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后的现在》顾渃漓

5、第 5 章

　　秦朗走出门后，苏晓重新坐回梳妆台前，轻施薄粉，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长发。换上那件绿意舞裙，戴上那绿波荡漾发饰，最后又只选了那银链红钻项链。
　　作为被法国老师誉为“最有天赋的服装设计师”，自然有她的独特之处。但凡是与服装有关的各种内容，苏晓都有所涉及。且香料这种东西，苏晓从来都不会缺少。
　　喷了一点自制的茉莉香水，让那抹清新淡雅与女子特有的体香混合在一起，透露出若有若无的淡淡芳香，于无形无色中勾人心魄，摄人心魂。
　　茉莉是她最喜欢的花。片片花瓣，皆白如美玉，细腻似绢带，轻盈若薄纱。
　　苏晓的装扮并不繁琐却颇为高贵。再加上那绿意舞裙的紧身勾勒，又为她平添了几分风情与妩媚。而那绿波荡漾发饰却又使得她清新亮丽，超凡脱俗。一条银链红钻项链与一身绿搭配，不仅不显唐突，反而相辅相成。红光耀眼，使她不仅柔情，而且更加夺目。
　　苏晓刚刚装扮完毕，门外便传来了极为绅士的敲门声。苏晓打开门，看到了墨如风。这才有些迟钝的意识到，自己这一身装扮正与墨如风的相称，宛若天生一对。但毕竟已经换上舞服，又是应他之邀，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苏晓也不知怎的，与墨如风在一起时，她原本的灵秀总是时隐时现的。
　　“你真美。”墨如风说，眼中有一丝坚定，不似平常那般随性。
　　苏晓不太习惯这样认真的他，一时间有些娇羞，双颊一红，说：“你也很帅呢。”
　　墨如风说：“是吗，你都说的我心花怒放了。”说完，他很自然的挽上她那白莲藕似的胳膊。
　　他们走进舞厅，方才略有些喧嚣的场面顿时就静了下来。先前还在攀谈比美的名媛小姐们此刻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刚入场的两个人。就连先前或真心或假意夸赞凌雪美的人，此刻也都傻了眼。这是墨如风留学回来后第一次出现在公共场合，依旧妖冶妩媚，眸中泛着一股邪气，吸引了众多名媛小姐们的目光。而旁边的生面孔亦是不弱分毫，分外夺目。
　　精致的面容，姣好的肌肤，清新淡雅的妆容，华美靓丽的服饰，美的令人窒息。
　　停顿只出现了一瞬，紧接着人群就恢复了喧嚣。大多都是在议论那迷一样的倾城女子。
　　那女子自然就是苏晓了。只不过，这人群中也应该不会有谁认识她。她虽曾是镇江名流公认的倾城绝色，但却在三年前就前往了法国，在国外的历练使得她比起当年，又多了一份魅力。再加上未曾来过上海，与上海名门贵圈自然不会有什么交集。
　　“我怎么不知道上海滩还有这倾城绝色？””怎么从来么听说过？不过看她那副模样，必定是名媛才对。舞女断没有他那女王范。”“对啊，怕是连凌雪都不及她美呢！”“凌雪就是个花瓶，你看人家那气质，啧啧......”有人在暗中说道，唯恐天下不乱。“不仅如此，就连当年那个白敏，也未必比得上这女子。”“可惜了，是墨少的人。”“不对啊，不是说墨少这次回来要和凌雪订婚吗？”“有这么美丽的女人摆在眼前，墨少又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议论声此起彼伏，混为一片，苏晓却听不清什么。只是跟随着墨如风一起，含糊的向周围前来问好的人作答。对于她的身世，苏晓不愿多说。只说她叫苏晓，不久前刚到达上海。至于来历，实在搪塞不过去了，也只说是从法国留学刚刚回来。至于其他的，苏晓却一律不多言。
　　就在这时，会场再次骤然安静。是秦朗。他一改平日里一身黑衣的习惯。穿一身白色西装，打一条亮红色领带，脚下一双铮亮的黑色皮鞋。
　　众人识趣的让出一条道来，他很快就来到了墨如风面前。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墨少，你可算是回来了。”秦朗说，眼底隐隐似有笑意却含而不露，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苏晓想：想笑就笑吧，干吗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真看不出他是怎么想的。可苏晓却不知，SH比镇江还要复杂得多，压根就没什么可比性。镇江大多是些平民百姓，生活恬淡自足。而SH滩，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走错任何一步，都有可能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所以秦朗亦不愿让人看出他心中所想。
　　比起秦朗的严肃，墨如风就显得随性多了，“秦爷，我还给你买的礼物呢！回头给你送去。”
　　“那就先谢过墨少了。开始吧。”秦朗说道。
　　墨如风像苏晓打了声招呼，走上台，说：“欢迎各位来参加我姐给我举办的回归典礼。大家能够来呢，这份情谊秦朗永记于心。好了，废话不多说，不然肯定有人要嫌我唠叨喽。接下来，就请大家自由择选舞伴，我们的舞会现在开始！愿大家度过一个难忘而美好的夜晚！”浑厚的雌性嗓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勾起了人们心中的舞意。
　　“苏晓小姐，可否与我一起跳这开场舞？”墨如风下了台，很绅士的一手背后，一手伸出，像苏晓问道。
　　“对不起，我......”拒绝的话刚要说出，毕竟苏晓并不想成为舞会的焦点。而无论是先前的出场，还是如今墨如风的邀请，无疑都令她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道你要做第一个拒绝我的女人吗？”墨如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苏晓想：刚才一心想着脱离这风暴中央，却倒是没有考虑墨如风的地位。更何况，若是她拒绝了，肯定会被安上个‘苏晓自视甚美而高傲拒绝墨少’的头衔。到时候，怕是她有心远离世俗纷争也不能了吧。
　　于是，苏晓只好话锋一转，说：“浪漫的舞厅，闪烁的灯光，激昂的舞曲，好是惬意。不如先来杯香槟我再陪墨少舞一曲可好？”
　　墨如风笑着说：“当然可以。我喜欢Whisky，那边有。不知苏晓小姐喜欢什么？”
　　“我来杯BelvedereVodka吧。”苏晓才不怕这里没有，BelvedereVodka虽然名贵，但却是舞会的极佳配酒。再加上她先前看到这种酒的包装了，自然也不用多问些什么，不然还显得自己高傲的认为自己喜欢的美酒这种舞会上没有。
　　墨如风说：“BelvedereVodka口感浓郁细致，如丝般顺滑，隐约散发香草芬芳。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呢。苏晓小姐果然是好品味，我这舞会一共也只拿出了三瓶呢！”
　　“那就还请墨少忍痛割爱了。”苏晓说。
　　“只是苏晓小姐喜欢，自然可以。”墨如风说，话语里却透露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苏晓微微一笑，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这两种酒刚好相邻，两人便一起走了过去。拿起酒瓶，各自给对方斟上一小杯，轻轻一碰杯，微一晃动，使杯中晶莹的酒液轻轻晃动，淡淡的香气挥散了出来。墨如风很爽快的一口饮尽，苏晓则先是微抿了一小口，口中充斥着酒液的香气。又喝下一口，便也是半杯酒下肚。苏晓的脸微微泛红，意识倒清醒的很。
　　“墨少，我不胜酒力，让你见笑了。”苏晓略有些恭维地说。
　　“苏晓，无人时，你就不要叫我墨少了，就按初见时那样，叫我不如风吧。”墨如风说。
　　苏晓淡淡的回道：“墨少，大家都如此叫你，我也不好破例。”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墨如风继续说。
　　“墨少不是说要请我跳支舞吗？”苏晓不愿纠缠在这个话题上，而这称呼却已算是给了他答复。
　　墨如风恭敬的伸出手，苏晓轻轻将手搭在他的手上。两个人从角落起步，在舞池内翩翩起舞，很快就回到了舞厅中央。一曲结束，苏晓却无心再跳第二曲。但见墨如风兴致勃勃，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第二支舞曲不久也结束了。
　　墨如风从怀中掏出一个雅致的黑色盒子，单膝跪在苏晓面前，一只手托着盒子，一只手轻轻打开。一阵刺目的白光从盒中散发出来。那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钻戒。墨如风轻轻将它取了出来，珍而重之的说：“苏晓，做我女朋友吧。我不会问及你的过去，但我想陪你一起走向未来。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苏晓没有作答，静静的看着他。乐队也停顿了一下，适时换上一首悠扬柔缓的曲子。周围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苏晓的应声。大部分人都认为她会答应的，毕竟她是与墨如风一起来的，男女朋友关系只是想表明一下罢了。
　　墨如风确是个不错的男子。很细心、体贴，善解人意，也很浪漫。这样一个男子，似乎真的很完美呢。可不知怎的，就算墨如风不是名门贵族，苏晓也不愿草草将自己的终生托付给一个认识不过两天的他。
　　“墨少，你的酒量这么差吗？才喝了一杯就醉了。”苏晓硬着头皮尴尬的笑着说。
　　“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我想说，时间并不能证明一切。我的酒量，自然不会一杯就倒。今晚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会真心对你。就算你拒绝我，我也不会放弃。我会等，等到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为止。苏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默默守护你。”墨如风说。
　　苏晓知道，即便墨如风再风流倜傥，在众人面前说出这一番话也并不容易。可想而知他是已经下定了决心的。既然他是SH滩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那何不先暂且应下。
　　正在苏晓想要答应时，秦朗走了过来，说：“墨少，眼光不错。这个女孩子，的确值得人怜爱。”此言一出，碍着墨少面子不好说话的人们实在忍不住了，不禁窃窃私语交谈起来。秦爷可是SH滩出了名的目中无人，除了兄弟情谊，还不曾为了谁说话。女人吗？从来不曾有过。而现在，他却为了这样一个不过是看上去很是倾城的女人说话了。
　　苏晓原本动摇的心在秦朗的话语下再次坚定下来，看向墨如风，说：“我不值得你如此。”
　　墨如风说：“在我眼里，为了你，做一切都是值得的。”
　　苏晓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思索间，一个甜美而熟悉的的女音响起，“苏晓，真是个美丽的女子，难怪墨少会动心呢。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晓转过头，看着眼前甜美动人的女子，有些惊讶的道：“凌雪！”语气中的喜悦之情认谁都听得出。
　　“哦？原来苏晓小姐认识我啊！真是幸会。”凌雪说道。
　　“凌雪，你怎么了？我是苏晓啊，那个曾与你一同......”
　　“苏晓小姐，想必你是认错人了吧。我不记得曾见过你。不过，想来也是有缘，我与你一样真是相见恨晚啊。”凌雪甜甜的道，语气中却夹杂着一份淡淡的冰冷与疏离。
　　“你可知你走后我有多想你！”苏晓忍不住激动的道，一向优雅的她很少神态失常。
　　“你真的认错人了。既然你觉得我像你的故人，那不如我们到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天吧！”凌雪说。
　　“也好。”苏晓不知为何凌雪不肯承认自己，难道就因为她家道中落？苏晓不相信凌雪是一个这么重名利的人。或许，她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吧。单独与她相处的时候，自己应该就能知道了。
　　“苏晓！”墨如风急忙叫道，怕凌雪会伤害到她。
　　苏晓冲她微微一笑，对大家说了声“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两个人一起穿过舞厅，来到了一条无人的走廊。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秦朗也紧随其后走出了舞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