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宠妻日常/温顾知心》严凝

10、第10章

　　楚文轩仰头看着顾婉，眼中半分戏谑半分思虑，谁让她半点不知避嫌，跟楚文羽走得这般近，难不成想出宫是哄他的？

　　顾婉后槽牙咬得紧，紧绷着双唇。楚文轩的目光划过古琴，竟邪魅的笑了，顾婉心知楚文轩不肯放自己走，可她也不想弹。明明廖蕊的琴音拨动了楚文羽的心弦，虽不知君可否有意，但娇人已然吃了心，顾婉是想把这样好的时机留给廖蕊去把握，倘若如常所愿，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可哪儿知道楚文轩出来横插一棒。

　　“时辰不早了，再不出宫，便真的就要用晚膳了。”楚文羽率先起身，楚文轩虽是嫡子，但他也是嫡子的二哥，有些时候，兄长的做派还是要显的。

　　“呵呵，也罢。改日自然有机会。”楚文轩悻悻，起身随意掸掸衣衫，余光却没移开过顾婉，这丫头，天生的娇美面容，柳腰纤细，头两次楚文轩不觉，可不止怎的，许是楚文羽上了心，楚文轩才多看了几眼，竟让他浮现出蔡伸一剪梅中的那句嬛嬛一袅楚宫腰，原先一直不知那是何艳美，现下细酌顾婉这身段，才算是深刻的感悟了一番。

　　沉迷不过瞬间，楚文轩又开始凝愁，这样的佳人似是一股清流，不得不叫人关注，倘若真的想全身而退，恐怕难上加难。

　　“恭送二位皇子。”见他二人一同下了台阶，顾婉松了口气，赶紧与廖蕊福身行礼，目送他二人离开。

　　“三弟是特地来的吗？”往回走的路很长，起初二人并不多言，等转过弯角，已然见不得湖心亭了，楚文羽才用了鲜有的冰冷语气。

　　“碰巧。”楚文轩扬起嘴角，他搅了别人的好事，自然料到楚文羽不会有好脸子，二人身边的太监，互换了个眼色，悄悄慢了步子，知趣儿的与前头人隔了段距离。

　　楚文羽回眸，略过自家奴才的脑顶，他越是眷恋湖心亭里的人，便就越是恼怒楚文轩，“三弟，有何打算？”可毕竟楚文轩是嫡子，他再是兄，也还是要顾及嫡子为大的老理儿，忍住不责备，先去探究楚文轩的想法，但无论楚文轩对顾婉有何心思，他都不打算让。

　　“二哥这话，把弟弟弄糊涂了，二哥问的是什么想法？”楚文轩装傻，冷看了着楚文羽朝湖心亭扬扬下巴，“对谁的想法？”

　　楚文羽暗暗握紧了拳头，他素来是温润如玉的儒雅，眉宇间的棱角从未露过寒厉，可当下却是眯了眯眼，温善的面色转了风头，寒光袭来。

　　目光刺向楚文轩，楚文轩倒是乐了，“看来顾家姑娘，倒真是上了二哥的心头，只是弟弟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的，竟叫着二哥这般惦念？”

　　顾婉有什么好的？楚文羽自己并不知道，他与她不过匆匆见过两面而已，但他却难以忘记顾婉清淡如风的雅气和聪慧，他曾经以为除了母妃，自己不会把任何人留在心间。他不需要回味情愫的美好，与他来说，他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去追随和索取。可自从上次见过顾婉之后，好似有些东西就不再如往昔，他不经意间就会想起她来，甚至，偷偷掩藏在竹林间，只为远远见她一面，便就知足安心了，这种感觉……太奇妙。

　　“二哥，顾婉不似京府大员家的姑娘，家教礼数管着，做事情一板一眼，人人刻板出来一般，可正因她天性活泼，心性单纯，没有争宠之心，与众不同才叫人不得不落目。二哥可曾想过，这样的性子，若是圈她在王府里，她可会高兴？”楚文轩见楚文羽静默，也肃了神情，他说的是心里话，顾婉若是被养在王府之中，就如笼中之鸟，展翅难飞，就算锦衣玉食又如何，她的光芒终会被消磨得一丝不剩。

　　“……”楚文羽垂眸，的确，顾婉如林间的黄莺，自由而美好，他也正是被她的无拘无束，直率性情所吸引，倘若久居后宅，她要学着如其他王妃一般，相夫教子，料理家事，或许，她的光彩渐渐消失，那么，她还能带个他什么不一样的惊喜？

　　“倘若她真的不想，我不勉强。”楚文羽的心被人死死捏紧，他不喜在楚文轩面前显露，冷冷撂下句话转身走了。

　　主子走了，身后的奴才一惊，匆匆行礼小跑着去追楚文羽，楚文轩看着那太监的背影，无声叹息，顾婉许是真的不想，可今日一过，楚文羽的心思，怕是再难瞒过兰妃了。

　　“回吧。”楚文轩无奈，背着手往回踱步，脑中斟酌着顾婉的处境，果真不出自己所料，顾婉必是两宫争夺的对象。

　　楚文轩在前朝做事，与顾缨还算熟络，顾缨年轻有为，做事一丝不苟，一板一眼的风格，很对他的路子，加之顾缨是宁王私下的门人，旁人或许不知，但楚文轩素来机警，寻着蛛丝马迹的线索顺藤摸瓜，查了个水落石出，有宁王暗中帮衬，这样好的背景，楚文轩自然是想拉拢顾缨的。

　　他去过顾府几次，起初也都是因着公事，久而久之，二人兴趣相投，行事做法又能说到一同去，楚文轩又在顾缨面前，也是谦逊有礼全无皇子的做派，逐渐的拜访也是公事少，私事多。

　　顾缨对楚文轩是有芥蒂，但一同办过几次差事，见着楚文轩干练果决，做事有条不紊，从不徇私枉法，又十分体恤百姓，颇有些宁王的做派，顾缨也是欣赏至极，一头有意投靠，一头有意拉拢，自然一拍即合，况且二人本就颇为契合。

　　入了今年的春日，皇后要为几个皇子选妻，有可能的姑娘，楚文轩做过思量，都觉得不太合适，正犯难，顾缨就来毛遂自荐，众人只知顾家三子，却极少有人知道他竟还有个嫡女，楚文轩眼中一亮，一品大员，宁王背景，倘若真如顾缨所说，才思品性不差，倒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楚文轩当时并未急于应下，暗中派了人去调查，经了半个多月，派出去的人有了回话，宸王府的四宜堂里，楚文轩越听越奇，这顾婉天生聪颖，三岁便能背下三字经，六岁识得千字，更是苏州秦老先生的门下琴技了得，谱曲也深得老先生的精华，可谓是得意门生。下头人递上一张宣纸，上头写的是离骚，字迹工整，清秀有力，精致的小楷入了楚文轩的眼帘，这样好的女儿，顾缨竟然藏了这么多年？！

　　人有了好奇之心，便就更想去解谜，不知不觉之间，他对她颇为熟悉，只是她的性子太不对他的路数，初见就生气，再见就头疼，这第三见便就气得郁结于心，心疼她是只自由的雀鸟，若被关在牢笼之中，必是黯淡无光，却也讨厌她这毫无欲望的坦然，似是看不上宫中的一切。

　　“哼！”楚文轩猛然甩袖，一想起顾婉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就恨得牙痒痒，竟然就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刁蛮任性没规矩，半点大家闺秀的做派都没有，怪不得顾缨要藏着掖着，定是怕丢了自家颜面去！

　　…………………………

　　那头湖心亭中，只留下了顾婉与廖蕊，气氛颇有些尴尬，一个是故意献技，一个是有意隐瞒，却撞在了一起。

　　廖蕊懊悔，顾婉愧疚，一路上彼此也静默不言，临到院门口，顾婉轻叹了口气，“廖妹妹，我知道妹妹定是怨我，可我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不当说……”顾婉自认有错，可她不说，不是因为想借着恰好的时机来震惊四座为自己加码，她只是不想张扬罢了。不说入宫前嬷嬷再三叮咛，不许她显山露水，要掩起锋芒，怕她才艺太显，惹得旁人嫉妒，有意为难她。就于她来说，她只想让自己普通平庸到不惹人眼球，然后，被人彻底的遗忘罢了。

　　顾婉真心实意，不想让廖蕊误会自己，可也知道多说无意，她若真的能理解自己，便好。倘若不能，顾婉也不强求，“我只想平平安安的出宫回老宅，妹妹若是信我，顾婉谢过了。”廖蕊纤细的双手扶住顾婉的胳膊，小眉轻蹙，“顾姐姐哪里的话。”

　　“妹妹，还是怪我的。”顾婉轻叹，若是换成她，想在心上人面前崭露头角，本是自信满满，却被人抢了风头去，也定会恼怒。顾婉抿着双唇，经了早上的事，顾婉本以为她与廖蕊能成为朋友，却不想朋友未成，恐又多了个不喜自己的人。

　　“我并未怪姐姐，只是在姐姐面前班门弄斧，妹妹是自惭形秽。不过妹妹是知道的，姐姐这是有意让我，如今我如常所愿，该是妹妹谢过姐姐才是。”

　　“诶！你别！”本就内疚，又见廖蕊这般玲珑心，更是心疼她的大好时机被人搅了局，拦住廖蕊不让她见礼致谢，二人四目凝视，转瞬轻柔的笑声传开，“看看咱两这样子。”顾婉笑扶起廖蕊，二人相挽往里走，树枝上雀鸟欢悦，鸣的顾婉心中也是畅然。

　　多日来，廖蕊暗暗观察顾婉，皇后说的没错，顾婉心思单纯，并没有争宠之心，廖蕊自然是信顾婉所言，只是，楚文羽暗地里关注顾婉，廖蕊撞见过几次。所以，与她交好，最初是为了有机会接近楚文羽，而如今，更是多了一层求教琴技的由头，想想往后二人在凉亭之下，切磋琴技，自然不怕不引得楚文羽的驻足，既然顾婉有意让之，便宜自然不得落到别家，想着，廖蕊也由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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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顾婉：“楚文轩！你调查我！”
楚文轩：“怎样~？啦啦啦”（无赖脸！）
顾婉谄媚一笑，“二皇子~咱们走~”
楚文轩：“小兔崽子！你给我回来！不许气爷！！！”
顾婉冷扬嘴角，傲视而对，“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