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技惊四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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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市文昌路342号沧海市刑警大队
10月23日 19:45
入秋的寒风总是显得特别刺骨，今天的风更是如此，瑟瑟的凉风轻易就穿透了厚重的制服，从办公大楼里鱼贯而出的刑警们都不自觉地收紧了衣服，快速地钻进警车。
秦昊，沧海市刑警队队长，前国安局工作人员，上车前，看了看天空，厚重的云层遮住了原本的星星点点，天与地的距离被迫逼近，压抑着人的神经。看来是要下雪了，秦昊心里想。
三辆警车快速地驶向事发地，车里的氛围都很沉闷。接到报警后，上级立刻就将这次的恶性杀人事件定为一级案件，从大致的简报中，秦昊凭多年的从警经验断定，这很可能会发展成为一起连环杀人案。
沧海市每次出现这种恶性的刑事案件，天气总是不太美好，好似连上天都为人间的悲剧默哀一样。见惯了各式的残忍与嚣张，秦昊说不上能够坦然面对，至少不会有最初的手足无措了。
沧海市德祥街101号 甜橙宾馆
10月23日 20:00
“秦队，现场已经勘查过了，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疑犯反侦查能力很强。”陈昭然，沧海市地方民警，军队侦察兵出身，警队的神枪手，第一时间将现场掌握的情况陈述给秦昊。
“嗯。”秦昊跨过警戒线，来到了事发的房间1314号。绕是秦昊再有经验，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不同于往常血乎淋淋的犯罪现场，这里的环境异常干净。若不是现在已是夜晚，透过白日阳光的照射，这样的布局可以称得上是美丽的油画了。
受害人是一位年轻的女性，身体被固定在了床边的钢管上。肤色洁白，头发黝黑并伴有光泽，赤裸的身体在白炽灯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辉。受害人的身姿像是一名舞者，更像是一只优雅的白天鹅，双手被固定在了钢管上方，头部自然下垂，修长的双腿沿着身体的曲线延伸，足尖刚好点地。正如一只优雅的天鹅坠落人间，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通过宾馆的客房登记，目前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柳青，女，28岁，江天酒店的应召女郎。由于死者的社会关系复杂，不排除仇杀、情杀的可能。”陈昭然继续向秦昊汇报手里掌握的资料。
秦昊缓缓地接近死者，越近感觉死者的裸体越是白的有些晃眼，等走的足够近了，“啊！”身后的一声惊叫，打断了沉浸在“美景”里的秦昊的思绪。转身看了看跟在身后的沈明萱，见习警察，国防科技大学测控技术与仪器硕士毕业，不满地撇了她一眼。
“不是，不是……”沈明萱指着尸体无措地看向陈昭然。沈明萱没想到会是这样，从进到案发现场以来，虽然对没有一丝血迹的情况充满了怀疑，当真相暴露在眼前的时候，还是给了她不小的冲击。这是她从没见过的情况，不，是只有在小说里看过的情节。
沈明萱当时就想到了莫言的《檀香刑》，因为这名受害者就是被钢管从□□处贯穿躯干，再从颈后穿出来的，死者背部的皮肉由于钢管的穿插，已经偏离了主要的躯干，沈明萱能够想象得到筋肉撕扯的痛苦。现在沈明萱的眼里，这不在是一副美丽的图画，只剩下了死者无声的哭喊。
“固定死者重量的应该是绑住死者双手的绳索。”秦刚顺着陈昭然的话，看向了钢管的上方，随后又顺着受害者的身体全方位的转了一圈。“死者生前应该有大量出血的情况，但是现在被清理的非常干净，肉眼搜寻不到任何血迹。”陈昭然跟在秦昊身后，继续陈述案情。
“凶手使用次氯酸了？”沈明萱在旁边提出自己的见解。
“不会，凶手应该只是将现场打扫干净了而已，他要的只是画面的完美呈现，血迹会不会被验出来对他没有影响。”秦昊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看着陈昭然在旁边频频点头，沈明萱心里想着就知道拍马屁！
“凶手的杀人手法以及冷静的态度应该不是第一次杀人，受害人身体的盛放应该也是事先精心设计过的。”秦昊边观察现场边分析案情。
“可是我们是第一次接到这种类型的报案？”陈昭然提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他也看出来案犯应该是个老手，如果只是针对柳青大可不必这样，可如果是惯犯，并没有可以比对的对象，这让案情变得更加复杂。
“杀人不会是第一次，表现手法可能是第一次使用，受害人是随机选取的对象。”通过对现场的查看，秦昊说出自己的推测。“凶手选在了宾馆这样一个很容易暴露的地方，目的只有一个。”秦昊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转身看了看身边的同事。
“他要宣战！”陈昭然明白了秦昊话里的意思。
“监控查的怎么样了？”秦昊询问陈昭然。
“13楼的监控一个月前就坏了，目前只能通过大堂的监控进行甄别，由于宾馆往来的人员复杂，目前还没有排查出有价值的线索。”听了陈昭然的话，秦昊了然的点点头。
“1314，这个凶手还挺浪漫，选了这么个房间，不会真的是情杀吧？”沈明萱看着门牌号在旁边自言自语。听了沈明萱的话，陈昭然询问身边的秦昊，“秦队，你觉得房间号有什么意义吗？”秦昊摇摇头，“目前还不好说。”
文昌路342号沧海市刑警大队办公楼
10月23日 23:14
秦昊拿着从现场拍摄回来的照片，反复琢磨凶手的意图，凶手既然选择了这么戏剧化的表现形式，肯定是为了表达一定的意义，秦昊有些捉摸不透凶手的想法。
路遥，沧海市刑警队特别行动组组长，秦昊的得力干将，全省散打冠军，手里拿着一份医检报告，向秦昊汇报调查进展。“尸检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死亡，死亡时间大致在今晨的五点到六点之间。”听到这里，沈明萱心里想，都从上到下的通透了，能不失血过多吗！
“在血液化验里检测出含有一定浓度的塞洛西宾，死者在死亡前应该没有遭受痛苦。”路遥继续将法医的检测报告向秦昊汇报。“尸体表面的创口只有颈部钢管贯穿的部位，内部创伤也是一击而成，没有反复捅压的痕迹，凶手的犯案手法干净利落。”
“死者死前没有发生过性行为，法医在死者体内提取不到有价值的DNA。不过有意思的是，”路遥继续说，“受害人的舌头被割了下去，现现场也没有发现残留的器官，不知道凶手这么做的意图。”
看了看秦昊的表情，路遥继续说，“由于案发现场是在宾馆，屋内提取的DNA很复杂，正在进行比对，估计结果出来后，排查的工作量也会不小。”说到这里，路遥算是把目前从法医那里掌握的情况汇报完了。
这时，陈昭然也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赶回来了，“秦队，这个柳青的社会关系还真不复杂！通过刚才的走访，已经大致排除了情杀、仇杀的可能，应该就是凶手随机抽中的对象。”都说完后，陈昭然拿起手边的水杯就饮了起来。
“哎哎！”沈明萱明显来不及阻止，“那是我的水杯！”语气里是满满的不愿意。
“喝一口怎么了，这么小气。”陈昭然有时候真是不理解这些小女生的点，本来知道队里调来一个美女的时候，自己和同事们还挺高兴，可是一接触，这帮老爷们全都望而却步了！事太多！
看着眼前抓狂的沈明萱和满脸嫌弃的陈昭然，秦昊算是在压抑的案件侦破中透了一口气。“还不能这么早就下定论，从犯罪的性质来看，案犯应该还会再次作案，我们一定要加紧侦破工作，争取在嫌疑人再次犯案之前抓获他。”秦昊对面前的队友说。
沧海市光复西路35号 俊熙假日休闲宾馆403室
10月24日 10:00
案犯显然没有留给刑警队足够的侦破时间，距离上次报案不足24小时后，第二起命案发生了。
《沉睡的维纳斯》，是沈明萱在看到案发现场后的第一个反应。一样的裸体女人，一样的白色肌肤，一样的黑色长发，只不过换了“沉睡”的方式。这次的案发现场显然要比昨天的更能让人接受，受害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安详的面容好似真的在美梦中一样。
“案发现场同昨天一样，看不到任何血迹，从作案手法和态度上看，有理由怀疑是同一人所为。””陈昭然一大清早就被单位的夺命连环call叫醒，又一个案子，又一个死者，陈昭然不知道自己心里作何感想，沧海市已经很久没有发生如此恶劣的刑事案件了。
“死者名叫沈梦，女，26岁，同样是江天酒店的应召女郎。”陈昭然再次重复了昨日的调查过程，在宾馆入住登记处轻易就找到了死者的信息。
“死者躺着的姿势我怎么越看越觉得怪啊？”沈明萱反复观察死者的身体，看着这个躺着的“维纳斯”觉得越发怪异。
“死者的脊柱全部被敲碎，后背淤血严重，应该是生前被敲碎的。”陈昭然边说，边将死者的后背抬起，使得秦昊和沈明萱能够看清死者身上的伤痕。“除了背部的伤痕，死者身体其他部位没有明显的伤痕，具体死因目前还不能断定，要等法医的具体检查结果。”
“案犯的犯案频率很高，针对的都是应召女郎，可以理解为案犯是针对特定人群开展的报复行为。”陈昭然将两次案发现场的共同点进行整合，“案犯作案的仪式感很强，应该是为了满足某种心理欲求，而且，案犯对“美”的追求有些偏执，会不会是从事艺术相关类的工作？只是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很有限，很多细节的东西无法确定。”
秦昊对陈昭然的分析表示赞同，并对陈昭然说，“告诉兄弟们，一定要认真查看房内的所有细节，不要放过蛛丝马迹，任何细微的发现都有可能成为推动案件侦破的关键点。”
说完，秦昊再一次环顾了房间的四周，现在正是日头不断上升的时候，阳光已经能够透过窗子照射到房间里，瘫软的“维纳斯”静静地躺在房间的中央，周围的一切嘈杂与喧闹仿佛都与她无关。
“我和沈明萱去看一下监控，下午一点的时候，彭局要给大家开会，现在他正在向省局汇报进展，又要有一段苦日子了。”秦昊拍拍陈昭然的肩膀，做警察这个职业还真挺矛盾的，谁都不希望案子发生，可要是没有案子发生，警察就会显得特别多余。
刚到四楼的时候，秦昊就看见了四楼楼道的监视器里闪烁着红光，他知道这监视器里记录的影像，将会是破案的关键。
来到宾馆的保安室，已经有同仁在快马加鞭的分析录像了，看到秦昊进来了，自觉地站起来让出位置，“秦队。”
“看的怎么样了？”秦昊询问工作进展。“从这里开始，”小民警将录像调至沈梦进到四楼开始，画面里出现了从电梯出来的沈梦，闲散的走进了一个房间，“沈梦进去的房间就是403。但是昨天从他进去后，直到今天早上的录像，除了酒店的服务人员，都没有人进去过了。”小民警将目前的工作进展告诉秦昊。
秦昊点点头，“把时间往前推两天，重点是昨天早晨四点以后这段时间。”听到秦昊的指点，小民警点头，“知道了，秦队。”
从保安室里出来，沈明萱看着秦昊说，“案犯也不像是要刻意避开监控的样子啊！”
秦昊没有理会沈明萱，自顾地拿起手机，拨通电话，“昭然，将昨天进入过403房间的所有服务人员全部排查一遍。”听到秦昊对陈昭然的指示，沈明萱就在心里想，自己果然还是太嫩了。
等到再次从宾馆出来的时候，门外已经堵满了闻讯前来的记者，各界都非常关心事态的进展。看到秦昊出来，已等候多时的记者马上蠢蠢欲动，推搡拥挤，只为了能够距离秦昊再近一些、再近一些。
“秦队，案件侦破的进展怎么样？有信心能够尽快破案吗？”
“两起案件是否存在联系？疑犯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吗？”
“接连发生了两起恶性案件，直指我市的治安漏洞，公安部门没有明确的表态吗？”
…………
记者的问题像一颗颗炮弹奔着秦昊扑面而来，还好秦昊对此已经司空见惯了，淡定地站在各位媒体记者面前，双手示意媒体朋友安静一下，“现在的工作进展我还不能向大家透露，不过请大家放心，稍后肯定会有一个正式的新闻发布会。”说到这里秦昊便向大家点头示意，然后带着沈明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沈明萱明显可以感受到车里压抑的气氛，她能理解秦昊肩上承担的压力与责任，毕竟这次的案子很棘手，这样的犯罪分子只能用穷凶极恶来形容。
抬头看看窗外，沈明萱发现外面已经飘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细细碎碎的飘零，乌蒙蒙的天空，再这样的天气下，人的心情真是难以变好。
文昌街342号 沧海市刑警大队办公楼
10月24日 13:00
“今天紧急召开这个会，主要是为了传达上级的精神以及布置接下来的侦破工作。”沧海市公安局局长彭钊面对在座的各位同仁传达上级指示。“现在上级对这次的案件高度重视，它已经发展成了一起极端恶劣的连环杀人案。外界的舆论氛围也是日渐紧张，如果不尽快破案，一定会造成严重的社会恐慌。因此，上级要求我们必须在一周之内破案。”
听到彭局的话，在座的警察们无疑都觉得身上的压力增大了。确实，现在谁都不能确定，明天一早起来会不会又有一起命案发生。
“经过上级研究决定，立即成立10.23恶性案件特别行动组，我任组长，刑警队的秦昊任副组长，在座的各位要全力配合。让秦昊全权负责这次案件的侦破，一是秦昊这方面的侦破经验丰富，二是案件的发展他也一直跟着，掌握情况比较清楚。”彭局在会上宣布工作的安排部署。
“同志们，这次的案件是极其恶劣的，案犯的犯案手法十分残忍，让这样危险的人物继续在社会上流窜，是影响社会治安非常不稳定的因素，是威胁我市市民安全的定时炸弹。”彭局说到这里停了停，看在沈明萱的眼里，这就是在酝酿情绪啊，领导干部忽悠人的本事向来是大大滴高明滴。
“同志们，我们一定要切实肩负起身上的担子，全力以赴做好案件的侦破，必须要在上级要求的时限内破案，尽快抓住凶手，还沧海市一片祥和！”彭局的发言在一番振奋人心的言辞里结束了。在场的刑警们脸上的表情是肃穆和麻木的，作为新人的沈明萱对这一切都还充满着新鲜感，她看了看身前的秦昊，不知道现在秦昊脸上的表情如何，估计还是一张万年的扑克脸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技惊四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