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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豪赌 ...

  •   日本东京,城户财团总部驻地。
      在一栋二十七层大楼的顶层会议室里,这个庞大财团的最高掌权人,城户沙织,正在主持召开高层议事会。
      城户沙织今年只有十三岁,是城户财团原总裁城户光政收养的孙女。
      城户光政在1981年因车祸离奇身亡后,整个财团有一段时间陷入混乱之中,因为光政生前并没有留下遗嘱,而且他的儿女众多,很难挑选出一位服众的继承人。最后,是大管家辰巳德丸力排众议,将时年仅7岁的城户沙织推上了前台。辰巳的理由很简单:“老爷在他生命最后八年所作的一切,全部是为了小姐的未来,因此只有小姐才有资格继承城户财团。”
      城户沙织从此成为了城户财团的新主人。起初,因为年纪尚小,很多决策实际上都是由辰巳德丸帮助她做出的,不过沙织很聪明,不到一年,她就对整个财团的运作流程了如指掌,也再不需要辰巳干扰她的思路,她做出的决定往往总能让财团获得最大化的利益。久而久之,财团下属各部门的负责人也都抛弃了原来的不信任,改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高层议事会逐渐演变成走过场。
      但是,这次的高层议事会气氛却显得格外严肃紧张,因为,与以往稳健有据的方案不同的是,这次会议讨论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出格的设想:投资兴建银河擂台,举办圣斗士比武大会。沙织提议,在东京市中心买下一块地皮,修建一座模仿古罗马竞技场的建筑,在里面搭建擂台,在由财团出资培养的十名青铜圣斗士之间进行单回合淘汰制比武,最后的获胜者将得到一件黄金圣衣作为奖励。
      其他下属负责人认为这投资成本未免太大,东京市中心寸土寸金,要买下足够修建竞技场那么大的一块地皮,需要数以千亿计的钱财,而且涉及到原有建筑的拆迁补偿费用,又要近千亿元,这还不包括修建竞技场所要支出的金额。而可以预见的收入仅有比武大会的门票收入、电视转播权拍卖收入以及广告收入,就算全部九场比赛观众席都满座,电视转播权天价卖出,并且有巨额广告费,总收入也无法抵销前期投资的支出,投入产出比甚至超过一万,即使比武大会结束后靠租赁场地赚钱,要收回投资也需要几百年。这绝对是个亏本的买卖。
      沙织却不这么想,她振振有词地说:“各位,大家要把目光放长远些,虽然我们可以预见的有形回报远远小于我们的投入,但是无形的回报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这座竞技场,将会成为我们城户财团的象征,它会在日本的历史上写下浓重的一笔,我们财团也会因此改变形象,与历史文化扯上关系,这不是大家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吗?况且,我并没有说银河擂台赛只举办一次,我设想,以后每隔两三年就举办一次全球性质的圣斗士比武大会,不只是我们财团培养出来的圣斗士参与,我们要吸引来自圣域的更强大的圣斗士也参与进来,就像足球的世界杯一样,把这个银河擂台赛办成一个世界级品牌,随之而来的收入你们大家比我算得更清楚。总之,我相信,这笔投资绝对会给我们财团带来丰厚的回报。”
      “小姐说的有道理,我第一个赞成。”辰巳把大手往桌上一拍,很有底气地说。
      其他人都被沙织那滔滔不绝的理论说得动了心,于是,这决议得到全票通过。

      日本人办事效率的确是高,从决议通过到竞技场建成,只用了三个月。场地建好了,比赛日程也确定了。日本的NHK电视台高价买断了这次银河擂台赛的转播权,竞技场的门票也被通过成熟的买带赠的促销手段全数高价售出。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参赛人手。随着早年被送到世界各地去的圣斗士预备役员陆续得到圣衣、返回日本,沙织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
      沙织绝对没有想到,这场银河擂台赛会给她带来多么大的伤害。她从爷爷的日记中得知自己来自希腊,本名叫作雅典娜,是希腊神话中战争与智慧的女神,这才产生了组织银河擂台赛的大胆想法。如果她能拥有雅典娜真正的智慧,了解到圣斗士存在的真正意义,她绝对不会再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可惜,历史是不能假设的。沙织在错误的时间所作出的这个错误决定,让她多吃了不少不该吃的苦头,更可怕的是,让圣域的战斗力损失了差不多一半,直接造成了后来面对冥王军挑战时圣域方的被动。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她关心的是那十个青铜圣斗士什么时候能全数返回。

      城户财团在日本酝酿大事,希腊圣域这边,教皇撒加也没闲着,他知道,与冥王决战的日子快要到了,他要调回还在圣域之外的六名黄金圣斗士:白羊座穆,狮子座艾欧利亚,处女座沙加,天秤座童虎,天蝎座米罗,水瓶座卡妙。可是,这第一张调令就让他迟迟没法下笔,他不知道穆会不会听从他的命令,也不知道该和穆说些什么,甚至不知道穆现在在什么地方。
      “没有地址的信,该怎么送到收信人手里呢?”
      “我知道他在哪儿。”
      “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他是我的圣斗士,他去到哪里,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难道让你去把他抓回来吗?”
      “笑话!他是我弟弟!你把我撒加当成什么人了?”
      “呵呵,别急嘛,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他在帕米尔高原上的星辰塔,那也曾经是史昂当年住过的地方,是我指定给我的白羊座黄金圣斗士的修炼地。”
      “你说……父皇……曾经住过的地方?”
      撒加好不容易快要忘记的那个人又被赤裸裸地翻了出来。
      多年来,他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史昂的名字,就是怕自己为此失控,可是,身体里的那个神主却压根不把他的命令当回事儿。
      “别激动嘛,怎么开始发抖了?我说的是事实。他就在那儿,你一声令下,他不会不回来的。”
      “未必,他心里一定巴不得我死掉,怎么会听从我的命令。”
      “别这么说,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就算他再恨你,他也是我的黄金圣斗士,守护圣域的责任,他总是逃不掉的。”
      “……好吧,我就再信你一次。”撒加还是拿那个人没办法。

      六份调令发出去了。
      撒加日盼夜盼,等了差不多一个月,只有四个人陆续回到了圣域。天秤座的童虎没有回来,白羊座的穆也没有回来。撒加的心里很是失落,他强打精神,在教皇厅接见了回归的四个人。
      四个英俊的青年就像笔直的松树般站在教皇面前。艾欧利亚披着一件灰色毛呢大衣,沙加裹着一匹暗红色法袍,米罗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名牌西装,卡妙则套着袖口磨毛了的牛仔布工服。除卡妙之外,其余三人并不知道教皇已经数易其主,都还以为面具下的人仍然是史昂。此时的撒加也没有心情同他们解释这些,他简单地询问了下每个人的近况。
      艾欧利亚前不久刚刚在牛津大学拿到建筑学博士学位,现在大英帝国建筑设计院工作,凭借出众的才干,很快升任技术总监,年薪达到六位数。
      沙加在印度开办了一家佛学院,自己担任院长,讲法说道,发展了很多富贾豪门的信徒,接受捐赠的资产数以亿计,他本人早成为信徒心目中神一般的人物。
      米罗四年前从剑桥大学法律专业本科毕业后,加入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专职从事知识产权律师的工作,收入颇丰,已经在伦敦置办了三处房产。
      混得最惨的要数一直为圣域工作的卡妙了。六年来,卡妙在北西伯利亚冰原上勤勤恳恳做着导师,由圣域财政部每月把城户财团所付培养费的一部分打进他的帐户,用作采买食物衣装以及其他生活必需品,自己根本没什么私人积蓄。
      看看卡妙那张冻得发紫的脸和他身上那套土得掉渣的工服,再看看那三位一个个油光满面衣着光鲜,联想起仍留在圣域任职日渐呆板的修罗、阿布罗迪、迪斯马斯克和阿鲁迪巴,撒加心中感慨颇多,他没想到,同样是黄金圣斗士,差距居然可以这么大。
      “卡妙,这些年,辛苦你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卡妙。
      “不敢当,多谢教皇大人关心,这是属下应尽的本分。”卡妙仍然和六年前一样,对教皇抱有成见,语气不甚友好,不失礼貌的同时,带着冷淡和疏远。
      “你带的学生怎么样了?”撒加继续不遗余力地套近乎。
      “托教皇大人的福,很好,就快出师了。”
      “嗯,什么时候把他带来让我看看,”说完这句,撒加自己笑了,感觉怎么好像是在问卡妙的儿子一样,于是改口“算了,不用了。”
      卡妙没再说什么,垂下眼去看地板。
      撒加又看了看米罗和艾欧利亚,那二位赶忙把视线移开,装作没在看他。他们都不想同教皇说太多话。一时间气氛很是尴尬。
      “教皇大人,您召我们回来,是不是对即将来临的战争有了计划?”打破这尴尬的是沙加。他现在是印度佛教神智会的头号至尊,被信徒尊为释迦活佛——那正是他本来的身份。
      沙加没有亲身经历圣域十三年前的那场浩劫,虽然从报纸新闻中对此事也有所了解,但他认为媒体的话不可轻信,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在他心目中,教皇仍然是十四年前将自己搂在怀里的那位慈父,所谓变化必有其因缘。
      撒加对这个“弟弟”没什么概念,他连沙加的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一直以为沙加是穆的孪生弟弟。想当年,他对这些小弟弟们几乎一视同仁的好,除了米罗和穆之外。米罗是他的亲弟弟,他对米罗不知不觉更偏向些;穆则是史昂最疼爱的一个,自然也少不了他的特别关照。然而,现如今,这两个当年他最爱护的小弟弟,一个就站在面前却像远隔千里,另一个则压根没把他的调令放在眼里执意不归,撒加突然觉得自己做人做得很失败。
      “嗯,计划是有,不过我需要与雅典娜女神讨论后再作最后的决定。”撒加顿了顿,“你们一路奔波一定很累了,早点回宫休息,有什么事,我改天再单独找你们谈。”这句话被他说的分外凄凉。
      艾欧利亚、米罗和卡妙如获大赦,忙不迭地告辞退下了。沙加却没有动,他直盯着教皇的面具,慢慢地说:“教皇大人,您变了。”
      撒加心里一激灵,暗道,莫非他看出来了?没等他多想下去,沙加又继续说:“我不会再以世俗的眼光来看待您。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是带罪之身,都要赎罪,您不必为自己以前曾经犯下的罪自责,那也是您救赎的一部分,您所作的每一件事必有其因果,做了什么,没有做什么,有佛在看着,在佛的世界里,没有秘密。”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撒加一愣。
      “因为,我能感觉得到,教皇大人,您背负着很沉重的罪,这罪沉重得让您无法直面将来的结果,您在逃避您的宿命。教皇大人,您能不能对我敞开心扉?我愿意竭尽我所能,帮您解开心结,如果您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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