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之神秘伊人》乔柳千千

9、往事如烟（二）明家与汪家

　　这一夜,对于明家和汪家，却是一个愁苦的不眠夜。

　　晚上，汪家第一时间发现女儿没有按时回家。汪家的厨师做好晚饭，像平常一样等待小姐回家之后吃饭，却发现去学校接小姐的司机迟迟未归。她把这件事告诉管家，管家急忙打电话给学校打听情况，想看看小姐是不是还在学校。但是学校方面的人出去看了一圈，说学生们都已经回家了，学校里已经没有学生了。管家叫了另外一部车沿着平常曼春去学校的线路走了一圈，没有发现汪家车的踪迹。赶到学校，又和学校的人员一道冒雨找遍了学校的各个角落，也没有发现曼春的身影。他派了几个人沿途询问，有没有看见一辆轿车，或者是一个八岁、穿着学校制服的小姑娘，均无人知晓。

　　管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打电话通知了曼春的父亲汪卓林和母亲李惠捷。正在参加汪氏企业酒会的夫妻俩听到这个消息，极为震惊，立刻从酒店赶到学校。仔细询问了管家情况后，确定女儿是失踪了。汪卓林立刻通知了弟弟汪芙蕖，汪芙蕖向学校所在的法租界的巡捕房报案。听说汪家千金失踪，巡捕房对此案异常重视，总法捕和总华捕都亲自出面调查此案，汪家的保镖和无数巡捕穿着雨衣、牵着警犬沿路搜索，汪家的仆人们也都接受了审查。汪芙蕖还通知了和自己关系良好的上海滩帮派人士。帮派人士，下属众多，在上海滩从事各种行业，消息来源更广。

　　焦头烂额之际，巡捕房又接到了明家的报案：明家大少爷明楼也没有回家！

　　巡捕房震惊了！他们立刻想到两个人是被同一伙人带走的！

　　明家和汪家，已经好几年没联系的两家，因为至亲血脉的安危，重新走到了一起。

　　在总华捕黄煜成的协调下，明家和汪家都来到了他的办公室。明堂之父明锐丰和明堂、明镜坐在一起，汪卓林、汪夫人和汪芙蕖随后赶来，坐在另外一边。

　　明镜一见汪芙蕖，想起来他之前对自己姐弟俩赶尽杀绝的情况，气就不打一处来。上次用汽车撞姐弟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明楼不见了，汪芙蕖又出现了，她几乎要认为这件事情是汪芙蕖做的。她站起来，尽量压制住愤怒的情绪，对黄煜成说：“黄先生，我怀疑我弟弟失踪，跟这个人有很大关系！您也知道，他一直觊觎我们明家的财产，千方百计要害我们姐弟！”

　　汪芙蕖不甘示弱，回击道：“我现在可没空管你们家的事情！我今天来这儿，是因为我侄女儿不见了！”

　　明家的人都愣了一下，黄煜成说：“唉，没错，令公子和汪家侄女儿都不见了，他们又都在一所学校上学，我怀疑他们是被同一批人劫走的。明董事长，说说令弟今天的情况吧。”

　　汪芙蕖接口道：“对，我们两家可以互通一下消息，找孩子才能更快点。”

　　明镜对汪芙蕖恨意难消，根本不愿意跟他讲话，只是向华捕黄煜成说明情况：“今天晚上七点的时候，我发现我们家明楼还没有回家，刚开始以为他在学校学习得晚了，所以又等了一会儿。但是都过了晚上八点了，明楼还没有回来，我们就打电话问学校是不是明楼他们有额外的任务，结果学校说今天学校所有年级都是按时放学的，现在学生们都已经不在学校了。我听了很不放心，亲自去学校看了一趟，发现明楼没有踪影，又想着他是不是跟同学一起出去玩了没有告诉家里，就打电话给平时和他要好的一些同学，结果都说没跟明楼在一起。我觉得事情比较严重，就报了巡捕房，又告诉了伯父，嘱咐桂姨照顾好明台，就和伯父、明堂哥一块儿来了。”

　　汪卓林也说：“今天家里派去学校接小女的车一直没有回来，管家有点担心，就到学校查看，结果，小女、司机和车都不见了，学校也不知道小女去了哪里。我想着曼春一个小姑娘跑不到哪里去，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抓走了。”

　　听闻丈夫此言，汪夫人李惠捷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下来：“我就应该亲自接送曼春上学的，有什么事情能比曼春更重要。”明镜虽然憎恨汪家，但在这相同的境遇下，感同身受，也不由自主眼圈红了。

　　黄煜成说“我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也想尽快找到两个孩子。明董事长、汪董事长，你们想想最近有没有跟别人起过冲突？有没有什么仇家？”

　　明锐丰想了想，说：“生意场上肯定会有对手，但大家都是为了利益而来，这块的生意赔了，那块又补回来了。都是要长久合作的，基本也能相互理解”，他话锋一转，“明家是没什么仇人的，就是不知道汪家有没有因为做生意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

　　汪芙蕖一听这话，登时站了起来：“你！我还怀疑你呢，谁知道是不是你明家的人把我侄女儿拐跑了！”

　　明镜站了起来：“你不要血口喷人！”

　　眼看又要吵起来，汪卓林拉住弟弟，让他坐下，对对面的明家人说：“现在我们的至亲都身处险境，两家无论以前有什么仇什么怨，都先放下吧，先救出孩子是大事儿！”

　　黄煜成赶紧调解：“对对对！大家都不要生气嘛，明董事、汪董事，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精诚合作。我一定聚集巡捕房所有的力量，一定把两个孩子找出来。”。

　　总华捕黄煜成在上海滩颇有威名，他三教九流都有结交，人脉极广，耳目众多，办事能力又强，故而当上法租界的总华捕，在法国人中也有一定声望。按照他的办案经历，一般来说，绑架富家子女的，无非是仇家报仇或者是想捞一笔横财。如果今天只有明家或汪家报案的话，那可能还能把另外一家列为最大的怀疑对象，毕竟这两家仇恨极深，尤其是汪芙蕖之前还有谋害明家姐弟的案底。但今天明、汪两家的接班人竟然同时都不见了，实在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他们两家共同的仇人？但两家基本是没有共同的仇人的，明、汪两家可是上海滩的大户，和两家同时结怨，那在上海滩也不要混了。

　　黄煜成建议两家联合在报上发布声明，悬赏提供线索的人，并且告诉绑匪，只要他们能放走孩子，无论多少钱都可以，并且保证绝不追究此事。两家都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连夜联系报馆，刊登了消息。

　　就在这时，传来了好消息，汪家的保镖在汪家和学校那条路的一口排水井中，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汪家司机。众人合力把司机从井里救上来送到医院，但由于司机在井下待的时间过长，又一直在下雨，井中积水较多，司机没有抢救过来，在救护车上就断了气。一同上救护车上的保镖只听到他断断续续地说：“有人……故意……撞上车……躺在地上……等我下去看的时候，就把我……打伤了，把车……抢走了……”

　　有此线索，黄煜成命令全体巡捕全城搜捕汪家那辆车。当时的上海滩，小轿车可是个稀罕物，汪家的车更是豪华。如果绑匪是开车走的，那车无疑是个很大的目标。只要找到了车，就可能找到人。但糟糕的是，因为当天一直下雨，车行驶的痕迹基本都被冲散了，给找车带来了很大困难。

　　明、汪两家愁肠百结，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