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予》麟鹿尧

10、遗忘

　　（10）
　　“你让他受尽了苦楚。”娜算命的先生猛然开口。
　　我从那里径直离开，我本有心来算命，可不知是他揭开了我的伤，亦或是我多心，我没有去深深了解那话的意思，便走了。
　　“你相信的人，不一定真要帮你。”先生在我身后大声道，或是说给我听，可我不懂。
　　然而人生不就是这般，糊涂一世而已。
　　后来我好似明白了，当我携着我丈夫刘忠的手，一起再去安徽，再到那小小茅屋，一男一女欢颜笑语，女子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男子俊朗脱俗，他们的着装，仿于民国时期，那男子明明就是当年的老者，我盯着他，我看得见他眼中的闪烁，是我想多了吗，他是老者的儿子，还是他就是他？
　　我相信的人，不一定真要帮我，这世上谁对谁错，就连当事人，都说不清道不明，外人又怎样评论。我只当它是虚幻，是我的幻想，我没问那茅屋中的男女一句话，那古柳早已枯朽，没了枝叶，只有树干。我甚至不曾靠近那棵柳树，只是搂紧刘忠的手臂，他亲吻我额头，岁月安好，。那么多故事没有结果，那么多爱情荒诞可笑，刘忠是我的归宿，他给了我一个家，然而刘宇却给了我一个梦。
　　或许这时，故事就应当终结，我的生活安稳平淡，他则转世。有时我在想，是否要个孩子，或许会是他的转世，但天公不作美，刘忠被查出不育，我没有多少悲伤，因为我感念刘忠给我一个家。
　　即使没有孩子，我也能与他一世相守。
　　忘了，真的忘了，多少年不曾想起他，却是命运捉弄。
　　母亲过世，我回家整理遗物，有多少心痛，我言不出，至少我没落泪，刘忠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我不扰他，一人归家。所谓的亲人，哪有真的遗憾，我微笑着看遍所有的伪善，听着他们的吊念，我也累了，可是人活着，哪有不累。
　　我在柜子底下，找出了几件衣服，我恍惚了，那白色衬衣上的油渍印子，我记得那般清晰，是我吃饭时洒在表哥身上的。
　　猛然间，我醒了，想要告诉这个世界――他来过，它是真实存在，不是梦也不是我疯了，只是他来的脚步太轻，在这世上不曾留下任何就走了，唯独刺痛了我的心。
　　我紧紧握住那衣物，只觉指甲嵌入手心却不觉痛，或许最痛的不是那里，眼睛也被灼热的液体覆盖，我蹲在柜子前面，那些衣服贴着胸口，竟无法言语心中的苦涩，终究，我要带着悔恨与痛苦过此一生。
　　一阵腥甜滑过鼻腔，再低头看那雪白衬衫，上面落的血，绽放出灿烂的花，好似他的微笑，正因他的淡然与宽恕，注定我一世欠他。

作者有话说

　　我藏在心里的秘密，我只当那是幻想，我排斥它的真实性，因为我在掩盖我的错误。