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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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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被慕歌的哭声吵醒的,他向来作息规律,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大亮,生物钟和床前的钟表都告诉他,有什么事是不对的。
“爸爸.......”
当慕歌哭着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胳膊有点软绵绵的,连抬起都成了问题。
好在他意志坚定,总算是把女儿抱进了怀里。
“妈妈,妈妈......”
女儿哭着找妈妈,他转头看了眼身侧的床铺,果然,空无一人。
联系到昨晚那个吻,他抱着女儿的手力道加重了。
没关系的,他告诉自己。
他总是能找到她的,即使她真的逃了,他总是能找到她的。
他给自己的手下打电话,吩咐他们去找一个叫季如歌的女人。
他告诉自己,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他总是无往而不胜不是吗?
“首,首长,新西兰警方今早接到报案,在海边发现一具亚洲女尸。”
“所以呢?”
陆天华抱紧怀里的慕歌,慕歌此时吃饱喝足,嘴里嘬着季如歌给她买的安抚奶嘴乖乖待在陆天华怀里。
“相貌,相貌与夫人......一般无二。”
“不可能,不可能。”
陆天华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怀里的慕歌被他的表情吓到了,一张嘴,嘴里的奶嘴掉到了地上。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单手抓住手下的衣领“那DNA呢?DNA不是她对不对?”
“这个.......”
属下面露难色“我们暂时还没有夫人的物件,所以.......”
陆天华一把推开他,到梳妆台上拿起季如歌搁在上面的梳子,木齿梳上留着几根长发,昨晚,她就是坐在这里梳那头长长了的头发的。
陆天华颤巍巍地取下一根秀发递给属下“查,给我去查。”
“是。”
属下接过他递来的头发快速走了出去。
“妈妈......”
慕歌瞧着陆天华可怕的样子,可怜巴巴的带着哭腔叫妈妈。
陆天华已经完全没了平日淡漠无畏的样子,此时的他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脆弱易怒。
手下很快给他带来了消息,他并不想听到的消息。
陆天华瞧着那张化验单整个人陷入悲恸中。
为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已经改过自新了,那些个逢场作戏他以后都不会再有了,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慕歌是他和她的女儿,季如歌体质特殊,易流产,文茜之所以会怀孕是因为他找医生植入了受精卵,而那颗受精卵是季如歌的卵子和他的精子结合而成的,慕歌的确是从文茜肚子里出来的,可文茜说到底只是个孕育孩子的容器罢了。
还有如歌那个小师妹,他和她在一起纯粹是喝多了把她当成了季如歌,至于孩子,也是她偷偷做手脚怀上的,他已经带人去医院把那个孩子打掉了。
为什么季如歌会这么对他?
以死来控诉他的背叛吗?
他曾经在耶稣面前发过誓,他的妻子只会是季如歌,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外面那些个莺莺燕燕他从来都是逢场作戏,他心里从始至终只爱一个季如歌。可是怎么会这样?季如歌竟能狠心地撇下孩子撇下他就这样死了吗,她竟然敢?!
“你太像年轻时候的我了,只是天华,我这个女儿却不像她妈妈,性子烈得很,如果你想和她好好过下去,外面的那些个都断了吧!”
原来那时候季鸿影对他的劝告都是有根据的,只是他当初太过自负,以为季如歌不在乎的。
殷晴和诗语是在三天后才得到消息的,诗语当场就挺着肚子冲到了温山官邸,安然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护着。
殷晴正在家里背剧本,宋子矜腿上的石膏已经卸了,腿脚利落了许多,接到诗语电话时,宋子矜正递给她的那杯水全洒在了地上。
“他这个混蛋。”
低吼着挂断了电话,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飚。
宋子矜吓了一跳跟在她身后,大步走才勉强跟得上她跌跌撞撞的步伐。
等搞清了事态,他不发一言载着满脸泪水的殷晴往温山官邸赶。
俩人几乎同一时段赶到温山官邸,可都被警务拦了下来。
“陆天华你给我滚出来。”
殷晴气得在门口破口大骂。
诗语靠在安然身上一脸愤恨。
警务员尽职尽责地拦着他们,陆天华也并没有出来。
最后,是宋子矜还有安然叫手下带人过来才冲了进去的。
殷晴最先跑进去,见大厅里搁着个水晶棺,里面的人,她走近看了眼,便不忍再看。
“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遇上你。”
棺里的人分明就是季如歌,只是那肿胀的面容殷晴是再不忍看第二眼,季如歌生前多么爱漂亮她再明白不过,那么爱漂亮的一个人如今以这副面容凄惨死去,殷晴大概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早该想到的,季如歌那日给她平安符时就该想到的,可偏偏她是一点都没察觉,傻傻地以为季如歌是单纯的只想求个平安符给她。
宋子矜也进了大厅,见殷晴满脸泪水,上前走到她身边,想伸手把人抱进怀里,殷晴后退几步躲开了“离我远点。”
“你们........”
殷晴伸手指了指宋子矜还有沙发上沉默不语的陆天华“你们俩,一个赛一个的恶心,所以,收起你们的惺惺作态的嘴脸吧!”
“晴儿......”
宋子矜一脸无措的看着她,未说出的话被殷晴截下 “闭嘴,你闭嘴。”
殷晴的情绪彻底崩溃,跌坐在地板上恸哭,刘诗语进来看见的就是这副画面。
刘诗语还怀着孕,安然扶着她,她捏着安然的手臂抖着身体“你扶我过去看一眼。”
安然瞧了瞧她高挺的肚子,刚要开口拒绝,但在看到她脸上悲戚的表情后轻轻地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往水晶棺旁边挪。
刘诗语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挣脱了安然扶着她的手臂,一步步走到沙发上坐着的陆天华身边。
“陆天华”
刘诗语开口叫他,陆天华低垂着头,周身气息压抑的不行,对刘诗语的声音并未有什么反应,仍旧低垂着头,刘诗语伸手抓起他的衣领,本来男女体力悬殊刘诗语又怀着孕,但因陆天华太过颓废,刘诗语只用了五成力就强迫他抬起了头
啪
清脆的巴掌声,这一巴掌甩的干脆又狠厉,用尽了刘诗语所有的力气,直扇的陆天华脸颊立刻红肿了起来。
这一巴掌也让跌坐在地上的殷晴抬起了头,安然急忙上前把诗语抱进怀里,唯恐陆天华心情不好反手一巴掌,那诗语还有她肚里的孩子就危险了。
刘诗语推开了安然,理了理凌乱的鬓发冷冷道“陆天华,是她不要你了,那她的尸首你也不必留着了,我会带走。她说过,她的骨灰会葬进她们季家的祖坟,她跟你陆首长再没关系了。”
“不可能”沙发上的陆天华终于抬起了头,那张脸上胡茬泪水糊在一起,真真惨不忍睹,哪还有半点杀伐果决的陆首长的样子。
“他是我陆天华的妻子,温山官邸的女主人。”
“已经不是了。”
刘诗语将手里一直拿着的东西摔在了他面前。
“她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
陆天华拿起那份所谓的离婚协议书看了下,那上面,自己姓名那栏,赫赫按着自己的鲜红手指印。他知道了,一定是新西兰那晚,原来她一切都算计好了。
“现在已经没了。”
陆天华把撕得粉碎的离婚协议书撒了满地。
“呵呵,没关系的。”
刘诗语瞅着那一地的碎片淡淡道“你要是想撕,我那多的是,你陆首长该不会傻到以为这是原件吧!”
“军婚确实难离,但再难又怎么样?她不要你了,就算你捏着那一纸婚书又怎么样?陆天华,她不要你了,她季如歌死都要摆脱你。”
刘诗语向来是她们几个间说话最难听的人,她说的话也的的确确让陆天华难受极了。
她反反复复的告诉陆天华:季如歌不要他了,她到死都不愿再要他一次。
这么多人都告诉他季如歌不要他了,可是却没有人能告诉季如歌,陆天华要季如歌,只要季如歌。
可是,已经没人在乎了。
那天,刘诗语他们还是没能带走季如歌的尸首,只因为陆天华死死守着。
那晚,已经多日没合眼的陆天华终于到了体力极限,在季如歌的棺柩旁睡了过去。
梦里,他梦见了季如歌,一袭白衣朝他笑得甜美。他伸手去牵她,却被她躲开了。
“再见。”
梦里的季如歌朝他挥手。
“别走。”
他伸手去拉她。
“回去吧”
“别走,我,我会对你好的,曾经犯的错,我,我会改。”
他连连保证,希望能留下她。
“不用了,已经太晚了,你回去吧!”
已经,太晚了。
太晚了。
从梦里惊醒的陆天华抱头痛哭,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可是偌大的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会回他。
太匆匆,心字已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