨慧贞,你这么金贵,可不像哪家大夫的女儿。”燕试寒道。
“哼,你更是与那书生扯不上半边关系。”杨慧贞道。
两人依旧没事了就拌嘴,只不过两人的斗嘴没了以前那么浓的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