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夫》王伟应

16、chapter16 Merry Christmas

　　天刚蒙蒙亮，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紧接着露出了脑袋。
　　江萌闭着眼睛把被子拉下来用下巴抵住，伸手在枕头边上找手机。手机没摸到却摸到了一个冰凉的马口铁材质的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用透明的小塑料袋分别装着圣诞树，麋鹿和圣诞老人造型的棉花糖，还有两个不大不小的姜饼人。
　　邪门了，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江萌使劲儿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就见她对床的璐璐手里捧着和她一样的小盒子，表情也和她一样讶异。
　　＂哎，璐璐，＂江萌叫她：＂你也收到了啊。＂
　　＂嘘，小声点儿，莎姐她俩还没醒呢。＂璐璐把食指竖在嘴唇上压低声音说：＂我一睁眼睛就看到这个东西在我枕头边儿上了。＂
　　一听这话江萌立刻抻长了脖子往离门近的那俩人枕头边上看，玉莎的枕边果然也有一个和她俩一样的马口铁小盒子，而黄恩翎枕边却只有手机和耳机线。
　　瞬间真相大白。
　　＂好了，这一章到知识整合就讲到这儿，现在大家有问题可以到讲台这里来问了。＂柏杨把书一合，用剩的粉笔头顺手丢进面前的粉笔盒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坐了下来。
　　他看了看坐在座位上的黄恩翎。
　　后者也盯着他好半天了。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黄恩翎拎起书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上了讲台。
　　＂这章复习的怎么样了？＂柏杨问黄恩翎。
　　＂差不多了，我打算开始看下一章了。＂黄恩翎小声回答。
　　＂这科不是考试课，你可以分出点儿精力看看那几个闭卷考试的学科。＂
　　＂哪有你这么当老师的？＂黄恩翎真是不知该说他点儿什么好：＂让同学们听见了怎么办？＂
　　＂这是对你，对别人我就不这么说了。反正这一科有我在，无论如何都得让你过去，你当然得多看看别的学科了。＂柏杨从讲台上随手抄起一支铅笔轻轻敲了黄恩翎脑门一下，看着她坏笑。
　　＂你不怕有同学看见啊！＂黄恩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又不敢提高音量。
　　＂你确定能有人看见？＂柏杨拿着铅笔点着讲台下的同学们，玩儿手机的，三五个聚在一起小声聊天的，蒙头大睡的，只有几个同学在认真地复习整理笔记：＂再说了，这都快期末考试了，原来有几个上课听课的现在都开始撂挑子了。我感觉，就算我在这儿跟你接吻都不会有人发觉。＂
　　＂别闹了。＂黄恩翎轻轻踢了他一脚，却被柏杨在讲桌的掩护下一把扯住，导致她整个人重心不稳，胳膊拄在讲桌上。
　　接着黄恩翎就感觉到耳朵一痒，一个令她差点儿浑身酥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Merry Christmas，my dar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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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饭对于黄恩翎这样不爱喝酒的人的确了无生趣，她的目的只是为了表示自己也很合群，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柏杨拎着一个啤酒瓶子和一个酒杯走到了女生这一桌，本来七嘴八舌的女生们很快安静了下来。
　　＂刚刚我敬了咱们班男同学一杯，现在敬咱们班女同学一杯啊，＂柏杨往手里的杯子里倒满了酒：＂先祝大家圣诞节快乐啊，然后今天大家一定吃好喝好玩儿的开心。大家随意，我先干为敬。＂说完在女生们的尖叫声中仰头一饮而尽。
　　柏杨临走时还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朝黄恩翎眨了眨眼。
　　刚好看到的黄恩翎忍不住笑了。
　　＂恩翎你笑什么呢？＂身旁的璐璐问她。
　　＂我笑了吗？＂黄恩翎装傻：＂不会吧？＂
　　＂你脸怎么这么红啊？＂璐璐捏着她的脸：＂你不会真喝多了吧？我怎么觉得你没喝多少啊？＂
　　＂是吗？＂黄恩翎拍了拍自己的脸：＂那我可能真的喝多了吧？＂
　　＂那你还是先别喝了，＂璐璐把她的酒杯推远：＂我估计待会儿那桌还得有人过来敬酒，以你这个酒量怕是撑不过两轮。＂
　　＂哦。＂黄恩翎嘴上答应着，其实意识清醒的很。上大学走之前的一个礼拜，她怕自己会因为酒量不行在学校里吃亏，所以就在爸爸妈妈都在家的情况下试了自己的酒量。结果就是之前从来没有沾过酒的黄恩翎，喝了足足六瓶啤酒以后就开始指着空白的墙嘿嘿傻笑，笑够了以后就一头栽倒在小床上呼呼大睡了。
　　果然不出璐璐所料，那桌的几个班干部一个接一个地到她们这桌来轮流敬酒，开始干杯之前喊的口号都是什么为新闻六班干杯，为全班同学干杯，为友谊干杯，为圣诞节干杯，喝到后来就变成了为该死的期末考试干杯，为被矮冬瓜富二代拐走的校花干杯，为上个星期丢了的袜子干杯，为在洗漱间逮到的那只肥老鼠干杯。。。
　　喝high了的同学们啤酒白酒红酒混着喝，没几轮就喝倒了一大片。饶是璐璐这样的好酒量，也给喝的有点儿迷迷糊糊，讲话含混不清。加之有比较鸡贼的人趁还清醒已经溜走了，于是原本计划好的，吃完饭去唱k的计划也不得不就此取消了。
　　尚且保持清醒的班长和体育委员，还有几个力气比较大的男生担起了送醉鬼们回宿舍的任务。
　　一片混乱中，黄恩翎吃力地拉起早已成一滩泥的江萌和死死抱住江萌不放无论怎么拉扯也不松手的璐璐，她暗自庆幸，幸亏刚才玉莎已经被她男朋友接走了，不然她会更加不知所措。正在她歪歪斜斜地搀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时，柏杨一个箭步冲过来，帮她分担了重量。
　　＂柏老师？＂黄恩翎见是他，一下有种神兵天降的感觉：＂谢谢你啊！＂
　　＂走吧，我和你一起送她俩回去。＂柏杨朝她扬扬下巴。
　　＂好。＂黄恩翎拦车：＂师傅！去G大！＂
　　下了出租车，柏杨为了减轻黄恩翎的负担，直接把个子稍高一点儿的璐璐背在背上，让黄恩翎搀着相对娇小一点儿的江萌。两人顶着漫天飘着的雪花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女生宿舍楼走去。
　　刚进宿舍楼门口就被宿管大妈拦住了：＂站那儿！这么大字儿写着呢！女生宿舍男性止步！要不要脸啊？＂
　　＂阿姨，您别生气，＂黄恩翎赶紧赔着笑脸解释：＂我们是新闻六班的学生，刚吃完班饭回来，我室友喝大了，这是我们班导师，跟我一起送她们俩回来的，他把人送上去马上就下来，您看成吗？＂
　　大妈一脸狐疑地看了看柏杨，还是妥协：＂去吧去吧，告诉你们，我这儿可有监控啊！＂
　　＂哎，知道了阿姨，打扰您了您先休息啊。＂一看有戏黄恩翎赶紧谢过大妈，搀着江萌跟着柏杨往楼上走。
　　两个人七手八脚地把两个醉鬼扶上床以后，黄恩翎抽出一张纸巾给柏杨擦汗：＂不好意思啊柏老师，＂
　　＂瞎说什么呢，＂柏杨伸手捏捏她的耳朵：＂都这个点儿了，你也赶紧休息吧，我走了。＂说完在黄恩翎额头上亲了一下，推门走了出去。
　　＂哎，＂黄恩翎追出去：＂柏老师，＂
　　＂怎么了？＂柏杨回头。
　　＂内个，＂黄恩翎红着脸：＂麻烦你和我一起送她俩上来，怪不好意思的，我送送你吧。＂
　　＂也行。＂柏杨求之不得。
　　出了宿舍楼，黄恩翎故意选了一条比较远的路线和柏杨一起走，柏杨一眼看穿了她的小把戏，只是笑笑，并没有戳破。
　　＂柏老师，＂黄恩翎小心翼翼地打破充斥着沉默的空气：＂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啊？＂
　　＂说吧。＂柏杨停下脚步看着她的眼睛。
　　被他这么一看黄恩翎本来就红的脸变得更红了：＂内个，内个，咱们学校好看的女生和女老师那么多，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柏杨一早猜到她会这么说，便回答道：＂你看的书也不少，知道「史记」里的「吕不韦列传」吧？＂见黄恩翎点头，他继续说道：＂那你一定知道以色悦人者，色衰而爱弛吧？而且，开学第一天就一头扎进图书馆的女生我还真的没见过，能一眼相中我最喜欢的书的女生目前为止也只有你一个。＂
　　原来是这样，黄恩翎瞬间觉得底气十足，她刚想也对着柏杨来一段深情告白，一片雪花就落在了她的鼻子上。她刚想伸手去抹，却被柏杨一把抓住了手腕，下一秒，一个温热潮湿的吻就裹挟着浓重的酒气落在了她的嘴唇上。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还没等她陶醉完，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撬开了她的牙齿，直奔她的舌头！
　　吓得她猛地推开柏杨，转身想逃跑。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我们的黄恩翎同学光荣而伟大地撞上了她身后的路灯杆。
　　脑门上当即起了一个大包。
　　＂嘶，＂黄恩翎疼的直吸气。
　　柏杨哭笑不得地把她搂紧怀里帮她揉着额头：＂你说你，本来好好的，跑什么啊？＂
　　＂我就没听说过接吻还伸舌头的！＂黄恩翎在他怀里皱着眉直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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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翎，你脑袋上怎么青了那么大一块啊！＂江萌看着黄恩翎脑门上十分醒目的一块瞪大了眼睛。
　　＂呃，＂黄恩翎尴尬极了：＂我也不知道啊，八成是昨晚上喝断片儿了以后撞哪儿了吧。＂

　　这章最后的部分是我听着梁耀燮和DANIEL的《初雪与初吻》写出来的，歌词什么的和这段内容好搭啊！！墙裂建议配合那首歌食用这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